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清儀站起來,用帕子擦擦手,強裝淡定道:“小莺說,妾身以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妾身現在還不是忘的一幹二淨?”
太子打量她:“孤從未聽說過,失憶可以改變人的性情。”
“殿下那是少見多怪。”清儀低着頭僵硬的笑了幾聲,“所謂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惡人,皆是受外界影響而成為的。同樣的道理,一個人的性情也是受自幼的教導經歷,妾身失憶了,自是不記得原先的事情,那性情有所改變,不也是在情理之中嗎?”
清儀後背生汗,強作鎮定的一本正經胡謅。
太子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是那副美麗的皮囊沒有錯,他沉默着沒有說話。
清儀說笑似的道:“殿下總是問這些奇怪的問題,難不成是懷疑我換了人?”
“殿下可看清楚了,妾身可是如假包換的陸清儀。”清儀攤開雙手,一雙杏眸微睜,看着太子。
清儀心跳如鼓擂,換了魂魄這種事情,不相信鬼神之人自然想不到,可太子是重生之人。
太子看着面前目光澄淨的女子,伸出了手,緩緩伸向清儀的脖子。
清儀緊張的盯着那只手,後退了一步,太子要幹什麽?她柔弱可憐的脖子可再也受不住摧殘了呀!
太子自然看到了清儀眼中的恐懼,他略帶涼意的手指搭在了清儀光潔白皙的脖子上,清儀沒出息的打了個哆嗦,太子看着她緩緩傾下身子,溫熱的氣息撲到清儀脖子上,有些癢癢的,清儀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太子聲音低沉,淡淡道:“莫怕,孤不會對你做什麽。”
清儀身子僵直,臉上騰地一下燒了起來,脖子上那麽敏感的地方,他怎麽可以随便碰?可憐她的脖子,被掐完又要忍受這種折磨。QAQ
“殿下您……您要做什麽,這是在秦嬷嬷屋子。”清儀結結巴巴到,她不知道戳到了太子的哪根神經,怎麽忽然就禽獸起來了。
太子看着面前的女子,負在身後的手指微動,但面上卻是神色不變,看着她的脖子有些遲疑,甚至帶着某種小心翼翼期待。
他的手指緩緩上移,輕輕挑開清儀脖子後面的衣襟,在看到一粒紅色的痣時,太子定在那裏,眼裏閃過一絲失望,又漸漸浮上一縷嘲弄。
“殿下?”清儀忍住想要撓人的沖動,喚了他一聲,這是在秦嬷嬷房間門口,外面雖然有林桓守着,但是若秦嬷嬷不小心進來了,那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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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變,孤想太多了。”太子眸色冷淡地收回手,沒有再看清儀,轉身大步離去。
“哈?”清儀一臉懵逼的看着離開的男子,還反應不過來,他前後态度的轉變。
看着周身氣息明顯變得疏離的男子,清儀有些摸不着頭腦。她低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小貓,摸着自己脖子被碰過的地方,一臉疑惑地回了房。
一直到下午,清儀都覺得脖子上那她略帶涼意的感覺還在,趴在練字的書桌上,面前擺着的是一沓宣紙,小莺在一旁伺候她研墨。
清儀手中拿着根毛筆,有些心不在焉。
“娘娘,殿下不是要您每隔五日,都要将您寫好的東西拿去給殿下檢查嗎?”小莺想着娘娘在屋子裏悶悶不樂,不如去找殿下。娘娘心悅殿下,見到殿下一定會開心的。
清儀聞言,摸摸自己的後頸,撇撇嘴沒有再想白日太子的不正常,“那你去把我寫好的字都拿來。”
說罷,她又看了一眼天邊的晚霞,道了句:“天色不早了,小莺你去幫我準備水,我想要沐浴一下。”
小莺應下,從身後書架上的盒子裏,拿出厚厚一沓的紙,放到清儀面前,還沖清儀眨眨眼睛:“娘娘快去!”
清儀一臉莫名其妙,狐疑的看了一眼小莺,只見小莺還是笑眯眯的,便拿起桌上的紙,一面起身一面道嘀咕:“今天怎麽了,一個兩個的都不正常。”
這次是林欽守在屋外,清儀抱着那沓紙笑眯眯的讓林欽通傳了一聲。
很快,林欽就出來了。
清儀都已經準備進去了,林欽卻拱了拱手,一臉歉意道:“娘娘,殿下有事請您先回去。”
“嗯……好的。”清儀看看緊閉的房門,沒有多想轉身準備回屋。
林欽卻又叫住了她,“娘娘!”
清儀回頭,“怎麽了?”
林欽垂下眼眸,“殿下說,以後這種小事娘娘就不必來找殿下了。秦嬷嬷識字,娘娘可以向秦嬷嬷請教。”
“殿下還說了什麽嗎?”清儀一臉奇怪,太子這神經病還真是間歇性發作。讓自己抄書練字的也是他,嫌自己煩的也是他,她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
林欽搖搖頭,清儀見了只是道:“我知道了。”
看着清儀漸漸遠去的背影,林欽收回了目光,側首突然看見太子站在窗前,他面無表情的立在那裏,眸色幽深。
林欽收回目光,連忙低下頭。
清儀吃了個閉門羹,心裏更加好奇太子又怎麽了?白日裏他就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立馬态度大變,她脖子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正巧這時小莺進了屋,她看到清儀一臉驚訝道:“娘娘這麽快就回來了?”
