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對于陸離提出的可能,如果是以前的艾瑞克，查爾斯确實不能保證，但是現在的艾瑞克……好吧,他其實也不能保證。

可就算沒有辦法保證什麽，他們也不能直接就去接替艾瑞克,不然可就真的打草驚蛇了。

因為陸離的一句話已經有些忍不住擔心的查爾斯，準備跟艾瑞克交流一下。雖然以前,他好像從來就沒有在對方搞事之前,将對方給勸住過,但試一試的話，說不定這次可以呢。

但是還不等查爾斯聯絡，陸離就出言制止了：“其實,這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沒有什麽性格是全然完美的，也沒有什麽性格是全然無優點的,很多時候重要的其實不是性格,而是你的手段。

畢竟性格這種東西，是輕易不能改變的，但是你可以利用這種性格，讓他朝着你需要的地方使勁。

如果計劃順利,說不定查爾斯心心念念的那個愛情故事，就可以順勢推出了。

想想看，當大家都被艾瑞克吸引了視線後，你放出艾瑞克的故事,那麽……

陸離将自己的想法對着查爾斯娓娓道來，而查爾斯不得不說,在制造時機、把握時機上,他們變種人中确實沒有人比陸離更擅長。

而且陸離的很多行為處事手段,都讓查爾斯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話：“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不過到底要不要啓用這個方法，主要還是要看艾瑞克要怎麽做。

如果說之前，查爾斯還很擔心艾瑞克會亂來，但是現在，他簡直都有些期待對方亂來了。

畢竟總感覺陸離剛剛說的這個方法，似乎一點都不比一開始的遜色啊。

再仔細思考一下的話，其實過去艾瑞克的很多次搞事，他們明明都可以利用類似手段，将劣勢轉化為優勢，但當時大家沒有這個意識不說，還沒有這份心力。

總的來說，就是每次都被挑撥的來個兩敗俱傷，最後有誰得到了什麽嗎，不管是查爾斯也好，艾瑞克也罷，其實什麽都沒有得到。

變種人的團結沒有達成，艾瑞克的複仇沒有徹底，查爾斯期待的變種人與人類和平共處，就更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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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陷入沉思的查爾斯，陸離朝着要敲門示意的漢克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輕輕起身朝外走去，離開的同時也将漢克拉走了，可以說給查爾斯留出了足夠安靜的思考空間。

就像之前教學生那樣，有些東西真的是需要自己悟的，尤其是某種意識，那必須是自己思考進而産生，全靠別人灌輸，那就只能當個執行者。

現在查爾斯顯然就有“悟”的傾向，這個時候萬一被打斷了，誰知道會怎樣呢。

就好比有些靈感，如果你不能在一閃将逝的時候及時抓住，它可很難出現第二次。

漢克雖然一開始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是在陸離拽着自己示意一起走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還在深思的查爾斯，沒有抗拒陸離的力道，跟着對方就離開了，順便還告訴了幾個要找查爾斯的學生，讓他們等等再去。

對于漢克的配合，陸離那真的是挺舒心的。

別的不說，這裏比起東漢的一個好處，就是至少在澤維爾天才少年學院這裏，不會出現那種為了搶奪功勞、鞏固地位，或者維護所在世家利益，而互相扯後腿的情況。

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後，陸離并沒有說什麽查爾斯悟了，這種有些唯心的話，他只是說：“查爾斯在對變種人之前的各種情況，做總結歸納。”

雖然陸離這樣說，但查爾斯到底怎麽想，漢克還是能夠猜到一二的。

盡管不知道陸離到底說了什麽，引起了查爾斯的這種思考，但這在漢克看來，并不是什麽壞事。

其實以前有些事情，

他們不是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但是具體不對勁在哪裏，又要如何消除這種不對勁，他們确實是有些束手無策的。

總的來說，他們以前就是在走一步看一步，遇到危險然後就去防禦，沒有危險的時候，他們就當這裏是一座普通的學校一樣。

在大方向上，他們沒有足夠明确的目标，在具體實施上，他們也沒有什麽行之有效的策略，這就導致在陸離來之前，這些年大家其實一直在幹着，跟幾十年前沒什麽區別的事情。

但陸離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他可以說是出現在了正确的時間、正确的地點，而他本身也是正确的那個人。

