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蜘蛛(3)
[美藥郎是我的]：賭一根辣條，殺死惠子的兇手一定在這幾個人當中。
[花苞褲]：主播知道是誰吧？不然也不會說妖怪不會牽連無辜之人。
[老公看我]：一定是那個老板, 從頭到尾就有些不對勁, 最開始否認有妖怪, 接着又說賣藥郎能不能殺女鬼？這說明他一開始就知道殺人的是女鬼。
藥箱的一個抽屜悄無聲息自動推開。
有東西從裏面跳出來。
“這、這是什麽？”老板吓了一跳，現在任何風吹草動都能使他受到驚吓。
“天平。”
“那又是什麽？”
“測量與妖怪之間的距離。”
說話間成百上千的天平出現整齊的排列在屋中一直蔓延到屋外。
叮！
落在外面的門口處的天平一角往一側傾斜。
叮！又是一聲。
傾斜的天平越來越多。
老板小心翼翼的躲到人多的地方。
老板娘喃喃自語, “是她，一定是她，我早說過換個地方, 你偏偏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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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呵斥一聲, 打斷她的話, “你在胡說什麽？換個地方死的更快，她不會讓我們逃走的。”
“都是你, 都是你做的孽, 要不是你……”
老板大聲反駁, “什麽不是我？別忘了當初是你無動于衷, 說到底你也是幫兇。”
“你妹妹因為嫉妒主動告知強盜惠子是城裏最美貌的女孩，不然他們怎麽會知道惠子？而你, 曾經游女中的頭牌, 要不是幫着你妹妹隐瞞, 惠子怎麽會死？”
“你這個沒良心的，惠子的死難道就跟你沒關系？你們一個個她都不會放過！他們全死了，剛才是老二, 還有你和老三，你們誰也逃不了！”
廚師老三低着頭沉默不吭聲。
老板臉色煞白。
賣藥郎摸着手中毫無動靜的劍, 靜靜的聽着。
天平鈴聲越來越密集，從最外面開始傾斜，很顯然妖怪正在外面徘徊尋找進來的機會。
“主人，這些人好壞！聽他們的意思，當初那個惠子的死都跟他們有關。”刀劍之中有刀忍不住開口。
簡直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別說刀劍了，就連宿屋女忍不住了，“老爺夫人，你們是害死了人，不是害死了小貓小狗？”就算是貧窮家的女子，也知道害死人不是推脫責任就能這麽算了。
天平鈴聲密集起來。
啪嗒。
門上的符紙無火自燃，是一束束蜘蛛絲從夾縫中擠進來。
老板娘崩潰的坐在地上，“是惠子的錯，是她先勾引城主，阿菊只是不甘心才在強盜進城時告知他們城裏最漂亮的女孩子。我們都沒想到惠子她會死，就算淪落到花街我不也想着好好活下去。”
“不，當初是你，是你見死不救。惠子就關在你所在的湯屋，你不還是幫着包庇，始終沒有理會她的求救，就是因為你斷了她最後的希望，她才會絕望自殺！”老板娘對面的廚師突然擡起頭盯着她說。
“發生那樣的事情後，你妹妹還特意上門奚落惠子，不也沒有阻攔嗎？說到底惠子的死，你跟你妹妹才是罪魁禍首！”
“不，別想将一切都推到我們身上！你們才是兇手！”老板娘臉被吓得變了色。
只見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後，屋裏的燈被吹滅。
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屋裏。
在宿屋女的驚叫聲中，老板娘突然跟瘋了似的跑去推門。
“都別想逃，你們陪我一起去死！”
又死了一個。
直播間都吓的禁住了聲，這可不是看動漫或者電視，是真真正正的死了人。
無碼死屍有些吓人，立刻直播間掉線了不少人，又被排隊等候的人補上。
白色的蜘蛛絲像是品嘗完美味，丢下老板娘的屍體，開始試探性的前進，都被符紙給攔住。
老板大汗淋漓，盯着門不敢出聲。
門上的白符出現了字跡轉眼變成了紅色，這一次更多的符紙消失。
“誰來……救救我？”男人求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像是不停有什麽在撓着門。
“鳥束！”廚師聽到熟悉的聲音失聲叫了出來。
“鳥束是誰？”賣藥郎突然問。
老板支支吾吾道：“是一位客人。上一次死在這裏。”
宿屋女不敢置信的打斷，“老板，他不是你的兄弟嗎？”她去年來這家宿屋工作，可是見過這個叫鳥束的男人，他的聲音很有特色有些嘶啞，再加上看她的眼神不對，她對這個人記憶猶新。
老板不是說他回鄉下了嗎？難道也死在這裏？
“是嗎？死了很多人……這才是真相……？”
“每年都會死一個人。”廚師一臉泰然道。
“每年七月的巳日，這裏都會死在一個人，死過人後這裏就會發生大火。一切痕跡都消失在大火中，來年又會重複。”
