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質問
連栀感應到舌尖觸碰到的苦澀味道,嗆咳一聲就醒了過來。
裝暈的時間,到此為止,她可不想喝什麽湯藥。
自從邢翡在夜煙面前說連栀是神廚以後,連栀就被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請了侍女伺候起來。
不僅找了醫師診脈開藥,還換了衣裙。
剛剛睜開眼,就見一個人影撲過來。
“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邢翡笑得見牙不見眼。
連栀幽怨的瞥了眼邢翡,又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小食。
“你快快好起來,趕緊給夜煙大人做幾個菜。不然我誇下的口,可就要打臉了。打臉不要緊,會要命的!”
邢翡又唰的打開折扇,搖着繼續說:“都怪我那不省心的老爹,犯了事,牽累了我。沒想到啊,我有一天,竟然要靠着個小廚娘來保命...”
悠洺飨坐在床榻前,嚴肅的盯着剛剛醒過來的連栀,無視掉邢翡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聲音。“連栀,你可還記得,你暈倒之前發生了什麽?”
巷子裏四個男人全部身死,就餘連栀這個小女娘還活着。究竟發生了什麽,下手之人如此心狠?
連栀想着,她賣馬的事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撒謊要撒的圓潤一點。
“我也記不清發生什麽了...我就記着,我賣了馬得了錢。然後,被四個人堵在了巷子裏。他們想讓我把錢交出來,我一直被吓得後退,然後就感覺後背一痛,吐了口血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聽到連栀賣馬,邢翡驚訝的扇子都掉了。“什麽?!你竟然敢倒賣馬匹?!”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吳崖黑着臉走進來,接話道:“她不僅敢倒賣馬匹,還敢欺騙陷害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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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崖走到床榻前,一把将連栀的下巴鉗住。
他的這個動作,吓得邢翡蹭一下站起來,想問,想勸,最後還是閉了嘴。
悠洺飨眼神閃了閃,沒什麽反應。
吳崖無視連栀痛苦皺眉的神情,手指用力。“我來問問你,不是說,你不會騎馬嗎?為何可以一下騎走三十匹?”
連栀雙手掰着吳崖的手指,痛的臉頰扭曲,眼淚汪汪。“我是不會啊,我就是學東西比較快而已...疼啊,放開我......”
吳崖将連栀的臉掰過來,讓她正視着自己,繼續問:“學東西快啊,那之前一路上颠簸的坐立不住,多次想要嘔吐。從驿站到京都,你沒有不适嗎?”
連栀拍打着吳崖的手,繼續耍賴:“我适應能力比較強,不行嗎......”
“滿口謊言的小女娘!我來問你,為何要牽走我們的馬匹?!你難不成和那些匪徒是一夥的?!”吳崖手掌用力,将連栀快要從床榻上提起來了。
連栀有些呼吸困難的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悠洺飨上前一步,拍了拍吳崖的胳膊。“你這樣問,她斷氣了你也問不出什麽。”
吳崖斜瞰了悠洺飨一眼,随後松手。
連栀跌坐回床榻,捂着脖子嗆咳着,臉蛋紅撲撲的。
等她緩過一口氣來,蹭的跪立在床榻上,對着吳崖大聲喊:“你想掐死我嗎?!我就是偷你們的馬了怎麽樣?!我聽說馬匹值錢,我想賣錢攢起來怎麽了?!我想在這個亂世活下去,我有錯嗎?!”
喊了幾聲嗓子有些疼了,又擡手揉了揉,放緩聲音接着說:“我又不知道你帶我來京都,到底是什麽事。萬一什麽貴人心情不好,脾氣不好,張張嘴就能殺了我。我不想跟你來京都,我就想活命,想吃飽肚子活命......”
吳崖嘴角動了動,然後嘆了口氣。“你可知,你帶走了我們的馬匹,讓我的兄弟們在驿站拼死厮殺。那些匪徒,是猿曲山上的。我十二個兄弟,都折在驿站了。”
匪徒盡數斬滅了,吳勇是唯一一個活着的。
邢翡擡了擡扇子問道:“猿曲山?!可是那要自立為王的羅象的人?!”
吳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連栀。“明日,你必須要好好做菜。你只有一次機會,若不能讓夜煙大人滿意,你就去給我那些兄弟陪葬。”
望着大步離開的吳崖的背影,連栀撇撇嘴。
強權之下的世界啊,哪裏有道理可講?
有誰會問問她,到底樂不樂意給那什麽夜煙做飯吃?
就不怕,她下毒,毒死他丫的!
邢翡見到連栀不服氣的小表情,立刻湊過來。
“哎,你別這麽不當回事啊。我爹,現在還在皇城緝司的大牢裏關着呢。我舉薦你,一個是想以此為條件來換我爹出獄。還有啊,夜煙就是權利的象征。你只要拿下了他,就能進宮給陛下做菜。無上榮耀,就看你的表現了。”
連栀哼了哼:“你爹?!關我屁事!”說完躺下,轉身,背對着。
邢翡:“......”
站在一旁的悠洺飨在聽到邢翡說連栀可以進宮這句話的時候,眉毛向上挑了挑。
等邢翡唉聲嘆氣的出了門,悠洺飨坐下。
“連栀姑娘,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可還記得?”
“不記得。”連栀甕聲甕氣。
“那,你當時說,讓我把你做靠山,做你的随從,可還算數?”
連栀唰的轉身,不确定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小食,你想做我的随從?”
換了幹淨衣服,臉也洗幹淨的悠洺飨,自帶一股清冷絕塵的氣質。俊秀的眉峰,明亮的黑眸,鼻翼處有一若隐若現的黑痣。薄唇輕啓之間,可見整齊潔白的牙齒。
這樣俊俏的郎君做自己的第一個随從,甚好甚好。
想着能像吳崖那樣,遇到什麽事情,呼啦啦圍上來一圈俊俏郎君護着自己。哎呀,爽......
連栀笑呵呵的坐起身。“呵呵,行啊,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了你吧。放心,跟着我,有肉吃。”
傍晚的時候,吳崖又來了。
“馬車在外等着,速速穿戴整齊,與我去大人府邸。”
連栀當即懵了。“這裏,不是夜煙的府邸嗎?”
吳崖不耐煩的閉上眼,再睜開眼。“哪那麽多廢話!”
随着連栀一起走的,除了悠洺飨這個随從,還有四個侍女。
馬車咕嚕嚕從主街拐進巷子,行了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在一處府邸門口停下來。
連栀被侍女扶下馬車,擡頭看了看牌匾:夜府。
才明白,原來剛剛那皇城緝司,是辦公的地方。這裏,才是夜煙日常生活的地方啊。
夜府門口,是四個身穿灰布衣服的家丁把守。
在連栀上臺階的時候,從門口走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家丁彎腰行禮,嘴裏喊着:見過小公子。
連栀下意識看過去。
“咦?姚文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