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王彥的離開
這樣的他，應該沒問題吧？
朱羽說道：“聽爹爹說，過兩天，朝廷征兵的軍隊會經過咱們朱家鎮，隊伍會停留一兩天才走。”
王彥渾身一震：“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從軍？”
朱羽點頭，誠懇的說道：“不錯。王大哥，我鍛煉你，是希望你有用武之處。咱們都是平頭老百姓，若是想得到出路，只有從軍這一條路可走。雖然沙場殘酷，但我相信你，如今的你，體格和智力已經在同齡人之上。我相信你，憑借你的才華，一定可以在沙場上有所成就！”
王彥沉默了許久，雙手緊握成拳頭。
“所以，這兩年多來，你教我識字，教我近身搏鬥，教我各種排兵布陣的技能，為的就是這一天？”
朱羽否認道：“不，并不是。我教你這些，因為我只會這些。我無法向你解釋為什麽我會這些奇奇怪怪的技能，但是我全都毫無保留的教給你，只希望你能擁有更多傍身的本領，而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千方百計的想把你送上戰場。”
聽到朱羽這麽說，王彥的心裏釋然了。
自古以來，對于普通人來說，從軍的确是一條很好的出路。只要敢拼敢殺，有帶兵布陣的本事，便有機會得到升遷。畢竟在沙場上不長眼的是弓箭，這時候的身份地位都顯得不重要了。
站在朱羽的位置上，她的确仔細的為自己考慮過的。
但是……
王彥看着朱羽，眼中有難以抹去的深深地哀愁。
朱羽關切的問道：“你在擔心些什麽？”随即，她溫和的笑道：“你不要擔心，每逢清明和過節，我都會去給大娘掃墓的。”
“不，不是這個。”王彥深深地搖了搖頭。
朱羽疑惑了：“那……你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嗎？”
王彥背過身去，艱難的搖了搖頭：“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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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有的啊，他不能說而已。
若是從軍，少則三五年，多則數十年，等到再次回到朱家鎮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吧？
她……應該也嫁人了吧？
想到這裏，大個子王彥竟然紅了眼眶。背對着朱羽，他趕緊擦了擦。
“好，我去。”
這一句話擲地有聲，朱羽聽着，終于笑了。
這少年，她沒看錯啊。
王彥一答應從軍，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太多了。朱羽把王彥要從軍的消息告訴了老爹，老爹當即大聲叫好，感慨王彥是個硬漢子。硬漢子王彥卻始終一言不發，看不出喜怒哀樂。
當天晚上，征兵的隊伍擦黑就進了朱家鎮。朱老爺大手筆的包下了鎮子上所有的酒家，把這些漢子們好生招待一一頓。酒足飯飽之際，朱老爺向隊伍的首領引薦了王彥，一見之下，誰知當官的對王彥越看越喜歡，當即就答應把他收入帳下了。
隊伍在朱家鎮逗留了兩天，兩天過後，很快就要開拔了。幸好戰事不吃緊，前方并不如何危險。
朱老爺打從心底裏欣賞王彥，朱夫人更是可憐他孤苦伶仃，對他極好。臨走之前，為他打點了許多關系，又為他置辦了好幾套置換的衣物。王彥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可是臨走那天，他當着大家的面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開拔當日，朱家鎮哭聲一片，當兵的人中有夫君，有兒子。此去沙場，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朱羽看着眼前痛哭的人們，心中感慨無限。
她故作輕松地問王彥：“大哥，你不會恨我吧？”
王彥堅定的搖頭：“當然不會。你是為我好，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
“王大哥，我們認識這麽久，我可從來沒有拿你當過下人，在我心中，你是朋友，你是兄長，所以，你也不能見外。若是缺少什麽東西，一定要寫信回來，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捎去的。”
王彥罕見的笑了：“放心吧，我一定不會客氣！”
朱羽促狹的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本事很大啦，要是我有時間，說不定會去看你。”
王彥眼前一亮，說道：“好啊，你要是有時間了，一定要來看我！等我有了成就，也一定會回來幫你打山妖！”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一個騎着馬兒的老兵揮了揮手，喊道：“喂，家屬們都回去吧，咱們要走啦！”
家屬們聽到這個消息，哭聲更大了。朱羽看了看身後蠢蠢欲動的軍隊，戀戀不舍的說道：“王大哥，你就要走啦……”
王彥頂着身後的連聲催促，臉上突然變得扭扭捏捏的，腳下也沒有動靜。
朱羽知道他還有些不想走，于是催促道：“王大哥，你安心的去吧，不要有牽挂了。”
“其實……我……我有東西要給你……”王彥說完這句話，臉騰地一下全紅了。他顫抖着掏出懷裏的一個綠色的荷包，交到朱羽面前說道，“你還記得，那天在客棧裏你說的話嗎，我問你去了哪裏，你說你的荷包丢了，沒有找到。後來，我又出去幫你找了一遍，功夫不負苦心人，我終于找到了！我……我一直都把它放在身邊随身帶着，現在……現在應該物歸原主了！”
說罷，王彥的心砰砰亂跳，他慌亂的塞到了朱羽的手裏，眼神卻看着地面，不敢擡頭看她。
朱羽看着手上的荷包，有點發蒙……
那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借口罷了，自己并沒有丢荷包啊，這個荷包也不是自己的。
她張開嘴正準備解釋，只聽身後的百夫長不耐煩的催促道：“喂，你小子到底走不走？”
看來不得不走了。王彥擡起頭來正視朱羽，深深地說道：“二小姐，你……保重！”
說罷，他鑽進人流，走進了新兵的隊伍中。
得，還是不解釋比較好，少年的自尊心自卑又敏感，自己沒必要再來打擊他。
朱老爺遠遠地看着王彥随隊伍遠去，忽而輕輕地捋了捋胡須。
身邊的管家說道：“老爺，您不叫二小姐回來嗎？”
朱老爺若有所思的說道：“不必。這一分開，就不知道何時再見了。王彥那小子将來或許是個有出息的，只可惜，終究不适合羽兒！”
管家嗯了一聲，随即便不再說話了。
朱老爺頓了頓，又問道：“汐兒在那邊可好？有沒有捎個什麽消息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