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沈玉君卻顯得十分冷靜。

“有時候有消息也未必就是好消息。”說着,她伸手接過信,打開來看了起來。

“小姐,信裏寫的什麽?”春喜忍不住問道。

沈玉君沒有吭聲,一直到看完了信的最後一行字,她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來:“還不錯,他還活着。”

“真的,太好了……”吉祥等人全都泣不成聲。

這對她們來說,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

“冀州距離這裏實在是太遠了,我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聽天由命吧!”沈玉君嘆息一口氣,轉身往院中去了。

吉祥與如意聽了這話,面面相觑。

殿下還活着,這難道不是好消息麽?活着。自然有活着的另一番境遇。

冀州府衙。

雪災發生已有數月,然而這府衙內的情形與往日并無不同。張燈結彩,一派熱鬧,與外頭簡直是兩個天地。

冀州知府朱文遠今日迎娶他的第十八房小妾。

雖然是妾,但那排場卻不小,大吹大擂,鑼鼓喧天,一頂四人擡的大紅喜轎在鞭炮聲中穩穩停在府衙門前,早有喜婆上前,掀了轎簾将新娘子從轎中背了出來。

四周圍着來看熱鬧的百姓不少。幾乎圍了個水洩不通,大家都是來蹭吃蹭喝的——知府大人發話了,大擺流水宴三天,施粥棚時日。

聞風而來的外縣百姓也不少,竟造成了個萬人空巷之勢。

蹭吃的同時。大家也都對這個即将進門的十八姨太十分感興趣,眼看新娘子下轎,便有百姓在那裏悄聲議論:“據說知府迎娶的這位十八姨太今年才十六歲!真真是一朵鮮花将将要吐豔,便被摘了!”

衆人瞧瞧朱文遠那副布滿皺紋的五十多歲的老臉,心中都一陣陣扼腕嘆息。

然而也有人眼中露出豔羨來,如今天降雪災,餓殍遍野,這嫁給了知府大人,不說穿金戴銀,最起碼能吃一頓飽飯吧?

得,這還有不少羨慕的。

“哎呦!”就在衆人或豔羨或扼腕之際,忽聽那背着新娘子的胖胖喜婆尖叫一聲,身子一個趔趄,便直直的朝着地上倒去!

“嬷嬷!你小心點!”四周原就有不少丫鬟仆婦,看到這一幕連忙眼疾手快的扶住新娘子,這才避免她摔倒在地。

進門頭一天,臉先挨着地了,那可不吉利呀!

背新娘子的喜婆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看着四周責備似的目光,她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說也奇怪,明明她身手好的,往日裏就是背個一百來斤的大胖妞,也從未覺得吃力,今日這新娘子看着不胖啊?怎麽就這麽重呢?

她艱難的背着新娘子一步一步挪到了知府大門前,無論如何也買不進去那道門檻了。只能略帶尴尬道:“喜鵲丫頭,找個人來幫幫我!不知怎的,今兒竟然有些吃力……”

“一定是你貪吃酒吃多了!”幾個丫頭撇撇嘴,招手叫來另一個喜婆上前幫忙,二人這才将新娘子背進了門去。

唢吶聲鞭炮聲陡然大了起來。

知府府中走出數十位手捧大籮筐的下人來。籮筐裏放的滿滿的都是白面大饅頭,還是熱乎的,看到這個,群衆的眼睛一下子發紅了,再顧不得去看新娘子,一個個争先恐後的去搶那籮筐裏的饅頭。

少時便有人懷裏捧着兩三個大饅頭退出人群狼吞虎咽的吃着,有人一邊吃,還不忘低低的八卦起來:“你們覺得那新娘子怪不怪?那麽胖的喜婆都背不動,還有她垂下來的雙手雙腳好長,都快要挨着地了……”

