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奧。”清儀小心翼翼地挪挪身子,看着太子道:“那殿下找我有何事?”
太子道:“想來清源找你,應是與你說了些什麽,告訴本王。”
清儀聞言,眼珠子一轉,關于自己的命格之事肯定不能告訴太子,可若是說什麽也沒有說,想必太子也不會相信,思來想去她說:“清源道長與我說了一些關于殿下的事。”
她還專門用手指頭比了一丢丢,打量着太子的神色,試探道:“道長說,殿下的命格被改……”
太子眉心一動,手指在桌面上輕扣,淡淡道:“繼續說。”
清儀尴尬地笑了笑,“道長還說,妾身堂妹是殿下的姻緣,殿下要……”
“腦袋裏少想點東西,本王不需要你操心。”清儀話還沒說完,太子便斜睨過來,打斷了清儀。
“我還不是擔心殿下嗎?依我說,何必再将命格改回來,您身邊有個人伴着不是挺好的嗎?”清儀撇撇嘴。
清源說太子會荒廢朝政,但這本小說直到結局,也沒有說大梁出什麽問題。雖然小說後期通篇的甜寵,讓清儀有些甜掉牙,但是也太子也不至于荒廢政務吧……清儀有些遲疑地想。
雖然這本小說前期講的是太子胸懷報複,吊打那些炮灰,後期和女主在一起後,一直甜甜甜。但一個人變化不應該那麽大,所以清儀覺得要不要改命格這件事情,還是要太子自己來決定。
如果太子選擇放而任之,那自己就更有離開太子的理由了!o(n_n)o
“道長的意思是妾身會妨礙到您的姻緣,您看要不讓妾身回陸家?”清儀手心捧着一個茶杯,肩膀縮在一起第一次對離開太子這件事情提出了試探。
“你也敢想!”太子冷哼一聲,将茶杯重重地擱在桌子上,“你是父皇賜給本王的王妃,已經是本王的人,還想回陸家?”
清儀抖了一下,手中杯子裏的水灑了一些出來,她吶吶道:“我還不是為您着想嗎?”
“本王用不着你操心!”太子發現陸氏氣人的本事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說起話來能将人氣的七竅生煙。
陸氏的缺點一大堆,可最讓人頭疼的是不解風情,簡直是對牛彈琴,跟個木頭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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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清儀,忽然就有些唾棄上午的自己。
從清源老道那裏出來,他原本還想着,哪怕陸氏芯子沒變,還是原本那個人,但是他也認了。前世的事他可以暫時不記在她身上,和她能做多久的夫妻便做多久。
若是将來她記起了那自己就将她送的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可是這個小蠢貨,絲毫感受不到自己的良苦用心,還為他着想想要離開?
太子咬牙切齒,陰沉沉地盯着清儀。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哼!
清儀低着腦袋,不知太子心中所思,腹诽道。
“清源那個老道士難道沒有說些關于你那族妹的事嗎?”太子知道和她計較,氣到的只有自己,随忍下心中怒氣。
等回了王府,他再好好收拾她!
“說……說了。”太子兇起來的時候,清儀就慫了。
“那你還提離開之事?”太子瞥了她一眼,又問:“還是你想讓本王将你那族妹納進府中,與你真做一對姐妹?”
清儀連忙擺擺手,小聲道:“我就随便說說,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她只是覺得原本太子的官配女主,因為自己的原因,變成了清源口中的命格帶邪的姻緣,這劇情崩壞的不止一點,心中有些愧疚。
太子不願意就算了,她才不要管這個大豬蹄子的事,反正無妻徒刑的是他。
“算你識趣!”太子冷笑一聲,“你若是真應下,你今日就不用出這個屋子了。”
“啊?”清儀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結結巴巴道:“這……這裏可是道觀,殿下不能亂來!”
太子聞言一怔,随即反應過來,嗤笑一聲道:“本王原本只是想讓你抄書,你這腦袋瓜子裏一天在想什麽呢?”
