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篇小甜文~依舊是每天早上八點日更~ (4)

“就這樣,再見。”

叮咚,叮咚,叮咚,李安然看着手機裏連續發進來的三條消息,默默長按,關機,睡覺。

念初醒來時朝陽已經灑進了房間,一縷陽光打在地板上散發着淡淡金色,薄霧朦胧,樹葉翠綠。

她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鳥吵醒的。

下床洗漱,念初駕輕就熟的走到隔壁,推開門,穿着大大的睡裙鑽到了李安然床上,被窩裏還有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念初阖上眼,繼續睡個回籠覺。

李安然跑完步回來,看着被子裏露出來的那張小臉,無奈搖搖頭,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洗完澡擦幹頭發,又聽了一遍英語聽力,樓下開始傳來了舒佳的呼喚聲,李安然起身彎腰,把被窩裏的人挖了出來。

“吃早餐了。”

他把人從床上抱下來放到地上,懷裏的小女孩閉着眼睛攬着他的脖子撒嬌,雙腿動來動去,滿臉寫着不情願。

李安然扶着她的腰,強迫她站好。

片刻,念初睡意散了幾分,嘟嘟囔囔的往外走去,眼睛還是眯在一起的,滿臉朦胧。

李安然環着她的身子,防止人撞到牆上。

念初起床氣很重,把她從床上叫起來要費好大一番功夫,醒來後也要迷迷糊糊好久才能緩過神。

之前李安然沒注意害她過撞了一次牆,白皙的額頭鼓起一個小包包,分外刺眼,他心疼了好久。

從此之後便是分外小心。

下樓吃完早餐,念初便抱着素描本子窩在李安然房裏那個大大的飄窗上,外面陽光燦爛,花紅柳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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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然斜靠在椅子上打游戲,手裏拿着白色ipad,戴着銀色耳機,長腿撐在地上,姿勢格外好看。

念初忍不住把目光投射在他身上,低頭認真在本子上描繪着。

過了許久,李安然從游戲中擡起頭來,揉了揉發酸的脖頸,目光極其自然的望了過去。

灑滿陽光的窗臺上,女孩蓋着薄毛毯躺在上面,阖着眼睛睡得無比香甜,他走過去,拿起她手邊散落的本子,白紙黑線,描繪出一個生動無比的他。

李安然嘴角一點點牽了起來,想起昨天霍景的話,拿起手機,調整角度拍攝,點擊朋友圈,發送。

配文:最好的周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舊随機二十個紅包啦啦啦(~ ̄▽ ̄)~是不是超愛我了!

☆、chapter 12

這邊霍景正在準備出門,臨走前刷一發手機看到這條動态,點開大圖頓時忍不住罵了句卧槽。

霍母聞聲詫異的望了過來,他尴尬笑笑,連忙換上鞋出門撥通了李安然電話。

嘟嘟幾聲響然後被那頭接起,霍景提高音量對着手機吼道:“你丫太過分了吧!放我鴿子也就算了還在朋友圈秀秀秀!!!不就是一幅畫嗎用得着這樣!”

李安然把手機放遠了一點,等他吼完,方才慢悠悠的開口:“有本事你也找人給你畫張。”

“過分了啊——”霍景氣的咬緊了牙。

“好了就這樣,再見。”李安然幹淨利落的挂了電話。

霍景捏着手機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嘴邊冒出一絲笑意,嘿嘿兩聲,撥通了一個電話。

念初被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連來電顯示都沒看直接接了,裏面的聲音有點耳熟。

“喂,聽到到嗎?念初妹妹,我是你霍景哥——”

“哦…聽得到。”

“待會我們要去打球,你要不要出來玩一下?”他說完,興致勃勃的補充,聲音帶着絲哄騙:“有你宮菀姐,阮書,還有幾個我們班裏的同學…”

“真的?”念初有些興奮的追問,李安然見狀望了過來,眼裏閃過一絲沉思。

“真的。”

“對了,你可以叫你安然哥哥帶你過來,就在附近。”

“好呀好呀!”

念初興致勃勃的挂了電話,睡意全無,她撲通一聲坐了起來,滿頭黑發睡得無比淩亂,散在頰邊,臉被遮的極小,那雙眼睛卻大而閃爍。

她兩眼放光的盯着李安然。

“哥哥!我們去和霍景哥他們打球吧!”

