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篇小甜文~依舊是每天早上八點日更~ (7)
…”她繼續扯着李安然背後的衣服哀求。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他寒聲道。
李安然永遠記得那一刻,她在水裏掙紮的瞬間,心髒仿佛都停止了跳動,呼吸被掠奪,悲痛的窒息感席卷全身。
他無法容忍這種事情有再發生的一絲可能。
念初在後面抓着他的衣角,扁着嘴眼眶開始發酸。
記憶中滅頂般的冰涼,鋪天蓋地蔓延全身,窒息到幾近失去意識。
那種失重的恐慌感。
真的,真的,不想再嘗試了。
換好泳衣,念初一直在裏面磨磨蹭蹭的不肯出來,最後還是李安然在門口叫了個女孩子進去催促,她才不甘不願的走出門。
人聲鼎沸的游泳館,在一這刻仿佛寂靜了下來。
☆、chapter 20
身材纖細的少女穿着黑色連衣裙, 胸前荷葉邊的設計遮住了上半身曲線,下身寬松的裙擺擋住一大片肌膚。
肩頭細細的兩根帶子上綁着幾個蝴蝶結, 一頭黑發高高紮成了丸子頭, 優美的脖頸處散落下來幾縷發絲,看起來俏皮又可愛。
濃烈的黑色襯得她膚白如雪,偏生那人不自知,微嘟着紅唇哀怨的瞪着他。
李安然輕輕的嘶了口氣,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泳衣是舒佳陪她去挑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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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媽媽的眼光這麽好。
李安然上前,朝她輕輕點了點下巴:“走吧。”
面前的人一動未動, 仿佛生根了般站在那裏。
李安然等了幾秒, 索性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泳池走去。
外力襲來, 念初驚慌失措, 眼看着離水池越來越近,恐懼一點點吞噬理智, 她幹脆蹲了下來, 賴在地上不走。
“我不去!我不去!”念初尖叫, 擺動着身子試圖掙脫他的桎梏。
掌心的腕子纖細無比,仿佛一用力就會被折斷,李安然不忍,随即放開她,念初剛松一口氣,下一秒身體卻被騰空而起。
李安然彎腰, 輕輕松松的把她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接着快步走到水裏,冰涼的淡藍色液體一點點打濕肌膚,那日記憶席卷而至,念初本能的開始激烈掙紮。
“別動。”
“沒事的。”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語調冷靜,李安然把念初放了下來,死死握住她的腰把人禁锢在懷裏。
“念念你看,水才到你胸前。”
腳踩到了實物,念初才開始平靜下來,大口大口呼着氣,目光驚懼的打量着四周,确保安全之後慢慢緩過神來。
“哇,哥哥你太讨厭了!”念初驚魂未定,用力拍打着面前的人,罵完之後還不解氣的一把打掉了他放在腰間的手,邁開步子往岸上走去。
“回來”,李安然扯着她的衣服,把人拖了回來。
“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
“念念,你不能一輩子活在對它的恐懼之中。”
面前掙紮的人停住了,念初回頭,眸子裏帶着懵懂,烏黑濃郁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李安然心軟,語氣緩和了下來。
“哥哥在這裏呢,我教你游泳,以後就再也不會像上次那樣了”,李安然輕輕的說,一邊朝她伸出了手。
“真的嗎…”念初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猶豫的問。
“真的。”
水中發鬓微濕的少女,睜着那雙水霧彌漫的眼睛,緩緩的,握住了他的手。
念初格外畏懼,整個人在水裏放不開動作,李安然稍微松開一點,她就立刻驚叫着撲騰站直了身子,整整一個下午可以說是毫無收獲。
也不能說沒有,至少她現在站在水裏不會尖叫了。
夕陽西下,李安然載着念初回家,身心俱疲的她一路沉默,等紅綠燈的間隙,李安然低頭看了眼腰間細白的手指,輕輕嘆了口氣。