沒人回答他,別人都只顧着往嘴裏塞吃的了。

那人頓覺沒意思,三個饅頭下肚也沒吃飽,看着依舊擁擠的人群,他長吸一口氣,一鼓作氣沖進了人群。

紅燭高照。新房中布置喜慶,堂桌上一盤一盤的擺滿了金銀首飾,玉翠擺件,燭光下,幾乎刺花人的眼。

新娘子兩手交握的坐在婚床上。坐的端端正正,大紅色繡着鴛鴦戲水的蓋頭遮住了一切的風光,兩個身穿紅色棉襖的丫鬟靜靜的侍立在一旁,這一切瞧着十分靜谧。

不知道過了多久,丫頭們只看見喜燭燃燒過半。外頭便有了動靜。

“參見老爺!”幾個丫頭連忙将房門打開,沖着來人福身請安,一股子濃濃的酒氣沖鼻,差點将她們熏暈過去,兩個人都有些可憐起新娘子來。不知道碰上這樣的老爺,新娘子可還受得住?

“你們……都下去吧!遠遠……的退開!不到天明……不許過來!”朱文遠醉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一張布滿了褶皺的老臉紅彤彤的,他看也不看兩個丫頭一眼,揮手命她們退下。一步竄進屋中,“砰!”的一聲将房門關住了。

“夫人……”他大着舌頭,一步三晃的走上前來,色眯眯的瞧着床上的人兒,擡手便要去掀開那紅蓋頭。

“別動。”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抵在了朱文遠的脖頸上。

冰涼刺骨的感覺從脖子上傳來,朱文遠的酒意一下子醒了一大半!

“夫人,你,你這是……”他結結巴巴的問道,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不要叫我夫人!”那蓋頭底下伸出另一只手來,只一掀,便露出了床上那人的眉眼來。

臉兒雪白,眼波如水,紅唇秀麗,好好一張美人臉……敗在了那下巴上突出的喉結上。

“朱大人,別來無恙啊!”美人兒開口了。陰測測一笑。

朱文遠一聽這聲音,腦袋裏嗡的一聲!

“四,四殿下……”他結結巴巴的問道,眼神裏全是驚恐。

“一直聽人說,朱大人乃廉潔奉公之好官,頗得百姓愛戴,沒想到好官也會強搶民女啊!”趙連成站起身來,用另一只手來将腦袋上插的橫七豎八的釵環步搖一股腦兒全都拔了下來,随意的往地上一扔,語氣寒涼:“你說,我是殺了你,還是将你押于衆人面前,揭露你暗地裏做的那些勾當比較好?”

“不,不要,四殿下……”朱文遠吓的幾乎屁滾尿流。眼中全然都是驚恐之色。

他沒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趙連成全都知道!

“為什麽不要?天降雪災,民不聊生,你卻大肆迎娶第十八個小妾……”趙連成陰測測的笑着,配合着他臉上女性化的妝容,瞧起來有多妖孽,就有多妖孽。

朱文遠害怕到了極點,但是瞧着他那勾魂攝魄的眼神,驚呆了。

“狗官,你膽子還真大啊!”趙連成一看朱文遠的眼神便知道他心裏想什麽。邪魅的臉上出現一絲厭惡,下一刻,他便擡腳狠狠朝着朱文遠的肚子踹了過去!

“撲通!”一聲,朱文遠被踹的七葷八素,身子飛起一道弧線狠狠的摔在了三丈開外。還沒等他爬起來逃命,趙連成的劍便如影而至。

“殿下!饒命啊!饒命啊!都是皇後娘娘的吩咐,不關下官什麽事情……”朱文遠腹痛難忍,忍不住便哀求起來,他不求趙連成能放過他,只求拖得一刻是一刻。這府中被他安排下的暗中殺手不知凡幾,只要能出得這道門,他便有把握将趙連成殺個屁滾尿流!

可惜他忘記了,現在屁滾尿流的人是他自己。

趙連成怎麽會上這個當呢?

“你在拖延時間?朱大人,可還記得剛剛打發那倆丫頭的時候。你說了什麽?”趙連成冷冷一笑。

朱文遠聽着這話有異,面色不由一變。

待他仔細回想之後,那臉色就更慘白了。剛剛進門之際,他對婢女說,不到天亮不許進院子來。更不要打攪他……

明日之前,這府中不會有任何人敢上這裏來……

“殿下!饒命!饒命啊!”想通了所有關節之後,朱文遠立刻撲通撲通的磕起頭來:“下官聽從皇後娘娘的吩咐,才會派人暗中刺殺殿下,冤有頭債有主,殿下您應當找皇後娘娘算賬才對啊!”

