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歸途

清儀與太子離開萊州這日,天氣晴朗,一碧萬頃。

雖還未入秋,但晨間的清風拂過,已沒有了盛夏的燥熱。

太陽還未升起,清儀便抱着韞兒上了馬車,聽他揉着眼睛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娘,揉了揉他的腦袋,娘倆依偎在一起補起覺來。

萊州的山不似長安的山,長安的山巍峨,綿延數百裏,是大梁天然的屏障。而萊州的山不是很高,卻也有氣勢雄渾之态。

韞兒自出生起還未離開過萊州,初離開萊州時他比任何人都精神,丁點大的小人兒,話都說不全,卻趴在馬車的窗戶旁,咿咿呀呀的叫着。

每到這個時候清儀就頭疼的不行,把他撈回來,一臉嚴肅道:“小兔崽子你不嫌髒嗎?小心吃一嘴的灰塵,晚上又鬧騰我!”

鳶歌微微一笑,拎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涼茶說:“小世子還小,對什麽都好奇,待大了一些便好了。”

清儀摁下在自己懷裏鬧騰的韞兒,嘆口氣:“以前總想着他長大點就好玩兒了,誰知道好玩兒是好玩兒,可都要把我鬧騰死了,也不知道他的性子像誰?”

鳶歌抿唇低笑了一下,沒接話。

“你在笑什麽?”清儀端起茶杯一口氣牛飲而盡。

鳶歌不好意思道:“奴婢說了娘娘可別生氣。”

“你若是想說你家小世子這脾氣是随了我,那你大可不必說了。”清儀微笑,然後翻了個大白眼。

鳶歌忙笑着說:“這話可不是奴婢說的,這是小莺給奴婢說的。”她眨眼間就将小莺給出賣了。

“原來你們私底下就是這樣編排我的?”清儀哼了一聲,“我看小莺這丫頭是欠收拾了,然敢背後說我壞話。”

鳶歌忙解釋道:“娘娘可別怪罪小莺,她就和奴婢說小世子這脾性和您像的多一點,全然不似殿下的清冷俊逸。”

清儀聽聞噗嗤一聲笑道:“這麽說來那倒是真像我了。”

就太子那模樣,她懷裏的小兒砸要是像了他,那不得妥妥一個小老頭?

“雖說這脾氣像娘娘活潑好動一點,但這樣貌卻是像極了殿下,尤其是小世子這雙眼睛!”

這倒是真的,太子和韞兒都生了一雙丹鳳眼,不似清儀圓溜溜的杏眼。

“這小世子生的像殿下,日後定是會迷倒長安城的小娘子們。等娘娘再生個小縣主,生的像您長安城的少年郎們怕都要傾倒在小縣主的石榴裙之下。”

“……”清儀看了一眼懷裏的小屁孩,只見他臉蛋白白嫩嫩,一臉無辜的看着自己,心道她這個當娘的都沒有鳶歌那麽有自信心。至于小縣主,呵,她才十七歲!居然就想着讓她生二胎了,太子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

喪心病狂的太子殿下沒有接受到她心底的怨念,但他騎着馬護在馬車旁,卻是聽到了主仆二人的談話。

于是就在清儀準備講幾句他的壞話時,太子低沉悅耳的聲音忽然在車窗外響起:“你這小婢女言之有理,清清什麽時候再給本王添個女兒?”

清儀心虛了一瞬間,剛在心底說人壞話,結果正主突然就講話了,可把她吓一跳。

不過這心虛只是幾秒,她就反應過來自己只不過是腹诽而已,瞬間壯了膽子撩開簾子,仰頭瞪了眼太子道:“偷聽別人講話,殿下可知這非君子所為?”

太子見她被吓到,圓溜溜的杏眼及可愛,說話語氣雖然故意兇巴巴的,但眉眼間卻不掩那一抹嬌怯,心底一熱,低下頭溫聲道:“你慣會冤枉本王。”

“若是給本王生個肖你的女兒,想必極是可愛。”

清儀臉蛋熱了一下,但還是岔開話題,撇撇嘴嘟囔道:“誰冤枉你了?”