到家時念初下車,細弱的肩頭微微垂着,看起來有幾分蕭瑟,李安然掙紮兩秒還是忍不住出聲:“念念——”
“嗯?”念初無精打采的回頭。
“明天早上八點。”
“記得在樓下等我。”
“可以不去嗎?我學不會…”念初快哭了。
“我會把你教會的。”
李安然決定的事情沒有人阻止的了,也從來不會食言。
在夏天快要過去的時候,念初終于學會了游泳,從一開始淺水區的撲騰,到現在深水區熟練的暢游。
李安然坐在岸邊,看着水裏那個姿勢優美的身影,莫名有幾分落寞。
突然有些懷念...當初那個一言不合就像八爪魚般緊緊纏住他的女孩,全身心都攀附在他身上,如同是她整個世界裏唯一的支柱。
那雙漆黑清澈的眼裏,也只有他。
十月中旬的時候,美術比賽的成績出來了,念初那副黑白得了第二名,除了有一千塊錢的獎金之外,還獲得了一個獎杯。
“評委說你這幅畫雖然在技巧上面有些稚嫩,但意境非常棒,這次只拿了第二名但不要灰心”,齊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裏有光。
“念初,你是比賽中年紀最小的選手,這說明你很有天分,千萬不要浪費它,未來你會成為一名非常出色的畫家。”
他語氣像是感慨,又好似懷念,念初盯着他的眼睛,漆黑,深不見底,那抹視線透過鏡片,目光悠遠飄浮,仿佛在透過她看向另外一個人。
念初抱着獎杯回去時,李安然有些好奇的接過,一路放在手裏把玩,這個獎杯和他以前參加奧數比賽之類獲得的金色杯狀不一樣。
念初這個是一座小巧的水晶,被雕刻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形狀,工藝看起來繁瑣又精致,握在手心格外舒服。
“哥哥你很喜歡它嗎?”念初問,李安然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又開口:“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了。”
李安然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玩笑道:“這可是念念獲得的第一個獎杯,送給哥哥舍得嗎?”
“當然舍得啊!”念初睜着眼睛一臉的理所當然:“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真的嗎?”
“真的。”
李安然揉了揉她的腦袋,微微颔首,一臉認真:“那念念可要記住今天說的話。”
“我會記得的!”,念初眼睛瞪圓,用力的點頭。即使哥哥不是親生哥哥,但卻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爸媽以外對她最好的人。
她也要一樣對他好。
到家時兩人分別,月上樹梢,燈影憧憧,風吹的枝葉簌簌作響,李安然像是随口一問:“今天作業做完了嗎?”
念初搖搖頭:“還沒,待會回去做。”
“要不要我教你?”他極其自然的開口。
念初愣了兩秒,随即毫不猶豫的搖頭:“不用了,我現在很少有不會的題目了,實在不行,我就去問媽媽。”
“你不是說媽媽兇不耐煩嗎?”
“問的少沒關系。”
“恩,那好”,李安然平靜的點頭,眼裏沒有洩出一絲情緒。
待她轉身,背影消失在門口,李安然才擡手揉了揉眉心,面帶疲憊陷入沉思。
小丫頭好像知道了分寸,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十一月初,天氣涼了起來,南禮中學的校運會就在此時展開,念初作為班長,嘔心瀝血的慫恿着班裏學生報名。
“張明,你這麽高,就報個跳高吧!”
“不不不班長,我雖然高,但是跳得矮,您還是另找高明!”
“……”
“李力,你長得這麽壯,就來個扔鉛球吧!怎麽樣?!”
“不不不班長,我雖然長得壯,但是內虛,這種重活不适合我!”
“……”
“我要死了…”念初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旁邊的歐聰立刻拿過她面前的表格,瞟了一眼後不屑道:“等着,我待會就把它搞定。”
不出半節課,歐聰就拿着那張填滿名字的報名表過來了,念初驚異的上下來回掃視了兩遍,不敢置信的問。
“這上面的人都是自願的嗎?”
“嗯哼”,歐聰一臉得意的點頭。
“我不信”,念初懷疑瞪着他。上面還有張明和李力的名字呢,他們兩個不是一個跳的矮一個內虛嗎!