清儀翻了個白眼,“你家娘娘我吃了閉門羹,太子根本沒有讓我進屋。”
“殿下……或許是正在忙。”小莺這話自己都不信,太子被貶至此,還能有什麽事情忙?
清儀輕笑了一聲,沒有接話,而是道:“小莺你幫我看看我後頸有什麽,我總覺得這裏有點怪怪的。”
清儀撩開烏發,露出纖細的後頸,把後頸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你看看,上面有什麽東西嗎?”
小莺聞言,立馬關切的走到她身後,認真打量了片刻,搖搖頭道:“沒有東西,只有一粒紅色的痣。”
“娘娘您是不舒服嗎?要不要讓秦嬷嬷來給你號號脈?”
紅色的痣?清儀放下自己的頭發,側首深思,聽到小莺的話,搖搖頭道:“沒什麽,就是有點發癢,過一會兒就好了。”
小說裏,原主身上可沒有什麽奇特的啊?她這粒紅色的痣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清儀不禁想到什麽貍貓換太子,真假千金的故事了。
清儀回頭看了一眼銅鏡,打量着自己美麗的臉蛋,想到小莺曾說過的話,無奈的聳聳肩。
好,原主長的那麽像陸松,看來這些戲碼都是不可能的了。
“可能是有蚊蟲,這皇陵到處都是樹,蚊蟲什麽的太多了。奴婢一會兒去找秦嬷嬷要點藥,跟您擦擦。”
清儀可有可無地點點頭,腦海裏還是太子前後态度的差別。
小莺的速度很快,晚膳還沒有好,清儀沐浴用的水就準備好了。清儀看了看時辰,對小莺道:“晚膳應該還得等一會兒,我先去沐浴。”
小莺在妝奁前忙碌,拿了許多瓶瓶罐罐,清儀已經習以為常。世家大族的女子,沐浴時用的香料都不少。
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清儀脫了衣服進了浴桶,拒絕了小莺要伺候的意願,把她趕了出去。
“嘶嘶……”清儀撩着水,正在洗頭發,忽然聽到了一陣聲響。
她擡起頭環顧了一眼四周,沒有什麽異常。于是又低下頭,繼續搓着頭發。
“嘶嘶……”清儀手一頓,這聲音……怎麽聽着像是蛇的聲音?
清儀身子一僵,手裏攥着一塊帕子,四處打量着。
忽然,她眼睛猛地一縮,只見窗戶上方的橫梁那裏,正挂着一條蛇,尾巴還在空中蕩來蕩去。
清儀忍住想要尖叫的沖動,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條蛇,一動不動,慌張的叫到:“小莺,小莺?”
“小莺……有蛇!”清儀聲音帶着哭腔。
清儀的屋子離廚房不遠,小莺很快趕到門外,她腳步聲一想起,清儀就看到那條蛇動了一下。
“別動!”清儀猛地呵斥住小莺,她結結巴巴道:“去找……找殿下,就說……我屋子裏有蛇。”
小莺和秦嬷嬷都手無縛雞之力,這蛇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蛇。太子身邊有很多暗衛,只能讓太子來幫幫她。
小莺聽了,連忙慌亂的向主屋跑去。
太子在屋子裏正在看着棋譜,左右手在下棋,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嘩聲,似乎是陸氏身邊的婢女在說話。
“林欽公公,你快讓我見見殿下!娘娘屋子裏進了蛇,可娘娘還在屋子裏呢!”
太子聞言,擱下手中的棋譜,快步走到門前打開了門:“怎麽回事?”
小莺急忙到:“奴婢也不清楚,娘娘剛才在屋子裏沐浴,忽然說屋子裏有蛇,奴婢想進去看看,娘娘又不讓奴婢進去。”
太子抿抿唇,大步流星的往清儀的屋子走去,秦嬷嬷已經站在門口,見到太子過來道:“殿下,那蛇就在娘娘窗戶上面的橫梁上,娘娘不敢動,怕驚擾了那蛇。”
“嬷嬷,我害怕……”清儀幾乎要哭出來,她生平什麽蟲子都不怕,唯獨害怕蛇。
太子沒有理會秦嬷嬷,看着面前緊閉的房門,蹙眉輕輕推開房門,向屏風後面看了過去,只見隐隐約約可以看到,浴桶裏坐着一道倩影,太子手一頓立即将房門關上。
“別怕,告訴孤它動了嗎?”太子放緩腳步,緩緩靠近屏風。
清儀看着那蛇,只見它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盤旋在橫梁的身子動了幾下,蛇頭忽然立了起來。
“它……它立了起來。”清儀害怕道。
“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太子已經來到了屏風後,也看到了那條蛇。
清儀聞言,立即閉上了眼睛,只聽蹭的一聲,空中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
她身子一抖,睜開眼睛看也沒看,再也忍不住,一陣嘩啦水聲響起,從浴桶裏站了起來,想要找地方躲避。
“別怕,它已經死了。”太子目光觸及到那副白皙的身子時,猛地扭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