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修行

“主人……”

朔望擡起頭來,就看到壓切長谷部跪伏在門前。

“怎麽了?”

難道也想追着他要刀鞘?

不是他失了言, 而是自打知道樹仙正處于進化當中, 他就沒再動過對方的枝幹的心思, 生怕再剪除枝幹對對方造成影響。

這些刀劍們不知,朔望也沒提及過。

原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又想起來了?

其實借助他的力量,斬殺妖怪不一定要通過刀鞘,他正在翻閱神主給的書籍看是否有替代的法子。

“主人, 我的行為是不是令你感到困擾?”

朔望眉頭皺起, 起身親手将他扶了起來, “這是怎麽了?”突然間跑過來說這麽一通話。

壓切長谷部的心理問題他不是不知道,大概是耿耿于懷前主将他送人, 是以心裏總是不由自主渴望得到主人的信賴, 他本身就有一種不安全感, 害怕被主人抛棄, 所以平日裏的行為就有些出格。

朔望并不在意。

一來這些刀精在他眼中都是孩子,平日裏能寵就寵一些。

二來……朔望沒覺得壓切長谷部的行為讓他覺得太過困擾, 他給他的感覺更多的像是一個曾經被主人丢掉過的小狗, 眼巴巴的乞讨着現任主人的寵愛, 為此黏人的厲害,行為有些越線。

朔望不在意,只能給他更多的任務, 讓他沒空多想。

壓切長谷部被拉進了居室,朔望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中, “有什麽話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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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切長谷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能說,他三番幾次想要改變他的想法,這樣的他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刀劍付喪神所為。

主人,現在的我內心充滿了嫉妒,深深的嫉妒着你對短刀們的寵愛。

“長谷部!”朔望見他身上氣息不對,呵斥了一聲。

“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身上染上了暗堕的氣息。

壓切長谷部神色一暗,“主人,我請求修行。”他希望修行歸來的他能夠以新的面孔面對審神者。

“主人,我知道你可以将我送到那個男人身邊,拜托了!”他放下杯子再次伏地。

朔望嘆了口氣,“若這是你的請求,我答應你。”

是他忽略了嗎?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對短刀的偏愛刺激了這把刀。

朔望也開始反思自己,表現的是不是太明顯。

其他刀對于他偏愛短刀倒還無所謂,怕就怕又遇上這種視主為命的刀,嫉妒他對短刀的偏愛。

“雖然不知道你為何突然提出修行,但有些話我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長谷部在我心裏是一把非常不錯的刀,負責任,幫助我管理本丸。自從有了你之後,本丸這種事情就不需要我過手,幫了我不知道多大的忙。若沒有你本丸不知道得亂成什麽樣子,一想到你要離開一段時間,本丸大概又會亂上一段時間。”

“主人……”非常感謝,非常感謝您的信任。

送長谷部修行對于朔望來說并不是難事,畢竟距離織田信長所在的年代沒過去多久,不過這件事沒有告知其他刀劍,他不希望其他刀劍在沒有保障的時候跟着提出修行。

長谷部明顯是發現了自己的心理狀況有些不對,為了避免真的暗堕,才提出修行離開一段時間。

朔望不是不明白,所以才答應了,為此還折了樹仙的一節樹枝做了刀鞘,希望能夠代替自己保護他。

将長谷部送走了,朔望沒有告知其他刀劍。

刀劍們都聚在餐廳中觀看第一戰隊在大阪城活動。

朔望的聲音傳到餐廳中,“髭切,麻煩來我屋裏一趟。”

刀劍能聽到聲音,看向了源氏兄弟二人組。

“主人,你是叫我嗎?”髭切笑眯眯的開口。

“兄長。”膝丸看向兄長,他已經察覺到之前兄長好像幹了什麽事情,該不會是被審神者察覺了吧。

“沒事的,腿丸,主人只是叫我過去一趟。”

“兄長,是膝丸!”膝丸就扔了一句,緊接着又急切的說,“兄長,我陪你一同去吧?”

朔望的聲音再次傳到餐廳裏,“弟弟丸就不要過來了,我有話要單獨跟你兄長說。”他重點強調了“單獨”這兩個字。

膝丸有些擔憂的看着兄長,髭切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潇灑的模樣出了餐廳。

居室內,朔望跟髭切面對面坐着。

桌子上還有一杯已經涼透的茶,那是屬于壓切長谷部的。

朔望倒了一杯茶遞給髭切,“長谷部得離開一段時間,大概許久之後才會回來,你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髭切笑着開口,一副悠閑的口吻說,“主人不應該獎賞我嗎?提前發現了其他刀劍狀态不對,有些傷口挑破總比留着發膿要好。”

“青江如此,長谷部也如此,似乎總是你發現他們狀況不對。”

“哦呀,是嗎?”髭切一副驚訝的模樣,然後又一臉不在意道:“大概是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能夠看透。”

說到這裏,他湊到審神者面前,“主人看着很溫和,然而沒有一把刀劍能走進你的內心,”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出這樣的話。

朔望手頓了頓,“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麽?”