用陸離的話來說，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陸離倒是不知道漢克對自己有如此高的評價，要他自己說的話，他不能說是沒有水平，但他這個水平吧，充其量其實就是一個中等偏上，最多就是上等，可上等之上還有頂尖呢。

而他距離頂尖的水平，其實還差得遠呢。

不過要讓漢克說的話，那些頂尖的人才再好，他們也不敢放心用啊。

只有陸離這個，得到了“應夢賢臣”這種查爾斯等人心中的預知夢，查爾斯看到的未來記憶，再加上他本身的任務，這樣擁有三重認證的存在，他們才敢放心托付。

不然你真的以為變種人是什麽傻子，随随便便就放出這樣大的權力給別人嗎？

別看他們在這些年跟政/府的鬥争中，表現的好像不怎麽聰明。

但如果他們真的傻得徹底，現在哪裏還會有什麽澤維爾天才少年學院與兄弟會啊，早就全都玩完了。

說聰明不夠聰明，傻又傻得不徹底，才是他們這些年進退不得的原因。

對于這一點，陸離看的很清楚，查爾斯他們也心中有數。

但像是這種事情，知道就好了，說出來可就太打擊士氣了。

跟漢克交流了一下之後，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對方有科技上的任務目标，陸離趕課的同時，不僅要做琴的寫作指導，還要兼顧着政/府那邊的小動作。

除此之外，考慮到自己的任務方向，還不能落下其他超級英雄的情況。

都是些看起來零零碎碎的點，但加起來的話，工作量那叫一個可觀啊。

也幸好很多事情陸離早就心中有數，任務雖然多，但也被安排的有條不紊。

如果不是這次失蹤後需要趕課，陸離這個時候說不定還能悠哉悠哉的搞個茶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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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會。

雖然不管是查爾斯還是陸離，都對他挺不放心的，陸離甚至為此專門準備了一套特別計劃。可實際上，這次艾瑞克真的非常冷靜，暫時并不準備搞什麽大場面。

而且盡管陸離并不在他身邊，也不能給他點什麽啓發，可是在查爾斯悟了并開始思考的時候，其實艾瑞克也在思考。

思考什麽呢，思考這一次的事情，思考陸離曾經對他們分析過的內容，思考之前類似的情況。

他之前面對這種事情的做法，絕對稱得上是簡單粗暴。

這種做法出氣嗎？

雖然因為查爾斯的阻撓，出氣出的不夠徹底，但确實也是出了一口氣的。

除了出氣之外，對于變種人的命運有什麽實質性的改變嗎？

實話實說，不能說沒有，只是總得來說，是朝着負面的方向改變的。

已知這一點，他怎麽會在現在這樣一個，變種人形式好不容易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再去做以前那樣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悟了的艾瑞克，不管那些“變奸”怎麽蹦跶，都努力忍住了。

而他的忍住不僅将為變種人增添了一位

靠譜的領袖，也将讓自己免于立刻受到愛情故事荼毒。

一舉多得啊，一舉多得。

不過真的想要讓這些一舉多得落到實處，只有決心是不夠的，一時的冷靜也是不夠的，希望他能夠冷靜到底才好。

而如果他不能，陸離估計就要啓動前不久跟查爾斯說過的計劃了。

而且在後續的很多計劃裏面，也勢必會重新估量艾瑞克所在的位置。

倒不是說要将他排除在外，而是有些需要足夠有耐心，保持冷靜的任務，對方還是能不沾手就不要沾手的好。

雖然就算失敗了也能想別的辦法，但如果本來可以不用失敗，又為什麽要非要因為用一個不合适的人，導致一切失敗呢。

難不成是為了讓陸離，展現一下他随機應變的能力？

這可真是太扯了，陸離也不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展現自己的能力。

讓大家按照計劃好好走不行嗎，非要節外生枝，傻不傻啊。

而且他真的不是每次都能想到什麽好辦法的，最好的辦法絕對就是原本的辦法，其他的那都不是辦法，那是補救措施。

別管補救效果多好，那都是補救啊。

一件衣服破了，不管補丁打的多好看，那都不算是一件好衣服了，那是一件破衣服啊。

當初如果變種人請的不是自己，他們就算天天給自己身上打補丁，陸離最多也就是看看，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但既然變種人請的人是自己，陸離可不想過那種天天打補丁的日子。

