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談條件
高家村。
一輛玄鐵打造的馬車,由兩隊黑衣護衛護送着,駛進高家村并不寬敞的黃土路上。
“魏林,還有多久到?!”馬車內,一道滄桑沙啞的男聲傳出來。
騎行在最前面的護衛聽到後,拽緊缰繩,調轉馬頭走到車旁回話。
“禀将軍,已經到村口了。”
馬車上玄鐵所制的镂空車門向兩側推開,一人彎腰鑽出來。
此人年約四十左右,黑發束于頭頂。眼神淩厲且深邃,周身散發着森嚴的氣息。
馬車很高大,這人站在車轅處,背脊挺直,望向村子。
“魏林,你先去尋找村長,讓村長帶着我們去尋。對了,說話客氣點,莫吓着人了。”
男人說話的時候,只見門牙處有若隐若現的金光。這人,竟然鑲嵌了一顆金色的門牙?!
魏林打馬先行,男人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巡視着小小的村落。
腦海裏浮現出戰場之上,連副将為自己擋住的那致命一刀。
連副将拼着最後一口氣交代,有個女兒在高家村,叫連栀。他将妻女托付給自己的時候,眼裏是有着溫和的光芒的。
正回想着,就見幾個孩童奔跑着湊過來,好奇的打量着馬車。
男人對着孩子們招招手,示意他們可以過來,近些看。
“你是什麽人啊,為什麽會來我們村子?”
Advertisement
“你的馬車好氣派,好威武啊!”
“我可以摸摸嗎?”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一點也不懼怕。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男人笑了笑,露出那顆耀眼的大金牙。
“你們可聽說過,沈家軍?”
孩子們搖搖頭。
就在男人失望的散掉笑容的時候,一個十一歲的男孩子晃了晃手。“我知道沈将軍!沈将軍是廣北的大英雄,是最厲害的人!他打的都是勝仗!”
男人挑了挑眉:“哦?你這小娃娃竟然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男孩子跳了一下,更靠近馬車。“我叫高峻,你叫什麽名字啊?”
男人哈哈一笑,雙臂環胸,大聲說道:“我叫沈如風,就是你口中說的那個沈将軍。”
幾個孩子驚訝的張大嘴巴,叽叽喳喳的問這問那。
沈如風收斂笑容,一屁股坐在車轅上。“你們不如先回答我的問題吧。誰若是答的上來,我便讓誰到車上來坐坐,如何?”
高峻第一個拍拍小胸脯:“問我問我!我最大,知道的最多!”
“那好,我來問你。村裏是不是有位叫連栀的小姑娘?”沈如風盯着高峻皴的通紅的小臉。
高峻一時愣住,沒想到大将軍居然問那個被趕出村子的臭姐姐!
雖然不想說,更不想承認,但是看到威武霸氣的馬車,還是妥協了。
高峻先是說明了,自己是連栀的表親。然後将連栀被趕出村子的事,簡單的說了兩句。
沈如風聽到自己要找的人被趕走了,神色立刻黑沉下來。
經過詢問,也将事情問的七七八八。
得知連副将的妻女在這裏過得竟然如此凄苦,還差點雙雙殒命,沈如風拳頭握起。
不知道一個孤女,如何在外生存下去。沈如風站起身,喝令手下掉頭。
魏林正好帶着村長過來,不明所以的上前詢問。
“将軍,這是......”
沈如風瞟了眼村長,冷聲哼了哼。“哼!連兄弟家眷在此受到苛待,如今,只剩下一個孤女了。高家村的人,竟将一個孤女趕出村子!若我得知連栀女娘身死在外,定回來端了你們!”
村長被沈如風吓得嘴唇哆嗦:“這這這......大人...您聽小民解釋......”
沈如風一個手勢,馬車掉頭,兩隊護衛駕馬追随而去。
塵煙滾滾,高家村村長跌坐在地。
高峻牽着高飛的手,向前追了幾步。“大将軍,我還沒上車呢!”
...
連栀此時正大馬金刀的坐在臺階上,和人...談判。
她今日穿的是溫夫人給她置辦的襦裙,裙擺站着拖在腳面上,坐着拖在地面上。很是不方便。
她斜對面坐在席團上的,是一位搖着折扇的公子。
未到夏日呢,搖什麽扇子?!一股股的涼風,惹得連栀心煩。
“姑娘為何不坐席團要坐臺階?”公子搖扇詢問。
連栀撇撇嘴:“席團太難坐,我不想委屈自己的兩條腿。臺階挺好的,坐着舒服。”
倆人現處在一個靜室,室內燃着沉香。
據客棧掌櫃的說,這裏是東家每次來巡查的時候,休息的地方。
屋內陳設簡單,進門是擦的幹幹淨淨的地板。靠着窗口有幾層臺階壘起的高臺,高臺上放着兩個席團一個矮桌。
左側有一個軟榻,右側擺着個兩米寬的衣櫃。
“也好,姑娘喜歡怎樣坐着,便怎樣坐着吧。我們來談談正事。”
搖扇公子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小飲了一口。
連栀也懶得和他廢話,直奔主題。“你既然讓我做掌廚,條件就得我來開。你同意,我就留下,你不同意,我就去別家。”
扇子不搖了,傳來公子的輕笑聲。“姑娘的條件是什麽,不妨說來聽聽。”
連栀伸出三根手指頭。“我不要固定的工錢,我要你客棧盈利的三成分紅。”
窗口有陽光灑進來,将三根手指照的透明。
“三成,口氣倒是不小。”扇子伸過去,點了點那三根手指頭。
連栀收回手,掰扯掰扯,又伸出了五根。“三成口氣還大?我本來想說五五分成來着。後來想着,一個人日日做飯太累,總要教出點徒弟來替我幹活。所以才要你三成的。”小語氣說的,還有點委屈的意味。
這副樣子成功将那公子逗笑。
“你可知,外頭都稱呼我為什麽?”
連栀挑挑眉:搖扇公子?!自戀狂?!
扇子又開始搖,好似很享受很自豪似的說道:“他們都稱我為鐵公子。”
連栀切了一聲,無語的撇撇嘴。“你姓鐵有什麽稀奇的?”這也值當拿出來說一說?!
“我姓邢,名翡,翡翠的翡。他們稱我鐵公子,是因為我向來愛錢,視錢如命。若想從我這裏得到點什麽,那是不容易的。”
連栀翻了翻白眼:不就是摳門嗎,不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嗎,說的這麽多是什麽意思?!談崩了?!
邢翡接着說:“既然你這麽大口氣,為何不帶着你做的菜來見我?我不見到你的手藝,如何知道你的條件值不值得?”
連栀站起身,胡亂的整理下裙擺。“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