“嘿嘿嘿”,歐聰驕傲的笑:“人格魅力——”
“滾。”
多虧歐聰的幫忙,校運會事宜得以順利開展,當天,氣氛無比熱鬧,到處都是吶喊和廣播的聲音,念初忙得□□乏術。
這邊剛通知人去檢錄,那邊就催着上交廣播稿,還要組織人去幫忙搬水,分發。輪到自己八百米項目時,差點就錯過了抽簽。
氣喘籲籲的跑過去,恰好趕上,負責老師不滿的看了她兩眼,念初連忙讨好的笑,拿到號碼牌沒多久,廣播就開始響起了通知。
‘請參加女子八百米長跑的學生到起點等候。’
心頭瞬間一緊,念初咽了咽口水,提步穿過草坪,往紅白跑道走去,蘇梨一直拉着她的手,激情十足的為她加油打氣。
起點處已經圍了一圈人,見她過來紛紛高呼:“班長加油!”
念初愈發緊張,勉強的笑了笑,站到了跑道上。
“來來來,我們擊個掌。”歐聰高喊着,伸出手放在面前,蘇梨立刻壓了上去,念初也輕輕蓋在上面。
其他人接二連三的覆了上來,一群人手掌堆積成了一座小山,接着齊聲高呼:“一二三加油!!!”
槍響,跑道上的選手們如同離弦的箭般沖了出去,念初率先搶在前頭。
班裏的同學圍着她一起陪跑,耳邊是聲聲激烈的吶喊,她餘光掠過身旁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集中注意,專心的邁動着步伐。
風迎面而來,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往前沖,腳下不知疲倦般飛快的奔跑着,念初呼吸越發急促,胸腔漸漸泛起了絲絲抽痛。
一圈兩圈,終點就在眼前,擁擠的人潮中,念初看見了蘇梨緊張的笑臉,歐聰激動的臉龐,她加速,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沖了過去。
紅線被沖破,念初撲在了蘇梨懷裏。
“真厲害,念初你是第一名!”
“班長可以啊!”
“第一第一!”
念初大口喘着氣,咧着嘴笑得無比歡快。
初中部女子八百米長跑和跳高都安排在了下午,念初剛休息完緩過神又準備趕去抽簽,她在班裏女孩子中算是個子比較高的那種。
其它人都不願意上就只能自己來了。
抽完簽就去比賽場地準備,此刻正在進行男子組的初賽,念初和蘇梨擠在人群中全神貫注的看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念念你待會就比賽了吧?”
她回頭,李安然正站在旁邊一臉笑意的問,他身後還站着霍景阮書一群人,念初驚喜的開口:“你們怎麽都來啦?!”
“我的項目都比完了”,李安然回答,霍景立刻眉飛色舞的在一旁搭腔:“哥哥們可是特地來給你加油的,感不感動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李安然沒理他,對念初繼續問道:“剛剛錯過了你的八百米,怎麽樣拿到名次了嗎?”
“當然!”念初抑制住臉上的笑容,得意,又故作矜持的朝他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第一啊,真厲害。”李安然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霍景在一旁怪叫,阮書忍不住撞了他一下,輕罵:“浮誇。”
很快就到了念初這組比賽,選手們各自試跳之後,開始正式上場。
念初是第一次參加跳高這種運動,但方才嘗試過一次之後感覺還不錯,腳一跨就輕松過去了,選手們随着老師的點名一一出列,然後助跑,起跳。
到念初時她有些緊張,畢竟是首次比賽,但好在第一二輪都輕松跨過去了,第三次的時候已經淘汰掉了一批人,面前的橫杆到了一個頗有難度的高度。
念初站在前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助跑,擡腿,在空中仿佛撞到了什麽硬物,摔倒在海綿墊時那根杆子随着掉落下來。
失敗。
念初進行第二次嘗試,她這次提高了擡腿弧度,原本發酸的肌肉被這樣一拉伸,泛出絲絲疼痛,她咬咬牙,一鼓作氣朝橫杆跨了過去。
半空中再次撞到了硬物,然後這次卻是不同于方才的輕巧,落在海綿墊的瞬間腳腕處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圍觀的人群只看到那個女孩子撞落橫杆摔倒在墊子上。
正等待着她爬起來進行第三次嘗試時,卻發現女孩面色慘白的蜷縮着身子,唇邊隐約溢出幾絲痛苦的呻|吟。
還未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已經沖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來晚了!還差兩千字,發一百個紅包謝罪,明天早上八點,正常更新~
☆、chapter 21
李安然把念初扶了起來, 她握着他手臂勉強站立,幾乎是半倚在他懷裏, 那張臉疼得發白, 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沒事吧?”李安然低聲問,念初搖搖頭,聲音細若蚊蠅:“沒事,就腳崴了一下。”
一群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眼神好奇,負責的老師詢問了她身體狀況之後,提議放棄比賽, 保留她最新的成績。
念初點頭同意。
“老師那我送她去醫務室”, 李安然随即開口,剛扶着她走出人群, 就立刻彎腰把她打橫抱起, 念初小小的驚呼一聲,連忙環住了他的脖子。
“我可以走”, 她眼神慌張的四處張望着, 有些驚懼。
“太慢了”, 李安然平靜的回答,腳下大步流星,霍景幾人連忙跟上來,“沒事吧?”
