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喂,你勁兒小點兒。”

“你知不知道很痛啊!”

走到門外的吳阿姨,聽到卧室裏的動靜,又默默地放輕腳步下了樓。

她得重新去買一次菜了,多買點兒有營養的,黎先生聽起來好可憐。

卧室裏,黎言盤腿坐在床上,仰着小臉兒讓霍白衍給他擦藥。

霍白衍手裏的碘酒棉簽還沒觸碰到他的傷口呢,他就已經叫了起來。

打架的時候挺猛,這會兒倒是叫得凄慘。

“你輕點兒!”黎言縮起脖子,躲開他的手,憤然控訴。

霍白衍無奈地道:“我已經很輕了,現在知道疼了?”

黎言輕輕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嘴角,“要你管!”

上完藥,黎言頂着一張大花臉,癱成大字型躺在霍白衍卧室的床上,深深思考着一個問題,自己怎麽又跟姓霍的回家了啊?

黎言渾身無力,打架的後遺症漸漸發作,疲累得不行,躺在床上漸漸睡過去。

晚上六點多,霍白衍推開卧室的房門,發現小狐貍還在睡,輕輕捏了捏他的臉蛋兒,“小東西,該起床吃晚飯了。”

“唔,我不吃。”黎言蜷起身體鑽進被窩裏,試圖遠離這惱人的聲音。

“不吃會餓壞。”霍白衍伸手将他撈出來,抱着往外走。

黎言靠在他懷裏,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朦胧地嘟囔着問道:“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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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孩兒,眼睛都還沒睜開就想吃肉了,霍白衍失笑,“有,你想吃什麽都有。”

“那我要吃龍肉。”濃密纖長的睫毛輕顫着,黎言緩緩睜開眼瞳。

霍白衍将人往上抱了抱,“龍肉沒有,但棒棒糖有,你要不要吃?”

“……”黎言霎時瞪圓了眼睛,片刻後,從牙齒間擠出幾個字,“我懷疑你在開車,而且我還掌握了證據。”

霍白衍笑着挑眉,“是你思想不純潔。”

呵……誰特麽思想不純潔,分明是你自己,老不正經的!

五分鐘後,黎言坐在椅子上,舉起筷子在桌上的每盤菜上面都晃了晃,卻遲遲沒有下筷。

韭菜炒雞蛋,油淋菠菜,紅燒泥鳅,蒜蓉生蚝,清炖鴿子湯,鹵驢肉……

怎麽每道菜都是壯/陽的啊!這讓他怎麽吃?

見他沒動筷,霍白衍沉聲問道:“都不喜歡?”

黎言撇撇嘴,“你難道沒看出這些菜都有問題嗎?”

“看出來了。”霍白衍盛了一碗鴿子湯放到他面前,“晚上睡不着的話,可以找我。”

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

黎言把筷子往碗上一擱,“我拒絕。”

“功效沒那麽好,傳言都是假的。”霍白衍夾了一個生蚝放進他碗裏。

黎言明顯不相信,“你就是個老狐貍,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想哄我吃,然後……”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黎言的耳朵就已經泛出一層薄紅。

每次見他張牙舞爪的害羞,霍白衍就忍不住想逗他,“然後怎麽樣?”

黎言撅撅嘴,舀起一大勺鴿子湯塞到嘴巴裏,傲嬌地不理他了。

“你可以睡客房,把門鎖好。”霍白衍吃了一個蒜蓉生蚝,看得黎言的直流口水,饞的不行,伸出舌頭嘴角舔了舔嘴角,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對哦,我把門鎖了,這個老不正經的就進不去了。

思及此,黎言抓起盤子裏的生蚝咬了一口。瞬間汁水四溢,肉質香軟,令人吃了還想吃,

黎言默默伸出手,把裝着生蚝的盤子往自己面前拖了拖。

霍白衍将他所有的小動作收入視線中,深邃的眼底閃過笑意。

二十分鐘後,滿滿一整盤的生蚝都已經全部只剩下殼。黎言滿足地吮掉手指上殘留的汁水,端起碗,将裏面溫熱的鴿子湯咕咚咕咚喝掉了。

吃飽喝足,人就開始犯困。黎言看了看時間,晚上七點多,他開始糾結是回家去,還是在這兒呆一晚。

回家的話,還得出門打車,好麻煩啊,黎言光想想都懶得動。

他從錢包裏掏出兩張一百塊,覺得好像不太夠,又多加了一張,遞給霍白衍,“我今晚想要在你這兒留宿一晚,但我不白睡,這是給你的房錢。”

霍白衍被他這行為給震了一下,看着他認真的小臉兒沒反應。

眨了眨清亮的眼眸,黎言蹙起秀氣的眉頭,非常不舍的又從錢包裏多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再給你加兩百吧,應該夠了吧。”

“夠。”霍白衍伸手接過他手裏的錢,卻發現小孩兒用力拽着不撒手。

黎言目光緊鎖在百元大鈔上,小聲嘟囔,“你就不能給我打個折嗎?五百塊一晚也太貴了吧。”

這小東西,哄騙自己買了六十萬的酒水,現在卻連五百塊都舍不得給,真是個小財迷。

霍白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需要打幾折?”