“……”

李安然隐忍了幾秒,開口:“你不會,不好玩的。”

“你可以教我啊!”

念初雀躍的叫道,赤着腳從窗臺上爬了下來,一臉興奮的走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胳膊不住搖晃:“去嘛去嘛…”

李安然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點頭。

念初高呼一聲,蹦蹦跳跳的跑到隔壁去換衣服。

B市九月底的溫度,依舊有些炎熱,念初換了一套白色字母寬松運動裝,短袖短褲,露出細白的手臂和雙腿。

她換好之後立刻去隔壁叫人,李安然恰好穿了一套和她同款的運動服。

這是上次和舒佳逛商場的時候她一起買的,男女款。

聽到聲響,李安然回頭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露出來的肌膚上略過,然後打開櫃子,拿出一瓶淺黃色防曬,把人叫了過來。

“外面太陽大,擦點防曬。”

念初呶呶嘴,接過,擠出一團在手心,摩擦開來,接着快速的往臉上抹,皮膚頓時白了一個度,色度卻極其不勻稱。

李安然無奈把她拉到身前,伸手在她臉上細細抹着,防曬一點點暈開,像是第二層肌膚一樣附在表面。

念初順從的仰着臉,極其自然的閉上眼睛,嘴唇非常有經驗的抿了起來。

見到她這幅模樣,李安然忍不住在她臉上捏了一把,沒好氣的開口:“好了,接下來自己擦。”

“喔”,念初伸手揉揉臉,開始往手腳上擠防曬。

弄完,兩人出門,午後陽光泛濫,濃烈的讓人不敢直視,李安然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頂帽子,蓋在了念初頭上。

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遮住幾分刺眼的光線。

籃球場就在附近體育館,騎車過去大概十分鐘,念初坐在後座,微風徐徐,她十分惬意的蕩起了雙腿。

周末館內人很多,不少小孩在門口廣場嬉鬧,念初一時不察就撞到了一個,她連忙彎腰伸手把人扶住。

只及她膝蓋的小蘿蔔頭捂着額,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樣。

念初驚慌失措,連忙柔聲道歉輕哄,好在小孩的爸媽馬上過來把人領走了,她直起身子,長出一口氣。

李安然唉了一聲,伸手護住她往前走去。

兩人到球場時霍景已經在激情四射的運球投籃了,阮書和宮菀在一旁說話,邊上還站了幾個念初不認識的人。

李安然一過去,他們便熱情的打着招呼,然後把目光落到了念初身上。

“這是…?”一人忍不住問道。

“妹妹。”

“哦哦哦”,幾人雖然嘴裏是這麽應到,但眼裏卻是半信半疑。兩人穿着情侶裝,小女孩還被他環住肩膀,親密的極其自然。

如果說是兄妹,那感情也太好了。

場上開始激烈的角逐,念初和宮菀站在邊上,讨論着裏面誰的姿勢更為帥氣,兩人經過如火如荼的辯論,最後各退一步,得出結論。

李安然和阮書。

一群人大汗淋漓的下場,李安然渾身帶着熱氣坐到了念初旁邊,等了半天,忍不住開口了。

“念念,水呢?”

“啊,哦”,念初如夢初醒,看了眼離他更近的袋子,想了想,還是默默地走過去從裏面挑出一只純淨水遞給他。

“剛剛在想什麽?”李安然仰頭喝掉半瓶,方才擡眸問她。

念初盯着不遠處的兩人,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然後愣愣的說:“我覺得,宮菀姐和阮書超配的啊。”

李安然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前方,阮書頭發濕潤,臉頰泛着潮紅,白皙的肌膚上布着細密的汗珠。

他正湊在宮菀面前撒嬌,笑容大而明亮,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聲音又軟又萌,可愛的不行。

宮菀手裏拿着紙巾,一點點幫他擦着汗,眼底都是笑意和縱然。

擦完,她從旁邊拿起一瓶水,擰開,遞到了阮書唇邊。

李安然:“……”

他輕輕的哼了一聲,看着自己手裏的這個水瓶,聲音頗有些陰陽怪氣:“喝個水都要女孩子擰瓶蓋,嬌弱!”