“本宮不會殺你。”趙連成一字一句道。

朱文遠聞言立刻滿臉感激:“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你先別忙着道謝。”趙連成搖搖頭,道:“說不定本宮要你做的事情,依舊會讓你生不如死呢?”

朱文遠聽了這話,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他明白趙連成的意思了,他這是要借着自己的手,來對付皇後!

就算失敗,四皇子有皇帝罩着,頂多受一頓責罰,而他呢?投靠皇後又背叛皇後,他們全家都會不得好死……

朱文遠一張臉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眼中全然都是絕望。

這輩子他興師動衆的迎娶了十八房姨太太,結果就栽在這十八姨太的身上!真真應了那句紅顏禍水!這輩子如果還有機會,他一定将那十幾個女人全都遣散了!這輩子再也不迎娶姨太太了!

“這個藥吃下去,可以保你一個月不死……”趙連成變戲法一般的拿出一顆藥丸來,扔了長劍,俯身上前,一手捏住了朱文遠的下巴,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便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

待朱文遠喉嚨裏傳出一陣異響之後,他才松開手。

“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麽……”朱文遠一得自由便伸手去摳自己的喉嚨,發覺什麽都摳不出來之後,他不禁滿臉驚駭。

“當然是毒藥!朱大人以為本宮會好心給你吃補藥麽?”趙連成冷笑一聲,伸手将身上礙眼的大紅喜服脫了下來,随手往地上一扔,露出了裏面月白色的長袍。

朱文遠看着他動作,只覺得眼前一花,分明是個身長八尺的健碩男兒,他怎麽會以為是美嬌娘呢?怎麽會覺得他眼波動人呢?

難怪一向號稱力氣驚人的喜婆會背不動他……

從一開始種種細節便表明了問題所在,是他瞎了眼沒有看出來……

“愣着做什麽?還不将房門打開,準備做事?”趙連成冷哼一聲。

朱文遠一個哆嗦,巴巴的問道:“殿下,現在應該做什麽呢?”

“将你知府的印章交出來,從今日起,你這個知府,本宮代勞。”趙連成一字一句道。

第094

“什,什麽?”朱文遠聞言大吃一驚,斷然拒絕:“殿下!皇上親自封您為欽差,主理這次赈災事宜,何必要我知府印章呢?”

“朱大人,你明知故問啊!”趙連成兇狠的将眼眸一眯,語氣冰冷道:“我這個主理赈災的親王一路被人追殺,無奈只得隐藏蹤跡,你倒好,派了人假扮本宮,天天泡在妓院娼館裏,讓本宮在百姓間的名聲都臭了!本宮現在出面,不是等着被百姓喊打喊罵麽?”

朱文遠一聽這話,眼中頓時露出陣陣的尴尬來,他讪讪道:“殿下。對不住,這也是……”

“不要解釋那麽多。”趙連成打斷他,語氣深沉道:“本宮要你明日一早便派人四處去辟謠,就說現在那個泡在妓院裏的人不是本宮,本宮是冤枉的……”

“好!好!下官這就去辦!”朱文遠結結巴巴道,說完便想開溜。

“回來!”趙連成開口叫住了他:“朱大人,去妓院的人是你朱知府的大公子朱鼎文。你可記好了?”

朱文遠聞言面色一下子又一白!

朱鼎文是他的大兒子,更是他的心尖尖!這麽做,他們主家一門還有活路麽?還有希望麽?

全部都會毀掉的!

“朱大人,早在你派人敗壞本宮的名聲之時。你便應該有此覺悟。”趙連成語氣冷冷:“親自毀掉你兒子的名聲,和換你一條命,你自己考慮。”

朱文遠聞言,一張臉一陣黑,一陣白。半響說不出話來。

“你不要以為一死了之,本宮就沒有辦法。”趙連成說着,忽然笑了起來:’本宮自小便狂妄肆虐,除了父皇母後還有皇祖母,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裏,殺個把人根本就不算事兒,即便朱大人你是朝廷官員也一樣!你可以試試!”

