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計劃——一本小冊子,一并交給了薛遷。
薛遷對龐子純和李煜的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從薛家離開之後,李煜又借龐子純的口叮囑了他幾句。
薛遷的事操心完,龐子純和李煜算是清閑下來了,接下來的日子,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相親相愛,然後研究出換回身子的辦法。
李煜帶着龐子純跑了好多古籍館藏,希望能從其中找到一星半點的解決辦法。
結果當然是做了無用功啦。
雖然他們倆沒有找出解決的辦法,但是千流這邊已經有進展了,他翻閱了司天監所有的古籍之後,總算是找到了也許可行的辦法了。
除了這件事有進展之外,還有一件事也漸漸浮出水面了。
落花之下,千流獨立,他打開自洛陽快馬加鞭傳來的密信。無影在信中道,千流讓他細查的事,已經有了眉目,那件事的源頭就在洛陽!
千流将紙揉碎了扔在樹下,別院內老仆早起就來給樹澆過水了,信紙扔在稀稀的泥土裏,很快就爛了,上面的字跡也逐漸模糊了。
千流回密室裏去準備了朱砂和黃紙,他要親手繪符,讓龐子純和李煜兩人元神歸位,然後将龐子純收服,讓龐子純為他所用。
本該寧靜的安王府被一樁命案給打破了。
李煜和龐子純從薛家回來之後,便在途中聽說監察禦史方正的女兒方媛死了。
龐子純聽見這個略有些熟悉的名字便凝了眉,李煜亦是奇問道:“我記得婥兒生辰宴會上見到那丫頭的時候,她還是活蹦亂跳的,怎麽突然就死了?”
龐子純陷入了深思,她不是在想方媛的死因,她是察覺到了一絲絲的怪異。
她到長安城這麽久了,遇到的怪事真不算少,但是為什麽怪事老讓她遇上了?
龐子純和李煜破天荒的嚴肅地讨論起問題來。
李煜覺得方媛的死讓他有那麽一點不得勁,龐子純也覺得這件事透着一股怪異,這不禁讓她聯想到了薛遷祖墳的事,于是龐子純把薛遷祖墳的事一并告訴李煜了,她還翻出了那枚陰邪的銅錢。
銅錢被龐子純放在風水池子裏去過煞氣了,李煜現在拿在手上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比一般銅錢還要沉些而已。
李煜腦子裏浮現了不止這兩件事,李煜覺得他越來越看不清事情背後的真相。
李煜決定親自着手查證這件事。
一來是為了抓住蛛絲馬跡,二來是為了慰藉龐子純和方媛之間曾經的閨蜜情。
據李煜所知,監察禦史方正好像就這麽一個嫡女,其他的孩子都是庶出的,所以失了這麽個明珠一樣的女兒,他是肯定會下心思查其死因的,李煜決定先看方正查證的結果。
龐子純不會查案,但是李煜要查,她肯定是陪着的,所以她另辟蹊徑,讓李煜想辦法将方媛的生辰八字弄來。
三日後,方正查清了方媛的死因,并且公布了出來。
方媛是中毒死的,不過并非誰刻意為之,而是誤食致死。
方媛誤食了石南,這點方正沒有公布出來。石南為風藥,充茗及浸酒飲,能愈頭風。方正有頭疾,常常服用此藥,近日方媛染了風寒,在閨房裏躺了好幾天,送藥的丫鬟錯将方正的藥送給了方媛,方媛身體底子不好,方正的藥又猛,所以這才一命嗚呼了。
方正之所以不肯公開方媛誤食的藥名,是因為石南添腎氣,壯陽。
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腎虛呢?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李煜最終還是查到了石南這裏。
查到這裏,方媛的死可以說是半點疑窦都沒有,就算有隐情,也很可能是方正自己隐瞞起來的,因為涉及家宅陰私,方正為了臉面不願公開也是人之常情。
本來李煜也準備打住的。
因為內宅之事好像和他們所遇到的事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但是龐子純拿到方媛的生辰八字之後,卻遇到了一個大大的疑問。
☆、艮下離上
龐子純用六爻蔔卦法給方媛求了一卦, 方媛是已死之人,若是推算她死後的人生那必是空挂, 所以龐子純問卦的時間在方媛死之前。
方正給出的可靠信息是, 方媛是被毒死的,但是龐子純算出來的結果卻和毒死的結果大相徑庭,方媛是窒息死的!
檀香燃盡, 李煜滿面疑容, 方媛真的是窒息死的嗎?
李煜和龐子純親自去了一趟方家,好歹龐子純出嫁前和方媛也是手帕之交, 方媛死後龐子純去哀悼也屬常情。
方正和他夫人還沉浸在喪女的悲痛之中,所以對他們兩人行了禮之後也并未有過多的言語,李煜也不是刻薄的人, 自不會計較方家此時的輕慢。
李煜借着上香的由頭去了靈堂一趟,方媛尚在頭七之中,所以衣殓之後還未棺殓,安靜蒼白的方媛頭上戴金簪, 別頂、耳挖勺、耳環、一樣不少,手腕戴着剔透的玉镯子,手指上也戴滿了戒指。可見方正對這個嫡女的重視。
龐子純很忌諱這個,所以她不敢看,李煜在上香的時候近看了片刻,因是六月初,天氣炎熱,方媛死後也并未穿厚重的壽衣,所以李煜很清楚的看見方媛的腹部鼓了起來——這說明方媛是悶死的。
李煜走之前,方媛的母親還背着人交給了他一沓信,她說這是方媛生前很寶貝的東西,若是李煜覺得有必要就留下來,若是李煜覺得晦氣,便燒了就是。
李煜拿到信統統交給了龐子純,龐子純握着信還是百感交集的,若非她這個異數,這兩個小姐妹該是有說不盡的小秘密吧。
李煜和龐子純回到安王府之後将方媛的事好好梳理了一遍。
李煜覺得方正完全沒必要隐瞞方媛的真實死因,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方正根本不就不知道方媛的真是死因!
