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個粑粑撅

連栀去看邢翡的時候,他仍然被關在牢房中,昏迷着。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傷勢,還是因為他不願意面對自己父親即将要去赴死的事實。

連栀給邢翡塗抹藥膏的時候,發現他皮膚滾燙,應該是高熱了。

“大人吩咐了,這人你可以帶走。”牢房內的司役說完,就拿着鎖老門的鐵鏈走了。

連栀無語的低頭看了看髒兮兮的邢翡,她真的不是來帶個拖油瓶回去的。她只是,良心大發,想着自己正巧有燙傷膏,邢翡正好被燙傷。她做個好人好事的,怎麽就被賴上了?

也行吧,紀掌櫃那個忠心的,不還等着自己的東家呢嘛。

連栀将邢翡扶起來,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邢翡個頭太高,又很重,連栀只能半拖着他走。

從皇城緝司拖回珍馐學舍,大概也就有四五裏地的距離吧。

連栀将人往紀掌櫃的房門口一扔,掏出手帕擦額頭的汗。

這人看着挺瘦,是真沉啊。

“紀掌櫃,我把你東家帶回來了。”

拍了拍門,連栀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歇着。

紀掌櫃披了個外衣出來,見到地上躺着的人,驚呼一聲,外衣也掉了。

連栀不客氣的撿起外衣,墊在了屁股底下。臺階還是太硬,硌得慌。

“哎吆我的東家啊!您怎麽變成這樣了啊!”

“媽爺啊!天老爺啊!您這腳是怎麽了啊?!這是,這是用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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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栀正用帕子扇風的手頓了頓,抽空看了看邢翡血肉模糊的腳,心虛的嘴角蠕動着。

她記得,夜煙就用烙鐵燙了邢翡一下啊,這腳,剛剛在大牢裏太黑暗,她也沒看清。

莫不是,一路磨破的?

對了,她忘記了,邢翡沒穿鞋。

“咳咳,那什麽,紀掌櫃啊。邢翡就交給你照顧了,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若有需要請醫師,我,我出錢,你安心請來為邢翡診治。”

連栀現如今得了南金帝的賞賜,也算是個有錢人了,說話也硬氣了不少。

更何況,這磨爛的腳,她也不是沒責任。

雖然給邢翡花錢有些心疼,但是以後的話,邢翡那萬貫家財的,她也不介意幫着打理打理。

紀掌櫃根本不在意連栀說了什麽,抱起邢翡就進了屋。随後慌慌張張跑出去,應該是找醫師去了。

連栀被忽略,也就默默的撤退了。

回到夜府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悠洺飨。

他正和兩個形容狼狽的人說話。

“小食?你怎麽在這,是在等我回來嗎?”連栀走上前去。

站在悠洺飨身邊的兩個人,立刻用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看着連栀。

悠洺飨側身将兩人擋住,回答連栀的話:“是啊,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連栀好奇的張望着陰影裏的兩個人,狀似随意的問:“他們倆是誰?你朋友?”

悠洺飨立刻将身後的兩人拽過來,一一給連栀介紹。

“對啊,他們說我朋友。他叫三謹,他叫時劍。他們走投無路了,你想不想,再多兩個護衛?”

說完還怕連栀拒絕,積極的推薦道:“他們倆武功不錯,不會是個吃白飯的。來,給連栀姑娘露兩手!”

三謹和時劍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家少主公那谄媚的樣子,頗為不自願的翻起了跟頭。

連栀看着一個人前空翻,一個人後空翻......嘴角抽了抽。

最近她手頭有錢了,怎麽一個兩個的麻煩接踵而來?

雖然她很想要拉風的一隊護衛,卻也是有底線和要求的好不?

那個前空翻的,叫三什麽謹的,一身發酵了的糞水味。還有另一個後空翻的,褲子破的都看到裏衣了。

她難不成,有招叫花子的特殊吸引力?!

“停停停!晃的我眼花。”

連栀叫停了兩個風火輪。

“你們若是無處可去,留下來也可以。但是,以後要勤洗澡,注意形象。我可不想身邊跟着的,都是一群......臭烘烘的像粑粑撅的人。”

三謹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然後無感的揉了揉鼻子。他這幾日露宿荒野,有些傷寒,鼻塞。

時劍則是很有眼力見的,噗通一聲單膝跪地。“多謝姑娘收留。”

連栀讓悠洺飨先将兩人送去珍馐學舍住下,夜府嘛,早晚是要走的。

“珍馐學舍?”悠洺飨表示迷茫。

“哦,忘記和你說了。紀掌櫃他們住的那裏,就是我剛買下的那處學堂。陛下今日賜了牌匾,不日便會送過去挂上。以後,那裏就是珍馐學舍了。我會在那裏教學,把廚藝發揚出去。”

連栀說這些的時候,眼睛裏亮晶晶的,有着自信的光。

悠洺飨了然的點點頭,帶着三謹和時劍走向了學舍的方向。

連栀捏着下巴,關注着三人走路的狀态。

第一感覺,三謹和時劍以小食為尊。因為他們倆總是落後小食半步的距離,保持的恰到好處。

尤其是那個叫三謹的,和小食說話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含胸低頭。

“哎呀,不管他。今日,真是累啊......”連栀擺擺手,一步三晃的進了夜府的大門。

夜府守門的侍衛見到連栀似是喝醉般的步伐,都覺得好笑。

沒有見過哪個女娘,是這般不顧形象的。

連栀回到自己房間,呈大字狀躺下,放松身心。

躺着躺着,仿佛剛剛入夢,就被一聲尖叫聲吓得迷迷糊糊轉醒過來。

只聽外邊若有若無的傳來喊叫聲,哭聲,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連栀辨別的了下方向,明白過來,是那位大夫人尚德怡在發瘋。

這麽吵,也不用睡了,幹脆出去看個熱鬧吧。

揉了揉眼睛,依舊一步三晃的走出門,尋到熱鬧的發源地。

大夫人坐在地上,衣衫淩亂,院子中的水缸破碎,到處都是瓦片。

借着月光,可以見到她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或許,這就是為什麽,在她晃悠過來的路上,這裏安靜下來的原因了吧。

夜煙背着手站在大夫人面前,臉黑的像硯臺。

“夜大人,今日月色不佳,不太适合賞月。不如,你們夫妻倆進屋去,慢慢聊?”連栀說着,毫不顧忌的打了個哈欠。

連栀的意思,不要太明顯了。

你們夫妻吵架,影響到別人睡覺了,麻煩回屋去吵。

夜煙腮幫子動了動,似是在咬牙。

大夫人抽抽噎噎。“你殺了我爹,不如将我一并殺了......”

連栀一下子精神了過來。

夜煙殺了尚智?!

不可能啊,夜煙不是剛找了邢翡他爹做替罪羊嗎?!

夜煙好脾氣的解釋了一句:“不是我殺的。”

連栀揉揉眼睛,來了勁頭。貌似,有一場戲可以看了,還是懸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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