第109章 陪伴
春節過後,大家又開始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開工的第一個星期, 李言蹊正式向HR提出辭呈,并于這個月月底離開陸氏房産, 而這一個月內,他需要跟新任采購部經理交接好工作,如此, 李言蹊的工作要比年前更忙,每天早出晚歸。
而陸瑾川這邊,也是一樣,開工第一個月, 就有半個月在外地出差, 甚至還飛往國外,李言蹊只能在每天忙完工作後跟陸瑾川視頻聊天,若兩人都沒有時間的話, 只能在微信上留言,誰看到了誰就回複。
陸瑾川剛去出差的時候,李言蹊還很不習慣,工作了一天明明很累了,但是旁邊少了一個人,睡得很不踏實, 半夜總會莫名其妙的醒過來,然後需要等好一會兒才能睡得着。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維持多久,在忙碌的工作中, 李言蹊也适應了陸瑾川不在身邊的日子。
兩個相愛的人聚多離少,即便李言蹊還在L市,但他也沒有時間跟小朋友交流,因為每次他下班回到家,小可愛就睡着了,然後早上去工作,小可愛都還沒有醒過來,有時候加班加點的工作,李言蹊幹脆直接在辦公室過夜,他特地留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在陸瑾川的辦公室裏,因為那裏有休息室,還有浴室,晚上他就在陸瑾川的休息室睡覺。
這樣忙碌了一個月,陸瑾川終于從國外出差回來了,而李言蹊,也離開了陸氏房産,來到自己家裏的公司任職,不過李善才并沒有安排多高的職務給他,而是把李言蹊安排到市場部,從最基層做起。
想李氏建材這麽大的一個公司,想要進到這樣的公司工作,要麽你是個技術型人才,要麽你必須擁有高學歷,不然你進來就是打雜的,或者是到生産車間工作。
李言蹊還沒進到自家的公司,就已經有消息傳出了,李氏建材的員工都知道他們董事長有個二世祖兒子,整天無所事事,雖說他去年有在陸氏房産呆了大半年,但是大家都知道李言蹊和陸瑾川的關系,在他們看來,李言蹊就是關系戶,沒什麽本事,市場部的一些資歷深的員工,更是叫苦連天,認為李言蹊一來,他們就要多做一份工。
當然,也有不少員工為李言蹊說話。
女同事A:“我倒是聽我一個在陸氏工作的朋友說,李氏太子這半年來的工作一直在提升,雖然他是空降部隊,但是過去的大半年時間,他都在跟着陸氏太子學習,後來還擔任了陸氏采購部的經理一職,所以說老廖,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太片面了。”
男同事老廖:“你說的都是真的?不過你可別忘了,每個公司的運行模式都不一樣,他以前在陸氏所學到的東西,在這裏未必用得着。”
女同事A:“這難說,而且公司是他家的,老板都這麽安排了,你抱怨也沒有用,再說了,人家的腦子說不定比我們的還要靈活。”
男同事老廖明顯有些不耐煩了,搖了搖頭,說:“……行吧行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反正等他來了就什麽都知道了。”
那個女同事聳了聳肩,表示已經不想說什麽了,在她看來,不管李言蹊的工作能力如何,這裏都是人家的公司,而李言蹊作為李氏建材的唯一繼承人,就算他一來就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他們這些幫人打工的,也沒有權利說什麽。
公司的每個人對于李言蹊突然來上班的事情看法都不一樣,有的人好奇,有的人不屑,而更多的人是在看戲,他們想看看,李言蹊到底能在這裏玩出什麽花兒來。
L市三月的空氣還有一些浸涼,李言蹊來到李氏建材的時候,身上穿着一件挺厚的棉服,在董事長秘書的帶領下,李言蹊來到了HR辦理入職手續,再由HR的人事專員把他帶到市場部經理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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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部的有些員工對于李言蹊的空間雖然有些不屑,但是想到以後整個公司都是李言蹊的,他們也不敢當着李言蹊的面擺譜。
倒是市場部錢經理,因為在昨天下班之前被叫到董事長辦公室,而董事長則語重心長地跟他說,讓他關照太子爺一段時間,至于怎麽關照,錢經理在他們董事長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而且昨天晚上太子爺也在董事長辦公室,時隔一年再次見到太子爺,他覺得李言蹊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像之前那樣看到的吊兒郎當的模樣,而是成熟穩重了許多,或者,太子爺這大半年在陸氏房産的歷練,并非是在彈棉花。
剛開始的一個星期,李言蹊的工作并不是很順利,因為以前在陸氏房産學到的東西,在這裏根本就用不上,很多東西都要重新開始學,而又因為李言蹊想證實自己的能力,所以整個市場部,他都是留到最後才回去。
陸瑾川看着李言蹊每天忙前忙後的樣子,不免感到心疼,也不知道這些天對方有沒有按時吃飯,他覺得李言蹊整個人都受了一圈了。
這一天,李言蹊好不容易能夠準時回家,跟家裏人一起吃個晚餐,看着一家人圍在餐桌前,李言蹊才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有跟家裏人吃飯了。
而有些話,李善才早都想跟自己的兒子說了,所以吃完晚餐,大家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李善才便忍不住開口說道:“言蹊,剛到公司還适應麽?”