“沒事,你們接下來不是還有比賽,不用跟過來了, 我送她過去就好了。”李安然答,兩人随即停住步子。
一路穿過草坪,操場,念初不敢擡起頭,把臉低低埋在李安然胸前,仿佛這樣就可以擋住外面那些灼熱的視線。
直到來到大樓,耳邊安靜下來,念初才怯生生擡起頭,問道:“沒人了吧?”
“不疼了?”他垂眸問。
“疼,疼死了——”念初頓時感覺腳腕刺痛一陣陣擴散開來,她拉長哭腔,可憐兮兮的望着李安然想求安慰。
“那還有空管這麽多有的沒的?”他寒聲道。
“……”
醫務室空無一人,聽到門響,從裏頭房裏跑出來一位兩鬓發白的老者,見狀連忙招呼李安然把念初放到床上躺下。
“這裏痛嗎?”他輕輕按了按腳腕某處。
“啊啊啊——”念初發出了嚎叫。
“這裏呢?”他又按。
“啊啊啊——”回應他的還是一陣嚎叫。
在他還欲準備繼續時,李安然抓住了他的手,聲音冷靜:“應該就是腳崴了。”
老醫生微妙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慢悠悠的收回手,點點頭:“嗯…好像是崴了,我給你開點藥。”
他起身去裏頭拿藥,李安然目光落到了她的腳踝上,往日精致白皙的腳踝紅腫了一大片,他看了一會,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
“還疼嗎?”他仰頭問道,漆黑的眼裏像是揉碎了一汪柔情,念初縱然不懂此刻他眼神裏的東西,也覺得心頭軟的不行。
她乖巧的搖了搖頭:“不疼。”
門邊傳來聲響,老醫生拿了藥酒出來,倒在手心,“來,我幫你揉揉化一下淤。”
他雙手對合,搓熱,覆了上去。
下一秒,一聲慘叫突破天際。
“啊——”
“疼疼疼疼疼——”念初兩眼淚汪汪,一個勁的叫着疼。
“忍一忍啊,不然過幾天會更疼。”老醫生習以為常的說,手下力道絲毫不見松緩,李安然在一旁看着,攥住了念初的手。
“念念,疼你就掐我。”
回應他的是一陣嗚咽。
結束,念初痛的滿頭大汗,李安然卻毫發無傷,兩人的手緊緊扣在一起,上面連一絲紅痕都沒有。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漫天紅霞,遠方隐約傳來廣播聲音,他伸手,擦掉念初額頭滲出來的細密汗珠。
“我背你回家。”
“好。”
空蕩蕩的走廊,只聽得到細碎的腳步聲,少年背着女孩,一步步在裏面穿梭行走,梁柱間,兩人的身影時隐時現,微風吹來,清涼又溫柔。
牆上的爬山虎綠的發青,枝葉随風搖擺,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寂靜安寧。
校運會結束,念初腳也消腫不少,然而課間時總能見到一些高年級的學姐在教室外晃悠,時而對着她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有時候甚至毫不避諱的與她對視。
這種現象持續了兩天之後,直到某天,她被一位學姐叫了出去。
“你是李安然妹妹?”她沒穿校服,白襯衫塞在高腰牛仔褲裏,頭發很長,幾乎到了臀部,烏黑亮麗,上面挑染了幾縷紫色。
五官卻是出奇的豔麗,畫着淡紫色的眼影。
她後頭還跟了三四個高大的女生,正充滿敵意的打量着念初。
“對。”念初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點點頭回答。
“一個媽生的?”她眼神不善,雙手環胸,渾身充滿侵略和張揚。
“不是”,念初搖頭,鎮定的說。
“不是你和他那麽親密幹什麽?”她突然提高了音量,面色十分不爽的質問,下巴高高揚起,把身高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
念初深吸了一口氣,強裝淡定。
然後,她垂下眸子盯着腳尖,不說話。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只會讓她有發難的借口。
“說話啊——”她開始伸手推搡着念初,力度襲來,身子不由後退兩步,剛好念初的腳還沒好全,動作看起來有些踉跄。
鬧出的動靜頗大,班裏的人一下就沖出來了。
“你誰啊?”趙宇語氣很沖,直接指着她叫嚣。
“再這樣我要告老師了!”蘇梨在後頭弱弱的開口。
趙宇開始掏出手機打電話:“喂,聰哥,你現在在哪呢,有幾個女的找我們班長麻煩,你快點帶人過來。”
“喲,現在這些小弟弟小妹妹挺嚣張的——”跟在她身後的一個女生面色譏諷,陰陽怪氣的說道:“珞珈,看來她給撐腰的人還蠻多...”
