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方矣說:“咱倆這吧,不算共患難,我跟你也沒愛情。”

他把藥塞進荀理嘴裏:“張嘴,喝水。”

荀理乖乖張開了嘴,就着水把藥吞了下去。

“苦。”

“良藥苦口,不要矯情。”方矣放下杯子,從抽屜裏拿出馬克筆在上面畫了個圈,“這個杯子你用過,這幾天病沒好就老老實實用這個,別傳染了我。”

荀理笑了,懶洋洋地倚着床頭說:“你的意思是,接下來這段時間我都可以跟你住?”

方矣一愣,媽的,怎麽說走嘴了。

“想得美,退了燒你就滾回自己的寝室去,我這兒沒你地方。”就一室一廳,方矣有預感,要是真把這小子留下,他早晚要鑽進自己的被窩來長住。

荀理勾勾他的手指:“別狡辯了,你已經暴露了。”

方矣抽回手,瞪了他一眼,去客廳打游戲了。

荀理雖然發着燒,但心情不錯,吃了藥,昏昏沉沉的想睡覺,但想起還有事兒沒辦,躺在被窩裏發了條微信,跟人約了時間,然後上好鬧鐘睡覺了。

方矣把電視調成了靜音,怕游戲的聲音吵到屋裏的病號。

崔一建打電話來問他幹嘛呢,叫着嚷着讓他出去玩。

“不去了。”方矣說,“親戚來了,走不開。”

“你大姨媽來了?”崔一建快要賤死了,“小方,你果然是……當代花木蘭啊!竟然瞞了兄弟這麽多年!”

“放你的煙花屁!”方矣被他氣笑了,“不會說話別說啊,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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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一建在那邊笑得跟鵝叫似的:“那你來呗,什麽親戚能纏住我家小方追求自由的腳步呢?”

“反正我今兒不去了,你自己騷吧。”方矣說,“實在不行找老肖去,他幹嘛呢?”

“他表弟來了,說是陪表弟買衣服去了。”

“多大的表弟?哪家的表弟?我怎麽沒聽說過?”

倆人八卦了起來,越八卦越覺得老肖這“表弟”來歷不明。

方矣正在興頭上,卧室的門突然開了。

“寶貝兒,我褲子呢?”

荀理這一聲,讓方矣一愣,手一哆嗦,趕緊挂了電話,惱羞成怒地吼他:“你管誰叫寶貝兒呢?”

“那祖宗,”荀理吃完藥睡了一覺這會兒覺得自己燒退了,但腦子依舊有點兒昏沉,他晃晃蕩蕩地出來,懶洋洋地坐在了沙發上,“打電話呢?”

方矣斜眼看他:“你幹嘛不穿褲子?”

“沒找到,你是不是給我藏起來了?”

“我藏你褲子幹嘛?我是變态嗎?”方矣說他,“你自己脫了亂扔,怪誰啊?”

荀理笑着倚在沙發上看他,看夠了,站起來了。

“那我再去找找。”荀理又回了卧室,發現人家方矣還真沒說謊,褲子原本就在床上,他掀被子的時候蓋住了。

荀理在屋穿褲子的時候方矣收到了崔一建的微信。

崔一建:擦嘞我的小方方,剛才是不是有個男人管你叫寶貝兒?

方矣沒回。

崔一建:還說你扒了人家褲子!

方矣還沒回。

崔一建:沒想到我們家小方長得清純可人,內裏是個如此火辣開放的小妖精!

方矣一個白眼翻上了天花板:你閉嘴,剛才是你幻聽,沒有男人,沒有寶貝兒,也沒有褲子!

崔一建電話過來了:“方,我的兒,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約個男人什麽的媽媽是不會介意的。”

“你可閉嘴吧。”方矣看見荀理收拾得板板整整從房間出來,皺了皺眉,說,“有事兒,回聊。”

他挂了電話,坐在那兒看着荀理問:“你這是要幹嘛去?”

“約會。”荀理笑着沖他挑挑眉,“你都不跟我約會,我只能去找別人了。”

方矣打量了他一下,無力吐槽。

“你這人真的很嚣張。”方矣起身,去給荀理開了門,“走你,不送。”

荀理站在門口趁機又親了他一下,就在方矣要動手打人的時候,十分機敏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方老師不要動粗,”荀理說,“開玩笑的,我是去辦正事兒,別吃醋。”

方矣再一次惱羞成怒,直接把人踢了出去。

荀理被關在了外面臉上卻還挂着笑,他按了電梯,沒等電梯上來,身後的房門又開了。

一包感冒藥被扔了出來,沒等荀理說句話,門再次關上。

荀理覺得這位方老師簡直就是教科書式的傲嬌,有趣,且可愛。

方矣在家坐立不安,抓心撓肝。

他覺得都怪荀理那個小王八蛋,把他美妙的元旦給攪合了。

荀理離開他家的半小時後,他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電話打給了崔一建。

“哪兒浪呢?”

