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個瘦長的身影在數米外走着,此時暮色漸濃,簡一看不清楚那人長相,以為自己剛才聽錯,轉身再次往前走。
“簡一。”又是一聲喊。
簡一這次分辨出聲音來,是秦佑彬,秦佑彬喊她幹什麽?
“簡一。”秦佑彬再次喊一聲。
簡一停下步子。
秦佑彬上前。
簡一笑着轉頭問:“什麽事兒?”
秦佑彬擡眸望着簡一,片刻後從衣兜裏掏出一只口紅,遞向簡一,說:“之前你落在我那兒的。”
“哦,謝謝。”簡一接過來,面上沒有一絲波瀾,似乎是同學借了橡皮又還給她一樣。
秦佑彬詫異。
簡一問:“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了。”
“今天我值日,先走了。”說完,簡一轉頭繼續朝南州第一中學跑。
秦佑彬第一次被簡一晾在一邊,秦佑彬有些不敢相信,在他主動和簡一說話的情況下,簡一會輕松應對,并且不把他當回事兒,她是故意的嗎?
秦佑彬暗生惱意,轉頭再看向簡一,簡一已轉了彎,消失不見。
簡一剛轉個彎,就想把口紅扔掉,轉念一想,這是大把錢買的,不能浪費,于是揣着口紅去了趟廁所,從廁所剛出來,再次碰見秦佑彬。
簡一看也沒看,先一步走在前面。
秦佑彬再次氣郁,從簡一的窗前經過時,連餘光也沒有留給簡一,似乎是很生氣的樣子。
簡一入座後,掏出手機,先給簡令桦發條微信,問:媽,忙嗎?
簡令桦回:還行,小朱、王免都在呢。
簡一:小同在幹嘛?
簡令桦:在吃肉包子。
簡一:又吃。
簡令桦:沒事兒,她吃習慣了,你好好上晚自習吧。
簡一:嗯。
第一節晚自習鈴聲響起之後,有的同學去操場上跑步提神或散步醒腦,有的同學去食堂吃點小吃,有的同學在走道聊天,簡一拿着手機在操場一角給like·簡的賬號發了個視頻,那邊剛一接收,簡一就在手機裏看到捧着奶瓶的顧小同。
“姐姐。”顧小同驚喜地喊。
“我親愛的妹妹你在幹嘛呀?”簡一問。
顧小同回答:“姐姐,我在喝奶。”
“你餓了?”
“嗯。”
簡一問:“媽媽呢?”
“媽媽在賣餅幹。”
“小朱哥哥和王免哥哥呢?”
“小朱哥哥去送奶茶了,王免哥哥在收錢。”
小朱去送奶茶簡一是知道的,因為才開始開業,各方面都尚未完善,like·簡一這個賬號是手機和電腦同時登錄,所以店內電腦與其他客戶的聊天信息,她手機上也能同步看到。
簡一笑着說:“那小同能不能拿着攝像頭,讓姐姐看一看店裏的情況?”
“攝像頭是什麽?”顧小同問。
“就是電腦旁邊那個小蘋果,你拿它對着媽媽一下,對着店門一下,對着烤箱一下,放回原處就行了。”
“好。”
于是簡一在和顧小同的視頻中,大致看清楚了店內的情況,生意還算不錯,一直有人買甜點和飲品,簡令桦性情溫柔,做起事來,也是細致入微,挺讓人放心。只是曾經的有錢太太,如今每天做這些事,簡一不免唏噓,不過,人生就是如此,起起落落的,看淡些,活在當下,樂觀在當下,才對得起自己活着的每分每秒。
簡一傷感一閃即過,和顧小同又聊了一會兒,從視頻中大致了解店內此時的情況,心下放心,然後關了視頻。
視頻關上許久,顧小同還站在電腦前,盯了好一會兒,說:“媽媽,姐姐沒了。”
王免接話說:“視頻關了,當然沒了。”
顧小同聽後,咬着奶瓶,離開電腦,朝小凳子前走,小聲咕哝着:“姐姐,姐姐……”
簡一關上視頻,看一眼時間,距離下一節晚自習還有十分鐘,不過,她并不想在操場上待了,從長椅上起身,才剛走到教學樓柳樹旁,忽然聽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
簡一循聲望過去,教學樓窗子口瀉出一片燈光,剛好将秦佑彬和蔣肖肖的身影照的一清二楚,蔣肖肖一臉不悅地看着秦佑彬,秦佑彬随意地靠在柳樹樹身上。
“佑彬,你不會喜歡上簡一了吧?”蔣肖肖問。
秦佑彬回答:“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記得你說過,如果簡一能夠考理科班前二十名,你就和她交往的。”蔣肖肖說。
“她怎麽可能考前二十名。”秦佑彬說。
“如果她考上了呢?如果她還纏着你,向你表白呢?你別忘了,她當初是怎麽對你,強制把你帶到火車上,讓你和她旅行,把秦阿姨吓病了。”蔣肖肖聲音一輕,小心翼翼地問:“佑彬,你不會喜歡上簡一了吧?”
