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天太陽都已經上三竿了,孟祁宴還是沒出門,逸雲急的蹲在摘星閣門口半天,要不是考慮到周圍的禁制,他早就沖進去了,逸雲一個勁地跺腳:“不是師尊這到底什麽意思?不是原諒咱們了嗎?怎麽回事這是?”
淩霜靠着門框低着頭:“看來還是沒消氣……”
逸雲深吸一口氣:“我還就不信了,這老頭子脾氣怎麽回事……”說完就直接沖了進去,剛準備被反噬,就驚喜的發現,沒陣法。
“哎?咱師父這是允許咱們進去了?”
再過一會,孟祁宴就會明白什麽叫做,喝酒誤事。
沒錯,他昨天喝嗨了,忘了補上這個禁制。
當逸雲看見自家師父在後院抱着一只狐貍呼呼大睡,渾身一股酒味的時候,皺了皺眉。
望霞則是捶胸頓足:“看看,師兄你看看,咱家師父都氣成什麽樣了?咱家師父已經兩百多年沒喝成這個樣子了……唉,他這是被你們氣的失去理智了……
淩霜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
要是孟祁宴的一衆徒弟知道他們的好師父是因為自己的感情史喝成這個樣子,估計會直接退出天雲宗。
逸雲安撫性地握了一下淩霜的手,上前輕輕搖了搖孟祁宴:“師尊,師尊,醒醒……”
孟祁宴沒被搖醒,旁邊的狐貍先醒了,沖着逸雲就是一頓呲牙。
逸雲一愣,忙招呼追月過來:“這狐貍怎麽跑出來了?拉出去……快快快……”
迷糊的孟祁宴剛一睜眼,就看見追月抓着張牙舞爪的老狐貍。
“哎哎哎,幹嘛你們!把我兄弟放下!放下!”
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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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弟子:“……”
孟祁宴搶過老狐貍,一臉不滿地看着徒弟:“你們氣我就氣我吧,別動我過命的兄弟。”
說完還舉起狐貍說:“來來來,從現在開始,這是你們師叔。”
望霞小聲嘀咕:“完了,氣傻了。”
淩霜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很尊敬地對一臉迷茫的老狐貍說:“師叔。”
遙風在旁邊想笑,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孟祁宴很滿意地看着淩霜:“還是你聽話……以後逸雲要敢欺負你,我削死他。”
逸雲:“……”
師父瘋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孟祁宴把狐貍遞給望霞,囑咐她好好治一治,自己扶着籠子緩緩站了起來,頭一陣暈。
老了老了,喝點酒吹點風就不行了。
孟祁宴閉着眼緩了一會,揮手把徒弟往外趕。
逸雲很是不滿地在旁邊唠叨:“師尊你昨天剛受了傷,今天就喝成這個樣子,你生氣也就生氣吧,別折騰自己啊……”
孟祁宴白了逸雲一眼,沒理他。
怎麽和淩霜一樣像老媽子。
“我傷好了行了吧?不用你們瞎擔心,去去去,給我振興門派去!”
逸雲他們都知道,自家師父不管受多重的傷都能自己愈合,也就沒多想。
等孟祁宴爬回床上,又是一陣抑郁。
頭也暈傷口也疼,他真是欠齊思的上輩子的這輩子還。
昨天和狐貍聊天聊的太盡興,雖說全程就他一個人說話,但他覺得自己和這只老狐貍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就是折騰到太晚,又喝了不少酒,估計這傷又得拖幾天了。
不過沒關系,沒了徵羽的事挂心,他還不是想休息幾天休息幾天?
孟祁宴美美的躺在床上,幸福地感嘆。
終于結束了,好日子要來了
以前孟祁宴沒飛升的時候喜歡聽話本子,當說書的人講到重要轉折的時候,都會來一句。
“話說這天有不測風雲……”
話說這天有不測風雲。
孟祁宴還沒過上幾天抱狐貍睡大覺的好日子,事情就找上門了。
“師尊,出事了,玄清門的人在咱們大門口,說是要讨說法……”
孟祁宴剛喝了一口茶,一聽這話,直接噴了出來。
怎麽着這是,還帶秋後算賬的?