“說來主人真是一個冷酷的人,眼睜睜的看着長谷部一步一步陷入更深,是不是我們這樣的刀劍對于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朔望沉默了下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長谷部這件事确實是他忽略了。

髭切自認為自己大概是本丸中最清醒的那把刀,就這樣看着刀劍們圍在審神者身邊邀寵,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也只是拘着兄弟不往審神者身邊靠攏。

即使是喚醒自己的審神者,髭切仍然對着他抱有一分警惕,這份警惕在別的刀劍盲目信任審神者時達到了頂點。

有時候他甚至猜想,若是生在正常的本丸,或許不會有這種想法,偏偏他來到了一個不正常的本丸,受到本丸的約束不多,也不會為審神者的一切行為都蒙上一層過濾鏡,才讓他如此清醒,不會盲目的崇拜審神者。

朔望面色有些古怪,他覺得眼前這個小家夥似乎腦補了些什麽,這是把他當大反派了。

難道做了那麽多年的反派,就算退休了,身上還有光環?

“他們索要,我就給予,有什麽不對嗎?”他饒有興致的問。

他倒想看看這個小家夥到底想幹什麽?

“像對待小貓小狗一樣施舍點寵愛,主人,我們讨到你歡心了嗎?”

“你心裏是這樣想的?”朔望沒有否認,不可否認他确實沒有把刀劍當成與他平等的存在。

“主人的心一直牢牢的封閉着,否則也不會看着長谷部走入歧途也不理會,一切不過是沒上心而已。”

突然他湊近,鉑金的頭發抵在審神者的額頭上,“不要那種寵愛,吶,我有榮幸能做那一把走進你內心的刀嗎?”

朔望對上了金色的眼眸,驀然笑出聲了,“走進我的心可不容易。”

髭切推開撥了撥自己的頭發,“主人還真是難搞。這樣會單身一輩子的。”

朔望開玩笑的攤了攤手,“已經單了不知道多少年,也不在乎這一輩子。”說完之後,他神色嚴肅起來,“長谷部的事,是我事先沒有發現,總的來說這事得多謝你。”若不是他激怒他,長谷部也不會發現自己狀況不對,進而提出修行。

有些傷表面完好無損,然而內部已經化了膿,不挑破,等到傷勢爆發,一切就晚了。

同時長谷部差點暗堕一事,也令朔望正視到自己的錯誤,跟刀劍的距離不能太近。

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有刀劍因為他的偏寵不知不覺暗堕。

朔望感嘆一聲,遠了不行,近了也不行,這些刀劍真是磨人精。

同為磨人精的刀劍七人組在侍女的幫助下,住進了城主府附近的一個空院子。

據說這裏是為城主府內工作的仆人準備的。

不過因為主人才剛搬過來,不少仆人還留在安土,所以這一片的院子也沒有住滿,當少女被殺的事情傳出去後,越來越多的人不願意走夜路,而是休息在了城主府。

空院子裏休息了一夜,白日裏有人開始在大阪城內打探情況,通過收集到的信息鎖定的範圍越來越小,最後可以肯定羽衣狐确實藏在城主府內。

然而卻沒有時間溯行軍的消息。

看着藥研跟一期一振商議,山姥切國廣抱着刀突然開口,“有沒有可能搬到大板城,只是羽衣狐自己做的決定,跟時間溯行軍無關。”

藥研停下聲音,扭頭看向他。

屋子裏另外五人同樣看着他,一下子被這麽多目光注視,山姥切國廣臉紅了,他用披風遮住了臉,“有、有什麽不對嗎?”

藥研搖了搖頭,“不,你說的對,不排除這個可能。”他們一直将豐臣秀吉提前搬到大阪城一事跟時間溯行軍聯系在一起,卻忘了羽衣狐這個變數。

“寧寧夫人很受百姓愛戴,實在無法将她跟羽衣狐挂上什麽聯系。”

寧寧夫人可是戰國三夫人之一,刀劍真的無法想象這樣的人會被羽衣狐給附身。

“呀呀,真想要知道真相,晚上去探查一番就是。”小狐貍伏在鳴狐的脖子上開口。

一期一振開口,“之前的記憶都在大阪城的火焰中燒毀,要是我記憶還在的話,就能看出寧寧夫人是否被附身。”他是豐臣秀吉的佩刀,按理是見過寧寧夫人的。

藥研有些擔憂的看着兄長,“一期尼。”正因兄長在不久後的大火中被燒壞,他才不願意他來到大阪城。

一期一振拍了拍他的手同時又摟住了亂和厚,“沒關系,就算沒有了過去的記憶,只要弟弟們在身邊就好。”

山伏國廣左看看右看看,撸起袖子,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咔咔咔,那麽今晚大家就一起探索城主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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