“若是你想要,也得等回王府再說,在道觀裏本王可沒王妃放得開。”
“……”清儀老臉一紅,羞愧地低下頭。
太子上午在屋子裏想的很清楚,陸素茗此人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能蠱惑自己,讓自己失了神智。與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比起來,孤寡一生又算的了什麽。
上輩子便是茕茕孑立一人,此生也不過如此了。
清儀戰戰兢兢的和太子用過午膳後,發現他的态度溫和了許多,才漸漸膽子大了起來。
兩人是一同午歇下的,但清儀醒來後太子已經不在,她從床上爬起來,漱洗一番後便帶着小莺去了陸夫人處。
她沒有忘記與陸夫人有約,待陸夫人與陸韻姀準備好了之後,她們便去了道觀的後殿。
下午的小法會在前殿舉行,後殿是道觀特地為兩人騰出來的,左右清幽無人,清儀和陸夫人在裏面誦讀道經,也無人打擾。
陸韻姀很會讨好陸夫人,陸夫人的道經基本都是她抄寫的,陸夫人誦經完後,她自發的站起來,把手中的道經放到了三清大帝的雕像前。
清儀看在眼底,卻什麽都沒有說,自己頂替了原主的身份,雖然依然叫陸夫人一句母親,但肯定做不到那麽親密,有四堂叔家的韻姀妹妹在,陸夫人也能得到稍許安慰。
剛想到這裏,陸夫人就沖清儀招了招手。
陸夫人溫和的笑了笑,“清儀你過來,這是母親為你抄的道經,希望你早日有孕,你來拜拜三清大帝。”
“母親,這是三清大帝,不是送子觀音……”清儀無奈到。
“道家講究無始無終、無形無相、無邊無際、無師無上。這孕事怎麽就不能求了?”陸夫人說。
“拜了三清大帝,就不要再拜送子觀音了。”
清儀無奈的點點頭,只得随陸夫人一道拜了拜三清大帝。若是她不拜,陸夫人怕是要念叨她好幾日。
別看陸夫人溫溫柔柔的,但她念叨起來,還是和所有做娘的一模一樣。
陸韻姀在一旁看着,聞言也笑着道:“依韻姀看,我們的道教就很好,但世人卻追崇那些外來的佛教,真是可惜。”
這話說到陸夫人心中去了,陸夫人幼時在道觀裏呆過幾年,信奉道教,對外傳而來的佛教并不喜歡。
清儀見兩人又論“道”起來了,便避開到後殿外面去了。不是她不感興趣,而是自己對所謂的“道”兩眼一抹瞎,若是陸夫人要與自己論“道”,那自己可就要頭大了。
後殿清靜,清儀手持團扇,坐在廊下吹風,遠遠地走過來一個豐腴女子,身後跟着幾個奴仆。
看方向,幾人的目的也是後殿,清儀看了一眼便懶洋洋的搖着團扇,沒有理會。
她清早聽小莺說了幾句,那女子應該是陸夫人隔壁院落裏的,是個商人家的妾室,但似乎頗受寵愛,占了一個陸夫人旁邊的院子,卻将自家主母趕到了偏僻的院子。
對于古代妾室合法,清儀心中雖有些膈應,但卻沒想着為難人,便自顧自地欣賞院中風景。
那豐腴女子走進,清儀才發現女子原來是有孕了,她好奇的看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
“裏面有人?”女子嗓音糯糯,嬌柔酥軟。
清儀倚在走廊上,漫不經心的搖着團扇,沒反應過來是在和自己說話。
“我家夫人在問你話呢!你這人怎麽這般無禮,不知道回答?”女子身邊的侍女指着清儀說。
清儀搖着團扇的手一頓,回頭問:“你們在和我說話?”
“當然是你,否則還有誰?”
下午要拜三清大帝的緣故,陸夫人和清儀都穿的是素衣,看起來很不起眼。至于護衛什麽的,因在道觀裏,也只帶了八人。
商戶人家的侍女沒有見識,規矩禮儀也少的可憐,女子的侍女見清儀穿着并不華貴,便認為清儀身份一般,故而語氣頗為不敬。
清儀愣了半響,笑起來:“你們是怎麽進來的,這道觀的後殿今日不接待人。”
“可是我就想此時拜三清大帝,保我腹中孩子平安呢!”豐腴女子尾音勾起,像是在誘惑誰似的。
清儀張嘴正要說話,便見陸夫人走了出來,“清儀,我們走吧!”
“好,母親。”清儀應下,站起來沖豐腴女子道:“現在要去就去吧!我們該走了。”
“多謝夫人了。”豐腴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清儀,嬌聲道。
清儀颔首,走到陸夫人身邊,幾人一同往外走去。
“清儀,那是何人?”陸夫人邊走邊問。
清儀不在意道:“一個要拜三清大帝的妾室,只是說了幾句話,并不認識。”
陸夫人說:“那女子莫要與她來往,她身上風塵氣息重,不似大戶人家的女眷。”
清儀不在意的點點頭,很快将此事抛之腦後。
太子回來的很晚,清儀都已經睡下了,他忽然推開門帶着一身冷意進屋。
清儀裹着被子,像一只蠶寶寶,看到太子一身黑色勁裝,劍眉星目,滿面冷意,慢吞吞問到:“殿下可用過膳了,我讓侍女為您煮碗面怎麽樣?”
太子一面脫衣,一面往屏風後面的淨室走去,“下一碗面。今日和林桓去了一趟豐陽山,山中風光不錯,明日可以帶你去。”
清儀眨巴眨巴眼睛,在床上看着他映在屏風上的影子,說:“可是明天有法會,我得跟着母親。”
太子毫不在意道:“明日下午帶你去山外轉一圈,晚上去豐陽城看燈會。”
“真的?”清儀開心地擁着被子坐起來,一臉驚喜。
“本王空閑時間不多,回長安後要去一趟洛陽,父皇讓我去查洛陽知府貪污一事,原本說帶你去西市看胡姬暫時去不了了。”太子難得解釋這麽多。
清儀原本以為太子只是空頭支票,當不得真,誰知他還放在心上。
“那多謝殿下了。”清儀眉眼一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