他每說一句,朱文遠的臉色便難看一寸,及至說完,他已面無人色了。

”如果真如殿下所說的這般,下官無論投靠皇後,還是殿下您,都是一個死……“朱文遠的臉上忽然出現一抹決絕來:“那就請殿下給下官一個痛快吧!下官絕不會親手毀掉自己兒子的前途!”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朱大人,你死了,你覺得你的兒子能好過?”趙連成啧啧兩聲,面上出現無限的感慨來:“不知道你這般為朱鼎文着想,他念不念你這個父親的情呢?”說着,輕輕拍了兩下手。

很快,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一個面容與朱鼎文略微有些相像的年輕人慢慢從外頭走了進來,看也不看朱文遠一眼,直挺挺的在趙連成腳下跪了下來:“朱鼎文參見四皇子殿下!”

“你,你這個逆子……”朱文遠看到這一幕,幾乎驚呆了。他萬萬料不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居然會狠狠捅他一刀!

朱鼎文終于回頭瞧了他一眼:“爹,孩兒已經投靠四殿下,兒子勸您,還是乖乖聽殿下的話吧!”

“你!你……”今晚的震驚一撥接着一撥。朱永文的心一痛再痛。到現在已經有了些?木的感覺。瞧着兒子那張欠扁的臉,他冷笑一聲道:“鼎文!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與虎謀皮?”

“父親暗中聽取皇後娘娘調遣,派遣大批殺手暗中刺殺四殿下,難道不是與虎謀皮?”朱鼎文冷笑反譏:“那些刺客雖然死了,但是屍首還在,父親就那麽肯定不會查到你的頭上?來日皇上降罪之時,您覺得皇後娘娘會保您麽?為了不讓這個秘密曝光,你說她會不會殺人滅口?因為活人的嘴巴再嚴實,也比不上死人吧?”

朱永文聽了這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兒子說的這些,他何嘗不知道?

但皇後的命令,誰敢不聽?

為了朱家的未來,他已經很小心了……

“鼎文!你知不知道!四殿下他剛剛說什麽?他要敗壞你的名聲!他……”

”那又怎樣?“朱鼎文無所謂的打斷他道:“爹!殿下是試探你的!其實也算不得冤枉,二弟炳文不是經常在花樓娼妓館裏夜宿不歸麽?四殿下也沒冤枉他。這些冀州的老百姓誰不知道?”

“你!你打的是炳文的主意?”朱永文聽了這話,立時勃然大怒:“你母親對你不薄……”

“父親!他不是我娘!”朱鼎文冷冷打斷了他。

“不是親娘勝過親娘!”朱永文的聲音更大,破口大罵:”狼心狗肺的東西!這些年她含辛茹苦将你養大……“

“爹,你居然說的出這種話來……“朱鼎文聽了這話一聲冷笑:”自從我親娘去世,您迎娶了那趙氏進門。兒子便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要不然今日根本就不可能站在這裏!“

說着,唰的将上衣一撕,轉身以後背示人。

只見那背上密密??的全是傷痕。有大有小,有深有淺,瞧着十分可怖……

”這,這是怎麽回事?“朱永文見了這一幕,頓時大吃一驚。

朱鼎文慢慢将衣衫穿上。這才轉過了身來,嘴角帶了一絲冷笑:“爹,這些傷痕都拜趙氏所賜,您整日繁忙,兒子從不以此事打攪您。但今日……”

“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朱永文猛的打斷他,雙眼通紅:“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受了這麽多委屈……”

他相信兒子的話,在這整個冀州府,除了趙氏,還沒有人膽敢有這個膽子對付他最引以為傲的長子。

“那現在呢?現在你知道了,你又待如何?”朱鼎文道:“殿下是務必要在我與二弟之間選一人的,父親,你自己選吧!無論你選誰,我都不會有怨言!”