“說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那你每次走過高三(2)班窗口都看她幹什麽?”
蔣肖肖的話音一落,自柳樹邊傳來“哧”的一聲,秦佑彬、蔣肖肖聽的清清楚楚,但是二人聞聲向去,卻什麽也沒有看到,這時,第二節課晚自習鈴聲響起。
秦佑彬不再理蔣肖肖,轉身向教學樓走。
蔣肖肖随後跟上。
二人看見坐在窗邊看書的簡一,停了下步子,然後再走進高三(1)班。
簡一搖頭笑笑,真是十七八歲的孩子,卻忘了她自己此時也是十七八歲。
晚自習一下課,簡一立刻背着書包朝大學城中心街走,想着簡令桦肯定沒聽自己的話早點回宜家花園小區。
果不其然,店門口有個學生在買牛乳茶,簡令桦正在給他打包。
“媽。”簡一遠遠地喊一聲。
簡令桦笑着迎接:“放學啦。”
“嗯,小同呢?”
“在隔間睡着了。”
“小朱、王免也走了?”
“嗯。”
“那咱們收拾收拾也回家吧。”
“好。”
簡令桦用小毯子把顧小同的小腦袋蒙住,抱在懷裏,坐在自行車式電動車後座,簡一在前慢慢騎着。
一路上路燈照耀,汽車來回駛過,三三兩兩的學生放學回家的回家,回出租房的回出租,倒顯得四周寧靜中透着熱鬧。
簡一開口:“媽。”
簡令桦:“嗯?”
“這麽晚讓小同陪着咱們行嗎?”簡一問。
簡令桦知道簡一心疼顧小同,可是現在家境困難,房子抵押貸款剛剛下來,把欠債賬目一清所剩無幾,顧長勇雖然有醫保,但并不是百分百報銷,還有三人的生活費,銀行的貸款以後也要還,根本就沒餘錢。更別說花錢請個人照顧顧小同,根本沒錢,而且也不放心。
簡令桦默了默說:“行的。”
簡一沒接話,生活的艱難她懂。
回到顧家後,簡一分析了今天的顧客情況,和簡令桦讨論了一會兒like·簡上的事情,并商量了一下做甜點的方法。然後簡令桦先抱着顧小同入睡。
簡一如往常一樣看書到淩晨。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時,簡一騎了電動車到南州市中心城商業街,将卷閘門半拉開,鑽進店內,邊戴耳機聽英語聽力,邊心情愉悅地開始給簡令桦做準備工作。
許多甜點準備工作時間很長,比如高筋面粉的發酵時間,有的甜點需要兩個小時,有的甜點則需要十多分鐘,不同甜點不同時間不同口感。好在like·簡走簡約路線,因此,提前一兩個小時,足夠把所有甜點準備工作完成。
簡一撕了數張便利貼在每個步驟上加以說明。
比如:雞蛋布丁碼于烤箱中層,一百六十五度烤焙,三十六分鐘止。按個人口味可置入冷藏,效果更佳。
再比如:成形甜甜圈放入一百八十度油中炸十秒撈出,按個人口味配料。
雖然這些,簡一都和簡令桦說過,但仍舊強調一遍。
簡一把一切做完之後,不過才七點鐘,簡一拉開卷閘門,沖了一杯咖啡喝着,趴在櫃臺前讀了三篇英語課文,店內熱氣散去,她才将店門再次關上,然後騎上電動車,駛向中心街街頭。
迎面駱岩牽着白色小狗與簡一擦身而過。
駱岩手機再次響起,駱岩接聽,彼端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哥。”
“佑彬,剛起床?”