那個叫珞珈的沒有搭話,只是沖念初走近了幾步,挑眉,垂眸,語氣森然。
“以後給我離他遠點知道嗎?”
那群人走後,趙宇他們才放下戒備,紛紛詢問念初那幾個人什麽來頭,念初站在原地低垂着頭沒有作聲,許久,才輕聲道:“今天的事不要和別人說。”
放學回家,李安然在校門口等她,念初熟練的爬上後座,抓住他腰間衣角,待她坐穩,車子飛快的往前行駛,帶起一陣微風,吹起額前發絲。
念初低頭看着地面,發呆似的盯着輪胎碾過的沙石灰塵,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哥,你知道珞珈嗎?”
正在行駛的單車立刻發出了一道刺耳的剎車聲,車子扭動兩下,最終停住,李安然單腳撐地,回頭,眉心緊蹙。
“你怎麽知道她的?”
“你先回答我。”念初仰着臉看他,神色格外認真。
李安然眼裏閃過一絲不耐,嗓音冷冽的開口:“知道,和我一個年級。”
“熟嗎?”
“不熟。”
“喔。”念初應了一聲,沒了下文。
“你還沒回答我”,李安然凝眸追問。
念初低頭,雙腿在空中蕩了蕩,聲音很輕,聽不出情緒:“我聽別人說的。”
“然後呢?”李安然蹙眉繼續追問。
“沒有然後了呀…”念初軟綿綿的回答,李安然打量了她幾秒,最終踩上車子離開。
晚上回家的時候念初給霍景打了個電話,終于問到了那個珞珈的身份背景,原來——她是李安然的追求者。
從初中開始直到現在,一直窮追不舍。
念初挂完電話,輕輕嘆了口氣,坐在書桌前杵着腮思索片刻,還是決定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告訴哥哥了,萬一……
他去兇人家了怎麽辦…
那珞珈肯定會過來把她揍一頓的。
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念初特意不要李安然扶她上樓,站在車前,她一本正經的闡述:“我一個人可以,你先走吧。”
“別鬧。”李安然低斥了一聲,抓着她的胳膊像提小雞般把她送到了教室,“中午我給你打飯過來,別亂跑。”
“哎——”望着他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念初的那句不用了卡在唇邊,又咽了下去。
上課鈴響,蘇梨見她落座,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一副掌握了驚天動地大八卦的模樣。
“念初,我昨天打聽了一下,那個珞珈原來是你安然哥哥的追求者!”
“哦”,念初低頭往課桌裏塞着書包,聞言頭也不擡的應了一聲。
“哇,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啊!我當時都震驚了!”
“因為我昨天已經知道了”,念初擡頭正色道。
“啊?你怎麽知道的,你哥哥說的啊?哎,不對,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哥哥的追求者竟然跑來警告你了!”
蘇梨感嘆了一聲随後認真的盯着她:“念初,其實我也覺得你們不太像兄妹。”
“啊?”
