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徐麗娜聽了聲響，扭頭對着窗口：“你幹嘛？砸場子？要砸砸別人家的，別砸自己家的。”
言嘉寧有些不耐煩：“行了，行了，知道了，別煩我。”
這忙活了一下午，她才從廚房裏走出來，徐麗娜打趣道：“氣消啦？”
“我才沒有生氣呢！”她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望着門外出神，那個女生也是很優秀呢。不然怎麽會成為他的秘書？果然只有優秀的人才能和他一起工作……
這時手機響。“喂，程阿姨。”
“嘉寧啊，今天這天好像要下雨，亦昊早上忘帶了，你要是方便有沒有傘送一把去？”
言嘉寧一看天果然陰沉了下來，又想到他之前給她撐傘的場景，立刻答應了：“有我馬上就去。”
“那太好了，嘉寧啊，有你真是幫了大忙啦。”
“沒事，事不宜遲，我馬上就去。”言嘉寧放下手機，從包裏掏出傘：“娜娜，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徐麗娜撇了一眼未鎖屏的手機上的通話記錄：“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言嘉寧以一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向唐亦昊的公司，可人算不如天算，烏雲密布的天一會兒就漂雨了，又很快變成了傾盆大雨。
“唉，糟了，得快點。”
為了行動方便，她連傘也不撐一個勁兒的在雨裏沖，只差一個紅綠燈了，可老天偏偏就，算的那麽準，四十多秒的綠燈啊！她還是沒有趕上，言嘉寧氣得直跺腳，猜出的幾個水花濺濕了她的褲管，她眼巴巴地望着離自己只有十幾米遠的目的地，老遠望見正站在公司門口的唐亦昊，而後又走出一個女生，看她的穿着，言嘉寧認出是中午那個說話很嗆的人，就見她掏出了一把傘，和唐亦昊說了幾句話，然後唐亦昊接了她的傘，便和她一起撐傘。
拉近距離，唐亦昊今天難得不用見客戶，也不用開會，可以準時下班，然而等走出門口一看，傾盆大雨，而自己又恰好沒有帶傘，他本想等雨小一些再去停車場的，而這時蘇媛也下了班，見唐亦昊正在門外，就走了上去。
“總監。”
“嗯。”一見是蘇媛，“你今天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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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媛低頭看看：“哦，鞋跟太高，今早的文件有急用，還好有總監，對了，你是沒有傘嗎？”
“嗯，是啊，忘帶了。”
“那，撐我的吧，反正我這傘挺大的，裝得下兩個人。”說着蘇源撐開了傘，“是要去停車場嗎？”
唐亦昊也沒理由拒絕她的好意，為了表示感謝，他接過傘：“我來撐吧。”
蘇媛心中有些竊喜，第一次他可以和她同撐一把傘，然而一個得意忘形，腳一滑，她下意識的抓住了唐亦昊的胳膊：“對不起對不起。”
唐亦昊看着她的鞋，放慢了腳步，手也任由她抓着，就這樣走向停車場。
那些遠處的言嘉寧都看在了眼裏，果然只有足夠優秀的人才配站在他身邊，而自己永遠只能在對面的角落遠遠地注視着。
狂風暴雨一時之間像是針對她似的，冰冷地打在她身上，她的視線已經模糊到什麽也看不清了，她卻還靜靜地呆在原地，她想起了過去一個人蹲在角落裏揉搓着被冰水凍的通紅的雙手，啃着一個硬的和石頭一樣的饅頭，只為了能看一眼那個人……
她待了許久，突然像失去了力氣一樣蹲在地上“哇”地哭了出來。
唐亦昊回到家，程瑜就拄着拐走出來：“回來了。沒淋到吧？嘉寧給你送了傘吧。”
“言嘉寧，我沒看見她，我和同事合撐的傘。”可程瑜的意思是他本可以等到言嘉寧。
“奇怪，她在電話裏答應的好好的。”程瑜拿出手機，“不行我得去問問。”正要撥號呢，突然一只手抽出她的手機。
“算了，她可能臨時有事，她那麽大一家咖啡館，可只有她和她妹妹兩個人，別打擾人家啦。”關了手機他就拿走，“再說我也沒有淋到雨啊，我回房換衣服啦。”
“這孩子還不讓我問啦，我還能吃了人家？”程瑜用手拄着拐，“你倒是把手機還給我啊。”
然而唐亦昊已經進了屋。回應程瑜的，只有寂靜……
