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矣這人貪杯,酒量還很一般,但他很少會喝得爛醉如泥,大都是頭腦發暈的時候就會收手。
今天也是。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他經常是十分的清明只剩下三分,用崔一建的話來說就是:“每每到了這時,我們方老師就開始屁話連篇,順帶放飛自我。”
方矣放飛自我的方式很庸俗,就是唱歌,或者跳舞。
唱歌唱《向天再借五百年》,跳舞跳《舞娘》。
不過今天是個例外,他沒唱歌,也沒跳舞,而是跟路邊遇見的帥哥睡覺了。
方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睜開眼睛的時候用了差不多十來分鐘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躺在賓館的房間裏,這賓館實在不怎麽樣,還有一股濃濃的剛裝修完的劣質木制家具氣味兒。
方矣用餘光瞄了一下旁邊的人,那人上半身露在外面,這麽看着身材還不錯,重點是,人家身上星星點點的痕跡有點兒太觸目驚心了,不用想都知道是方矣幹的。
他覺得自己昨晚真是開了挂,竟然醉酒的時候達成了“制造吻痕”的成就,要知道,他清醒的時候有認真學習過,使勁兒嘬自己的胳膊,除了口水,什麽都沒留下。
真是厲害了。
方矣把視線往上移,雖然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麽跟這帥哥達成一致走進這家小賓館的,但對方的這張臉他還記得清楚。
一般來說,有兩種人總是很容易讓人過目不忘,一種是極帥的,一種是極醜的。
這位正睡着的先生,顯然是極帥的那種。
不虧。
方矣想,哥哥我鐵樹千年開一次花,跟這麽個帥哥睡,真的不虧。
他動了動,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腿從對方的腿下面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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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矣不太想吵醒他,怕兩人光着身子大眼瞪小眼太尴尬。
醉酒的時候怎麽嗨都沒毛病,一句“我喝多了”就能糊弄過去,但醒着的時候可就不是那麽一回事兒了。
方矣要臉。
他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得虧醒得早,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陣子,他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還是因為這種事兒。
方矣摸着黑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然後很想罵髒話。
昨天晚上兩人都喝得半懵,做得挺激烈,當時是爽了,這會兒開始遭罪了。
方矣站在床邊,手扶着床頭櫃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所以說,縱yu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一點古人說得沒毛病。
他被人抱着睡了一宿,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可是猶豫了一下,沒洗澡,穿上衣服,扒拉了一下頭發,準備回家再說。
他出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熟睡着的帥哥,遲疑片刻,回去親了人家一下。
親完了,便宜占夠了,方矣極小聲地說了句:“謝謝你獻身咯。”
他拿起大衣一邊穿一邊往門口走,穿上之後發現不對勁,衣服大了。
突然想起兩人的大衣是同一款,他脫下來看了一眼,果然拿錯了衣服。
折騰了半天,穿上了自己的大衣,摸摸口袋,鑰匙手機錢包全都在。
方矣出了門,下了樓,付了房錢。
他走出賓館時感慨了一句,還真是個小破賓館,牌匾都只有別人家三分之一的大小。
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方矣拿着手機點了份早餐外賣,地址寫的是剛剛他離開的那個房間。
方矣到家的時候他爸剛好起床,正準備下樓遛狗。
“哎呦,讓我看看這是誰?”方矣他爸抱着狗,低頭跟狗說:“蒙牛,你看這人,像不像你那糟心的哥?”
方矣翻白眼:“我哪兒糟心了?”
“今兒不上班是吧?”方安平嘲諷兒子,“要不咱這班兒不要了?在家當米蟲,爸爸養你?”
“……我錯了,”方矣認錯态度非常好,“昨天晚上是個意外。”
是個美麗的意外。
“你可有點兒正事兒吧。”方安平換了鞋,帶着狗出門了,“自己折騰別把你媽吵醒了,她最近神經衰弱,敢折騰她等我回來就收拾你。”
方矣點頭哈腰:“明白明白,我小聲點。”
送走了他爸跟他“弟”,方矣把大衣往沙發上一扔,回卧室換了睡衣,去沖澡了。
他洗澡的時候努力回憶了一下剛剛過去的那個夜晚,挺美妙的,挺刺激的,也挺累的。
原來一夜情這麽爽的嗎?
