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小妮子”還真是不怕事大，自己老爸最近剛剛賠本，她又拿自己的盈利說事，還好，他老爸沒有心髒病，否則真得氣到送醫院，“唉，不用了，不用了，相信你，相信你。”
“拿過來我看看。”他老爸也是一根筋，死活不願意相信被逼無奈的周凱寧唯有上交平板這一條活路。
“你買的是哪一只。”
“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兩只，還有一只國營藥廠的，我是幫人理財的，保證不虧才是大前提，如果我自己買會買那只黃氏房産，是勢頭最好的。”朱莉看着平板上的股票走勢，“這一只現在勢頭不錯，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升，建議購進。”又擡頭看向正在和布菜的服務員說話的周凱寧：“周凱寧，你聽到了嗎？”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聽到了，這只要跌停板，那只要回升，唉，你和我說了也沒有用，我又不是學金融的，你讓我買哪只，我就買呗，你別賠了。再說了，不行的話，我開個門敲個門找你不就行啦。”
“你都在說什麽啊。”朱莉看他這副樣子，氣急敗壞地說：“你懂什麽呀。”一想到自己馬上要飛去法國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朱莉鼻頭一酸，但周凱寧也毫不知情，所以她也沒道理沖他發脾氣：“我不想再理財了。”
一看到現場氣氛不對勁，言嘉寧趕忙站出來打圓場，拉着朱莉入座：“哎呦，我的大小姐，早聽你說餓了，餓了，現在菜上來了，怎麽又不惦記了，來來來，這兒有你最喜歡的紅酒牛肉，你不是老說想吃嗎？”
朱莉不說話，順從地坐在言嘉寧旁邊，只有周凱寧傻愣愣地站在那兒。
“周凱寧。”言嘉寧叫住他，“你這個做東的得入座啊。”
“哦。”周凱寧反應過來，“來來，爸，平板先放在一邊。”
一頓飯下來，言嘉寧被宋梅問東問西的，但還是要保持禮貌，好在有周凱寧幫忙擋了不少：“媽，我覺得這個菜味道不錯，你會不會做啊。”他扯開話題，讓宋梅研究菜品的同時，又和言嘉寧說：“哎，你怎麽回去啊，要不要幫你叫個車。”然後給她使了個眼色，“你先回去吧，我媽這個樣子要把你的家底都摸清了。”
“我開車的，你要不要回去，我可以帶你一個。”
“不了，你們兩個回去好了，我還得安撫我媽呢。”
“阿姨那邊。”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回頭哄她兩句就好了。”正要和她們告別，突然他又喊住言嘉寧，“等會，你要是方便，和唐亦昊那小子說一聲度假村的事情，讓他出謀劃策牽線搭橋都可以，可千萬不要什麽事都親力親為，但凡扯出個什麽事，到時候賠的就比賺的還多，不行的，搭上自己的事情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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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策劃部的，又不是開發商，總之，話我幫你帶到，你倒是也奇怪，為什麽不去和他自己說呢，也好說的明白啊。”
“這個道理嗎，大家都懂得，那個事不歸我管，我說的都會有偏差，你就去和他說一聲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一回頭，駕着朱莉走着，“走吧。”見朱莉有些低氣壓：“沒吃飽的話，回家給你做夜宵，先回家。”
朱莉一下甩開言嘉寧的手，跑去停車場，言嘉寧追了上去：“怎麽了，怎麽了，車鎖還沒開呢，你這麽急幹嘛？”
“不是你急着要走嗎？再說周凱寧不是也叫我們走嗎？”
“他那是怕我們被問東問西。”
“算了吧，你把‘們’去掉，我就見到阿姨問你話了，你有什麽好怕的，周凱寧從頭到尾都在幫你打官腔。”
“那你在生哪門子氣嘛？”
“我，沒有生氣。”對啊，連她自己也覺得她這氣生的有些奇怪，可從今天的這個情況來看，有好吃的照理說她該很高興的胡吃海塞才對，“可是你，哎呦，真讓人心煩，他們為什麽老對你問東問西的？”
“因為啊，我們家和他們家很久以前就是鄰居了。”
“啊，你們還有這層淵源。”這樣倒是一切都解釋清楚了，可是她之前和自己還有徐麗娜說過自己是浙江的，“你不是在浙江的嗎？”