“很可愛啊…”念初雙手托腮,看着前面的兩人,眼裏就差冒星星了。

李安然眸光一暗,伸手按着她的頭頂把人轉了回來,低頭湊近,盯着她的眼睛,開口:“那我和他誰更可愛?”

濕熱的呼吸撲面而來,夾雜着汗水的熱氣,面前是放大的俊臉,依舊好看的一塌糊塗,念初輕輕吸了口氣,無意識回答。

“當然是你。”

目光所至,全都是你。

霍景覺得自己今天厲害上天了,一向驕矜睿智的李安然竟然栽在了他手上,縱然只是一件小事,但也算是鬥智鬥勇贏了一回。

打完球,他高呼着要請客吃飯,不容旁人推脫,李安然點頭附議,風輕雲淡來了一句:“那就去上月酒家吧。”

“什麽??!”衆人震驚。

市中心的上月酒家,裝潢別致,菜色精美,堪稱色香味俱全,價格也十分美麗,一頓飯就要他們幾個月的夥食費。

李安然似笑非笑的瞥了霍景一眼,嗓音清冽:“不是我們霍少請客嗎?”

霍景家在B市算得上是名門望族,平日裏也大方随性,衆人只當他今天是心情極好,随即便開始興奮起哄。

“哇哦,太棒了!”

“哎呀,那我馬上給我媽打電話說不回去吃飯了!”

“我霍少今天一米八。”

“放屁,老子一米八三!”

霍景騎虎難下,洩憤似的踢了那人一腳,手一揚,率先往外走去,“走走走,今天下血本了,請你們吃頓好的——”

李安然在點菜,服務員拿着紙筆站在一邊,那張清風霁月的臉上,淡定的報出一個又一個的菜名。

念初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以前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人,現在什麽都愛吃,尤其是肉類,盯着菜單的模樣,雙眼都在發光。

李安然索性給她點了一堆大菜,小女孩興奮的把頭點成了雞啄米。

霍景心在滴血。

自己吹的牛,哭着也要吹完,眼見私房錢一下少了大半,他連呼吸都泛着絲絲抽痛。

李安然簡直就是個魔鬼!魔鬼!

“好吃嗎?”那個別他譽為魔鬼的人,正在滿臉溫柔的詢問着身旁女孩子,念初嘴角冒着油光,大力的點點頭。

“超級好吃!”

能不好吃嗎?!霍景在內心咆哮,一盤豬腳的價格都快能在外面買半只豬了,當然好吃啊!!!

縱然心中沸騰洶湧,面上卻一直都在保持微笑,霍景滿臉慈祥的看着念初,柔聲開口:“念初妹妹,好吃你就多吃點。”

“嗯嗯!”念初點頭,毫不客氣的往嘴裏飛快塞菜。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李安然拍了拍她快埋到碗裏的頭,念初沒空理他,胡亂颔首,手上動作飛快,小碗冒出了尖尖。

誰說沒人和她搶,念初環顧桌上一圈人,除了李安然和霍景,大家都在搶好嗎?!

這頓飯吃的可謂是十分餍足,除了某個刷完卡手還在抖的人,走到公交站臺,霍景忍淚和衆人告別。

“車來了,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啊,霍少今天破費了。”

“對對對,感謝老板!”

“給大佬磕頭。”

面對着眼前一張張感激調侃的臉龐,霍景微笑中帶着些許疲憊。

“不用謝,不用謝,今天大家開心嘛,慶祝一下。”

他目光略過李安然那張溫潤如玉含笑的臉龐,只覺得心裏陣陣發涼,這個陰險的小人,再也不想和他說話了。

霍景拖着虛弱的身心上車,一臉的生無可戀。

晚上臨睡之前,手機收到一條轉賬信息。

來自李安然。

點開,金額不大不小,正好是這次飯錢的一半,霍景盯着那一串數字,決定還是繼續和他做好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還敢不敢惹你安然爸爸!!!