他進了屋卻沒有急着打開衣櫃，他打開了程瑜的手機，拇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半晌，最後手一抖按下去，又趕緊挂掉了電話，他把手機放在桌上，脫下西服，打開衣櫃，心裏還是放心不下，他回到桌前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下程瑜手機上的號碼“嘟—嘟—”回複他的只有一串忙音。挂掉再撥，答複的依舊是客服甜美的聲音。
唐亦昊心一慌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不會是出事了吧？
他立刻開了房門，程瑜一見：“你不是換衣服嗎嗎？”
“我出去一下。”唐亦昊拿上手機推了門就出去。
“什麽人嘛，也不拿件外套。”程瑜走進他的房間拿走桌上她的手機，“臭小子也不知道拿我手機幹嘛？”
她習慣性地解了鎖，屏幕上出現的是通話記錄表，而引人注目的，是第一條記錄。
“還叫我不要打擾人家，呵呵，留着自己打擾。”
唐亦昊開出車子，在晚高峰的路上，他開開停停，又在堵車的空隙打了無數的電話
她不會出了什麽事吧，不管怎樣先去半糖咖啡館看看。
堵了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了店門口，而此時的咖啡，已經打烊了，唐亦昊下了車，看着玻璃門內空無一人的咖啡館，有些莫名失落。
但願她沒事。
此時言嘉寧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失去了生氣，一回到家就倒在沙發上，回想着雨中的那一幕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喂，小陸，你來把這箱海蝦處理一下。”
言嘉寧聞言放下拖把：“來了。”她看着一箱的冰塊與海蝦，長滿凍瘡的手開始處理海蝦，大冷的天手已經凍僵了，她搓搓手，抄起剪刀剪去蝦須，劃開蝦背。
“小陸，去把盤子收一下。”
“哦，來了。”她正劃着蝦背，又應聲，一個不留神剪刀劃傷了她的手，鮮血沽沽地流了出來。
“你呀，真是笨手笨腳，出去把垃圾給我倒了。”
嚴佳寧伸着受傷的指頭，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又拖着垃圾帶出去了。
“嘉寧。”
“爸。”她驚訝，爸爸怎麽會知道她回來了。
“跟我回去，你媽來找你了。”
言嘉寧緊張地望了望對面的店面，搜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後，“我不回去吧，至少等過寒假再讓我回去。”
“你在說什麽，你現在是跟了你媽的，這麽就回來了，你想怎麽樣？你媽現在正在家裏大鬧，你趕緊跟我回去。”
她緊張得說不出話：“我，我……”眼神又飄向那個身影，可那身影旁邊卻多出了一個少女。
“不管怎樣，你跟你媽回浙江吧。”不由分說她便被拽走了……
“不要，我不回去，不要。”言嘉寧驚醒，“是夢啊，怎麽會夢到以前的事。”她從沙發上坐起，看看時鐘，淩晨兩點了。自己好像是哭累了就睡了過去。
反正也沒事，收拾收拾屋子好了。
她找到抹布開始擦地板桌子椅子，家裏每一個角落都打掃了一遍，可是腦海裏的情景就是揮之不去，她這一熬就熬到了天明。
早早地就來到了店裏，同樣的，開始打掃，徐麗娜一來，“怎麽回事？今天是我來開店啊。”
“沒事，我今天起早了。”她擰了一把毛巾，“我就是突然覺得很清閑找點事做。”
“沒病吧你。”徐麗娜開玩笑地把手放在言嘉寧的額頭上，異常的溫度讓她條件反射的彈開了手，“你發燒了！”
“沒有，就是睡得晚了點。”她笑笑又擦起了桌子。
徐麗娜奪過抹布丢進水盆：“你瘋了！又活在夢裏！”
“那要真的是夢倒好。”言嘉寧小聲嘟囔着，“我真的沒事，小感冒而已。對了一會兒我還要去送午餐，現在還什麽都沒有準備，我這就去買菜。”
“你這樣去哪兒？老實呆着，我去給你買藥。”說着徐麗娜那就要把言嘉寧按在沙發上，自己一個人跑了出去。
“這種小感冒，我喝點水就好啦。”她捧着臉看着離去的徐麗娜，雖然頭确實有點痛，但這不是大毛病，又撿起抹布擰幹，開始擦了起來。
這時門又開了，背對着門的顏佳寧聽見了：“不好意思，我們還沒開張。”
一轉頭笑容都凝固了：“唐，唐先生，早安。”她看着鐘：“你不用上班嗎？”
見到言嘉寧，唐亦昊懸了一夜的心也就放下了：“昨天晚上淋了場雨，沒睡好，來買杯咖啡想來想去，還是來了你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