“啊，這麽說來去年也是突然間發了一場大火，那段時間還給我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宿屋女恍然大悟。
“老三！”老板頭冒冷汗，只能承認道，“沒錯，這裏受到了詛咒。每年都得填上一條人命以平息惠子的怨氣。這些年我們不是沒想逃過，只是每一次逃跑，無論逃到哪裏，天一亮又會回到了原地。”
“沒用的，怎麽都逃不掉。”
“為何說千子是女子，不應該死？”退魔劍仍無反應，塗着紫色唇彩的唇問了一個令他們措不及防的問題。
“因為惠子化成的是絡新婦，以前吞噬的無一例外全是男人的靈魂，誰也沒想到，這次死的會是千子。明明還未到時間……”
“原來…是這樣，所以……”
“客人，入住的客人……是代替你們去死的？沒到時間死去的千子打亂了一切？”賣藥郎完美的唇吐出了可以凍結人心的語言。
每年死一個人，死的還都是男人？
“這些家夥，之前這些家夥那麽殷勤的招待我們，是讓我們做他們的替死鬼？”
壓切長谷部·刀直接跳了出來，“主人，還是讓我将這群無理之人壓切了吧！”
老板一臉驚恐的癱倒在地，“我能有什麽辦法？死了這麽多人，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我？我也想活……”
“……不管是城裏還是城外都知道這裏有古怪，輕易沒人靠近。我沒錯，引誘的也只是一些貪便宜的旅人！”
貪便宜·朔望·的旅人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藥研·刀看了一眼笑面青江·刀，要是現在是人身的話，大概能看出兩人臉上的尴尬。
除了不關心財政的短刀大太刀和不明情況的新刀，大概只有鳴狐和他倆才知道本丸已經出現赤字。
免費午餐不僅吸引審神者，同樣也吸引他們。
妖怪不停的變換聲音引誘人開門，陌生的男人聲音中夾雜着老板娘和她妹妹阿菊的聲音。
“不，別叫我！”老板捂住了耳朵，“賣藥先生，求你了，救救我！”
賣藥郎展出了手中的劍。
“存在于世間之物與不應存之物相融，化成冤魂！”
“冤魂之名之态，獲其形。”
“事物情形，獲其真。”
“心之所想，獲其理。”
“獲其存在形真理，斬殺！”
賣藥郎依然緊攥着手中的蛛絲一拉，從廚師的袖子裏拉出了之前随同蛛絲消失的蜘蛛。
蜘蛛一動不動，如同死去了一般。
外面的妖怪開始不耐煩，用力撞擊大門。
老板吓得要死，爬過來就要抱賣藥郎的大腿。
“惠子真的是自殺而死？”賣藥郎後退一步。
逃不出去，又面臨生死之際，老板滿嘴苦澀，不得不說實話。
“不知道，當年是阿菊跑過來告訴我惠子自殺的消息。我只是幫忙處理屍體。”
“可惡！這家夥之前還說他是遠道而來的商人，滿嘴的謊言！”刀劍們義憤填膺起來。
這家夥已經三番兩次推翻了之前說的話。
老板說出了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當年我只是湯屋的夥計，那群強盜在城裏搶殺劫掠之後就來到了湯屋，正好阿菊過來看她大姐被這群強盜給看中，直接拉進房裏。”
“阿菊不甘心受辱，又加上對美貌的惠子懷有嫉妒之心，就添油加醋告知強盜惠子的美貌。”
“我親眼目睹強盜去當街擄人。只恨我當時太過膽小懦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
妖怪撞擊的更厲害了，門上僅剩的幾張符紙也消失。
“惠子絕對不是阿菊和她姐姐口中那種人，她美貌而又善良，即使家境貧寒，也依然自尊自愛，更是受到了當時還是少主的城主傾慕。那一切要是沒發生，她的命運該是美好的！”
哐！
門被撞開了裂縫。
“惠子死的當晚，湯屋就發生了大火，再也沒人能夠找出她真正的死因。”
老板咽了咽唾沫，“惠子當年死後，我有為她報仇！當時我就加入了強盜，跟随他們一同回去，後來更找了個機會，毒殺了他們為惠子報仇。”
“後來我用強盜的錢才改名換姓重新回到這座城池，買下了原先湯屋所在的地方。”
他指着老板娘的屍體，“是她，是她發現了我的身份，以威脅向城主告發我強盜身份強逼着娶她！”
“這就是事情真相？”
手中的劍齒未動，賣藥郎臉色變得更冷。
依然未察覺的老板一副愧疚的模樣，“我知道惠子遲早有一天會殺了我，我心甘情願死在她手裏，這些年來看着她害是一個又一個無辜之人，我也心痛。”
“主人，這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就連小天使螢丸都不确定老板這次說的是不是真的，實在是之前的謊言太多。
見多識廣的千年太刀開口，“人類呀，是一種複雜的生物，永遠試圖粉飾太平，遮掩自己的卑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