眸眼一彎,黎言笑嘻嘻地豎起一根手指,“要不,打個一折?”

霍白衍沒說話,他扁扁嘴,又加了一根手指,“兩折,不能再多了。”

“可以。”

見霍白衍答應,黎言急忙将一百塊塞進他手裏,生怕他後悔似的,轉身就往樓上跑,“我困了,先去睡覺了,晚安。”

樓上的客房平時不會有人去住,不過吳阿姨還是會每天都收拾一遍,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灰塵。

黎言跑進客房,特別謹慎的将門反鎖後,才放心地進浴室洗澡去了。

夜色漸深,月亮從雲層裏探出頭來,将皎潔的月光灑向大地,萬物銀裝素裹。伫立在高檔小區裏的兩層小別墅安安靜靜的,只餘草叢裏的蟋蟀蟲鳴。

光線昏暗的客卧裏,黎言翻了個身,不舒服地踢掉被子。汗水從白皙的額頭上滲透出來,沾濕了劉海。

他睡得迷迷糊糊,感覺體內像是有一團火在灼燒,熱得滿身是汗,難受得再也睡不着。

睫毛上挂着水珠,随着黎言的眨眼輕輕顫動着。他咬着嘴唇,将手伸進了被窩裏。

半個小時後,黎言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腕,蹭得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掀開被子,垂眸瞥了眼絲毫沒有偃旗息鼓的……。他遲疑片刻後,狠狠一咬牙,翻身下了床。

幾分鐘後,主卧的房門被敲響了。

沒過多久,房門被打開,穿着睡衣的霍白衍,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剛被吵醒的模樣,更像是早就在等着獵物上鈎。

但此時此刻,渾身像是被扔到火裏炙烤的黎言,已經顧不了那麽多。

他盯着霍白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是你騙我吃生蚝的,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八分鐘過去,黎言蜷在被窩裏,臉頰酡紅一片,眼尾濕漉漉的,殘留餘韻的微紅。

霍白衍靠在床頭,将擦幹淨手的濕紙巾扔在地上,輕笑着說:“小東西,這就是你說的正常時間?”

“嗯。”黎言用力點了下頭,餍足地抿了抿嘴角,“不要和我說話,讓我緩緩。”

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霍白衍準備翻身下床,卻被一把拽住了胳膊。

黎言仰着紅撲撲的小臉兒,眼巴巴地問他,“你去哪兒?”

喉結滾動着,霍白衍還沒來得及出聲,又聽見他說:“你不能走,我的問題還沒解決。”

霍白衍重新靠回床頭,摸摸他微燙的臉頰,手掌舉到他面前,勾起嘴角笑道:“這次也用這個?”

咬了咬唇瓣,黎言點點頭,兩秒後,又飛快地搖了搖腦袋,“不!”

話音落下,他翻身将男人摁了下去。

空氣中,熱浪翻滾,彌漫着濃郁的氣味兒。皎潔的月光不知何時散去,飄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夜色深沉,雨聲漸急。

夜雨打濕了花蕊,水珠在花瓣在滾落。花枝搖曳着,仿佛承受不住水滴的重壓。

這一晚,主卧的燈是淩晨三四點熄的。

翌日清晨,黎言是在霍白衍的懷抱中醒來的。他迷糊地愣了許久,才響起昨晚的事。

老狐貍,太陰險了!

黎言氣呼呼地張開嘴巴,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住男人的肩膀。

其實他剛動彈,霍白衍就醒了,只不過沒睜眼。現在,也縱容的任由小東西在自己身上發洩怒火。

吃都吃了,事後總得讓小東西順心不是。

黎言咬了白天,也沒聽見姓霍的呼痛,非常沒成就感的放開牙齒,掙紮着從他懷裏鑽出去,伸出手,繃着小臉兒嚴肅道:“昨天一百塊錢還給我。”

霍白衍坐起身來,靠在床頭,拿出一支香煙塞到嘴巴裏叼着。冷峻的面龐瞬間增加了幾分痞氣,深邃的眸眼裏像是蘊藏了萬千辰星,神秘又璀璨,令與之對視的人,甘願就此沉淪下去,從此萬劫不複。

愣愣地盯着他的深眸看了一會兒,黎言在感覺不對勁的時候,急忙別開眼,催促道:“快點兒,錢還我。”

霍白衍挑唇笑笑,棱角分明的面龐邪氣又俊逸,“那是你給我的房錢。”

“可是我……”黎言氣鼓鼓,但有些話又說不出口。支支吾吾半晌,才狠狠一咬牙道:“你昨晚都把我shui了,憑什麽我還要給你錢啊?”

“小東西。”霍白衍挑了下眉骨,嘴角笑意加深。“我記得,昨晚是你主動爬上我的床,把我shui了。”

黎言:“……”這話我竟然沒法反駁。

錢沒了,還賠上自己,超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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