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齊思這半年确實沒有白練,一路過五關斬六将,直接沖到了決賽。

孟祁宴那是滿心的自豪,還不能做的太明顯,只得努力擠出一個陰郁的表情,旁邊逸雲忍不住安慰:“師尊放心,淩霜沒問題的。”

不,我希望他有問題。

終于熬到了淩霜和齊思的對決,徵羽千年不變的冰塊臉也略微浮現了擔心的神色,不過最抑郁的還是孟祁宴,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傷了他都難受。

淩霜的法器是一管玉簫,玉是千年寒玉,孟祁宴親自雕的咒符和花紋,做的相當仔細。

潛臺詞就是威力很大。

孟祁宴嘆氣,早知道他當時少刻幾筆了。

淩霜是個很講禮數的人,他後退一步,示意齊思先發招。

齊思的緊張都挂在臉上,驚慌地看向座位上的師父,徵羽點點頭,齊思便深吸一口氣,蓄力發招。

金色的星光從齊思的手裏溢散,慢慢形成一把長劍,朝着淩霜就沖了過去,齊思同時右手化劍,正是孟祁宴做的那一把。

逸雲在旁邊罵娘:“毀了?娘的,原來是私吞了。”然後又忿忿地說:“早知道我上了……”

孟祁宴卻長舒一口氣,幸虧沒讓逸雲上。

淩霜手指飛快比劃了一個法訣,一陣白色的霧氣包圍住齊思的光劍,劍身頃刻消融,他側身躲過齊思的劍,右手拉住齊思的肩膀,摁上一個符咒。

齊思頓時感覺肩膀一麻,正要揮劍刺向對手,淩霜就閃身躲開,左手撫過玉簫,引氣直接凍住了齊思的劍氣。同時右手施力,一把推開了齊思。

徵羽看的微微皺眉,孟祁宴心裏也是一緊。

放水呢?他那個溫和的三弟子呢?友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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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思踉跄幾下,退了回去。重新站定,左手化出了金色的鏈子,纏住了淩霜的簫。齊思用力一拉,右手持劍想攻擊淩霜的左肩。

可淩霜早有準備,他右手化出冰淩,截住了齊思的劍,玉簫突然閃起了絢麗的白光,融化了齊思的鏈子,齊思脫力,直接倒在了地上。淩霜緊接着打出了幾個咒符,把齊思牢牢地困了起來。

師父說了,不能太過分,淩霜沒敢動玉簫傷人,就只能給齊思捆起來。

徵羽的臉色難看的很,孟祁宴倒是接受了這個結果,起碼齊思沒有大事,輸贏什麽的實在無所謂。

但還是好不爽。

在全場都以為局勢已定的時候,臺上的齊思突然用胳膊撐着身體爬起來,閉上眼,手上飛快的比劃着。

孟祁宴看着齊思的動作,心頭突然湧上了不祥的預感。

只見齊思的手心流出了幾道美麗的光,化成無數箭簇,沖破陣法射了出去。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破陣?

淩霜下意識化出防護罩抵擋,滿心疑惑。

孟祁宴卻是心中一緊,神魂,這箭簇是神魂操控的!

攸寧的神魂,當然可以破陣。

齊思一看沖破了陣法,又閉上眼操控短劍,伸手敲擊劍身,将劍化成了多柄,從不同的方位沖向了淩霜。此刻的淩霜也顧不得師父的囑托了,持起玉簫就開始吹。

樂曲響起的一瞬間,齊思和孟祁宴都是渾身一震。

齊思可以勉強操控劍攻擊淩霜,孟祁宴卻難受的渾身發抖。

疼,靈魂撕裂一樣的疼。

孟祁宴左手攥緊,右手扶着座位,咬牙撐着。

淩霜吹的是擾靈音,目的是攻擊齊思的神魂。可孟祁宴的神魂有一部分在齊思身上,齊思不用還好,一調動神魂,孟祁宴就要承受幾十倍的疼痛。

孟祁宴終于明白徵羽這個缺德東西的大招了,他讓齊思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就調動神魂。

真是……要命了。

臺上的齊思攻擊卻越來越急切,他發現了淩霜的弱點,開始嘗試用自己的神魂攻擊淩霜。

但受苦的是快疼暈了的孟祁宴,孟祁宴的左手手心已經掐出了血,滿頭的冷汗。

旁邊的望霞最先發現了師父的不對勁,試探地問:“師尊,你沒事吧?”