李言蹊拿過陸瑾川削好的蘋果,聽到自己父親的問話,把剛送到嘴邊的蘋果又放了下來,微微一笑:“都挺好的,剛開始有很多東西都不懂,不過錢經理很照顧我,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現在已經完全适應了公司的運行模式。”
聽了李言蹊的話,李善才先是一臉驚訝,随即點頭笑道:“錢經理是公司的老員工了,你記得好好跟他學,能夠從他身上學得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頓了一下,李善才小酌一杯消食的紅茶,又說:“從你下定決心去跟瑾川學習的時候,我就看好你了,言蹊,等以後我跟你母親老了,公司就交到你手上了,我希望,咱們李氏建材能夠在你手上更上一層樓。不僅是錢經理,若是真遇到什麽不懂的,你也可以問問瑾川。”
李言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然後轉過頭看了陸瑾川一眼,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知道了,不懂的東西就要多問,你跟我媽盡管放心就是,我不會讓你和我媽一輩子的心血毀在我手裏。”
就算大家不說,李言蹊心裏也很清楚,有很多人在看他們李家的笑話,只因為他二十八年前一直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不過他這坨爛泥,已經被太陽烘幹了,從今往後,他會一直牢牢的貼在牆上。
“爸,有我陪着言蹊,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而且言蹊這大半年的進步,我一直看在眼裏,這些,我爸爸也很清楚。”說着,陸瑾川轉過頭看了自己父親一眼,而後者會意的點點頭。
“是啊,老李,言蹊以前只是不喜歡學習,但是只要是他下定決心去學,就沒有他學不會的,不然當時瑾川說要提拔他擔任陸氏房産采購部經理一職,我也不會同意,是因為他有足夠的能力,我才會放手讓言蹊去做。”對于自己兒子說的話,陸程東表示很肯定,他當然不會拿着孩子的前途去讨自己親家一時半會兒的開心。
“趴趴,抱抱!”小夢铮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李言蹊的腳邊,用他小小的身軀緊緊地抱住李言蹊修長的小腿兒。
見狀,李言蹊放下手中的蘋果,直接将他家的小可愛抱了起來,開心地在小朋友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說道:“小可愛,再叫一聲爸爸!”
“趴趴……趴趴……”小朋友激動地伸手拍着李言蹊的臉,然後又伸手去扯李言蹊的頭發。
“疼疼疼,別扯。”說着,李言蹊直接抓過小朋友的手,故作生氣地去咬小朋友的小拳頭,而小夢铮以為是他的爸爸在跟他玩游戲,不禁沒有哭,反而笑得更歡了。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但是黎麗華想到這段時間李言蹊一直在工作,平時連陪小朋友玩的時間都沒有,而且跟李言蹊住在一起大半年的時間,黎麗華知道平時小家夥有多黏李言蹊,現在孩子越來越大,幾乎每天都會哭着叫爸爸,而這個爸爸又不是陸瑾川,而是李言蹊,只有拿李言蹊的照片給小家夥看,小家夥的哭聲才會停下來,然後一直對着李言蹊的照片叫“趴趴!”
