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同心蠱

在悠洺飨的掩護下,沈如風抱着大侄女出了宮。

因為悠洺飨向廣北帝保證,只要放連栀離開,他就留下來完成婚禮。

夜晚,紅燭燃燒的火光照亮婚房。

蕪桑坐在紅色喜床上,數着上頭的紅棗和桂圓。

“殿下,還在花園嗎?”

蕪桑身邊的侍女上前一步回答:“還在喝酒,已經喝的爛醉了。”

那侍女是跟随蕪桑一起從夷族出來的,是蕪桑從小的玩伴。

見到蕪桑落寞,從腰間的荷包拿出一個胭脂盒大小的黑色方盒。“聖女,這個是族長交給奴的,要奴在大婚之夜拿出來。”

蕪桑接過盒子打開,裏面睡着兩只粉紅色的蠱蟲。

兩只蠱蟲即使睡着,也緊緊依偎在一起。

“這是,同心蠱?”

侍女點點頭交待,族長怕聖女嫁到廣北受委屈。于是把族中唯一的一對同心蠱拿出來,要蕪桑在新婚之夜,為廣北儲君種上。

自此後,兩人體內有同心蠱,将會恩愛不移。

蕪桑卻是啪的一聲合上蓋子,搖搖頭。“不行,他心中有人,我不能這麽做。”

“聖女,您現在是他的妻子啊,是要與他白首到老的人啊。他心裏有別人,你應該生氣的啊!種了這蠱,他就會慢慢忘掉那人,一心一意對你了。別猶豫,要為自己和族人考慮啊。”

“奴去将儲君扶回來。”

侍女蒲爾手掌放在肩膀上彎腰行禮,然後退出房間,去尋找悠洺飨。

蒲爾出門後,蕪桑捏着那個裝有蠱蟲的盒子發呆。

等悠洺飨被兩個侍女扶回來的時候,已經醉的路都走不了了。

蕪桑起身去幫着扶,将悠洺飨扶到床榻上躺好。

蒲爾為悠洺飨脫了紅色的長靴,然後對蕪桑眨眨眼,拉着另一個儲君府的侍女出了門,将房門關好。

蕪桑看着醉醺醺的悠洺飨,伸手去幫他脫外袍。

“阿栀......”

蕪桑的手被抓,吓了一跳。

等聽清楚悠洺飨喊的是誰的時候,緊緊咬着下唇,眼圈微紅。

她将自己的手抽出來,也不繼續幫他脫外袍了。而是坐在旁邊矮桌的席團上,端起那杯酒水一飲而盡。

不一會的時間,一壺酒,全部下肚。

蕪桑抹了把臉,呢喃道:“對不住,我在廣北安穩,我的族人才能安穩。”

拿出小方盒,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

翌日清晨,悠洺飨揉着鈍痛的額頭起身。

見到屋內的紅色裝飾,才想起來昨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低頭看了一眼穿戴整齊的喜服,居然松了一口氣。

銅鏡前,蕪桑已經換了一身簡便的紅衣。此刻,正在辮辮子。

悠洺飨盯着蕪桑的背影甩甩頭,總覺得昨晚夢到人的,并非是眼前人。

可是他昨日醉酒的緣故?

蕪桑轉過身來,欣喜的說:“殿下,你醒了。快來幫我畫眉。”

畫眉?!

悠洺飨躊躇的走過去,站在銅鏡旁,一臉的糾結。畫眉這個事,他可是從未做過。可是,為什麽鬼使神差的走過來了呢?

“我,我出去晨練了。”悠洺飨扔下這句話就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書房,讓時劍伺候着換衣洗漱了一番。

三謹則是全程悶悶的站在一旁。

等一切收拾妥當,悠洺飨也沒有晨練,而是坐下研墨練字。

時劍就很懵。

“少主公,您昨晚不是吩咐屬下今日一早備車,去沈将軍府上嗎?”

悠洺飨寫字的手頓住,擡頭看向時劍。“去沈将軍府上?做什麽?”

時劍驚呆。

三謹更是扶着門框,斟酌着要不要去煮一碗醒酒湯。

昨日連栀被沈将軍帶回府,悠洺飨心中挂念着,喝了好幾壇的酒。

這怎麽一晚上過去了,好似失憶了似的,完全忘記了連栀的樣子。

三謹試探的一腳邁進門。“少主公,你可還記得昨日都發生了什麽事?”

悠洺飨繼續低頭寫字,回答的漫不經心。“昨日不是我大婚嗎,你們倆是昨日喝酒喝多了嗎?要是腦子不清楚,就去井邊打桶水清醒清醒。”

時劍三謹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到底屋內的三個人,誰昨日喝多了?!誰腦子不清楚啊?!

算了,反正悠洺飨不鬧騰了,他倆也不太想提醒。

倆人正打算退出門去,悠洺飨放下毛筆,突然問他們。“對了,剛剛換衣服的時候,我見自己胸口上有劍傷。這是什麽時候受的傷,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看着傷口還未結痂,應該是昨日發生的吧。”

悠洺飨疑惑,成個婚,怎麽還被戳了一劍?!

走到門口的時劍和三謹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一時間,兩人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時劍想了想,回禀道:“少主公,你昨日和守衛軍統領韓朔比試,被他刺了一劍。不信,你可以看看傷口的寬度。只有韓朔的劍,是比其他劍都寬一些的。”

悠洺飨聽了這個回複,好似認同了,擺擺手讓倆人出去。

時劍就要去找府上的醫師詢問,被三謹拉住。

“時劍,我曾聽聞,有的人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就會忘記一些事情。你說,少主公不會是昨日受了刺激,今日才會什麽都不記得了吧?”

“你這是在哪聽到的?”

“茶樓,說書的講的。”

說到說書的,時劍和三謹同時眼睛一亮。

兩人一路找到茶樓,此刻還沒營業,掌櫃的和小夥計都在櫃臺上趴着打盹。

“我知道清野住在哪個房間,走,上樓。”三謹一步當先,邁上樓梯。

清野是這家茶樓的常駐說書先生,有着超然的地位。

所以二層的房間,一號房就是他的。

房間內,清野盤膝坐在席團上,端起小酒盅,咂摸了一口酒。然後夾上一片牛肉,就要送入口中。

咚咚咚!

敲門聲幾乎要将門板拍碎,清野被吓了一跳,筷子上的牛肉片也掉落在腿上。

“誰啊?!大清早的!”

清野非常氣憤的起身去開門。

當看到砸門的是那日拎小雞似的将他拎到儲君府的三謹,清野一縮脖子。“哎?你怎麽又來了?!”

三謹推開堵在門口的人,和時劍進入房間。

摟着清野的脖子,坐到矮桌旁。

時劍在後面關上房門,雙臂環胸站在一旁,非常有壓迫感。

清野看了看那抱着的膀子,衣衫都掩蓋不住時劍硬邦邦的肌肉。這要是拎起他,不是輕而易舉的。

“我問你,上次你在茶樓講的,什麽人受了刺激就會忘記什麽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三謹将清野的脖子摟住,神秘兮兮的問。

清野咂咂嘴,剛剛喝了口酒,嘴裏辣乎乎的。

“我講的,當然是真的了。”随後反應過來,又反問三謹:“怎麽,是有誰受了刺激忘了事情?!”

三謹拍了清野的後腦勺一下:“瞎打聽什麽!你就說,如果有這種情況的話,需要怎麽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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