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娘娘怎麽忽然想起來用左手練字了?”小莺拿了一張清儀的字,左看右看,不是很懂。

鳶歌也停下手中的活,傾耳聽着。

清儀活動手腕,吐吐舌頭,“呃,我想換一種字體練練,原本的字太過女氣。右手寫字……難免受原來字體影響,所以就換了左手。”

“原來如此!娘娘您真厲害!”小莺恍然大悟,用力的點點頭,一副崇拜的模樣。

“那是當然!”清儀見小莺不曾懷疑,高興自己又蒙混過關。

可轉過頭卻發現鳶歌在發呆,她奇怪地問:“鳶歌,你在想什麽呢?”

鳶歌猛然回神,見小莺和清儀都看着自己,抿唇笑笑:“奴婢只是想着,奴婢還從未見過您的墨寶。且十分羨慕小莺姐姐,日日伺候您,也能沾幾分文氣。”

小莺原本笑嘻嘻的,聽到鳶歌的話,偷偷看了一眼清儀,才道:“以後總是有機會的。”

清儀撐着下巴趴在軟塌上,看了一眼小莺,沖她眨眨眼睛,示意她幹的漂亮!這小莺雖然好忽悠,但到底是陸夫人挑的人,其實還是很靠譜的嘛!半點也沒有洩露自己身邊換人,還有從未見過她字跡的事兒。

“哎對了鳶歌,你知道……殿下最近在做什麽嗎?”忽然想到什麽,清儀撐着身子跪坐起來。

鳶歌聞言蹙了蹙眉,“奴婢也不知,殿下這兩日未曾回東宮。”

“殿下身邊的人沒說什麽嗎?”如果太子出了門,總得給宮人們交代一番!總會有人知道的,最起碼負責太子起居的宮人應該知道。

這個大梁,清儀在歷史課本上可沒聽過,所以對朝堂之事,以及風俗習慣一點也不知道。

“這幾日也不見林公公幾人,殿下宮裏的姐姐們奴婢也不熟,不好打聽。再加上,殿下極為不喜宮人們窺視蹤跡。”鳶歌搖搖頭。

“嗯……好!”

清儀攪攪手指頭,有些氣餒。随後放棄了打聽太子的事情,光着腳從軟塌上跳下來,扭頭對鳶歌道:“鳶歌你去廚房看看,讓廚房給我做碗雞絲面,記得多放些辣椒,這樣才好吃。小莺也去給我準備熱水,待會兒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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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是……娘娘您不是才用過晚膳嗎?”鳶歌發愣。

清儀不好意思的笑笑:“有點餓了,最近餓的總是很快……”

她的身體才十五歲,正是長個子長胸的時間,吃的多也是情有可原。清儀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小籠包,神情有些哀怨。

鳶歌看到她的目光,臉蛋瞬間紅了,低下頭行了一禮,應下後就匆匆出去了。

——

吃過宵夜後,清儀滿足的伸了個懶腰,走到窗邊,見外面月色皎潔,夜風涼爽,她摸摸圓滾滾的小肚子,回頭沖小莺招招手,“小莺,我們出去消消食!”

“可是娘娘,天色已經很晚了……”小莺正在給清儀鋪床,聞言有些遲疑。

“就在咱們昭陽宮附近走走,很快回來。”清儀在窗口吹風,見小莺不情願,就吓唬她說:“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只帶鳶歌去了!”

“奴婢去!”小莺撅撅嘴,跺腳應下。

清儀偷偷笑了一下,她其實更喜歡小莺。鳶歌總有點神秘,她覺得看不清她。

晚風清涼,昭陽宮外面的湖裏蟲鳴蛙叫,還有一些野貓在叫。清儀已經沐浴過,頭發沒有挽起來,而是濕漉漉的披散着。

她在昭陽宮外面的小道上慢慢走着,擡頭看着天空中明亮的群星,連聲感嘆古代的無污染純天然。

“小莺你和我說說家裏的事情!許多事情我都記不得了。”清儀忽然回頭。

“您……都記不得了?”小莺大驚失色。

“上次醒來後就不記得了,或許是因為高燒的原因。”原本自盡後,這具身體都咽了氣。等清儀在這身體中醒來後,又發了一場高燒,狠狠的病了幾天。

“不要告訴母親,我不想她擔心,所以就勞煩你幫我講講以前的事情。”

小莺含着一汪眼淚,重重地點頭,“您放心,您想知道什麽,奴婢都會告訴您的。”

清儀見此,嘴角翹起來,小莺這傻姑娘還真好騙。“那你就說說家裏的情況,還有……我爹他是什麽官?”

“大人是正一品的門下侍郎,兼任太子太師。您有三位嫡親的兄長,分別是大公子二公子和五公子,有兩個嫡親妹妹,分別是三姑娘和七姑娘。至于其餘都是庶出,您就不必記了。”小莺亦步亦趨,跟在清儀後面,給清儀掰着手指頭介紹起來。

“那我幾個哥哥叫什麽名字?”清儀問。

小莺遲疑了一會兒,“娘娘請恕奴婢無禮,直稱幾位公子名諱。大公子晏山,二公子晏川,五公子晏澤。”

“幾個哥哥都是從晏字輩,那兩個妹妹就跟我從“清”字輩了?她們叫什麽?”清儀慢慢往前走,一面理順家裏的情況。

“當然不是!”小莺搖搖頭,“您的名字不一樣,您的名字是陛下親賜的,幾位姑娘怎麽能比得上您呢?而且除了您,其餘人都是要避諱這個字的。”

“啊?”清儀想不到自己名字來頭這麽大,居然還是皇帝賜名,原身簡直是人生贏家啊!就是有點作死……

“陛下和大人的極為要好,您出生時,陛下是親自到了咱們府上,極為喜愛您,還抱了您呢!”