所以別看陸離在查爾斯那邊，說的那麽胸有成竹，拿出的應對辦法也行之有效。

可實際上，他是真的不希望會用到那種辦法的。

雖然在這種事情上，沒有0次與無數次的區別，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計劃總有出問題的時候，但像是這種，明明可以人為避免的錯誤，還是……

各種想法在心中轉了一圈，陸離面色如常的帶着自己的教案走進了教室。

雖然他不贊同讓變種人孩子們做溫室裏的花朵，但也不能将氣氛搞得太過壓抑緊張，不然他們容易變種能力失控的。

這樣看來，還真的是輕不得，重不得，這哪裏是學生啊，簡直是另一種形态上的祖宗。

不過就算是祖宗，陸離也有應對祖宗的辦法。

什麽事情都有辦法的陸離，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高傲來，心裏也沒有什麽傲慢的想法，但總的來說還是挺自信的。

如果等他哪一天，遇到事情不再有辦法的時候，估計要不就是他退休，要不是就是狗帶了吧。

畢竟作為一個謀士，遇事卻想不出辦法來，還算是什麽謀士呢？

要是系統知道陸離這種想法，絕對會反駁的。

畢竟按照陸離這個标準，百分之九十九的謀士都不合格。

而且這已經不屬于出色謀士的标準了，這是頂尖謀士的标準。

不過很可惜的是，直到現在，系統依舊沒有上線，也不知道下次上線，到底需要等到什麽時候，又需要什麽契機。

不論如何，這一次，陸離絕對不會犯之前的錯誤了——太過相信系統。

反正他現在算是看清楚了，沒有什麽問題的時候，系統就是最大的問題。而有什麽問題的時候，系統就是最大的奸/細。

也許他最需要好好防備的，并不是什麽達克賽德，或者軍方、政府，而是系統啊。

認清現實的陸離，那措施也是半點沒有拖延的。

首先，讓知曉全部真相的查爾斯，幫自己跟系統之前設置一道單向的的心靈屏障。

以後就算是系統再次上線了，許多陸離不想要讓對方知曉的東西，對方也沒有辦法知

曉。

其次，讓琴利用她的鳳凰之力構築了一道屏障，确保就算系統重新上線，達克賽德也無法再繼續借助母盒的力量，窺探一切。

最後，當然是尋找規則的漏洞，主動轄制系統。

至于為什麽不讓漢克動用科技上的手段，因為陸離不願意賭。

萬一賭輸了，系統直接玩完，陸離才是真的傻眼。

比起一切成空，他寧願頂着各種漏洞繼續前行。這無關果不果斷、大不大膽，不過是所求不同。

也許查爾斯他們所求的是平穩順遂，但陸離的最終目的從未變過，他要得到任務獎勵。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可以忍受漏洞，也可以容忍系統的不靠譜，甚至必要的時候，他真的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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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上了兩節課之後，陸離今天的課算是上完了。

