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別死了

這種綁架的事情, 李垚幹多了,但是他知道要綁熟人最好要改變聲音, 否則很大可能會被認出, 而且進來前戀愛智腦還參照古代綁匪, 要他拿黑巾蒙臉, 說是避免被認出來的概率。

沒想到的是, 李垚的語調太過獨特, 而且這聲線讓原星宿念念不忘, 再加上原星宿本就感覺敏銳, 自然就識破了。

但李垚不會承認,沒出聲,只是手上微用力,表示威脅。

原星宿感覺脖頸間的刀鋒更貼近肌膚,絲絲疼痛, 應該是破了皮, 微蹙眉, 已經自動将身後當成了李垚。

“你應該就是那天從密道逃走的吧?你們有什麽目的?”

李垚冰冷地說:“別廢話,他在哪?”

原星宿卻不知疼痛似的, 繼續說:“你們不是去殺六皇子的, 你們應該是知道了什麽才提前去救他,那日有個小孩拿着信封來通知我,是你叫他來的吧?”

綁匪最煩惱的不是綁票反抗, 而是他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如果綁票連死都不在乎, 那麽真的無可奈何了。

“如今你們跑了倒好,留下這個人,他什麽都不肯說……我心知他是無辜的,可是上面要我給人,我……”原星宿苦笑一聲。

冷漠的聲音響起:“你把他殺了不就好了。”

“這倒是一個好法子,可是……”可是他過不了心裏那關。

李垚:“那就找個人代替。”

原星宿又否定了:“那這兩者有何區別?”

李垚沉默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些人真的很矛盾。

戀愛智腦:“可是本智腦檢測到你并不是煩躁的情緒,而是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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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垚:閉嘴。

原星宿感覺一把刀抵在自己的喉嚨很不舒服,聲音很是疲憊說:“你将我放開?放心我答應你不會喊人來,也不會傷害你。”

李垚想了一會,竟然真的将匕首放下了。

如果原星宿喊人時,他可以馬上扼斷他的喉嚨。

原星宿轉身看向他,看到蒙着臉的李垚,那雙眸子依然黝黑無底,他笑說:“你還真是信任我。”

李垚手上依然拿着匕首,看似放松,依然是最容易進攻殺人的姿勢,毫無起伏地說:“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原星宿好奇:“誰?”

“一個正直的官員。”李垚毫無感情,“不過他死在了正直裏。”

原星宿:“……”這時,原星宿咳嗽幾聲,昏黃的燈光下,唇色發白,他擡眼看向李垚時,站立不穩,竟然直直地倒地。

李垚兩個箭步上去,他正好倒在了李垚的懷裏,沒有倒在地上造成別的損傷。跟李垚剛剛的感覺差不多,此刻原星宿全身發燙,溫度驚人,呼吸急促,此時原星宿已經差不多暈了過去。

戀愛智腦:“檢測到對方體溫高達39.1攝氏度,屬于高熱,尋找病因,沒有其他病理性變化,需要快速降溫。否則将會導致腦膜炎等嚴重後遺症。”

李垚:……

他不過是來逼問範意致的下落的,這還沒問出來,對方就要病死了。

李垚第一次感覺自己的綁架非常失敗。

戀愛智腦:“你感覺到了一絲挫敗感,無論情緒是負面還是正面,有出現就是好事,至少你不是什麽都沒得到。”

等原星宿醒過來時,已經過去兩刻鐘,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便跌進了一雙無邊的眸子裏。

李垚冷淡地說:“你病了。”

原星宿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全身無力,渾身發燙,也知道自己這是發熱了,額頭上覆着一雙冰冷的手,讓他好受了一些。

他的腦袋還像漿糊一樣,沒有思考為何額上的手能如此冰冷,眸子裏迷糊地看了李垚一眼,眉眼微彎,說:“是啊……我病了……謝謝你……”

原星宿一直盯着李垚,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手想要扯掉那塊黑巾,李垚偏頭躲了過去。

那只手半路無力,居然落在了李垚的衣襟前,原星宿想到了什麽,手上抓住李垚的衣襟,想要扯開,但是沒有力氣,又被李垚摁住了。

原星宿扯開一抹淡笑,心裏幾乎已經可以确認了,雖然他還有很多疑惑,但是他現在已經不願想太多了,腦裏一片混沌。

更多的是不想太過計較了。

他沒死就好,不管他回來是什麽目的,為何身手如此矯健,通通都不要管了。

李垚不懂原星宿為什麽笑,但是見他精神還不錯,便要繼續開始追問範意致的下落時,原星宿卻開口了。

“你要找的人在天牢下的密室裏,現在已經傷痕累累,天亮就會與太傅一家一起被砍頭。”原星宿盯着李垚的眸子,說:“你看,我并不正直,我還是想要弄死他的。”