☆、chapter 13

自上次事情過後霍景再也不敢打念初什麽主意了,反倒是念初突然來了興致,纏着李安然教她打籃球。

周一晚上不用去上課,放學,晚霞滿天,籃球場上有不少人在打着球,基本上都是本校學生,還有一部分住在附近的人。

球體撞擊着地面的聲音,渾厚低沉,其中還夾雜着叫好聲,指揮聲,交談聲,一具具矯健的身軀在場內來回奔跑。

夕陽的光芒投射在一張張布滿汗水的臉上,看起來如此的生機勃勃。

時不時吹來的晚風給這幅場景添上了幾分惬意。

念初站在兩分線上投籃,她身高不夠,每次投球時總是要小小起跳一下才能砸到籃板,進球的幾率大概是二十分之一。

但她依舊興致勃勃,尤其是每投進一個球的時候,立刻一蹦三尺高,滿臉興奮雀躍的朝李安然邀功。

李安然在旁邊看着,時不時糾正她的姿勢。

“手心不要貼着球面,對,手指控球,再擡高一點…”

“手腕略彎,對準籃框,這樣——”

李安然擡手,把球投了出去,哐當一聲,空心入籃。

“哇!”念初睜大眼睛,立刻學着他的動作,擡手,投球,哐當一聲,慘烈的撞上了籃板。

“……”

念初抿着唇,扭頭看他,李安然輕笑兩聲,半圈住她的身子,手把手帶她投了一個球,姿勢标準,動作規範。

球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進了。

“怎麽樣?找到感覺沒有?”

“恩!”念初點頭,随後一臉認真的繼續練習着投籃。

天邊火紅的晚霞一點點被夜幕取代,天漸漸暗了下來,球場依舊無比熱鬧,李安然推了車子過來,把那個意猶未盡的人載回家。

“我投十個球能進三個了!”念初坐在後座,興奮的和他炫耀。

“厲害厲害。”

“我明天還要來!”

“行,你開心就好。”

“啊啊啊哥哥你真好呀!”念初大叫,張開雙手做飛翔狀,李安然車子扭動兩下,側頭含笑囑咐:“坐穩扶好。”

第二天場上有人在打比賽,場面十分激烈,念初定睛一看,裏面還有幾道熟悉的身影,其中就包括霍景。

“今天我們班和二班有對抗賽”,李安然見狀,在一旁淡淡的解釋。

“咦,那你怎麽不去?”

“不想去。”

李安然一臉平靜,拉着她走到了邊上角落,學校籃球場很大,他們站的這裏剛好有幾顆大樹,茂盛的枝葉遮擋之下很難讓人注意。

他開始教念初練球,從運球的動作姿勢,說到了防守攻擊和假動作,正在念初掌握的似懂非懂之際,李安然放在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停下了動作,示意念初繼續練習。

低沉動聽的聲音随着晚風傳了過來。

“找我?”

“恩好,我馬上過去。”

“念念——”

“恩?”

“班主任突然找我,我過去一趟,你接着練。”

“好。”

李安然走了之後,念初練了會運球,又站到了兩分線上繼續投籃,一個人玩的津津有味,突然,場上不遠處傳出了歡呼。

念初扭頭看了一眼,好像是那邊打完結束了。

她收回視線,繼續練習。

“哎,這不是我們念初妹妹嗎?你安然哥呢?”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嬉笑聲,熟悉清朗的聲線,念初笑容大大的望了過去:“是我呀,哥哥被班主任叫走了,霍景哥你打完球啦!”

“嗯哼。”

“贏了嗎?”

“那是當然啊!”

霍景一臉得意,撿起旁邊的籃球随意拍了兩下,接着一個标準的三步上籃,投了個漂亮的空心球。

“怎麽樣?要不要你霍景哥教教你?”

“好好好呀”,念初一臉激動的把頭點成了雞啄米。

李安然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球場上,霍景滿臉笑意,指導着念初的動作,兩人嬉笑打鬧,熟稔親近,只見下一秒,霍景無比自然的握上了念初手腕。

“念念——”

李安然出聲,嗓音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啊?”念初停下動作,愣愣擡頭。

不遠處,李安然站在那裏,雙手插進寬大的校服口袋,旁邊是顆大樹,樹影投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被掩在了暗處,看不清神情。

“我們回家。”

“喔”,念初飛快的應了一聲,然後同身旁的霍景道別。

“霍景哥今天謝謝你,我先回家了啊。”

念初說完,沒等他回答就撒腿跑了過去,仰頭看着李安然笑的沒心沒肺:“哥哥我們走吧!”