“可蘇州，是我在浙江以前的，我沒和你說過，确切來說，我沒和任何人說過。”言嘉寧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裏，伏在方向盤上，“有美好的回憶，也有痛苦的回憶，是我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地方。”她停頓了一會，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繼續開口，“你還記得在你們學校有學生音樂會嗎？”
“記得，我請你和娜娜來聽的。”
“對，我還哭了，聽到那首小提琴獨奏。”
這麽說來她想起來了，本來那個時候她們三個又說有笑的，等報幕員一出來說出《f大調小提琴獨奏》的時候，言嘉寧整個人都特別嚴肅，而那位上臺演奏的演員才拉響第一個音，她的眼眶就濕潤了，緊接着豆大的眼淚一顆接一顆地掉下來，止也止不住，“我記得你說過，這是一首建立在痛苦之上的歡樂的曲子。”
“沒錯，因為喜歡它的人，最後都會很痛苦。”言嘉寧回憶起無數年的曾經那個人對着小提琴的不舍的目光，說着同樣的話，那是一種對老朋友訣別的語氣和态度，而那以後她也再沒有辦法拿起小提琴了。
見她沒有說下去，朱莉也看出不對，她知道，家裏躺着的那個已經落滿厚厚的灰塵的小提琴一直很安靜。
“嘉寧。”朱莉喊了一聲，畢竟不願讓她沉浸在過往的失落中，她還是辛苦一點好了：“回家能下碗面嗎？加個荷包蛋的那種。”
被這“煞風景”的一句話打斷，言嘉寧也收起悲傷的情緒：“家裏沒雞蛋了，換一個。”
“嘉寧你不是忽悠我把，你太沒誠意了，是不是你男朋友的話，你變也要變出來。”
“他不像你，他沒有吃宵夜的習慣。而且他不會挑三揀四的。”
“你騙人，就是你不走心。你這叫區別對待。”朱莉不服氣了。
“那我還就區別對待了，怎麽樣！你晚上也給我少吃點，你看看你回來這兒，吃胖了多少斤，我看我這副駕駛座都要裝不下你了。”言嘉寧絲毫不在意朱莉打擊着她，當然她知道這種打擊對朱莉根本不算什麽。
“不是啊，我後天回法國了，你會看不見我的，我會想念你的，一想你，我就思念成疾，然後就瘦了。”朱莉捏捏自己富有膠原蛋白的臉蛋。
“你拉倒吧，黃油面包，鵝肝，蝸牛，你要是能抗住不吃，我才佩服你”對于朱莉而言，法國的魅力不僅是時裝鐵塔化妝品，而是美食美食和美食。
“嘉寧你變了，原來的你一直都很寵我的。”朱莉不服氣地說道：“你看看娜娜，再看看你。”
言嘉寧可是一臉不屑：“你惹惹娜娜看看，也就我和周凱寧這樣的才拿你沒辦法。”
“誰說的！他不高興了，會把我扔到門外的。”朱莉無辜地說道。
“所以啊，還是我好吧。”
“嗯。”朱莉順利被言嘉寧帶到溝裏了，“嘉寧，我後天就要走了，這次還不知道去幾天。”朱莉把玩着手裏的手機，“如果沒辦法回來怎麽辦。”
“為什麽會這麽說？腳長在你的身上啊，你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
“如果我要回去的原因和你一樣，要去相親之類的呢？”
“什麽？”言嘉寧驚訝地猛踩剎車：“你再說一遍。”
“我要回去相親，可能會直接定下來……”朱莉失落的表情不難判斷出事情的真實性。
“你要……”想想一本正經的她，“哎，那……可能我是白費力了。”言嘉寧想再問問一些別的，但一看到她這表情，也實在不好意思了。
在朱莉臨走的前一天晚上，言嘉寧又被周凱寧拉到他家：“幹什麽呀。”
“不是說好一天隔一天來教我的嗎？這不又到了。”
“你學了又有什麽用呢？”如果朱莉走了，那要對誰說呢？
“我，我當然有我的道理了，唉，別廢話了，快點，今天學哪個語法啊。”他給言嘉寧倒水，“事先說明前幾天的語法我還沒完全理解，你看着教吧。”
“你什麽意思呢，我也大概明白了，與其一點點教你那些難以理解的語法，不如教你點實用的句子。”言嘉寧今天算是打定主意，不按套路出牌。
“嘿嘿，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倒是新鮮。”周凱寧坐在沙發上倒是一副要與你同歸于盡的架勢，“說吧，我聽着呢。”
“Le ciel est blanc aujourd ’ hui.”言嘉寧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拉，拉什麽？”周凱寧本想重複，奈何言嘉寧語速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那什麽，你再重複一遍。”
“Le ciel est bianc aujourd ’ hui.”她只好再重複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