清儀張開嘴巴,加深了對自己牛逼哄哄的身份的認識,感情她還有這麽大的靠山。

“對了,為什麽除過我,其餘人都要避諱清這個字啊!”清儀回神,好奇的問到。

“因為殿下的名字啊!”小莺四周看了看,附身過來小聲到:“殿下……名淮清,大家自然都要避諱的。”

“淮清?”清儀重複了一遍,“趙淮清?”雖然她再無知,也知道大梁皇族姓趙。

“趙淮清?好耳熟的名字……”清儀皺着眉毛,努力思考着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名字。

“娘娘!”小莺聽到她反複重複太子的名字,立即叫住清儀,一面迅速看了周圍一眼。

“太子的名諱,可不能随便提及!”小莺心有餘悸到。

清儀吓了一跳,就立即捂住嘴巴。古代上位者的名字不能亂叫,她還是有常識的。再加上她還得罪了太子,可不能再被抓着小辮子了。

“不過……這名字真的好耳熟啊!”清儀小聲嘀咕,一面仔細回想,一面繼續走。

小莺在後面歪着頭看着清儀,看她喃喃自語。

“在哪裏聽過呢?到底在哪裏聽過呢?我這記性!”清儀使勁兒的拍拍腦門,懊惱到。

“哎呀!”忽然,她迎面撞上個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清儀被撞的鼻子一酸,淚花汪汪。

“參見殿下!”還沒來得及看是誰,小莺就驚慌失措,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大聲喊到。

清儀聽見,連忙放下揉鼻子的手,擡起頭看了過去,一臉震驚:“殿……殿下?”

只見太子一身青色常服,面冠如玉,眼眸漆黑,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身後還跟着林公公和兩個看不清臉的小太監。

“太子妃為何在此?”太子緊緊盯着清儀,目光在她披散的頭發上掃過,聲音低沉淡漠。

“我……我出來消消食。”清儀被他盯得頭皮發麻,結結巴巴到。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大晚上的,出來消食也能遇到太子,她是造了什麽孽?太子恨不得弄死自己,她還在他面前晃悠。

清儀此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好讓太子不注意到自己。

“這麽晚了,出來消食?”太子薄唇一翹,有些譏諷。

清儀低下頭,只留個烏黑的發頂對着太子,有些羞赫難堪到:“晚上餓了又吃了點,結果就吃撐了。”幸好他沒聽見自己和小莺的談話。

“既然如此,太子妃早點回去。”太子審視了清儀一番,将此事輕飄飄的揭過。“趁着現在還能吃,太子妃多吃點,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清儀:“!!!”清儀當場愣在原地,整個人瞬間變得冰涼,太子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根本就沒想過放過自己?

“殿下!”清儀忽然叫住已經轉身離開的太子,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身體繃得僵直,“殿下剛才的話什麽意思?”

“孤以為太子妃聽得懂。”

“我不懂!我聽不懂!”清儀沖到太子面前,抓住太子的衣袖。

太子眉頭一皺,露出厭惡之色,可惜清儀沒有看見。

“太子妃不要裝聾作……”

忽然,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只見清儀忽然跪下,抱住太子大腿,嚎啕大哭起來:“殿下,我錯了!求求您放過我!”

太子不為所動,目光一冷,呵斥到:“放開!”

清儀抖了抖,眼淚一串串滾了下來,避開太子目光,結結巴巴:“我……我真的錯了,求求您饒了我好不好?”

聽到這話,太子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奇怪,似乎是完全沒想到清儀會這麽沒臉沒皮,他看着她,問了句:“孤不知道太子妃哪裏有錯。”

清儀抽噎道:“不該……不該……”

“不該什麽?太子妃怎麽不說了?”太子的語氣寒涼。

“不該自盡……”總不能說不該給他帶綠帽子,清儀只好避重就輕。

“自盡?”太子的臉色更加奇怪了,“太子妃以為自己是自盡?”

“啊?”清儀擡起滿是淚痕的臉龐,這話怎麽這麽奇怪?她不是自盡又是什麽?

她感覺太子在打量她,目光銳利,像是要看透她靈魂深處。清儀抱着太子大腿的手松了松,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太子忽然笑了。

聲音低沉溫柔,像是在耳邊輕喃,他伸出修長如玉的手,輕輕将清儀扶起來,“太子妃不要亂開玩笑。對了,孤剛沒吓到你!”

“啊?”清儀這次徹底愣住了,太子這是什麽情況?怎麽忽然變得……這麽溫柔?

“孤近來公務繁忙,父皇又……”太子笑了笑:“有些生孤的氣……”

“清儀可能要跟着孤受苦了。”太子笑着說,清儀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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