“恩”,李安然低低的應了一聲,眼睑微微下垂,斂去面上情緒。

“哥哥,剛才霍景哥說你不願意打比賽是因為旁邊女孩子太多了是嗎?”

自行車後座,念初捏着他腰間的衣角和他聊天,李安然踩着踏板專心注意路況,并不想和她說話。

見他不回答,念初又開始自問自答起來,雙腿在後頭有些惬意的微蕩。

“為什麽呢?”

“她們也就是為你加一下油而已啊…你看霍景哥,一點都沒有受影響。”

“哥哥你太小氣了,唉”,念初叨唠半天,最後像個小老頭一樣嘆了口氣,李安然忍了忍,還是忍不下去了。

“別說話。”

“恩?為什麽呀?為什麽不讓我說話?”

“很吵。”李安然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念初難過的垂下了眼。

到家,李安然把她放下就踩着車走了,并沒有像平日裏那樣囑咐幾句或者溫柔摸摸她的頭,念初有點失落。

她背着書包慢吞吞走進去,手攥着肩上的書包帶子,後知後覺發現,今天李安然的心情好像有些差。

難道是剛才被班主任罵了一頓?

念初扁扁嘴,心想,她班主任還是她媽媽呢,從小被罵到大!

周三晚上念初沒有和李安然一起去打球,今晚有課,因為周末齊銘臨時取消了兩天的課程,因此今晚講的知識點格外多。

明亮安靜的教室,頭頂白光傾瀉,齊銘戴着一副無框金絲眼鏡坐在高腳凳上,長腿筆直,一只踩着凳腳,一只随意舒展在地上。

他手裏一邊勾勒着線條一邊講解,話畢,拿下面前的畫紙展開給他們示範。

“就這是這樣的懂了嗎?”

底下一幹人盯着他手裏的畫,懵懂的點頭。

“那現在你們自己動手。”

念初收回視線盯着畫板,回憶着他方才說的畫法,開始低頭認真的在畫紙上打着框架,遇到瓶頸時便擡頭看一眼被齊銘挂在黑板上那副他剛完成的畫作。

時間一點一點流動,沉浸在創作中的衆人卻無從察覺,各自專注着手裏的作品,直到齊銘平靜的說了聲還有十分鐘下課,大家才開始有些細微的動作。

念初擡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

安靜的教室出現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吵卻讓人思緒有些飄飛,念初斂了斂心神,專心把眼前作品的最後幾筆細細畫完。

停筆,她側頭端詳了幾眼。

白紙上黑色線條流暢優美,與黑板正中齊銘的作品有九分相似。

念初滿意的點點頭,很好,明天晚上過來上色,她放下手裏的筆,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外面一片漆黑,念初看了眼牆上鐘表,比平時下課要晚了二十分鐘,同周圍同學相互打了個招呼之後,念初背着書包起身。

李安然依舊倚在牆上等她。

一路上,兩人都很安靜,李安然話少,平時待在一起時念初說的最多,叽叽喳喳沒個停歇,全部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李安然也聽的津津有味,但他基本不會和念初說自己班裏的事情,除非是她主動問起。

夜深,萬物俱靜,只有細碎的腳步聲回響在耳邊,穿過馬路,對面就是巷子,不遠處在施工,路面被挖出了一條大坑,旁邊散落着沙土石子。

耳邊變成了鞋面碾過碎石子,摩擦沙土的聲音。

念初還在回想着剛才那幅畫,腦海構思着怎麽配色,她每次上完課都會非常安靜,這是她為數不多表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時刻。

念初沉浸在畫裏時,有種很吸引人的氣質。

心底壓抑的隐秘偷偷跑出來一角,李安然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略低着頭靠近她,盯着那雙葡萄般烏黑濃郁的眼睛,語氣誘哄。

“怎麽都不說話?”

“我在想剛剛的那幅畫怎麽上色。”

念初看着他乖巧的回答,聲音脆嫩,秀氣的臉龐在月色下,白的仿佛會發光,随着年齡的增長,她臉上的嬰兒肥也在一點點褪去,下颌逐漸變得骨感起來。

“哦”,李安然應了一聲,忍不住伸手劃過那一處優美的弧度,細膩的皮膚從指腹中擦過,他輕輕吸了口氣,面上神色平靜。

“多吃點,下巴都尖了。”

作者有話要說: 随機二十個紅包~今天依然是愛你們的綠兒~

☆、chapter 14

回去的時候念初特意在鏡子前面照了照,左看右看,沒看出個所以然,這幅樣子被譚敏瞧見了,忍不住出聲。

“再照、再照也照不出一朵花來。”

“……”

念初收回視線,扭頭望向坐在沙發上的譚敏,微鼓着臉頰目光困惑:“媽,我瘦了嗎?”

