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喝酒
方菲帶韓易去的是一家高級會所，平日裏他們與會朋友都是在這，既提供酒菜，也提供茶飲。他們約的是午飯，方菲一般都是提前五分鐘到，韓易面無表情地跟在她的後面，進了包廂。
韓易略微掃了一眼包廂裏的人，都是沒見過的，也是父母帶孩子來的配置，大家都眯着嘴笑，看似熱情地跟自己的母親打着招呼:“方總。”毫無緣由地，韓易覺得他們都戴着一層厚厚的面具，連笑容都讓自己渾身不舒服。
方菲和韓易坐在了桌子的上席位，韓易自然不傻，懂了今天來的人當中屬自己的母親身份最顯赫。盡管自己的母親在韓氏裏只是老三的位置，但韓氏在外人眼裏卻猶如不可觸及的高山一般。目前韓氏的真正掌權人是韓易的大伯，手裏有51％的股份，二伯有15％，而自己的母親只有10％。
韓易原本是不想懂這些東西的，但是他別無選擇，自從他的父親出了車禍以後。他隐隐約約記得誰講過，如果自己的父親還在世的話，韓氏的掌權人絕不會是他大伯。
君悅地産的總裁首先舉起了酒杯，對方菲說道:“方總，久聞你們家韓易成績優異，次次年級第一，可比我們家顧凡當年強多了，這杯酒我先幹為敬。”喝完後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顧凡。
顧凡貌似輕蔑地露出淺淺一笑，随即又站了起來，換了一副懂事的面孔說道:“方阿姨，我敬您一杯。”也是一杯直接幹了。
方菲抿了一口後把酒杯放下了，轉過頭去跟韓易說:“小易，這是你顧凡哥，現在在上高中，比你大幾歲，你有時間好好向人家學習下。”
韓易明白了方菲的意思，冷冷地瞥了過去，這個顧凡當真是目中無人的樣子，卻硬是裝着一副懂事的面孔，讓人看了就生厭。他早就聽過顧凡這個名字了，市一中的風雲人物，成績好，頭腦好，高中就已經在他們家的公司幫忙了。
韓易端着杯子對顧凡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打過招呼了，然後直接一口将杯裏的紅酒喝了下去。
紅酒比白酒好一些，至少這一次韓易的胃裏沒有排山倒海的感覺，只是一杯又一杯地輪着敬下去肚子有些脹而已，自己來了卻還沒來得及吃一口飯菜。
桌上的那些人的小孩，除了有一個叫做岑焦比自己小兩歲外，其餘人都比自己大，有上大學的，有上高中的，他們互相交涉着些什麽，韓易聽得似懂非懂，桌上的人斯文得不能再斯文地夾着菜吃飯，他也只能跟着吃，更多的時候還是在喝酒。
岑焦坐在自己旁邊，顯得比自己更無措，左看看右看看，因為喝了酒的原因臉蛋紅撲撲的，他的父親也沒空理他，和大人們搭着話，于是他只能和韓易聊天。
韓易安靜地聽着他有一句沒一句地問着自己，問題很幼稚卻也很不好回答。
比如此時他問:“韓易哥哥，為什麽那個顧凡哥哥總是兇巴巴地看着我，我惹到他了嗎？”
韓易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果然，顧凡一邊搖着杯子裏的酒一杯往這邊注視着，眼神裏充滿了戲谑。
韓易将目光重新回到岑焦的身上，這個小孩和其他人都不同，身上完全沒有那股纨绔子弟的世俗範，盡管酒量還不錯，但說出的話沒有讓人覺得半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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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還保持着自己內心的純真。
這一點，瞬間讓韓易想到了陳天禾。
一想到陳天禾，韓易便走神了。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應該吃完飯了吧，在午休？還是在寫作業？
韓易拿出自己的手機，快速地給他發了條短信。
韓易:想你了。
韓易不理岑焦了，岑焦也只能一個人玩了。看着大家都在盡興中，他便跟自己的父親說了一聲去廁所了。
陳天禾寫着寫着作業突然聽到手機振動了，立馬拿了起來，是韓易發的短信。短短的三個字卻讓他臉微微的發燙了，紅了。
陳天禾一邊是嘴角掩藏不住的笑容，一邊口是心非地吐槽:真肉麻！韓易就是肉麻！
未來:想我幹嘛？我在寫作業呢。
韓易:今天的自拍拍了嗎？想看了。
未來:我哪有時間拍！我晚上寫完作業給你拍。
韓易:期末有把握嗎？
未來:有！
韓易:那就好。好好寫作業。
未來:我…我…
韓易:嗯？
未來:我也想你了！
韓易看完這句話頓時關了手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不行，還得再喝一杯，他們家天禾真是一個寶，總是在自己需要他的時候突然給自己鼓勵和安慰。
因為陳天禾的這句話，韓易一整天的郁悶心情都不翼而飛了，好不容易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然後興趣盎然地開始加入了他們的聊天，偶爾還插一兩句嘴，讓方菲很是滿意。
直到韓易看到服務員又搬了一箱酒過來的時候，韓易才有點懵了，他以為已經喝得夠多了的。
他想:為了天禾，喝吧。為了倆人的未來，喝吧。為了自己變得更強，喝吧。
韓易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酒，只知道回去後自己一直在衛生間吐，吐得臉都紅了還在吐，他感覺自己的胃在燒，直到什麽都吐不出來了，頭疼暈得厲害，嗓子也幹澀不舒服，喝了醒酒湯後便上床躺着了。什麽也不想幹。
酒不是個好東西。可是，以後自己卻不知道還要和它打多少次交道。
韓易不知道的是，還有比酒更殘酷的東西正在前方等着自己。
期末很快便來了，韓易和陳天禾這一陣保持着高度聯系，但90％的時間都是韓易在教陳天禾學習方法和策略，争取拿到更高的分，期末考試繼續保持年級第一名的位置。
“韓易！我突然又想到了這道題的另一種解法！”
“韓易！我懂了你昨天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韓易！我這次英語測試又全對了！”
……
“韓易明天考試加油！”
“加油。別緊張，你沒問題的。”
可惜，陳天禾的期末發生了一個意外，他的筆寫到最後一道數學題的時候突然掉到了地上，壞了。因為這是最後一場考試，筆又是新的，所以陳天禾覺得一支筆肯定夠了，就沒有帶多餘的筆了。
陳天禾急得向前面的同學借筆，正在交流的時候，監考老師走了下來，看了他一眼，野蠻地撤走了陳天禾的試卷，還罵了他一句。具體意思陳天禾沒聽清楚，大概是說他作弊什麽之類的。
陳天禾站起來再三跟監考老師解釋自己只是想借筆，監考老師指着他的筆說:“你有筆借什麽筆！考試之前不是說了不要前後讨論嗎！有問題可以跟我說！”
陳天禾在全考場同學的注視下提前走出了教室，落寞地低着頭，倔強地握着拳，他不甘心，數學考試就這麽得了零分。他跟韓易保證了的，一定會考第一名。可是現在。
陳天禾越想越難過，眼睛也濕潤了。
第一名沒了，沒有數學成績，自己不知道會排在年級第幾。而且，通報批評後，全年級都會以為自己真的作弊了。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自己該怎麽辦，怎麽向韓易交代。韓易那麽認真地幫自己複習功課，畫重點，預測考題。都被自己搞砸了。如果自己能多帶一支筆就好了。
但是，說什麽也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