想到這裏,黎麗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對李言蹊說道:“言蹊,媽媽知道你平時工作忙,不過平時在家沒什麽事情做的話,媽媽希望你能照顧一下小夢铮,你大概不知道,這小家夥有多喜歡你,白天太長時間見不到你,他就哭個不停。”
聽到這話,李言蹊不由得愣了一會兒,然後低頭看着孩子天真浪漫的笑容,心頭一抽,才意識到自己最近似乎比陸瑾川還忙,忙到幾乎沒有時間好好看小可愛一眼,以至于現在才感覺到,他家的小可愛似乎比前段時間又沉了一些。
過了片刻,李言蹊才有些愧疚地說道:“媽,以後我會盡量抽出時間來陪夢铮的。”
聽到這裏,李善才也說話了:“工作的事情是永遠做不完的,但是夢铮的成長需要你和瑾川的陪伴,你岳母給予夢铮的愛,是彌補不了父親給他的愛,我想關于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一天一個樣,等你想起來看他一眼的話,發現他已經會走路了,再看一眼,或許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再需要你們的關愛,到時候想要再為孩子做些什麽,一切都晚了。”
李善才這話說得不假,因為他和自己的妻子,就是在李言蹊最需要他們關心的時候,他們沒在身邊,最後鑄就了李言蹊叛逆的性格,不愛學習,每天都跟老師家長唱反調,而當他們知道孩子需要什麽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而陸瑾川就不一樣了,除去陸瑾川比李言蹊更自律不說,陸家兩位長輩,每天都會抽出幾個小時的時間來輔導陸瑾川的工作,或者學校參加親子活動的時候,他們都會把工作放一邊,去學校參加活動,而當時李善才跟自己的妻子,是以事業為重,連孩子的家長會都是讓保姆去的,更別提親子活動了。
對于自己父親說的這些,李言蹊是深有體會,小時候他不懂,等到讀書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記得有一次,他發氣說不想讓保姆送他去學校,然後就打電話到公司,讓他爸媽回家送他去學校,不然他就不去上學了。
李言蹊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他爸媽是怎麽說的,他們說,你現在已經讀書了,老師說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爸爸媽媽只有工作賺了錢,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可是當時他哪管這些,他只是想讓他們送他去學校,哪怕一次也好,他還記得,那天他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跟父母撒嬌,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在他母親說完那句話之後,電話就匆匆地挂斷了。
最後還是陸瑾川的父母送他去學校的,當時不知道是黎麗華還是陸程東跟他說了很多話,不過因為心情不好的緣故,他都沒有記下來他們究竟說了什麽。
而現在,他似乎差點走上了父母的老路,現在孩子還小,不懂什麽,可是再長大一些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哄了。
“瑾川,你岳父說的,你聽到了沒有,不止是言蹊,你也一樣,難道你都沒發現,夢铮跟你都不怎麽親近麽?孩子是你跟言蹊的,既然你們把他帶到了這個世界,那麽就要擔起為人父的責任。”陸程東接着李善才的話說道。
李言蹊和陸瑾川互相對視了一眼,視線才空中交彙在一起,又互相點了點頭,繼而,李言蹊笑着回應:“嗯,我知道了,正好我已經熟悉了現在的工作,以後每天我都會抽空來陪孩子。”
陸瑾川緊緊地握着李言蹊的手,說道:“我也是。”陸程東的話,引人深思,陸瑾川自然也清楚,就算他兒子不想之前那樣見到他就哭,但感情并不像跟李言蹊那樣深厚。
當天晚上,在李言蹊的提議下,兩人便把小朋友抱到了自己的卧室,而小朋友可能是過于高興的緣故,一直跟李言蹊玩到深更半夜,直到玩累了才睡去。
小朋友已經睡着了,但是兩個大人睡意全無,要是平時的話,陸瑾川早都把李言蹊撲倒了,但是今天晚上,他就這麽摟着李言蹊,什麽都沒有做。
“我們似乎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說話了呢!”借着微弱的光線,李言蹊微微擡首,仔細地打量着陸瑾川英俊的臉龐,最後忍不住緊緊地摟着陸瑾川精瘦的腰,他很喜歡陸瑾川身上散發出來淡淡地木質香味。
“言蹊,還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我想在這周周末把婚照拍了,你看你的工作安排得過來麽?還是說婚照的事情需要往後延一延?”
“還要拍婚照?兩個男人怎麽拍?你要穿婚紗麽?”如果不是陸瑾川說婚禮的事情,李言蹊都忘了還有這茬了。
陸瑾川表情微怔,他覺得李言蹊應該是工作麻木了,所以腦回路還是跟以前一樣清奇,他輕輕地笑了一聲,說:“誰說的兩個男人拍婚照需要穿婚紗的?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曾經有穿過情侶西裝參加商宴的事情了麽?”
李言蹊表情有些木讷地看着陸瑾川,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過了好半晌,李言蹊才幽幽開口說道:“你是不是想說,一孕傻三年?”
陸瑾川:“……沒有。”他真的不敢這樣想,更別提說了。
但李言蹊明顯不相信陸瑾川說的話,繼續質疑道:“真的沒有?”
陸瑾川點點頭:“我發誓,如果我真這麽想的話,就無法人道。”
陸瑾川話音剛落,李言蹊便倒抽了一口氣,這個毒誓真狠,陸瑾川不愧是陸瑾川,連這麽狠的話都能說得出來,所以:“我相信你了,不過你也沒必要發什麽狠的毒誓。”說道這裏,李言蹊就用自己的膝蓋頂了小瑾川,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地笑容,緊接着又說道:“不過就算你的不能用了,不是還有我的麽!”
陸瑾川狹長的鳳眸微眯,呼吸也變得有些渾濁,然後啞着嗓音說道:“我本來打算今天晚上放過你的,不過現在,我不打算這麽做了,接下來如果發生什麽事情,那都是你自找的,我絕對不會喊停。”
夜還很長,窗外的月亮像個小姑娘,嬌羞地躲進了雲層中,而某間卧室裏,又是另一番情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