孟祁宴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沒……沒事,有點困了……”

望霞皺了皺眉頭,困了?她師父還用睡覺?

逸雲看見臉色蒼白的孟祁宴,也有點着急:“師尊,是不是閉關的時候出問題了?”

孟祁宴現在只想把這群徒弟都趕走,一個個的話怎麽都這麽多。他咬着牙說:“沒事……真的……好好看你們的……”

不過臺上的淩霜也看出了齊思攻擊的套路,他用玉簫劃過齊思的劍身,在劍的七寸狠狠地敲了一下。

齊思被震的往後一退,座位上的孟祁宴突然悶哼了一聲,嘴唇也咬出了血。

這一招是他交給淩霜的,試劍魂,他這個徒弟要發大招了。

娘的,他當時為什麽這麽欠,教這些東西做什麽。

逸雲吓了一跳,有些驚慌地看着師父,後邊的遙風和追月也發現了不對。

徵羽聞聲看向了身後,看到滿頭冷汗的孟祁宴,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孟祁宴擡頭看着淩霜退後三步,将齊思引到他的陣法裏,發出一陣冰淩凍住了齊思的劍,然後有一次持起玉簫……

寒魂曲!

孟祁宴起身推開想要扶他的逸雲和遙風,踉跄着跑下觀賽臺,往乘月閣的方向跑。身後的弟子都是一愣,慌忙追上去。下方的徵羽也起身望了望孟祁宴離開的背影,跟了過去。

齊思在聽見淩霜吹起的曲子的一霎,感覺整個神魂都在慢慢結冰,渾身上下冰冷麻木。

已經跑到花園的孟祁宴感覺雙腿一軟,胸口也跟着疼,他眼前一黑,扶住一塊太湖石,嗆出一大口血。

寒魂之曲,先凍住經脈,再慢慢蠶食神魂,直到神魂無法動彈,只能生抗對方的襲擊。

孟祁宴教曲子的時候真的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受害者。

早知道就不派淩霜去了……派別人起碼還好受點。

後邊趕到的逸雲看見扶着太湖石吐血的師父,嘴巴都合不上了。

“師尊!你別吓我……”逸雲感覺自己手都在抖。

孟祁宴撐起身子,擦幹淨嘴上的血,順着逸雲的力勉強站起來。

遙風和追月他們也呼啦啦的都來了,後邊還有一個月白色的身影。

孟祁宴滿心苦澀,這下可麻煩了。

“我沒事……前幾天閉關的時候出了一點岔子……歇一會就好。”孟祁宴擡眼看了一眼遠處的徵羽,滿眼責怪。

望霞都快哭了:“師尊,都是我們不好,讓你擔心了……提前出關受傷了……”

孟祁宴努力平複疼的發昏的腦袋,搖了搖頭,盡量氣息平穩的說:“不是……不是你們,我閉關的時候……救了個人。”

徵羽的臉色忽的一變。

哼,懷疑,我叫你不好意思懷疑。

臺上的淩霜曲子吹的越來越急,孟祁宴能感覺到自己殘破的神魂在顫抖,渾身發冷。他看了一眼逸雲,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逸雲……我想休息一會兒……送我回去……”

他快露餡兒了。

徵羽突然上前一步拉過孟祁宴的手腕,感到手腕一陣冰涼的孟祁宴吓了一跳,咬牙掙脫了徵羽的手,眼前頓時一黑,他一把推開徵羽,靠在了旁邊的太湖石上。

遙風一下就急了,一把拉住徵羽:“陸掌門這是什麽意思?”

徵羽沒理遙風,只是看着孟祁宴,輕聲說:“讓我給你看看……”

孟祁宴靠在石頭上,一點一點地把氣喘勻,神色冷漠:“不勞陸掌門費心。”

徵羽一愣,眼睜睜地看着逸雲扶着孟祁宴一步步地挪着離開,不禁嘆了一口氣,轉身看見幾個一臉怒容的天雲宗弟子,一句話也沒說,快步回到了觀賽臺。

孟祁宴撐着走進內室,語氣堅定地趕走了一臉擔憂的逸雲,胡亂掏出幾個咒封上門,直接暈在了門前。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孟祁宴滿腦子都是後悔。

什麽他都後悔,包括認識徵羽。

作者有話要說:孟祁宴:“我到底做了什麽孽,養了這一群好弟子。”

淩霜:“怪我咯……”

孟大仙的馬甲要挂不住了,預警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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