“嗯。”秦佑彬應:“你怎麽起這麽早?”
“遛狗。”
“哦,我媽問你來不來我家吃早飯?”
“不了,中心街剛開了一間甜點店,牛奶咖啡挺好喝。”
“我媽說讓你少喝咖啡。”
“知道了。”
“那中午來我家吃飯吧?”
“看情況。”
“請你真難。”
駱岩笑,然後說:“挂了,好好學習。”
秦佑彬:“學習不用你擔心,我穩居第一。”
“那就好。”
駱岩挂上電話後,牽着狗走到like·簡門,看着關的嚴絲合縫的店門,默然。剛才還半開着卷閘門,現在直接關了。
店主呢?
店主簡一已經騎着電動車到了宜家花園小區顧家,正巧簡令桦剛起床,問:“簡一,你去哪兒了?”
“我去店裏和面發酵了。”
簡令桦一愣,看了眼時間:“你幾點去的?”
“快五點的時候。”
簡令桦又是一驚。
接下來的一周,簡一每天早上都是不到五點就去一趟like·簡,給簡令桦做準備工作,中午、下午一放學就是往like·簡跑,見縫插針地給簡令桦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晚上下了晚自習之後,接簡令桦和睡着的顧小同一起回家。
這樣一直忙到星期六,簡一終于沒有四五點鐘就起床去like·簡,而是抱着顧小同在睡懶覺。
簡令桦看着摟在一起的姐妹倆嘴角蕩起笑意,轉身去做早飯。
簡一、顧小同一醒來就看到一頓豐盛的早飯,趕緊去梳洗一番,母女三人坐在餐桌前安靜地吃早飯。
這時,簡令桦的手機響了。
簡令桦轉身去接。
顧小同小肉手把一顆水煮蛋剝的完美無暇,遞給簡一說:“姐姐,給你吃。”
簡一驚喜地問:“你剝的?”
“嗯嗯。”顧小同點頭。
“真是好厲害啊。”
簡一話音剛落,聽到簡令桦那邊震驚地問:“什麽?”
簡一、顧小同擡頭看過去,只見簡令桦滿臉驚色,雙手有些顫抖,聲音缥缈地回答着:“好的,謝謝。”
簡一心頭一駭,不會是顧長勇出什麽事情了吧?
顧小同一臉懵懂。
簡令桦挂上電話,呆在原地。
“媽,怎麽了?”簡一問。
簡令桦回過神兒。
“發生什麽事情了?”簡一急急地問。
簡令桦說:“醫生讓我去一趟醫院,說是長勇有情況。”
“什麽情況?”
“還不知道,在檢查,通知我去一趟醫院。”
簡一心裏一咯噔,立刻說:“我和你一起去。”
簡令桦沒有拒絕,點頭,随即轉頭看向桌前的顧小同,顧長勇很疼顧小同,顧小同也愛爸爸,時不時會說想爸爸,會問爸爸在哪兒,簡令桦每次都告訴顧小同爸爸出差了,所以顧小同一直都以為爸爸在出差。
“帶上小同吧。”簡一說。
簡令桦點點頭。
去往醫院的路上,簡令桦止不住地發抖,簡一抱着顧小同,伸手握着簡令桦的手,說:“媽,可能爸是快要醒來了呢。”
簡令桦低頭一只手捂着臉不說話。
簡一只握着簡令桦的另一手。
顧小同昂頭簡一,簡一親了親顧小同的臉,小聲問:“渴不渴?”
“不渴。”顧小同回答。
不一會兒,簡一、簡令桦到了醫院門口。
簡令桦急急地往住院部沖。
簡一抱着顧小同氣喘籲籲地跟上,一進病房就看到病床上的顧長勇。顧長勇穿着條紋病號服,平躺在床上,手上紮着點滴針,面色發白,一動不動。
“爸爸!”這時,一無所知的顧小同驚喜地奔向床邊,喊:“爸爸!你回來啦!”