太子搖頭嘆口氣道:“無人無人,本王哪裏敢說?否則王妃一個不高興,本王怕是要夫綱不振。”

清儀眼睛瞪大,正想要教教這人講話,卻猝不及防被太子揉了揉腦袋,又聽見他說:“乖。”

她腦袋瞬間就迷糊了,被這般溫柔的太子所迷惑,沉迷于美色忘記自己剛剛還想給太子一點“教訓”。

“好了,我先去前面了,晚上再陪你。”他眼裏滿是笑,只覺得清儀越發的可愛了。

打馬離開前,太子掃了一眼鳶歌,收了眼底的溫柔道:“好好照顧王妃和小世子。”

“是。”早在太子講話時,鳶歌便已經從馬車上的矮凳上下來,跪在一旁。聽得太子囑咐,她神情十分嚴肅。好似太子随口吩咐的一句話,對她來說是軍令一般。

清儀知道劇情,所以也知道鳶歌是誰的熱,不過她也不計較這些。

等太子走後,過了半晌她才拍拍自己的腦袋,在心底嘀咕自己好沒出息,又叫美色所惑。

且叫他再得意一回。

自萊州離開已有半月,太子與清儀一行人趕在入夜前到了濮陽驿站。

進了驿站,小莺和鳶歌便帶着婢女仆婦們去收拾房間,燒水做飯。清儀坐在一旁,看着婢女們進進出出。

“我這裏用不了這麽多人,鳶歌你帶兩個人去看看趙大人他們那裏是否需要幫助。”此次回長安,趙劼也跟着太子一起,倒是林恒被留在萊州守王府。

“是。”鳶歌放下手中東西,屈膝行禮應下,轉身随後點了兩個婢女讓他們一起。

此次回長安随行的人除了趙劼,還有秦潤之的兄長即秦家長媳賀元娘的夫君秦逸之,不過此次秦逸之并未帶上賀元娘,否則清儀一路上也不會這麽無趣了。

不多時,小莺将屋子收拾好,叫體格健壯的仆婦擡了熱水進來。

“娘娘您先去沐浴吧!晚膳廚娘正在做還要等一會兒。”小莺從箱子裏捧出一套輕便的家常衣物一面往淨室走去。

清儀點點頭:“我這裏不必伺候了,你去廚房讓廚娘給韞兒做一碗蛋羹,然後看看林娘子那裏要不要幫忙,若是韞兒醒了,叫林娘子等下再喂奶。”

小莺應了後,又遲疑地問:“娘娘這是要給小世子吃蛋羹嗎?要不要先問問大夫,看

大夫怎麽說?”

實在是娘娘太不靠譜了,對于小世子的事情,小莺格外謹慎。

“行吧,你去問問随行的張大夫。”清儀哼了一聲,進了內室。

随行的張大夫是太子心疼韞兒,怕路上小孩子生病,專門帶的精通小兒病痛的張大夫。

時下不管是勳貴還是貧民,家裏孩子的夭折率極高,勳貴人家就将孩子養的更為精細,母乳一直吃到三四歲,至于輔食什麽的幾乎并不給孩子們吃。

清儀自韞兒出生,便不顧太子反對,堅持要給韞兒吃母乳,并且也不像有些人家那樣拘束着孩子,不讓孩子下地摸爬滾打,使得有些孩子兩三歲了還不會走路,骨頭也是軟的。

在清儀的堅持下,韞兒十分健康,白白嫩嫩的一點也不像是早産兒。

小莺很快就回來了,顯然張大夫也比較贊同清儀的話。

給韞兒做的蛋羹,清儀讓人只放了少許鹽,其餘什麽也沒放。

夜色漸深,太子也回了房,剛好趕上用完膳的時間,也不必讓清儀使人去請。

晚膳比較簡單,太子和清儀誰也不嫌棄。

兩人用膳前,清儀讓小莺把在萊州為韞兒定制的小飯桌拿來放到自己旁邊,然後用手探了一下蛋羹的溫度,見不熱了就随手放到了韞兒面前,并給韞兒系上了一個小飯兜,然後把勺子塞到韞兒手裏。

“小家夥,自己乖乖的吃。”清儀輕輕地捏了捏韞兒白嫩的小手。

韞兒拿到蛋羹,就忘記自家娘親了。他留着口水,笨拙地用勺子開始在碗裏挖蛋羹,然後慢騰騰地塞進自己嘴裏,發出“哇”的一聲。

清儀哈哈一笑,沖太子說:“他這是嘗到了味道呢!小饞蟲。”

