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別院的人逃了

第二日,南金帝安排人籌備東銘的大婚。而東銘本人,也被看管起來,不允許随便出門。

皇後所住的殿門緊閉,南金帝兩人在殿內面對面站立着。

“這些年來,孤不曾虧待于你,你為何要說出廢後這等昏話來?!”

南金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若是連栀在這裏,都要稱贊一聲,他的演技高超了。

而皇後卻平靜非常,低垂着眼眸。

“陛下就當,我已然于霧游城喪生,放了我吧。”

皇後這次沒有下跪,說完這句話,就将手中捧着的一個裝着皇後印章的紅木盒子遞過去。

南金帝沒有接。

“紫妍,你這是在怪孤沒有派兵去破城嗎?!你可知,若是孤派兵過去,那猿曲山的人就真的會反了!到時将會是生靈塗炭,剛剛安穩的江山又會動蕩......”

“陛下不必說了,若是陛下不廢後,我便自去尼姑庵出家。”皇後也不自稱臣妾了,将印鑒盒子又向前遞了遞。

南金帝眼中有一閃而過的精光。

不管是廢後還是尼姑庵,對他而言,都将會是流言蜚語的隐患。

若是皇後經過霧游城被困一事後,還安安穩穩的坐在後位上,那他對天下如何解釋都行。

可若皇後就此有了任何變動,那豈不是向天下展示,他這個帝王做的有多失敗嗎?!

他絕對不會讓剛剛安穩下來的朝綱,再出現什麽動蕩。

南金帝上前一步,任憑盒子怼在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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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紫妍,你要知道,你當初嫁給了孤。今生,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想要逃離皇宮?!除非你死。”

南金帝很偏執,他可以不愛南宮紫妍,卻不允許南宮紫妍離他而去。

似乎,南宮紫妍也知道南金帝的脾性。

她松開手,盒子掉落于地,裏面的銅色印章掉落出來,砸在南金帝的腳背上。

金黃色的靴子上,留下一抹紅泥的印記。

唰!

南宮紫妍從袖子裏拔出匕首,匕首鋒利的光晃過南金帝的眼睛。

南金帝以為南宮紫妍要行刺,迅速後退兩步。

同時喊了聲:“南宮紫妍!你可是要弑君?!”

喊完站穩才看清,那把鋒利的匕首,已然抵在了南宮紫妍自己的心口處。

而南宮紫妍笑得諷刺。

“陛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用殺戮和舍棄來解決問題。今日我動了殺念,因為我早知道,你不會放我離開。所以,我要的自由,我自己來給!”

呲的一聲,匕首紮進心髒。

或許是匕首太過鋒利,竟像是紮進豆腐裏一般輕松。

随着南宮紫妍的一聲悶哼,嘴角有血跡流出來。

她眉眼帶笑,望着窗棂上射進來的一束光。

如此一生,便結束了。

她多想,臨死之前,再看看自己的孩子。“銘兒......骁兒......”

幾乎是在南宮紫妍倒地的同時,東銘一臉急色的沖進來。

東銘雖然被禁足在房間內,卻知道自己的母後和父皇必然要有一場清算。

他不放心,強硬的闖了出來。那些守衛也不敢真的傷了他,這才一路讓他闖進了殿內。

殿門被推開,東銘喊着母後,入眼便看到了心口上插着匕首的南宮紫妍。

“母後!”

東銘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過去,跪在地上,無措的顫抖着手,想要去扶卻不知道從哪下手。入眼的,都是他母後的鮮血。

眼淚吧嗒吧嗒掉,他感覺天塌了,他的天塌了。

“母後......”

南宮紫妍在最後的時刻能見到東銘,嘴角彎起來,血液還在順着嘴角湧出來。

她張了張嘴,本想着叫銘兒,卻被血液嗆住。

“咳咳......呃......”

南宮紫妍眼睛瞪的大大的,随後渾身的力氣都松掉,眼皮慢慢合上。一切,就這麽結束了。

“母後!母後......!”凄厲的喊聲劃破皇宮大殿的屋頂。

守在殿外的內監侍女,聽在耳朵裏,瞬間潸然淚下。

當初南金帝舍棄皇後娘娘和東銘大皇子在霧游城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就私下裏談論過,同情過。

雖然知道南金帝罔顧親情的行為實在不配為人,為帝,卻沒有人敢直言诋毀皇帝的話。

多的,都是同情這對母女的。

如今,人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成了這副生死相隔的場面。

他們正胡亂的想着,就見東銘抱着皇後,從殿內沖出來。

侍衛唰的挪步,将人攔住。

“滾開!”東銘目眦欲裂的吼着。

随後,南金帝出現在殿門口,質問東銘:“荒唐!你這是要帶着你母後去哪?!”

東銘抱着人,硬闖是闖不出去的。雖然心中對他這個父皇諸多怨怼,可如今也不得不先服軟。

東銘跪下,滿臉淚痕。

“父皇,求求你,讓我帶母後出宮去找連栀姑娘吧。她能救母後!她能救母後!”

東銘喊的略有些癫狂。

南金帝卻是眯着眼,藏住了所有的算計。

“哦?她一個廚娘,能喚米糧孤相信。能救人......?”

東銘根本管不了南金帝心中的彎彎繞,立刻簡短的将霧游城李氏自刎被連栀救活過來的事情說了。

南金帝聽後,果然放行。

雖然放他抱着皇後出宮,卻也派了兩千侍衛跟随。

自從東銘出宮後,南金帝就一直在殿內踱步。他在等,等皇後是否能起死回生的消息。

可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一臉染血的侍衛回來報信:別院裏的連栀和沈如風,逃了。

...

玄鐵馬車內,連栀一臉抱歉的對東銘說:“對不起,皇後娘娘她,已然沒有脈搏多時了。我手中的黃泥雖然能救人,有愈合之效,可皇後她......已經......”

東銘眼神呆滞,好似根本沒聽到連栀的話一般。

車內的南宮子熙卻等不及東銘回神了。“你們先去渡河,我帶着姑母和東銘留下來為你們掩護。追兵還在後面,馬車就交給我吧,你們騎馬走!快!”

沈如風鄭重的對南宮子熙躬身行禮,感謝他的相助之恩。

若不是南宮子熙事先将驿站裏的護衛放出來,又将馬車駕到別院外接應。逃離之事,不會這麽順利。

連栀又看了一眼沉浸在悲痛中的東銘。“子熙,你們與我們一同走吧。南金帝連自己的兒子都能舍棄,你們留下來,會有生命危險的。”

南宮子熙卻表示,南金的事,他自有計較。

連栀也不好再勸,但是這個人情,她記下了。

臨下車的時候,對南宮子熙說了句:“我欠你一個人情,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來找我讨要回去啊!”随後扯着他的袖子,往裏面灌了一捧黃泥。

兩人相視一笑。

南宮子熙的笑,帶着點苦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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