簡一微愣。
“爸爸!”顧小同伸手推顧長勇的胳膊:“爸爸,爸爸。”
顧長勇毫無反應。
顧小同小臉先是呆了呆,接着以為顧長勇在和她玩鬧,于是笑嘻嘻地趴在顧長勇臉上親一下,說:“爸爸,起床啦,起床啦。”
簡一突然眼睛一熱,随即紅了起來。
這時,顧小同也發現不對勁,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着,看着絲毫沒有反應的顧長勇,眼中茫然一片,沉寂片刻,突然間“哇”的一聲哭起來。
簡一連忙上前抱起顧小同。
“爸爸,我要爸爸。”
正巧這時,簡令桦和主治醫生進來。
簡令桦眼圈紅了,人卻輕松了,她向顧小同伸手,顧小同哭着朝她懷裏撲,她抱過顧小同,哄着顧小同,給顧小同抹眼淚。
簡一轉而問主治醫生:“醫生,我爸爸怎麽樣?”
主治醫生說:“醒來的可能性比較大。”
“真的?”簡一驚喜地問,怪不得簡令桦人輕松多了。
“可能性比較大。”主治醫生仍舊這麽說。
這已經讓簡一高興,因為之前是“醒來的可能性很小”,這說明顧長勇的情況不差,或者說在治療的過程中恢複的很好。
“只是……”主治醫生話鋒一轉。
簡一、簡令桦面色一凝重,看向主治醫生,簡令桦急急地問:“只是什麽?”
“只是有些藥品是醫保不能報的。”主治醫生說。
簡令桦頓時面色黯然。
簡一插話進來說:“沒問題,只要能治好我爸,就有勞醫生多費心的,錢方面不是問題。”
簡令桦轉頭看向簡一。
簡一說:“媽,沒問題,人才最重要。”
“可是……”
“媽,相信我。”
主治醫生聽簡一如此說,微微有些驚訝,畢竟簡一看上去就是個學生樣子嘛,想法、認知和舉止竟然勝簡令桦一籌,不由得對簡一刮目相看,主治醫生又看簡令桦柔弱的樣子,暗想幸好她有堅強的女兒。
“醫生,謝謝你了。”簡一對主治醫生說。
主治醫生笑笑,說:“別太擔心,病人目前的情況一直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您費心了。”
“客氣了。”
主治醫生走後,簡一、簡令桦、顧小同在病房內陪一會兒顧長勇。
簡一告訴顧小同爸爸生病了,很多就會好了,一直哭的話,爸爸會不高興的。顧小同點點頭,一聲不吭地站在顧長勇的床邊,小手攥着顧長勇的食指。
簡一摸摸顧小同的西瓜頭,然後看向簡令桦,說:“媽,醫生說話向來保守,既然他說爸可能會醒過來,那就是肯定能醒過來。”
“可是……”
“媽,錢的事兒不要太操心。我們一直在賺啊。”
“但是甜點店……”簡令桦覺得現在的甜點店不足以擔負起顧家沉重的生活的負擔。
簡一笑着挽上簡令桦的胳膊說:“媽,咱們的店剛開不是嗎?多點耐心,而且唐老師答應我,這次月考,如果我還能占據高三(1)班的名次不退步,她就準許我晚上不用上晚自習。”其實是不用上第一節晚自習,不過現在看來,不上晚自習最好。
“那你學習怎麽辦?”
