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應縣洪災

連栀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将那幅畫一點不差的重新臨摹了一副出來。

沈源查看了夜文錦的傷勢,說是前胸和後背的肉都被皮鞭抽爛了,還有烙鐵的痕跡。若是再不救治,怕是小命不保。

連栀非常不情願的,掏出了黃泥,給夜文錦來了個全身塗抹。貌似,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救夜文錦。

連栀撇撇嘴: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天還未亮的時候,連栀招呼沈源,準備從刑偵司跑出去。沈源背着夜文錦,剛剛打開房門,就見門口趴着只大黑狗。

“小妹,它,它在這守着呢,怎麽辦?”沈源有些怕它。

連栀說了聲沒事看我的,然後蹲在大黑狗跟前。

黑豹擡起頭看了看連栀,立刻伸出舌頭來,讨好似的帶着笑。都可以看到它的牙了。

連栀緩緩伸出手,摸上了黑豹的腦殼。

“黑豹啊,你是不是厭倦了這裏的生活,想要出去走走啊?王天圖給你吃的那些東西,都不好吃,我帶你出去見見世面怎麽樣?”

黑豹似乎很享受連栀輕柔的撫摸,閉上眼睛,樂的嘴角更大了。

王天圖讓黑豹守在門口,他自己回去補覺了。等他醒來,定然會後悔。

連栀如此想着,嘿嘿的笑了。

回到将軍府,天色微微亮。沈如風正在院子裏揮舞大刀晨練,突然見到一條大黑狗,吓了一跳的同時架起刀防禦。

“叔父,起這麽早啊?”連栀自然的打招呼。

連栀雖說現在是沈府的女公子,但是那些對女娘設置的規矩,對她一點沒用。夜不歸宿什麽的,沈如風也是管不了。

沈如風管不了連栀,也不會訓斥連栀,但是,他可以訓斥沈源啊。

“早啊大侄女。”

“臭小子!整日不幹正經事,大晚上的,跑哪去了!”

沈源回嘴:“我怎麽不幹正事了,我這不是和小妹一起去救人了。”說着,還側了個身,讓沈如風看到自己背上背着的人。

沈如風嘴角抽搐了一下,試探的問了句:“你們這是,從哪救的人?”眼神落在那條大黑狗身上。

那大黑狗,他雖然沒見過,卻聽說過。

刑偵司王天圖就養了京都城內唯一的一條黑犬,而且,日日喂食人肉。

沈源自豪的說:“我們從刑偵司把人帶回來的,厲害吧?!”

“厲害個鬼!你就知道闖禍!我看你是皮癢了!”沈如風差點氣的當場中風。

刑偵司的皇司烏克察,那可是連廣北帝都禮讓三分的人。他們兩個小崽子竟然敢去刑偵司偷人,這不是找死嗎!

沈如風沖過來打沈源的時候,沈源一下将背上的人扔給連栀,撒腿就跑。

院子裏回蕩着沈如風暴躁的咆哮聲。

“你知不知道刑偵司是什麽地方?!你嫌命長了是不是!不用別人打死你,今天老子就打死你!”

“大晚上不睡覺,你去招惹烏克察的人做什麽?!那王天圖是好得罪的人嗎?!”

“你還把人家黑犬偷過來,你真是要氣死我!”

眼看着沈源屁股上挨了幾刀背,連栀出聲解釋:“叔父,你別怪哥哥,是我拉着哥哥陪我一起去的。我手上扶着這人是我在南金的朋友,我不得不去救。”

“叔父,其實刑偵司也沒那麽可怕,這黑犬也乖巧的很。”

“還有啊叔父,那個什麽皇司大人烏克察,我也見了,挺有意思的一個老頭啊。”

沈如風停下手。“什麽,烏克察回來了?”

...

早朝過後,沈如風回到府邸。

早飯是連栀下廚做的,色香味俱全。

“叔父,餓壞了吧,趕緊喝點瘦肉粥。”連栀給沈如風盛了一碗。

以往,沈如風見到連栀做的飯菜,那是眼冒金光的。今日回來,一直在走神。

連栀見他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叔父?”

沈如風回過神來,先看了看連栀,又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和兒子。略有些憂愁的說道:“今日早朝,烏克察上禀陛下,說南邊的應縣發生了水災。應縣二十幾萬人,損傷慘重。過不了幾日,流民就會流竄到京都。”

“陛下卻下令,沿途設防線,不許流民靠近京都。說是,怕有瘟疫傳進來。”

“儲君請旨,想要親自帶着物資和醫師前往應縣救災,可陛下不允。”

沈如風嘆了一口氣。

連栀沉吟了一下,擡起頭來。“叔父寬心,吃過早飯我立刻出發前往應縣。我就是行走的糧倉,我去應縣救災,那些百姓就有糧食吃了。不過,還得請叔父為我尋幾名醫師,随我同去。”

沈如風應了下來,拍着連栀的肩膀說她是好孩子。

沈源一聽連栀要去,立刻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小妹一同去應縣救災。

沈如風并沒有阻攔,還囑咐他們兄妹二人互相照應着。若不是沒有陛下指令他不得妄動,沈如風更想現在就出發去應縣。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的吃着早飯,門口守衛來報,陛下旨意到了,讓連栀出去接旨。

宮中來傳旨的內侍停在将軍府門口,舉着聖旨等候着。

飯桌上,連栀将筷子扔在桌子上。

“他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讓門外那人從哪來滾回哪去!狗屁聖旨,我才沒功夫接!”

雖然沈如風很喜歡這大侄女的性格,可是公然怼陛下,還真的是膽大包天啊。

連栀站起身,說是回房間收拾幾件衣服即刻啓程去應縣。

沈源屁颠颠的跟上。

沒辦法,沈如風只能自己硬着頭皮去門口接旨了。

在連栀和沈源背着包袱躲開正門,從後門離開的時候,沈如風驚訝的捧着聖旨。

那旨意是傳給連栀的,冠冕堂皇的說了一大堆,終極意思就是讓連栀去赈災。

連栀不想聽廣北帝指揮她做什麽,但是無形中卻合了廣北帝的意。若是連栀知道,怕是要賭氣不想去了。

在路上,連栀扯着馬缰繩。

“哥,你有沒有過那種感覺。就是你本想去做某件事,在你準備去做的時候,別人突然吩咐你去做。瞬間,你就失去了對這件事的興趣,并且想要抗拒。”

沈源想了想,點點頭。“有啊,小時候,我經常是正準備去練拳,父親就催促我趕緊去晨練。我也是瞬間就不想去練了。”

連栀嘆了口氣,繼續說:“我在聽到叔父說朝中對赈災的态度的時候,就想到了廣北帝的意思。他下旨意過來,肯定是想讓我去災區的。我雖然心中明白,卻也不想去見那老什麽子聖旨!我去災區,心甘情願,不能賭氣。”

沈源湊近過來:“我小妹心胸豁達,有菩薩心腸啊。為兄,佩服。”

“哥,你找打是不是?!”連栀揮出一拳,沈源躲開。

看着策馬狂奔逃跑的沈源,連栀笑着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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