“……”

“你再瘦下去就成皮包骨了!”

“可是哥哥說我下巴尖了。”念初目光又回到了鏡子前,捧着臉繼續左看右看。

“走走走趕緊去洗洗睡覺,一天到晚瞎琢磨什麽呢!”譚敏看不下去了,皺着眉頭把人推到了浴室。

“哎,我還沒拿衣服…”

第二天中午,李安然班裏有活動,念初和蘇梨手挽手一起前往食堂,一路有說有笑的去排隊。

人潮依舊擁擠,兩人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幾乎排到了門邊,蘇梨說起了班裏趣事,念初笑得前俯後仰,一不小心撞到了後面剛進門的人。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回頭道歉,才發現是許薔和孫莉。

孫莉雙手插在校服外套口袋,盯着念初沒有說話,頗有些目光不善,念初看着許薔,露出了一個笑容。

“好巧啊,你們也來吃飯,剛才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撞到了你們。”

“沒關系,班長嘛…”孫莉有些陰陽怪氣的說。

念初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沒有開口,倒是許薔打量了一下兩人問道:“今天沒有和你哥哥一起吃飯了嗎?”

“哦,他班裏有活動,去外面吃了。”

許薔點點頭也沒再開口。

念初轉過身子繼續和蘇梨排着隊,只是想起身後的人難免有幾分不自在,她和許薔之前可以說是好到形影不離,但現在驀然待在一起,卻只剩下無聲沉默。

念初第一次體會到了尴尬的滋味。

她在心裏輕輕的嘆了口氣。

女孩子的友誼,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

好在很快隊伍就到了盡頭,念初和蘇梨打好飯菜找了位子坐下,再看時已經不見了許薔和孫莉的蹤影。

念初垂下眸子,挑着盤子裏的米飯,眉眼安靜低沉,像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過了幾秒,蘇梨遲疑的開口。

“念初…”

“恩?”

“你和許薔好像不怎麽玩了啊?”

“恩…”念初神色悶悶的點了點頭,盯着盤子一角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開學的時候你們關系好像很好,是之前就認識了嗎?”蘇梨有些試探的問道。

她不是一個好奇別人私生活的人,因此即使和念初玩到了一塊,也沒有主動問過她和許薔的事情。

“沒有啊,我們也是開學那天才認識的。”

“哦”,蘇梨點點頭,若有所思:“好吧,我那天看你們的架勢,還以為是初中就認識的好朋友呢。”

“不是…”念初扯了扯嘴角。

“那你們怎麽突然就沒有玩在一塊了?”

“我也不知道”,念初搖搖頭,有些失落:“她就突然不和我玩了,每天和孫莉方晴她們一起。”

“以前好多話講的,後來連話都很少和我說了。”

“還好換位子了”,念初看着蘇梨,可憐兮兮。

“心疼的摸摸你。”蘇梨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像撫摸家裏的那只大貓一樣。

“嘤嘤嘤蹭蹭”,念初順勢在她手心蹭了兩下。

“哎呀,真可愛~”

兩人笑鬧一會,方才的壓抑低沉瞬間一掃而空,須臾,蘇梨正了正神情,開口:“念初,我覺得以後你還是少和她待在一塊了。”

“恩?”

蘇梨沉吟了幾秒解釋:“我覺得她心思挺重的。”

從開學那次她就看出來了,許薔身上有着與她年齡不符的心機,蘇梨雖然和她沒有過多的接觸,但直覺告訴她,要離這類人遠一點。

“啊…”念初愣愣的應了一聲,睜着眼睛有些茫然,須臾,緩緩的回答。

“可是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吧,或者和後天的成長環境有關系,但我想沒有人會願意這樣,只要她不傷害別人,就沒關系啊…”

“我知道”,蘇梨正色點頭,接着平靜的補充:“可是她的眼裏我看不出善良。”

