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雲宗內前幾天倒還安定,直到淩霄門來信詢問為何缺席大典,淩霜才一下子意識到出事了。
天雲宗上上下下開始着急忙慌地到處亂轉,搜遍了白塔山和滄瀾江的河岸,順着兩人留下的靈息,大致推斷出了路線,也發現了兩個人這是闖進了玄清門的後山。
麻煩了。
遙風看着後山茂密的叢林,頓時覺得有點肝疼。
門人們很快在未設禁制的區域找到了聞濤的儲物袋,這下基本可以确定,弟子消失的事兒是玄清門幹的了。
遙風和淩霜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去找宗主拿主意。
孟祁宴其實早就料到了大半,可他也确實沒想到玄清門居然會扣人不放。
孟祁宴覺得這筆賬也該算算了,他畢竟也是一門之主,總是被門派之間的鬥争這麽折騰,他脾氣再好也煩了。
反正他和徵羽本來就有仇。
孟祁宴一拍桌子,說:“走!去玄清門。”
孟祁宴帶着人到了玄清門的牌坊前,發現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玄清門的弟子,像是已經在這裏恭候他們多時了。
果然是早有準備啊!
孟祁宴頓時覺得腦袋疼,看來今天怎麽着都得打一架了。
遙風老遠就看見了木芃身邊用藤蔓綁着的兩個徒弟,頓時皺了皺眉。
“師尊啊,你看,是不是先讓他們把人放了……”
孟祁宴也覺得得先救人,不過看這兩個孩子除了瘦了點,臉色哭喪了點,看上去也沒啥大傷,估計也沒受多少苦,玄清門怕是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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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祁宴給了遙風一個眼色,示意他鬧一鬧就算了,全了兩邊的面子咱們就撤。
遙風會意,清了清嗓子,用禦風傳音對着玄清門的人開始吼:“你們玄清門實在是欺人太甚,不僅扣押我門下弟子,還褫奪我門的寶物,種種罪行,簡直是人神共憤,罄竹難書!”
孟祁宴心裏想笑,好嘛,他這個文盲徒弟就會這麽幾個成語,都用上了。
對面木芃也深吸一口氣開吼:“是你們門人先傷了我的小師弟,還擅闖我門後山,到底是誰過分!”
遙風一聽就急了,緊接着回嘴:“你別在那說瞎話了,哎我跟你們說,是誰把垃圾往江裏扔,是誰賣東西給天雲宗價最高?還有,前幾天萬花谷谷主請客,是誰截了請帖?還有……對,你們那群熊孫子啊,前幾天跑我們門口練火系術法,差點燒了我們大門!”
對面的易平推開弟子,也開始罵:“哎遙風,就你們有理,你們不也整天欺負我們門下的小輩?還有,後山的靈狐本來就快絕種了,你們還非發通告要買,弄得現在就剩下兩只,還都他媽是公的!你們還好意思說萬花谷的宴會,我師兄去了被你們從谷口打回來,還是谷主給開的後門,你們誰給的臉啊?”
孟祁宴覺得,現在局勢有些微微失去了控制。
“我去nm的,有種出來打啊!”遙風說罷就要抽劍。
“打就打,出來!”
孟祁宴氣的夠嗆,不是說好全面子就行麽?這是怎麽一回事?他拉住遙風,呵斥道:“沖動什麽?別急。”
後邊的逸雲也幫着拉着遙風:“師弟,咱們別沖動,顯得咱們沒有禮數。”
對面一直一言不發的徵羽也走上前,示意炸了毛的易平退後,聲音沉穩而清越:“這次的事是誤會,煩請宗主将人帶回去吧,本門一概不再追究,以後兩門井水不犯河水。”
聽聽,這才是人話。
孟祁宴彎腰沖着徵羽規規矩矩行了個禮。然後擡頭,一臉客氣的問:“那不知我門的寶物……”
徵羽一挑眉,臉上似有疑惑。
逸雲附和道:“就是那柄新煉制的短劍。”
徵羽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砸在了孟祁宴的心裏。
“毀了。”
靠!
逸雲懵了一會兒,抽出劍就往前沖:“我跟你拼了啊啊啊啊!”
他做了十天的劍!這麽多寶石,這麽多金子!他的心血啊!
遙風拉住逸雲,忙道:“師兄注意禮數……”
孟祁宴看見徵羽正用漂亮的眸子仔細地盯着他,眼瞳裏都是輕蔑。
孟祁宴攔住兩個鬧騰的弟子,上前一步,沉了臉色,說:“掌門這樣不給面子,毀我寶物,是何意啊?”