“幹嘛?不是拒絕我拒絕得很幹脆嗎?”崔一建說,“你男人呢?”

“說了沒有男人,你在哪兒呢?找你玩去。”

“商場抓娃娃呢,來嗎?”

“……陪女朋友?那我不去,萬一你女朋友看上我了,你還不得哭倒長城啊。”

“不是,就我一人兒!我在這兒等老肖跟他表弟呢,剛才本來想打臺球去,找不到人,你也不跟我去,我就來找他了。”崔一建說,“我跟你說啊,老肖那表弟挺好看,特秀氣一男孩,見着我怯生生的,管我叫崔哥,特乖!”

“多大啊?”方矣本來不太想去,但在家裏也沒意思,索性拿了鑰匙出門,“小孩兒啊?”

不是小孩兒,崔一建抓什麽娃娃呢?

“十八九歲吧,說是農村來的,第一次進城,以後就跟着老肖住了。”

方矣覺得真是新鮮了。

他們幾個人,老肖比他還獨,高中就開始一個人住,不管談幾次戀愛,從來沒有過同居的事兒,老肖說受不了家裏多一個人。

這回可真是出息了。

“行,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麽神仙表弟能讓肖天冶先生轉性。”

方矣下樓開車,早上下了一層薄薄的雪,他車沒停進車庫,在外面,蒙上了雪。

他剛走過去就看見自己擋風玻璃上被人就着雪畫了個心,心裏還寫了倆字:荀理。

方矣笑了,低聲罵了一句,到後備箱拿了小鏟子準備鏟雪,就在鏟子對準心尖時,他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方矣本來想把照片發給荀理順便嘲諷他兩句,結果翻了半天才想起來,他倆壓根兒沒加微信。

方矣有點兒遺憾,收起手機,鏟掉了荀理的“心”。

方矣到商場的時候崔一建還在那兒悶頭抓娃娃,身邊的大框裏已經裝了兩個巨大的小豬佩奇還有一口袋零零碎碎的小玩偶。

“你這是要改行做玩偶生意啊?多少錢一個?這豬五塊錢我就買了。”方矣雙手環抱在胸前,站在崔一建身後,吐槽他說,“不過你戰果如此豐碩,由此可見,單身三十年,手腕練得不錯。”

“少來,我可是萬花叢中過的風流才子,從來不用自己出力!”崔一建往旁邊讓了讓,“你來。”

方矣擺擺手,沒興致:“你自己玩吧,我轉轉去。”

他拒絕了崔一建,自己在各個抓娃娃機前溜達,兩分鐘之後,他回到崔一建身邊,拿走了放在那裏的一小筐游戲幣。

“大白天的,明目張膽搶錢啊!”崔一建跟着他過去,看着那一排排狼崽子,問他,“你喜歡?這玩意平時是狼,月圓之夜化身為人,日得你喵喵叫。”

“你這人怎麽滿嘴少兒不宜的爛詞兒?小心分分鐘和諧了你!”方矣塞了幾個游戲幣進去,然而好幾次都沒抓到。

“我來吧。”崔一建自告奮勇,“讓你慈愛的父親親手将你的猛攻送到你手裏。”

“切,”方矣不屑地一笑,“我還真不信你能抓上來。”

然後,崔一建就抓上來了。

方矣心滿意足地拎着小狼崽子的尾巴去給崔一建買了杯奶茶當做報酬,然後自己坐在一邊,給狼崽子拍了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喜提狼崽子一枚,勸你不要狼變。】

發完之後,方矣想到狼崽子本人根本看不見,覺得多少有點兒遺憾,他這麽美妙的嘲諷,攻擊不到對方,簡直就是浪費了。

方矣沒了興致,把狼崽子在手裏捏來揉去,等着老肖帶着那小表弟過來找他們。

等了二十多分鐘,老肖帶着人來了,方矣一看,還真挺好看的一男孩子,看着歲數不大,就像崔一建說的,有點兒怕生。

幾個人打了招呼,方矣偷偷問老肖:“哪兒撿的表弟?你別是打着人家別的什麽主意吧?”

“嗨,不是,”老肖說,“其實不是我表弟,我一朋友一直資助的小孩兒,才十八,大學沒考上,來這邊打工了。”

“朋友?那住你朋友那兒呗,住你這兒幹嘛?”崔一建發出了靈魂質問。

老肖笑笑:“我主動要求的,我那朋友家裏最近有點兒事,不方便,我就讓住我家了。”

方矣看看那小男孩,又看看老肖:“明白了,你不是看上這孩子了,就是看上你那所謂的朋友了。咱肖半仙是時候給自己算算桃花了。”

“別說我,”老肖說,“我的桃花另說,但我今早掐指一算,你的桃花倒是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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