就像是一團濃霧,裏面藏着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帶着晦澀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反感和戒備。

下午臨近上課時,李安然過來了,手裏提了個袋子,前排的同學一看到他就立刻回頭叫念初。

教室喧鬧,座位上坐滿了人,不大的空間被塞得滿滿當當,李安然視線略過一張張陌生的臉龐,最後停在他的小女孩身上。

念初看到他,眼裏迸出欣喜,然後拉開椅子飛快的跑了過來,在他面前站定,李安然把手裏的袋子遞了個過去。

“這是什麽?”念初迫不及待的打開問道。

“蛋糕,巧克力味的,吃飯回來時經過這家店,剛好看到就買了。”

“啊”,念初盯着裏面色澤美味的黑森林,迫不及待的咽了咽口水。

“進去吧,快點吃待會要上課了”,李安然淺淺的笑着。

“嗯吶!謝謝哥哥!”

念初興奮的朝他道謝,一蹦一跳的回到了位子上,再擡首時,門口已經沒了李安然的身影。

“哇——”蘇梨打開袋子,忍不住發出驚呼,眼裏都是驚羨。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對甜品總是有着不可抗拒的喜愛,尤其是眼前看起來如此精致美味的蛋糕。

她擡頭,盯着念初,雙目放光,神色鄭重又誇張。

“念初!我覺得你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全宇宙,所以才會賜予你這麽好一個哥哥。”

“啊啊啊真是羨慕死了!我也好想有個哥哥!!!”

“來,吃蛋糕”,在她激動吶喊間,念初已經手腳麻利的拆開了包裝,用叉子挖起一塊喂到了她嘴邊,蘇梨立刻止住了話頭,低頭張嘴,接着滿臉回味。

“好吃!”

“超好吃!!”

“再來一口!!!”

兩人分食着那塊不大的蛋糕,笑笑鬧鬧看起來無比親近,許薔坐在後頭,盯着前面那兩道身影,垂着兩側的手忍不住攥了起來。

放學後念初照例去畫室上課,掀開畫板上的罩布,昨晚的半成品就這樣出現在眼前,齊銘開始給他們講解着上色。

“首先确定你們這幅作品裏的色彩傾向,定下整幅畫的基調,其次要有明滅關系,冷暖對比…”

“大概要點就是這些,那麽你們自己開始上色吧,按照你想要的顏色來。”

齊銘在講解授課的時候,已經完成了手上的作品,他把那副畫從畫板上拿了下來,放在面前給他們展示了幾分鐘。

“可以參照我的配色,找一下感覺。”

他說完,底下一群人就開始上手調色,顏料味在不大的教室裏散開,被灌進來的晚風一吹,又清淺幾分。

念初拿着畫筆,把顏料一點點上到紙面,盤旋在腦海一天的配色就這樣慢慢浮現在眼前。

時間慢慢流動,思緒沉浸其中,她塗好最後一筆,方才提神,端詳着面前的作品,難以言喻的滿足和成就感充盈在胸口。

“不錯。”

耳邊突然響起了誇贊聲,念初側頭,齊銘已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目光放在她的畫上,面露贊賞。

“配色很漂亮,深淺搭配合适,淡藍的底色很有意境。”

他臉上露出微笑,向來抿着的嘴角微微翹起一點,念初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謝,“謝謝老師。”

“恩,加油。”他點了點頭,然後彎腰拿下了她的作品,回到了講臺上。

“已經有同學完成了,你們看,她的配色就很漂亮,整幅畫的色彩傾向是淡藍,剛好襯托出了……”

齊銘給底下的學生分析着念初剛剛完成的那副畫,衆人不約而同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專心盯着她的畫聽齊銘講解。

念初悄悄咬了咬唇,垂下眸子有些羞澀。

回去的時候她有些興奮,全然不複以往下課時安靜的模樣,像一只百靈鳥,叽叽喳喳聲音無比嬌脆。

“哥哥你不知道,今天老師竟然誇我了,他還對我笑了!我以前幾乎沒見他笑過,而且他從來都不會主動誇人的!”

念初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的不可思議。

她從小就跟着齊銘學畫,這麽多年來他向來都是不茍言笑的模樣,年輕的臉上寫着與年齡不符的安靜和滄桑。

念初極少見他笑,也很少聽見他誇過人,每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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