“嗯。”李垚起身,移開放在他額上的手,瞥他一眼,淡淡地:“正直并不應該只有一種解釋。”

原星宿眸子露出錯愕,定定地看着他。

還剩的時間不多,李垚要走了,難得多說了一句:“我走了,你自己喊大夫,別死了。”

原星宿閉上眼低低地應了一聲,在李垚轉身要走時,虛弱的嗓音響起,含着一絲決絕。

“之前欠你的……就算兩清了。”那雙眸子緊閉着,冷淡地說:“今日過後,若是再見你,我定不會再輕易放你走。”

李垚聽見了,并沒有反應,閃身消失在了窗戶邊,只留下半開的窗戶。

外面的天蒙蒙亮,昏暗光線投射過窗棂,映着床上的男人正在凝視的臉龐晦明莫測。

不知是原星宿有意還是無意,李垚很順利地就潛入了牢房,并找到了範意致。

李垚看到了範意致身上的傷痕,沒神州聯邦的逼供要慘,還算可以。他叫醒了範意致,範意致一見他,有些疑惑,随即反應過來,有些激動。

李垚示意他噤聲,給他扒了一旁昏過去的獄卒衣服,兩人換上了獄卒的衣服,李垚見他渾身傷口,問他:“你還能出去嗎?”

範意致臉上也有傷口,嘴角的傷結了血痂,一笑牽扯到傷口,說:“沒事的,我還能走。趁着現在獄卒看守了一個晚上,正要交班,正是偷懶的時候,我低着頭,不會被發現的。”

李垚點頭,說:“你堅持一下。”

畢竟古人類受了這麽多傷,一般人應該挺不住,好在範意致體能比一般人好許多。

範意致眸子亮了些許,說:“沒事,我們走吧。”

李垚用精神力遮掩兩人從牢房逃出去,幸好獄卒們正是疲憊的時候,此刻都沒有心思去注意他們,都在談論着不久後一群犯人包括太傅大人即将被砍頭的事情。

“裏面的那個等會也得押過去……”

“照我看,原大人根本不用如此麻煩,直接押過去就行了。”

“誰知道原大人怎麽想,上面給我們命令照着執行就對了。”

……

兩人順利地逃了出去,李垚準備帶他換身衣服,然後快速去跟蕭正越約定的地方,準備上他的馬車。

範意致問他:“你怎麽知道我被關押在這裏?”

李垚說:“打聽的。”

範意致卻領會了他的意思:“你去找了原星宿?”

李垚點頭。

範意致想到李垚的武力值,畢竟原星宿還算是個好官,範意致怕李垚把人給打了,委婉地問:“你……沒把人家怎麽樣吧?”

李垚:“沒有。”這是他最失敗的綁架了,還幫人退熱。

範意致松了口氣,跟李垚跑到原府時,身上的傷口讓他倒吸了一口氣,額頭上冷汗狂飙,臉色蒼白,眼前一轉眩暈,但還算能站住,他努力地讓自己清醒過來。

原府面前停着長長的馬車隊,一個個寶箱從宮裏搬到馬車上,那是延慶國禮尚往來給的寶物,此刻已經快要接近天大亮了,都在急切地準備着蕭正越離開鹽京的東西,下人在原府忙忙出出。

衛俊譽已經算是給了蕭正越一個交代,多給了兩座鹽池,三十二箱寶物,還将太傅一家滿門抄斬,拉出了一衆主使和相關人士給砍了頭。

誠意是做到了,蕭正越也不在乎主使到底是不是真的,既然對方給了交代,他收下便是了。

待蕭正越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出了鹽京後,在皇宮的衛俊譽聽着彙報,面色不愉,想起了今天早上沒露面也沒來給他個交代的原星宿。

最重要的是,關押的人都給跑了!若不是他早留了一手,恐怕這件事都成了笑柄。

“原大人今早得了熱病,整個人迷迷糊糊,渾身發燙起不來身,還是下人見他在房內許久沒有出來,進去才發現原大人躺在床上。”

衛俊譽一愣,語氣再無冷冽,有些擔憂地問:“那叫大夫了嗎?若是不行,把禦醫叫過去。”

“原大人服了藥,悶了汗之後已好了許多,不過身體還是虛弱,如今還在昏睡中,所以才不能來見皇上,不過他說了身子好了之後會親自來領罪。”

衛俊譽起身,說:“朕去看看他。”說着便走出宮殿。

臣子覺得,原大人果然不愧是深得皇上的重任,生病後,皇上連責備都沒有反而去看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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