“他對你太好了,好到就像男朋友一樣無微不至。”
“難怪別人會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早上八點更新~
☆、chapter 22
教學樓前面的那兩顆桂花樹開花了, 香味濃郁傳遍整個校園,秋天的風清涼又怡人, 從窗外吹進來, 帶着輕輕的溫柔。
念初看着面前正在吃飯的李安然,有些發愣,往日熟悉的容顏好像變得有些陌生。
奇怪的感覺。
“念念吃菜”,見她發呆,李安然夾了塊排骨放到了她碗裏。
念初低頭,慢吞吞嚼着,許久, 說道:“我以後叫你安然哥吧。”
李安然筷子一頓, 擡眸盯着她,意味不明:“為什麽呢?”
“我都這麽大了”, 念初小聲回答, 想起上午蘇梨說的那些話。
——而且念初,你不覺得, 哥哥這種稱呼, 是小女孩才會用的嗎?你都這麽大了可以改改了!”
“這樣啊…”李安然點點頭, 目光平靜:“好呀。”
念初再一次見到珞珈的時候,是在一周後。
适逢周一,她昨天晚上畫畫忘記了時間,第二天便睡過了頭,鬧鐘都叫不醒,李安然在樓下等了好一會, 才看到她神色匆匆的出來。
明顯今天車速要比以往都快,念初在後頭抓緊了他衣服,額前微濕的發絲被吹得向兩旁分開,小臉上都是懊惱。
“我以後再也不晚睡了!”
“沒吃早餐?”
“嗯,舒姨給我帶牛奶了吧!”
“帶了。”
“好,我眯一會會。”
她說完,就靠在李安然背上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感覺車速慢下來時,念初估摸着快要到了,睜開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珞珈幾人。
念初吓得立刻坐直身子,放開了捏着李安然衣角的手。
然而随着車子向前行駛,距離越拉越遠,念初依舊清晰的看到了那張臉上的陰霾和暗湧。
尤其是那雙眸子,黑沉沉的一直緊盯着她,直到消失在彼此的視線中。
“怎麽了?”察覺到她的異樣,李安然側頭問道。
“沒事。”念初搖搖頭,甩去了心底的不安。
下午放學,孫莉突然來找她,說有重要的事想和她說,能不能出去一下,念初此時正在收拾書包準備回家,聞言一愣,語氣很溫和。
“有什麽事不能在這裏說嗎?”
“這裏…人有點多…”
孫莉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念初想了想,還是起身準備出去,一旁蘇梨有些擔憂的望着她,念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安撫。
“我們要去哪裏?”出教室門,她看着孫莉往前走的背影,忍不住問。
“就在前面了,那裏沒人。”孫莉側頭回答,唇邊還帶着一絲笑意。
念初第一次見她對自己露出笑臉,頗有些受寵若驚,一直以來,雖然兩人從來沒有起過什麽沖突,但總能感覺到一絲敵意。
驀然對方變得平和起來,她不由有些心情雀躍。
“哦,好的。”念初溫順的點頭。
兩人一直從走廊這頭走到了那頭,主棟教學樓很大,成回字形,中間是個小花園,種了許多花草樹木。
走廊外面也修了一個長長的窄陽臺,上面養着綠植紅花,和牆上的爬上虎交織在一起,藤蔓纏繞,枝繁葉茂,樹木葳蕤,一眼望去就像身處森林之中。
教學樓兩邊對角各有一道樓梯,一邊是教室,一邊是實驗室之類,洗手間也分布在兩頭,平日裏大家無事,都不會走到這邊來。
孫莉帶着念初穿過實驗室,走到了洗手間門口。
原本這裏就人煙稀少,現在放學之後更是空無一人,安靜的走廊,只聽到了兩人的腳步聲。
現在,腳步聲頓住。
“可以說了嗎?”念初微睜大眼睛,好奇問道。
孫莉的目光卻直直望向她身後,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她看着念初,低聲快速道:“我也是受制于人,別怪我。”
她說完,立刻轉身離開,念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從後頭一把推進了洗手間,接着門被關上,哐當一聲,從外頭落上了鎖。
念初驚恐上前去拉,面前的門卻絲毫未動,她連忙摸身上的校服口袋,卻發現手機放在了書包裏。