遙風在旁邊使勁煽風點火:“師尊,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已經捅了您一刀,還不滿足……”
孟祁宴苦笑,要是徵羽真想追究,按他那天說的話,徵羽沒找他打架已經很是神奇了。
“召集門人,跟我去門口看看。”
當孟祁宴看見圍在自家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玄清門弟子時,心裏還是咯噔一下。
這不像是要讨說法,這是他娘的是要打架吧……
“不知陸掌門這是什麽意思?公然在我天雲宗這裏胡來,眼裏還有沒有點修道界的規矩?”
孟祁宴抱着手,語氣滿是諷刺。
徵羽倒是冷靜得很,側頭看了一眼安世。
安世會意,清了清嗓子說:“天雲宗與我門常年不和,天雲宗對我門騷擾不斷,玄清門以門派和睦為重,不予追究苛責。可前日天雲宗門人傷我弟子,殺我靈獸,此仇不報,我玄清門有何顏面于修道界立足?”
這都是他娘的什麽破理由和借口?
遙風氣的夠嗆,直接頂了回去:“說我們的錯說的那麽理直氣壯,那你們弟子闖我們後山傷我們宗主的事怎麽算?”
齊思突然站出來,沖着孟祁宴喊:“那天雲宗害玄清門首徒的賬又怎麽算?”
孟祁宴暗罵一聲白眼狼,語氣卻很是平靜:“害了就是害了,這筆賬我認,你們掌門要報仇就出來單獨打,這是我們個人恩怨。”
徵羽拉住激動的齊思,心裏堵得很。
好一個“我認”,好一個個人恩怨。
孟祁宴挑了挑眉,看着毫不在意的徵羽說:“你們玄清門傷我的事我不追究,我害你徒弟這事,你自己來找我。但兩個門派再這樣鬧下去,誰面子上都不好看,都散了吧。”說罷便招呼徒弟們撤,轉身欲離開。
“那天雲宗的滅門之案呢?”
孟祁宴一下子就停下了。
四百年前的混戰中,天雲宗損失最為慘重,的确算是差點被滅了門。
徵羽接着說:“玄清門在此要求重查前宗主與孟懷庭死因……”
“夠了!閉嘴!”孟祁宴氣的直喘氣,“這件事不需要玄清門管,你們沒資格。”
什麽他都能忍,就是忍不了這件事。
孟祁宴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師父和哥哥。
他為了徵羽幹了不少蠢事,他師父和哥哥一直包容他,用盡心力對他這個不老實的徒弟好,到最後,孟祁宴卻救不了他們。
眼睜睜看着他們變成玄清門上位的犧牲品。
徵羽頓了頓,沒理會孟祁宴的話:“玄清門沒有暗害孟懷庭,希望宗主重新查證……”
“陸琮!”
孟祁宴打斷徵羽的話,手攥的死緊。
“我不怪你們玄清門袖手旁觀……我不想查,可以了吧……”
查又怎麽樣,他們玄清門這樣做天經地義,說出來那是為了全中洲門派的安寧,無可奈何之舉,除了天雲宗,沒有門派會反對這件事。
衆口铄黃金。
世間一向如此,少數服從多數,利益以團體為大,從沒人考慮過無辜人的權益。
徵羽看着孟祁宴無力地反抗,心裏有一絲心疼。
但誰讓孟祁宴把他給惹急了呢,活該。
“宗主這話說的不對,天雲宗應該知道真相。”
孟祁宴突然低低地笑起來,真相,換的回他的親人麽?
“陸徵羽,你回去吧……我不在乎那個真相,也不想原諒你們玄清門,別費功夫了。”孟祁宴看着徵羽笑,笑的很是蒼涼,“我最後再說一遍,滾。”
徵羽低頭笑了一下,眼睛一下子亮的很。
孟祁宴,別怪我,我今天非要讓你親口承認不可。
“如果我說,玄清門不走呢?”
孟祁宴左手劃出天雲宗正門的防護陣,門前立刻出現了無數咒符暗術。
那你們就在門口等着呗。
作者有話要說:孟祁宴:“沒有什麽感情是喝一場酒建立不了的,如果一場不行,那就喝兩場。”
紅耳狐貍:“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