從教室裏走出來，陸離擡眼就看到了不遠處，仿佛專門在等自己的查爾斯。

一些同樣走出教室的學生，一邊讨論着陸離講的東西，一邊也沒有忘記跟查爾斯打招呼。

可以看出來，在這座學校中，人人都愛查爾斯。

陸離對着查爾斯笑了笑，接着将手中的一些東西放在查爾斯手上，自己則是走到對方身後，準備幫助對方推輪椅。

雖然對方的輪椅，是那種高科技，不用人力去推動的輪椅。

但陸離這推的是輪椅嗎，這推的是一種态度、信任與感情。

感情這種東西，不管是愛情、友情，甚至是親情，那都是需要去付出，去維護的，信任同樣也是如此。

別看大家現在為了同一個目标，再加上彼此欣賞，好似一片和樂融融。

但你不注意去維護的話，再高的初始好感度，再多的欣賞，也是會一點點消磨掉的。

等到以後，在同一目标上再發生一點分歧，以前積累的那些矛盾一朝爆發，恐怕土崩瓦解就在轉瞬之間。

換句話說，作為一名謀士，你除了要會出謀劃策以外，你還要跟部分必須搞好關系的同事搞好關系，而且絕對不要忘記去刷“主公”的好感度。

這種人際上的努力，有的時候甚至可能比出謀劃策還要重要。

所以在這方面，不管查爾斯他們表現出多大的信任，也不管他們對待自己如何的和善，除了最開始陳述利弊時的不留情面，後面陸離其實一直都有注意維護雙方關系的。

哪怕是看起來跟他一直都不合拍的艾瑞克，陸離也是将雙方的不合拍控制在了一定範圍內的。哪怕大家嘴上互相不留情，可絕對不會出現那種難以消磨的嫌隙。

而在這方面，查爾斯他們其實也是一直都在配合的。

也許他們不懂政治，但他們不管是作為校長也好，作為領袖也罷，絕對不會不懂人際關系。

在雙方“你有情，我有意”的前提下，他們彼此的關系其實一直都是相當不錯的，換句話說，他們對彼此的好感度一直穩步上升。

而好感度的上升，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也代表了容錯率的提高。

當你讨厭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別說出點小錯了，就算沒錯，你也恨不得雞蛋裏挑骨頭，給對方找出錯來。

可是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算對方犯了錯，你也會忍不住給他開脫。

這其實也是陸離努力搞好關系的原因之一，畢竟就算他想的再全面，也不免會有犯錯的時候。一片順遂的時候，什麽問題都不會有。

可一旦出現困難了，他這個待在變種人中的普通人，一個搞不好，可是容易處于衆矢之的的。

就算查爾斯他們不這樣想，可萬一政/府那邊挑撥，如果沒有足夠的信任做支撐，他們萬一

相信了怎麽辦？

比起遭遇風浪時将命運交給別人，陸離更喜歡在風浪來臨之前，就做好全部能做的事情。

在來到一處足夠安靜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後，查爾斯沒有直白的說自己悟到了什麽，而是轉而說起了陸離曾經分析過的東西。

雖然東西大體聽起來，好像跟陸離之前說過的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陸離聽得出來，比起一開始的死記硬背，生搬硬套，查爾斯此刻明顯已經有了自己的看法與分析，甚至可以做出一些舉例與拓展。

過去幾十年裏的經歷，與吃過的各種虧，在此時似乎都變成了有用的經驗，在幫助他迅速成長。

按照小說裏的套路，查爾斯現在這個情況，明顯就是十年苦修，加上一朝頓悟，簡直分分鐘要飛升的節奏啊。

雖然實際情況沒有那麽誇張，但在陸離看來，這絕對是一場堪稱驚豔的蛻變。

也是在此刻，陸離才真正初步完成了“改革”的框架。

前面的輿論也好，故事也好，充其量其實就是小打小鬧，民意這種東西，有的時候很重要，有的時候其實也沒有那麽重要。

它最多就是能夠幫助改革順利推進，順便方便以後變種人融入人群，其他的，在改革方面，這種手段并不能充當“主力軍”。

不過考慮到那幾個奸/細現在還在艾瑞克的掌控之中，而艾瑞克最近也沒有什麽動靜，為了進一步鞏固查爾斯的“頓悟”，陸離覺得自己也許應該拉着對方一起去審審稿。

相信現在的查爾斯，對一切應該有一個全新的看法了吧。

正好，之前接了任務的琴，好像已經寫了一部分了，而陸離雖然看了大綱，但具體的內容還沒有細看。

“接下來有時間嗎，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你得意門生的大作？”

陸離發出了邀請，查爾斯對此也沒有拒絕，不過：“那不也是你的得意門生嗎。”

“是啊是啊，得意門生。”陸離看着查爾斯笑着說，其實比起琴，現在的查爾斯才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呢。

畢竟究其本質來看，陸離是搞政/治的，而不是搞文學創作的。

來到了琴住的宿舍之後，考慮到這是女生宿舍，陸離敲了敲門。

然後，他與查爾斯就聽見了一聲充滿不耐煩的：“誰啊？！”

這……琴的宿舍是有別人在嗎，這麽暴躁？

就在陸離與查爾斯面面相觑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雖然沒有蓬頭垢面那麽誇張，但跟以往絕對差距甚大的琴。

查爾斯忍不住看了陸離一眼：你這都幹了啥，咋把孩子給逼成這樣了？

陸離一臉無辜的回視過去，絕對自己簡直比窦娥還冤。

他也沒讓琴搞什麽政/治鬥争啊，就是寫小說呀。

之前寫愛情小說的時候，對方不是這個狀态啊，那個時候的琴整天紅光滿面不說，還動不動就看着某些故事人物的原型，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現在只是換成親情小說而已，沒道理差距這麽大啊。

本來還一臉不耐的琴，看着自己門口的兩個人，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琴：啊啊啊啊啊！你們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