“唐老師也說了,如果下下次考試,我學習不進步反退步,我就得繼續上晚自習。”
簡令桦沉默。
簡一又說:“不讓晚自習,我就有更多的時間打理甜點店。”
簡令桦直直地看着簡一,破産這事兒對簡一來說如同拔苗助長,強行讓簡一擔起了家庭的責任,而她卻因為軟弱無能,要依附于簡一,簡令桦心疼地說:“你太辛苦了。”
“不辛苦。”簡一搖頭說,其實是有一點辛苦,但是她真的想守護這個家,軟弱卻溫暖的簡令桦,暖心又可愛的顧小同,給了她前世所有渴望的情感,還有包容有擔當的顧長勇,既然上天給她安排了這麽一個身份,她想做好,想愛護身邊的人。
簡令桦看着簡一。
簡一笑起來:“真的不辛苦,我覺得我自己現在特別有用。”
簡令桦也露出淺淺的笑容,伸手摸簡一的頭。
簡一目光柔和的笑了。
因為有了顧長勇的好消息,簡令桦賺錢動力又足了幾分,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
簡一更是,為了能夠得到讓唐心寧、簡令桦一致同意她不上晚自習,她每天除了做甜點,就是念書,like·簡過了開業優惠期,生意大幅度下滑,但是整體收入比普通工薪階層高些。
然而這遠遠達不到簡一的要求。
不過,簡一暫時沒有時間大面積調整,因為第二次月考已經來臨,高三年級理科班所有學生的目光都定在簡一身上,就看簡一能考成什麽樣子。
本來月考就是一月一次模拟測試,測試一下一個月來學生們的學習情況,然後針對性地引導教學,可是,這次高三(10)班班主任梁老師偏偏提出交叉式監考,就是代課老師不能監考本班考試,班主任不能監考本班考試,總之是防止徇私舞弊,其實是防唐心寧偏袒簡一,其實就是認為簡一上次是僥幸或者抄襲,其實就是想拿月底獎勵。
高三(10)班班主任這麽一提議,瞬間将以考試為生活的高三年級學生們的緊張度提高到了頂點,連唐心寧也緊張起來,特意找了簡一談話,讓她別緊張,好好考之類的。
簡一笑着說:“謝謝唐老師。”
“不客氣。”
簡一又說:“唐老師,之前我說的,如果這次考試我沒有退步的話,我就不上晚自習了……”
“不是不上晚自習,是不上第一節晚自習。”
“能不能全不上?”簡一問。
唐心寧笑了笑說:“等你成績出來了再商量。”
那就是有商量的餘地,簡一笑了,說:“好,謝謝唐老師。”
“嗯,回去看書吧。”
“是。”
因為第二天月考,于是當天不上晚自習,簡一在去大學城的路上,聽見高三年級的所有學生都在談月考的事兒。
“這次考試怎麽這麽嚴格?”
“防止抄襲吧,畢竟本班老師對本班學生寬容。應該是簡一那次考試後的改正措施。”
“不是吧,現在還有說簡一抄襲?”
“不說歸不說,但是對簡一的成績存疑的較多,就看這次簡一成績,如果一落千丈,打臉不但是簡一自己,高三(2)班班主任唐老師臉上也沒光。”
“唐老師是最護自己班裏的學生的。”
“嗯,要是簡一這次考不好,就太對不起唐老師了。”
“是啊。”
“……”
簡一聽後吐了一口氣,然後加快步子朝大學城中心街走。
第二天早上,簡一踩點進教室,就看到高三(10)班的班主任梁老師,腋下夾着厚厚的未拆封的試卷站在講臺上,簡一差點以為自己走錯教室,轉念一想,上午兩場考試是梁老師監考,于是默默地走到自己座位上。
梁老師犀利的目光穿透厚厚的鏡片在簡一身上掃過之後,又在教室裏掃了一圈,指着左右兩列的課桌說:“這列,這列,還有這列,往中間拉一拉,與同桌之間保持距離。”
于是教室裏傳來吱吱扭扭拉桌子的聲音,令路過的高三(1)班學生的驚訝,因為高三(1)班都沒拉桌子,高三(2)班月考真嚴格。
末了,梁老師目光落在簡一身上,明顯顯出了絲絲的不喜,指了指講臺跟前的“雅座”說:“簡一,你坐這兒考。”
梁老師話音一落,教室內一片安靜,梁老師的這個行為無疑是對簡一的不信任,大家都是高三年級的學生了,基本上都已經是成年人,不需要這樣吧?
簡一擡眸看向梁老師。
梁老師也看向簡一。
高三(2)班的教室內阒靜一片,雖然簡一現在變美了變優等生了,但是很多學生都知道簡一的真實脾氣是非常壞,不管是學生、老師還是校長,誰敢惹她,她直接怼回去,毫不講情面,更甚者是直接暴力解決。所以即使現在簡一對他們溫和的笑,但是他們不敢招惹簡一,怕被揍。
可是梁老師這種單獨把簡一拉出來,坐“雅座”的行為,不會讓簡一發火嗎?
學生們紛紛看向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