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怎麽可能比上次還要好？！

梁老師不相信。

高三（1）班班主任眼睛死死盯着，

唐心寧屏息望着，

電腦上的表格數據一點點害羞，“簡一”二字穩穩排在第一。

五個班主任心砰砰跳不停。

終于，總分、平均分、最高分都算出來之後，“簡一”二字仍是第一位。

簡一！

是簡一！

梁老師傻眼。

唐心寧被震住。

高三（1）班班主任揉了揉瞪大的眼睛，重新看向電腦屏幕，小聲問：“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話音一落，高三（2）班語、數、外、理、化、生六科目老師趕緊翻高三（2）班的試卷，将簡一的試卷單獨抽出來。

高三（1）班班主任問：“分數錄入錯了沒有？”

“沒有。”六科老師說。

“合計分數錯了沒有？”

“沒有。”

“那哪裏出錯了？”

“沒有。”

“不可能的。”梁老師臉色異常難看，說：“簡一怎麽可能考這麽好？”

梁老師一把将高三（2）班語文老師手中的試卷給搶過來，從第一題選擇題開始檢查，檢查是不是閱卷出錯了，檢查是不是某一項的小數點點錯了，一直檢查到古詩詞閱讀理解，然後目光停在作文上，作文的題目是《自行車上的翅膀》。

梁老師渾身一僵。

南州市第一中學高三年級例來月考都是用牛皮紙包住姓名、學號和班級，壓上訂書針，随即分配來各個老師批閱，所以各個老師并不知道自己批閱的是哪個班級的，尤其是平行班水平相當，更不知道哪個班是哪個班的了。

所以，梁老師也不知道自己批閱的是高三（2）班的試卷，直到此時看《自行車上的翅膀》這個作文題目，他才驚覺，他閱的就是高三（2）的試卷，這篇《自行車上的翅膀》立意新穎，緊扣主題，筆觸流暢溫暖，獨辟新徑地使用第二人稱，讓人眼前一亮，當時他就暗叫奇妙。

可、可、這、這是簡一寫的？

梁老師震驚之餘，又羞又惱，老臉火辣辣的燙。

其他老師也陷入吃驚中。

“怎麽樣，分數出來了嗎？”這時，高三年級理科組組長進來。

“出來了。”唐心寧說。

“又是秦佑彬第一？”

“不是。”高三（1）班班主任羞愧地說。

組長訝異：“不是秦佑彬？那是誰？”

“簡一。”唐心寧低聲說。

組長微微吃驚之後，問：“差多少分？”

“零點五分。”

“零點五分？”

這“零點五分”正巧被高三（2）班的調皮學生窺聽到，他像古代戰争報捷報的小卒一樣，一路狂奔到高三（2）班大聲喊：“咱們班簡一是全校第一名，超過秦佑彬零點五分！簡一超過秦佑彬零點五分！”

簡一成了全校第一名？

零點五分？

這個消息如同一個炸彈一樣，“轟”的一聲巨響在高三（2）班炸開，波及了高三（1）班。

高三（1）班是最在意分數的班級，他們個個皆是以名牌大學為止标，在意每一次的考試，得知簡一奪得第一名後，滿臉驚愕。

簡一的上次月考，已經夠讓他們吃驚了，沒想到這次直接讓他們跌掉下巴。

蔣肖肖呆住。

秦佑彬蒙了，他不是第一了？簡一超過他零點五分，呵，這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簡一那個不學無術的人，知道動能定理嗎？一定是高三（2）班瞎傳的，一定是謠言。秦佑彬雖然這麽安慰着，但是心裏隐隐不安，畢竟上一次簡一直接從倒數第一考進尖子班第五十一，雖然有證她沒有抄襲，但是這次考試高三（10）班老師提出交叉考試，甚至給她一個“雅座”，就是為了防止她作弊，可是這些不但沒有讓簡一生氣，反而成了她實力的一個作證。

簡一真的考第一了嗎？

簡一真的考第一了嗎？

除了學生間瘋狂傳播之外，沒有任何一個老師出來說明，高三（1）班的班主任再一次面色陰沉地進高三（1）班講試卷。

高三（10）班的梁老師進班級後就鐵青着臉，更因為一個差生拉肚子，進班級遲到了，而在課堂上大發雷霆，從梁老師的話語裏，高三（10）班的學生得知，高三（2）已經有兩個學生擠進了高三（1）班，讓人很震驚。

唐心寧則如以前考試一樣，笑着誇獎大家，考的都不錯。除了簡一外，又有一位擠進尖子班，雖然是倒數尖子班倒數第二名，但是真的非常棒了。唐心寧希望大家互幫互助，共同進步，本來嘛，理科就需要多做題，多讨論，多思考，她極力鼓勵大家。

于是下課後，簡一的同桌就盯着簡一看。

簡一問：“幹什麽？”

同桌說：“你真的全校第一名嗎？”

“不知道，老師沒說。”

“老師為什麽不說呢？”

“月考而已，又不是高考，有什麽好說的？”

同桌繼續盯着簡一看。

簡一問：“什麽事兒？”

同桌說：“我發現學習好了好處多多。”

