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23(更新)

蘭陵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璟瑞居的寝榻上了。

揉了揉沉重的頭皮坐起身, 見雲芷正站在案幾旁撥弄着香爐裏的安神香, 她輕輕喚了一聲:“我睡了多久?”

雲芷聞聲笑着走過來:“王妃可算醒了,您都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王爺呢?”

“昨晚上王爺一直陪着王妃呢,今日被皇上召進宮去了。”雲芷說着倒了茶水遞過去, “王妃先喝口水吧。”

蘭陵接過茶水卻沒有喝,眸中閃着猶疑:“越王殿下他……死了嗎?”

雲芷道:“已經死了,王爺派人找到越王的屍體時,已經面目全非了。不過根據衣服和體型來看, 應該就是越王無疑了。”

蘭陵心裏微微抽痛了一下, 到底也是相識一場, 他落得如此結局,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不由感嘆:“只希望下輩子,他再不要投身帝王家了。”

雲芷道:“王妃就是心善, 越王殿下公然将你擄走, 以此要挾我們王爺,這樣的人掉下山崖死了才活該呢。”

蘭陵微驚:“他将我擄走?外面是這樣傳的?”

“是啊, 若不是越王殿下擄走王妃,難不成王妃還會自己跟他走嗎?”雲芷說的理所當然,倒讓蘭陵突然有些緘默。

或許是沈銘堯故意這麽對外面傳的吧,畢竟當時鎬京城裏那麽多人看到她和沈銘澤共乘一騎,總要編出個緣由來堵住大家的嘴。

只是,越王和晉王的這次聯手,最後的得益者究竟是誰呢?

越王死了,她的身世暴露,沈銘堯窩藏朝廷侵犯自然少不得被瞬元帝問罪,只晉王一人置身事外。

多好的一步棋!

“奴婢差點兒忘了,王妃一定肚子餓了吧?王爺命人做了安胎滋補的藥膳,如今只怕還在火上煨着呢,奴婢這就端了來給你。”

蘭陵點了點頭:“對了,木瑤姐姐呢?”

雲芷搖頭:“奴婢好久沒有見過她了,好像自從王妃和王爺去晉王府,木瑤姐姐就跟着失蹤了。”

蘭陵眉頭微微蹙起:“失蹤了……”

“是啊,整個王府都找不到,晚上也沒回來睡覺。”

蘭陵斂去眼中的疑惑,只淡淡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雲芷應聲退了下去。

到了用晚膳的時間,沈銘堯方才從宮裏回來,來到璟瑞居時滿臉都透着疲憊,但一看到精神好起來的蘭陵,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用膳了嗎?”他走到榻沿坐下來,伸手握住了蘭陵的手。

蘭陵道:“午膳用過了,晚膳等着和你一起用。”

沈銘堯溫柔地撫過她的臉頰:“你呀,懷孕這麽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還和沈銘澤一起跑到山上去,若是出個好歹來,不是讓我內疚一輩子嗎?”

蘭陵低了低頭,提到這事難免自責:“我也是才知道的。”

“算了,都過去了。”沈銘堯伸手将她扯進懷裏,柔聲道,“以後,我一定會倍加珍惜你的。”

蘭陵将側臉貼在他的胸膛:“我的身事,皇上怎麽說?”

“你有身孕在身,父皇暫時不打算追究此事,說等你生下孩子再說。如今萬氏已經被擊垮,當年攝政王誣陷你爹謀逆一事自然要徹查,放心吧,我會盡快給你爹正名的。”

蘭陵點了點頭,靜靜靠在他懷裏沒有答話。能求得瞬元帝暫時不去治她的罪,想必他也花費了不少心裏。瞬元帝是他的生父,他如今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幫她和父親正名了吧。

這樣一個一心為他的男人,她還怎麽恨得起來?

二人用罷了晚膳,高肅進來通傳說白子彥求見,沈銘堯便讓蘭陵先睡下,自己去了書房。

書房裏,白子彥一身暗紅色長袍焦急地在書房裏踱步,見沈銘堯進來迎上去:“你可算來了,我才剛一回京就聽說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你還進過牢獄?前兩日越王掉崖又是怎麽回事?”

沈銘堯徑自在書案前坐下,又示意他坐下,這才道:“這些晚點兒再解釋,我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白子彥在他旁邊坐下來:“果然不出你所料,我找到姚奉天的墓之後特意讓人挖開了看,裏面大有古怪。”

沈銘堯幽深的眼眸動了動,不動聲色的繼續問:“怎麽說?”

白子彥道:“裏面的棺木是空的,根本連具屍體也沒有。”

沈銘堯對于這個答案似乎并不意外,右手的手指随意敲打着桌面,眸光中好似染了一層看不透的輕煙,越發難以捉摸。

果然,姚奉天還活着!

白子彥看他不說話,又道:“你說那姚奉天為什麽要詐死?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麽古怪?”

沈銘堯沉思道:“鐘樓是個什麽地方,他們既然說姚奉天乃父皇所殺,那麽只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可能?”白子彥問。

沈銘堯頓了頓看向他:“要麽姚奉天真的是父皇所殺,要麽……是他們故意這麽說的。如今看來,應該毫無疑問就是後者了。”

“鐘樓為什麽這麽做?”

沈銘堯嘆息一聲:“目前還猜不透。不過鐘樓的樓主高繼是母妃的同門師兄,或許會跟這件事有什麽關聯。”

他說着,将目光望向房內的燭光,明明滅滅間一雙眼眸越發難以捉摸。

晉王府書房

沈銘闌很是得意地坐在一張紫檀木羅漢椅上,手裏捏了個青花陶瓷小酒盅随意旋轉着:“先生此舉還真是妙計啊,沈銘澤已死,殷王妃乃楚國公嫡女的身份被揭穿,總是父皇因為沈銘堯不去治罪,但心裏畢竟有所忌憚,只要他在這個時候再因為那個女人犯一點點錯,必然會激怒父皇,到時候我們沈國能做太子的可就只有本王一個人了。”

黑衣人立在書房黑暗的一角,面具遮了臉看不到表情,整個人披着黑色鬥篷越發顯得神秘莫測。

見黑衣人不答話,沈銘闌有些不解:“先生怎麽不說話了?等他日本王登基為帝,定要封你做國師。”

黑衣人依然默不作聲。

沈銘闌隐約覺察出哪裏不對,他狐疑着站起身想要走近。誰知卻突然覺得身上有些乏力,還沒直起身子又跟着倒在了椅子上,手裏的酒盅也随着掉落在地上,翻滾幾下到了黑衣人的腳邊。

沈銘闌感覺眼前的景物晃了晃,腦袋跟着有些不甚清醒。

他搖了搖沉重的頭部,不可置信的指着黑衣人:“你……那酒……有毒……”

他話還沒說利索便随之從椅子上跌了下去,渾身抽搐着口吐白沫,突然兩眼一翻沒了氣息。

黑衣人摘下臉上的金屬面具,露出一張白皙儒雅的俊臉來,卻是林靖宇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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