方矣還是頭一次體驗。
那帥哥應該挺年輕的,方矣被對方抱着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出來那人有多年輕力壯,尤其是兩人一起she出來的時候,他被對方緊緊箍在懷裏,差點兒骨頭都被揉碎了。
當時有種窒息的感覺,如今回味無窮。
方矣一邊回味,一邊洗完了澡,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脖子上也有兩顆“小草莓”,形狀還挺可愛的。
他換衣服的時候特意找了個高領毛衣,畢竟是去大學當輔導員,可不能第一天上班就把吻痕明目張膽地挂着。
他換好衣服自己去煮了個面,吃飯的時候看了眼手機,發現早餐已經配送完畢。
方矣心情不錯,吃飽喝足,上班了。
方矣來上班的時間不湊巧,正是臨近期末。
一月下旬過年,導致今年學校的期末也提前了,從十二月中旬開始考到一月初,這也就意味着,現在十一月份,學生們都已經進入到了期末準備階段。
方矣上學那會兒大家都說着提前一個月開始準備期末,但實際上真正發力的時間都是考前一星期甚至有些科目考試前一晚熬個通宵,第二天直接去考試。
但借着期末複習的理由,很多學生翹課,說是去圖書館複習,實際上做什麽去了,誰也不知道。
方矣下個學期才正式接手工作,未來的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主要就是跟着學院的其他輔導員熟悉情況。
學生們八點上課,方矣和另一個輔導員七點五十就站在了大一學生的教室外,方矣問:“李老師,咱們是每節課都查人嗎?”
“也不是。”這李老師已經四十多歲,在這所學校當了十五年的輔導員,好幾次都有升職當書記的機會,但因為為人過于正直,于是在升遷這條路上走得不太順。
不過,那件事對于李老師來說也無所謂,他覺得跟學生們在一起挺好的。
“時不時來一趟,你得讓他們摸不清規律,要不這些孩子真不愛來上課啊,重點大學的學生也不是都願意學習的!”
方矣笑了,心說,得了,明白,當年我還名校讀的大學呢,還不是一樣喜歡逃課。
兩人在門口等到快上課,李老師帶着方矣進去,開始點名。
在這個教室點了名,兩人第二節 課又到另一個教室跟着學生們聽課,方矣發現,李老師是真的負責,他還真沒見過哪個大學輔導員這麽嚴抓學生上課紀律的。
忙活了一上午,方矣餓得慌。
中午的時候他跟着李老師一起去食堂,走在學生堆兒裏,時不時就有人跟李老師打招呼。
他們學校的教師食堂安排在第二食堂三樓,一樓二樓都是學生食堂。
兩人走進去的時候,食堂裏烏央烏央的都是人,一顆顆腦袋擠在一個個檔口,大家都跟餓狼似的。
方矣掃視了一圈一樓,目光鎖定了奶茶。
他想喝,但跟李老師在一起,他沒好意思吱聲。
“李老師,咱們教師飯卡是不是也能在樓下刷啊?”
“能啊,通用的,但是學生的刷不了咱們的。”李老師問他,“想在樓下吃?”
“沒有沒有,随便問問。”方矣笑着擺手,笑着笑着,突然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李老師沒注意到他,已經先一步上了樓。
方矣看着站在水餃檔口的那個高個兒男生,心跳得快從他身體裏越獄了。
那人太顯眼了,帥哥永遠都是人群中最閃亮的星。
方矣看着那件眼熟的大衣,看着那張今早才看過的臉,覺得有點兒暈。
“方老師,怎麽了?”
“沒事兒!”方矣趕緊轉身,快步跑上了樓。
這他媽什麽狗屎緣分?方矣想,我他媽一夜情的對象竟然是這學校的學生?
他心情複雜地上了樓,完全沒發現剛剛他轉身的瞬間,那位帥哥已經看向了他。
荀理一開始懷疑自己眼花,走到樓梯口仰着頭往上看。
“狗哥,看什麽呢?”室友何江江端着餃子過來叫他,“姑娘的裙底啊?”
“你猥瑣不猥瑣?”荀理嫌棄地踢了他一腳,“那人哪個學院的?”
“誰啊?”何江江伸長了脖子看,“誰啊?”
方矣已經上了樓,人沒影了。
“算了。”荀理回去檔口端了自己的餃子回來,“沒天理了,剛來那年10塊錢能買25個餃子,現在就能買15個了。”
“物價飛漲,”何江江說,“我覺得你可以适當漲漲價了,我女朋友說你現在賣得太便宜。”
“閉上你的嘴。”荀理倒了醋在盤子裏,“說得我好像是賣pi股的。”
說起pi股,他有點兒上頭了,因為想起了昨天那個銷魂的夜晚和銷魂的人。
當然,還有早上的那份貼心的外賣。
作者有話要說:一句話送給方老師:這不是狗屎緣分,是大綱給你們的緣分啊!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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