說着,苦澀一笑。

朱永文瞧見他這幅表情,只覺得內心裏一股悲痛襲來,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三日後,趙連成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冀州府衙,随着他一同出現的。還有整整六七車的藥材,冀州府衙大門外架起了一口巨大的銅鍋,當着衆人的面兒煎起了藥。濃郁的藥香飄散出去,十裏八鄉的老百姓都聞風趕來。

“衆位鄉鄰,這些藥材,是預防瘟疫的。”趙連成站在銅鍋前,彤彤的火焰将他的臉膛映的神采奕奕,那雙幽深的鳳眸似乎有吸力一般,使得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望住了他。

“原來,這就是四皇子啊!果然豐神俊朗……”

“那知府二公子自己偷摸的去妓院,卻還冤枉四殿下也是那樣的人!幸虧那日他自己露了行跡……”

衆人議論紛紛,望着趙連成的時候,都很激動。

“大家稍安勿躁。”趙連成揮了一下手,沉聲道:“現如今天降災禍,本宮奉皇上之命特來此赈災。之前發生了一些意外,這才導致本宮來的晚了一些,不過請大家放心,從今而後,只要雪災一日未平息,還有一個百姓遭受流離之苦,本宮便絕不會回京!”

“這些藥,是本宮與一些朋友的心意,願諸位鄉鄰喝了此藥能夠強身健體,不生疫病……好了。現在請諸位排隊領藥吧!”

“多謝皇上!多謝四皇子!”衆百姓七嘴八舌的喊着,卻十分有自覺性的排起了長隊,像是平日領粥飯那樣領一碗藥去喝。

趙連成靜靜站在那裏,這一天一直到日落黃昏,最後一位百姓領了藥離開,他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去。

知府朱永文已經恭恭敬敬的等在那裏了,只是與昨日不同的是,他的左臉到耳後根的地方,有很清晰的三道血痕。他還低着頭,就怕人看見。

“朱大人。你這是……”趙連成偏偏一口道破,望着朱永文窘迫尴尬的神情,趙連成恍然大悟。

他想起來了,這些類似美人抓的傷痕,他好像從他未來的岳父沈三爺臉上見過。

原來。這位知府夫人趙氏,也是個母老虎……

“讓殿下見笑了……”朱永文尴尬的開口,心中卻埋怨連連。

趙連成心知肚明,臉上笑容依舊:“朱大人,今日能有此效果。還真是多虧了您的幫忙啊!等回去,本宮定向父皇禀明朱大人的功勞……”

“別!殿下……”朱永文聞言連忙拒絕:“實不隐瞞殿下,下官其實是一個很低調的人,恩,低調!這種事情就不要向皇上禀明了吧?”

“那怎麽可以?”趙連成有心想逗弄朱永文幾句,奈何他今日忙了一天,實在是累,當下便擺擺手道:“好了,此事以後再議,本宮要休息了,朱大人,你退下吧!”

“是!殿下!”朱永文請了安之後,馬不停蹄的便離開了。

趙連成懶洋洋的攤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想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眯縫着眼睛快要睡着之際。忽然感到身上刮過一陣涼風。

趙連成迅速擡頭,便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屋子裏的窗戶無聲無息的從外頭打開了,一股股冷風竄進來,使得桌上燃燒着的銅燈一下吹滅,屋子裏陷進一片黑暗。

黑暗中,趙連成站起了身,眼中閃過一道殺機。

與此同時,窗外似乎響起一道驚雷,将天空炸出一道白光!

趙連成的眼前也是兩道白光一閃!兩個一黑衣蒙面人從窗外跳了進來!個個手執長劍,殺氣騰騰,一出手便是淩厲殺招。

“你們這麽久不出現,本宮以為母後已經忘記我了呢!”趙連成一聲冷笑,猛然抽出身上佩劍,起身與那些個刺客纏鬥起來。縱然生死攸關,他的身形依舊灑脫,與對方形成鮮明對比。

與此同時,窗子裏依舊有源源不絕的黑衣人湧入……

屋子裏的動靜很快便引起了外頭人的注意力,知府裏的下人根本就不敢靠近,唯有趙連成所帶的數十名暗衛聽到動靜都奔了來,與那些黑衣人紛紛厮殺在一起,一時之間場面相當慘烈,鮮血與哀嚎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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