太子看的新奇,他還從未見過這樣養孩子,從小他身邊的弟弟妹妹還有哪個不是金尊玉貴的長大?都是宮女乳母精心的喂養,怎麽敢讓主子自己動手。

可韞兒吃的很香,雖然他臉上還有桌子上到處都是蛋羹,整個人都成了小花貓。

“殿下別看了,咱們也用膳。”清儀見韞兒吃的好好的,就沒再管。

太子“恩”了一聲,但目光還是在兒砸那裏。

清儀噘嘴,裝模作樣地嘆氣到:“真是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啊!”

太子正在喝湯,聞言差點噴了出來:“咳咳!”

“咳……咳,亂說!”太子放下湯碗,板着臉說。

清儀一點也不怕,撐着下巴嘿嘿一笑。

太子無奈,伸手拿過清儀面前的湯碗給她盛了一碗湯,擱到清儀面前:“快喝吧!省得又說本王偏心。”

“都當娘的人了,怎麽還是這幅小孩子脾氣。”

清儀捧着湯碗喝了一口湯,笑笑不講話。

她能說她怕回了長安,就再也見不到這麽好的太子了嗎?

現在的太子對他極好,包容愛護自己,可當陸素茗到時候進了膠東郡王府,也不知道太子是否就會把自己抛之腦後。

太子不知她所想,只覺得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快活的了,嬌妻幼兒在旁,全然不似前世的孤寂。

用過晚膳後,太子去了趙劼那邊議事,清儀和韞兒玩兒了一會,母子二人都有些困倦,便帶着韞兒睡了。

夜裏她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感覺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似乎有人壓在自己身上。

她睜開眼睛,發現是太子撐在她上方,正在親吻自己的鼻尖。

“本王還以為你不知道醒來呢!”太子在她耳畔低低笑道。

清儀扭頭看向身側,見空無一人便問:“韞兒呢?”

“自然是讓他乳母抱回去了。”太子撐起身子脫衣服。

“本王不是說過,不要帶他睡嗎?怎麽這般不聽話。”

清儀看到精瘦的胸膛,臉蛋微紅,扭頭不看他,“真是霸道。”

太子附身吻住她的唇,胸膛振動,悶聲笑了起來:“白日裏就吃韞兒的醋,現如今本王要好好補償你,怎麽又嫌棄本王不應該嗎?”

兩人的嘴唇挨在一起,太子說話間,清儀感覺到軟軟的唇瓣在動,臉蛋騰的一下就紅了。

天啊,好色.情的感覺。

“韞兒在這裏,有些事情可做不了。”太子的手攀上她的柔軟,聲音逐漸暗啞,目光也逐漸幽深。

清儀聽到他意有所指的話,擡頭看了一眼太子的臉,羞答答地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兩人雖然已經成親兩年了,但是太子殿下于這種事上依舊十分熱衷,也只有這時才像個年輕人。

夜裏折騰了好幾次,好并不容易結束去沐浴的時候,清儀忍不住好奇的捏了捏太子那處,然後說:“軟軟的,好像和剛才不一樣哎!”

她的語氣很天真,但眸子裏閃爍着狡黠的光,顯然是報複太子剛才要的太狠。

太子身子一僵,然後沉聲道:“一會兒就一樣了。”

本來憐惜她趕路勞累,就沒有多要,可是卻讓她似乎誤會了。

清儀讪讪收回手,“我就是有點好奇,殿下不必在意。”

這人不會累的嗎?剛才都已經好幾次了,怎麽還能再來?

原本她是想欺負他剛滾完床單,還需要緩緩才有精力的,誰知道這人精神這麽好,瞬間那處又精神抖擻了。

太子咬住清儀耳朵,“本王教你一件事,千萬別在這種事情上挑釁男人。”

說罷,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

“……”不用你教,我已經知道了。

等結束後,淨室已經是一地的水。太子拿了幹淨衣服裹住清儀,自己卻赤身**地抱着清儀回到了床上。

此時清儀早已渾身無力,連根手指也不想動彈。

“快睡吧。”太子在清儀身畔躺下,将她攬到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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