徵羽擡頭看着他一笑,孟祁宴怔了一下,就見徵羽那雙極漂亮的手輕輕一旋,一束水流就朝着正傻站着的孟祁宴沖了過去。
孟祁宴慌忙之下念訣顯出保護罩,生生硬扛了這一擊。
後邊遙風氣的直跺腳:“他他他……偷襲!”
孟祁宴收了保護罩,剛想反擊,對面的徵羽左手劃了陣掌風,卷起地面上的落葉,右手蓄水化成一條水龍繞住了孟祁宴的雙腿,葉子像刀片一樣齊齊向他飛去。
孟祁宴心中叫苦,往後撤了幾步,閃身躲過葉片的襲擊,左手上的玲珑環閃起絢麗的光,對上了水龍。
孟祁宴終于得空從儲物镯中拉出自己的長琴,飛快地撥了幾個音,合着玲珑環溢出的微光給了徵羽一個反擊。
徵羽将蓄出的水化成冰淩,齊刷刷的沖向了對面撫琴的孟祁宴。
兩個人旁邊的弟子一開始看的還很是着急,等兩邊都勢力均等,打得漸入化境時,兩邊的人也都不急了。
易平真人閑着也是閑着,便開始同木芃解說:“看見剛才那招落葉飛花了嗎,那招我明天教給你,你看掌門用的時候是單手,你們明日先從單手開始練……還有那招蔓上生枝,先化出藤蔓,在利用藤蔓使劍,哎對……是和金系法術有關,等你學得好了就會學習融會貫通的。”
那邊的孟祁宴掏出前幾天剛畫的幾個符咒,念訣成陣,身下抱琴輕點方位,引徵羽入陣。
他其實早就想試試這個陣法怎麽樣,但沒人敢讓他試,徵羽倒是個好材料。
金黃色的光暈在空中形成咒符,繞着徵羽,地面也浮現出圖案,拉住了徵羽的腿。
後邊遙風眼睛都亮了,拉着逸雲道:“你看,快看師父手裏的符!我想跟他學,他不讓,沒想到威力這麽大……”
入陣的徵羽化出手心火,手上急急做了幾個手勢,引火燒了陣的東南方向,右手卷起石子打開了空中的金黃陣法,化水抵擋着旁邊彈琴的孟祁宴。
陣法開始有些晃動,孟祁宴愣了一下,這才擋了多一會兒,怎麽就破了?
徵羽一看眼睛睜大面色驚異的孟祁宴,就明白了這是個新陣,便化出了幾枚小鐵箭,朝着陣的西南和西北方向各射了幾下,轉身看着孟祁宴道:“回去給這兩個方向添幾個新符,還能再困一會兒。”說罷便把手中剩下的鐵箭盡數射向了孟祁宴。
孟祁宴哭笑不得,撥弦擊碎鐵箭,轉身又給他添了幾個補丁符咒。還笑呵呵地回他一句:“謝謝師兄指導!”
說罷他就愣了一下,心裏暗驚。
壞了,這玩笑開大了……
徵羽原本緩和的神色突然一變,轉身化出一把長劍,劍身刻着複雜的紋路咒符,直直沖着孟祁宴而去。孟祁宴一看就背後一涼,這劍只有逢上大戰的時候才拿出來……
這把劍上的符咒和紋路都是他親自設計雕刻的,潛臺詞就是,威力巨大。
孟祁宴本以為徵羽要與他打鬥,沒想到他閃身擡劍就要割自己的琴弦。
什麽?
拿劍割弦這事實在是小孩子氣的很,況且這弦貴的要命,徵羽要是一劍下去,孟祁宴心疼都要心疼死了。
情急之下孟祁宴蓄力于手指,搖起玲珑環,流光溢彩的光芒劃過琴弦,使足了力撥出去。
這是一個殺招。
徵羽右手收劍,左手輕敲劍身,手中出現一抹流金,順着劍身的紋路流過,劍身光芒大作,竟化為多柄,分流了琴音。
旁邊的弟子都看傻了,這是什麽詭異的招數?
後邊站着的金雯也是很懵,他金系術法本來就沒學全,唯一一個清楚的就是掌門,還不教,他也着實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招數。
旁邊跟着他看熱鬧的齊思一直一言不發,眼神也越來越迷茫。
直到徵羽使出這一招,齊思突然怔愣着開始喃喃自語:“指化萬金……”
齊思身邊的金翼側身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你說啥?”
孟祁宴祭出法器鎮魂鈴,徵羽以火焚之,在鈴音中掌化鐵箭攻擊鈴铛,竟奏出一段樂音。
齊思閉眼傾聽,感覺這樂音熟悉的很……好像,有誰教過他……告訴他……
“都捂上耳朵不要聽!”齊思突然大吼。
作者有話要說:齊思:“不要聽哼唧。”
金雯:“行吧,你開心就好。”
齊思馬甲掉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