以往安靜的空間在此刻看來有些森然,随着天邊夕陽的落下變得無比幽暗,從牆上高高的窗戶望出去,只看到天空一點點鋪上暗沉的灰藍。
念初用力的拍着門,卻沒有任何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手掌被拍的發紅腫痛,她絕望的蹲下了身子,倚在門邊雙手抱膝,把頭深深的埋在了裏面。
天慢慢黑了下來,念初伸出手按亮了牆上開關,側邊鏡子裏映出她蒼白的臉,在清冷的燈光下看起來有一絲詭異。
念初飛快的移開眼,那些可怕的東西腦海卻不由自主的往腦海裏鑽。
她從小就特別怕鬼,五六歲的時候還在和李安然一起睡,直到現在一個人走夜路都會疑神疑鬼,晚上睡覺關完燈都是飛奔着回到床上。
她想到了以前看過的為數不多的恐怖片,其中有一部就是講洗手間靈異,聽說女廁陰氣特別重,最容易出現那種東西。
念初看了眼上面的窗戶,外面天已經徹底黑掉了,不知道哪裏傳來了水滴的聲音,滴答,滴答,一聲一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醒目。
饑餓,疲憊,驚吓,害怕,一股腦的朝她襲來,腦海中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啪的一聲突然斷掉,念初眼眶一酸,眼淚就啪啪啪的往下掉。
“嗚嗚嗚…”空曠幽靜的女廁,傳來了一陣陣哭聲,女孩抱着膝蓋坐在門邊,哭得肝腸寸斷,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格外可憐。
李安然是在下晚自習的時候,才發現念初還沒回來的。下午放學時收到了她的短信,說和蘇梨約好一起去買東西叫他一個人先回去。
李安然沒有懷疑,但方才卻接到了譚敏的電話,詢問念初有沒有和他在一起,放學到現在都還沒回家,打電話也沒人接。
他這才察覺到不對,立刻聯系蘇梨。
“念初不見了嗎?她放學的時候被孫莉叫出去了,說有事情和她說!”
“那你有她聯系方式嗎?”
“我問問你等下。”
短短的幾分鐘仿佛過了無數個小時,李安然捏着手機不停地來回踱步,霍景見狀不由開口安慰:“沒事的都是幾個小孩子,鬧不出太大風浪,別急。”
正好來找阮書一起回家的宮菀也在,她思考了幾秒出聲:“我們去她教室看一下,如果書包還在的話,那就一定沒走多遠,很有可能就在學校裏面。”
“對”,霍景一拍手,激動道:“反正在這裏也是幹站着,走,去看看。”
如夢初醒,李安然立刻拔腿飛奔了出去,幾人連忙跟上,剛走到初中教學樓前,李安然就收到了蘇梨發的短信,他一邊撥通電話一邊往裏走去,嘟嘟幾聲,那頭終于被接起。
“喂,哪位?”
“是孫莉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直接開門見山:“我是李安然,放學的時候你把念初叫走了,我想問一下,她現在在哪?”
說完,他停頓了幾秒沉聲道:“請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你是負不起責任的。”
李安然挂掉電話之後,臉色陰沉的可怕,他快步上樓,身後三人對視一眼,立即跟上,霍景忍不住問:“怎麽了?有消息了嗎?”
仿佛在控制自己的情緒,李安然頓了幾秒方才回答,聲音低沉的吓人:“被珞珈她們關在了實驗室那頭的女廁。”
霍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沒辦法想象那個小小的女孩子,一個人在這寂靜漆黑的夜裏,被關在那個狹小的空間中是如何度過的。
一鼓作氣跑上三樓,李安然馬不停蹄的往洗手間跑去,随着門口越來越近,一絲絲哭聲也就這樣傳入了衆人耳中。
大家不約而同的目光一緊。
“念念——”李安然喘着氣,彎腰雙手撐在膝頭,叫道:“念念…”
聲音很沉,卻十分溫柔,在這安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念初愣住,難以置信的停住了動作,從臂彎中擡起了頭。
那道聲音再次清晰的響起:“念念——你在嗎?”
“我在!”念初狂喜般站起了身子,雙腿卻因為長時間蹲在地上而變得麻木,她踉跄一下,伸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