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金雯覺得這個信息量有點大,他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這一年裏,金雯一直跟着齊思學習術法,和齊思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有時候他也常把齊思當做自己原來的師父攸寧,但又覺得這分明是兩個人。攸寧的性子極傲,待人接物都張揚的很,但齊思卻很謙和,脾氣也好的很,從不惹事生非,除了都很擅長金系術法,剩下的完全沒有什麽相似之處。

所以金雯一開始對于徵羽對齊思的偏愛也很是奇怪,但後來逐漸明白了。

齊思真的是個很值得好好對待的人。

齊思如同一塊不含雜質的水晶,純粹的驚人且美好。

金雯也漸漸地被齊思的這份美好所吸引,越來越覺得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他有些惶恐,也很是不安地刻意疏遠了齊思,結果被心細的齊思發現了,還非要拉着他談心。

金雯琢磨,談啥啊,越談越完蛋。

齊思一向都很是樂觀,如今看着樹底下坐着的滿身傷痕失魂落魄的齊思,金雯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絲心疼。

“可以同我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嗎?”金雯坐到齊思身邊,輕聲問。

齊思轉頭看着一臉關心的金雯,低下頭搖了搖頭:“其實……沒有什麽大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金雯笑着說:“你要不願意同我講就算了……”

“沒有的,我只是怕你擔心我。”齊思遲疑了一會,突然擡頭看着金雯:“金雯……你知道攸寧是怎麽被孟宗……孟祁宴害死的嗎?”

金雯皺了皺眉:“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想知道,不方便就算了……”

“嗨,沒什麽不方便的。”金雯聳了聳肩,“就是當時,天雲宗開宗主的壽宴,咱們掌門要去賀壽……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變成我師父攸寧去了。結果……天雲宗宗主原本設了天羅陣想要困住咱們掌門,可去的是攸寧,就把我師父給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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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雯看着齊思有些失神的樣子,安慰道:“我知道你挺喜歡孟宗主的,其實吧……這件事我師父也有責任,他這個平時太傲了,結仇很正常的,孟宗主可能也是氣急了吧……”

齊思突然擡眼看着金雯:“那……你覺得你師父……這個人怎麽樣?”

“挺好的啊,我師父我能不喜歡嗎?”金雯笑了,“不過他這個性格确實不大好,總是罵我……不如你,從不沖我發火……”

齊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對不起啊,我上輩子脾氣不好,惹你生氣了……”

“嗨,什麽生不生氣的……你說什麽?”

金雯覺得自己好像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剛才要是沒聽錯,齊思說他上輩子是攸寧?

而金雯剛剛還吐槽過攸寧的暴脾氣,本想着借此安慰齊思,結果發現吐槽的就是本人。

哦,真刺激。

“我……不是,其實攸寧挺不錯的……你別多想……”

齊思看着金雯結結巴巴地樣子,忽的笑了起來。

“你真的是我師父啊?”金雯小心翼翼地問。

“是不是都無所謂,反正我都不記得了。”

“那你是怎麽入輪回的?我師父……呃,你不是魂飛魄散了嗎?”

齊思聞言忽的有些悲傷:“是小齊救了我,送我入了輪回。”

“怪不得你對那只狐貍這麽好……對了,你找到它沒有……”

“它被孟祁宴殺了。”

金雯一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孟祁宴這确實是有些過分了。”

齊思突然嘲諷地笑了一下:“可是他救了我,還不止一次。”

金雯覺得,這個天快聊死了。

“齊思……呃,師父啊,有件事我得同你說。”金雯有些遲疑地對齊思說,“其他人都覺得攸寧不喜歡孟宗主,總是挑孟宗主的事……但我覺得不是,上輩子師父你每次提到孟宗主的時候,眼神都很溫柔。”

齊思有些詫異地看着金雯,支支吾吾地說:“你确定?”

“我确定啊,我當時還奇怪呢。我問過你,為什麽總是找孟宗主的事,你還說了呢……”金雯一臉尴尬,“‘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多看我一眼。’”

哦,好刺激啊。

齊思在巨大的打擊中沒有緩過來,慢慢把臉埋進了手裏。

金雯笑着說:“哎呀,這都過去的事了,上輩子的事誰說的清楚啊對不對……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孟宗主了。”

齊思揉着酸疼的頭:“我覺得我需要靜靜。”

金雯點了點頭:“我去叫靜靜,你等着。”

齊思:“……”

徵羽原本想通過玉佩與清微進行聯絡,可是半天過去了,清微愣是死活不回他。

徵羽擡袖揮滅了閃着微光的玉佩,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老頭子不願意見他,他又能怎麽辦呢?

當初清微把玄清門交給徵羽時,曾經再三強調過,莫要動了凡念,否則苦的是自己。

那時候徵羽還和孟祁宴冷戰着,倒也沒怎麽注意這句話,後來孟祁宴殺了攸寧,兩個人徹底形同陌路後,徵羽才慢慢悟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那一瞬的美好過後,就是無邊的痛苦與掙紮。

兩個人如今這樣互相折磨,倒真是應驗了清微的那句話。

□□害人啊。

可徵羽還是放不下孟祁宴,幾百年了,不是說能放下就能放下的。他知道,孟祁宴與他一樣,面上不願牽扯,實際上從未放下過。

他走到了書房,撤掉了書房裏的隐藏陣,白牆上的畫逐漸顯露了出來。

躲什麽,又藏什麽,幾百年了,正是因為他的一味閃躲,才會和孟祁宴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如今孟祁宴為了他的徒弟神魂受損,也開始閃躲他的感情時,徵羽才明白了那時的孟祁宴有多苦。

當時他就像一個蚌殼,将自己的內心藏得密不透風,孟祁宴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殼壁,只能聽見微弱的悶響。直到有一天,孟祁宴砸傷了手,扔了錘子要走了,蚌殼自己開了,難免不讓他抑郁。

所以孟祁宴一氣之下拿起錘子連蚌肉一塊都砸了。

或許孟祁宴殺攸寧的時候,就是懷着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發了一次瘋。

這能怪誰呢?感情的事,又怎能有錯對。

可現在不一樣了,攸寧回來了,老天送給了徵羽一次反悔的機會。

徵羽握緊了手裏的玉佩,這一次,他要将孟祁宴的蚌殼,徹底破開。

作者有話要說:齊思:“萬萬沒想到,我居然是個病嬌,還是傲嬌型的。”

孟祁宴:“論我殺了的我的仇人居然喜歡我關鍵是我還救了他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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