簡一沒吭。

同桌說：“你看你以前，口碑那麽差，現在變漂亮了，學習好了，人溫和了，大家都喜歡你了。我也喜歡你的。”

“所以呢？”

“我也想讓大家喜歡。”

簡一看向同桌。

同桌心頭一顫，剛才還輕輕松說着話，此時簡一這麽一看，他立刻兩腿打顫，心生畏懼，連忙說：“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你以前你以前沒現在好，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特別好，以前沒有特別好……”同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哭喪着臉說：“簡一，你別打我。”

簡一直直看着同桌。

同桌不敢說話。

簡一問：“你想說什麽？”

“沒有沒有，我什麽也不想說。”

“說實話。”簡一把話放硬了說。

同桌立刻實話實說：“你學習那麽好，我想、想向你請教數學題目，還有物理，化學，生物題目。”說完同桌怯怯地看着簡一。

簡一利索地回答：“行。”

同桌一愣：“你答應了？”

“嗯，不會的就問我。”

“真的？”

“真的，只要我在教室，可以随時問我，我出了教室就會很忙。”

“那我現在能問嗎？”

“能。”

同桌立刻拿出母上大人給買的模拟試卷，詢問簡一，簡一看一眼同桌當真給同桌講起題目來，南州市第一中學是南州市綜合水平最高的高中，能進來的都是初中成績相當不錯，憑真本事考進來的，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變成差生，甚至不如其他中學的學生。也就是說，他們底子都不差的。

簡一用心地同桌講題目，深入淺出地說，同桌開始聽不懂，幾句話之後，聽的如癡如醉，對簡一刮目相看，原本老師上課講解他聽不懂，現在簡一一說他居然懂了，另外簡一的前桌後桌都湊過來聽。

簡一也是大方，耐心地講解。

講的同桌、前桌、後桌連連點頭，對簡一佩服不已。

簡一安然地渡過一個上午，下午來上課時，簡一遇到了梁老師，遠遠地就打招呼：“梁老師好。”

梁老師頓時被臊的臉通紅，他可不是被簡一臊的，而是被自己。他把簡一安排到“雅座”，他目不轉睛地監視着簡一，就是為了讓簡一原形畢露，沒想到居然是自己揚起巴掌打自己的臉。

“梁老師！下午好！”簡一又是禮貌地喊一遍。

梁老師臉紅一陣白一陣，直往教室辦公室裏逃。

簡一笑笑，很想和他說，差生差的是分數，不是人，請尊重每一個學生。不過這時，預備鈴聲響了，簡一趕緊跑進教室，才剛入座，班長走進來喊：“簡一，唐老師喊你到辦公室一趟。”

“哦好。”簡一站起身往前走。

教室裏的其他學生立刻叽叽喳喳地問：“班長，班長，你去辦公室看到總分沒有？簡一是不是全校第一，是不是，是不是？”

班長故意板着臉說：“等試卷放下來完了，你不就知道了。”

班長剛入座，班長同桌就湊過來問：“簡一是不是比秦佑彬多零點五分？”

“是的。”

“哇嗚，好厲害啊！”

班長又加一句：“秦佑彬現在也正在老師辦公室裏，應該是因為沒有得第一名，挨教訓呢。”

“那簡一？”簡一追秦佑彬的事兒，大家都知道的。

“估計簡一去了，他就出來了。”

“哦哦。”

簡一朝着教師辦公室走着，心裏想着應該是唐心寧答應了她不上晚自習的事兒，心裏十分高興，可是剛站到教室辦公室門口，就看到站在高三（1）班班主任跟前的秦佑彬，秦佑彬筆直站着，低着頭。

辦公室內除了秦佑彬和高三（1）班班主任，就只有唐心寧，唐心寧正俯在桌前寫東西。

簡一喊一聲：“報告。”

唐心寧擡頭。

秦佑彬、高三（1）班班主任轉頭看向簡一。

簡一只是看着唐心寧，問：“唐老師，你喊我？”

唐心寧笑着說：“你快進來。”

簡一這才進來。

唐心寧說：“下節是自習課，我耽誤你十多分鐘，就是想和你說一說學習以外的事情。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了。唐心寧永遠是這麽尊重學生，不管是學習好的，還是學習差的。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高三（1）班班主任拿着課本站起來對秦佑彬說：“好了，今天就說到這裏，你回去好好思考思考。”

“嗯。”秦佑彬點頭。

高三（1）班班主任說：“那走吧，我去給樓下九班代課。”

“嗯。”

高三（1）班班主任在前走着，秦佑彬在後跟着，走過簡一身邊時，秦佑彬擡眸望向簡一，停了數十秒。

簡一感覺到了。

唐心寧也撲捉到了，目光微微閃動，不由自主地看向秦佑彬。

秦佑彬跟着高三（1）班班主任走到門口，看着班主任下樓，向高三（9）班走去，他忽然想起唐心寧說和簡一談學習以外的事情，學習以外是什麽事情。

秦佑彬步子一停，擡眸看向走道，走道空空如也，所有班級都在上課，他心口登時一跳，轉身靠到了辦公室的拐角，掏出手機放到耳邊，佯裝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