是誰想了法子隐瞞了方媛的死因呢?難道真的是內宅之争而已嗎?
李煜借龐子純之手派人去暗中調查了一番,可是內宅之事,李煜又礙于身份原因,實在是沒法深入調查,所以方媛的事又擱淺了。
雖然沒查出其中真實原因,但是這件事已經在李煜心裏留下了烙印,他已經不再和往常一樣悠閑心安了,他隐約覺得,長安城太平不了多久了。
李煜和龐子純夫妻倆大半月的時間,都花在兵部武舉和薛遷的日常鍛煉之上。
薛遷一門心思準備武舉,所以和薛左的生意往來都由薛左親自來跑,薛左倒是樂意三天兩頭往安王府跑,因為但凡他有玄學上的疑問,龐子純莫不解答,雖然和千流論玄薛左也會得到答案,但是龐子純的答案可通俗易懂多了,适合他這樣的修玄者!
薛左跑習慣了安王府之後薛遷再沒來過了。
李煜借龐子純的名義給薛遷寫了一封書信過去,提醒他凡事不可過度,物極必反,鍛煉的同時也要注意休息。
由此小事看來,李煜倒是比龐子純要細心的多。
龐子純對薛遷或是旁人倒從未有過此類勸誡的話,她一直認為,正常人餓了自然會吃飯,渴了自然會喝水,無需她提醒。久而久之,這種與人相處的方式讓她的心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幹淨,越來越輕松。
薛遷這段時日鑽研的猛,要不是李煜的一封書信,他還真不知道休息,于是今日他背完了書,稍稍練習了一下射箭,便去了安王府一趟。
龐子純有大半個月沒見到薛遷了,今日陡然一見,薛遷的變化自然格外明顯,薛遷鼓起的胸肌、挺拔的背板以及他曬黑的臉龐,都散發着一股濃濃的男人味!
龐子純看着愈發俊朗迷人的薛遷,差點沒把持住……誇他一句。
李煜看着好似成熟了幾分的薛遷,心裏也更滿意了,李婥要嫁定要嫁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薛遷告辭之後便去了公主府。
許久不見李婥,甚是想念。
李婥見了令人刮目相看的薛遷,也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能有如此毅力的男兒,若能與其喜結連理,難道不是她的好運嗎?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序的進行着,仿佛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來,仿佛那一刻便是百花齊放的時刻。
***
玄學大會在六月中旬至下旬,因為六月中旬開始長安城多雨,是鬥易的好時候,每屆大會大國師都會掐算好了時間,然後在長安城內貼告示,告知全長安城的人何時開始玄學大會。
因着玄學大會時間不定,所以很多慕名而來的人早半個月就在長安城內住下了,每到有玄學大會的年份,這個時候的長安城人流量總是異常的大,街道也愈發熱鬧,夜市的時間也往後延長了不少。
龐子純夜裏從來沒有出去過,她在安王府內實在是待的無聊了,所以她央求李煜帶她出去玩一趟。
李煜顧忌自己現在的身份,要是龐子純真出個好歹,他可沒能力保護她,近來長安城內省外人多,相對來說安全度也低一些,龐子純出門又不喜歡前呼後擁的,所以李煜不願帶她夜裏出去。
縱使龐子純軟磨硬泡他也不答應。
哼,薛遷不過身子骨強壯了一些龐子純便多看了兩眼,要是街上再看到什麽俊美的男子,她不搶回家啊?
李煜覺得還是待在家裏安全。
龐子純苦求無果,只好垂頭喪氣的趴在床上,無病呻吟着。
李煜拉上蚊帳,替她扇扇子,打飛蚊。
龐子純身在福中不知福,哀怨道:“枉我貴為王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呵呵,龐子純還真是會蹬鼻子上臉了,都開始以王爺自居了?
龐子純撒嬌似的搖着李煜盤坐的大腿,軟軟道:“愛妃……”
李煜涼涼道:“閉嘴。”
龐子純委屈的大眼睛就要流出晶瑩的水珠來,李煜妥協道:“我只說不許你夜裏出去而已,沒說不準你幹別的。”
龐子純平常癡傻的厲害,這會兒倒是機靈了,她的爪子順着李煜的大腿爬上了李煜的纖腰,然後……
李煜端坐在她面前,巋然不動。
龐子純隔着衣衫在他的小兔子上彈琴似的輕撫,道:“壯士,來一發嘛……”
如此□□裸的邀請,李煜哪裏還坐的住?
縱使他現在是個“女人”,可是他骨子裏還是個男人啊。
李煜扔掉扇子,一把抓住龐子純的手吻了起來。
龐子純總以為自己很污,若和李煜比起來,簡直就是小污見大污。
六月夜,安王府滄浪苑中一戰,龐子純輸。
第二日早,李煜習慣了和龐子純一起在床上卿卿我我,膩歪好一會兒才起來。
兵部武舉已經開始報名了,李煜不打算參與兵部武舉事宜,薛遷和安王府走的太近,他又和兵部衆官員來往密切,所以為了不落人口實和不讓人看出龐子純的身份,李煜決定武舉期間,他都在家修身養性好了。
而且李琮也樂得看到這一點,不是麽?
大唐武舉考試分四個等級,童試、鄉試、會試、殿試。李琮想要盡快得到人才,所以今年到明年初童試、鄉試、會試、殿試會盡快舉行完。
薛遷剛來喜報,說他已經過了童試,成為了武秀才,而且他是縣裏的第一名。
這個喜訊倒是叫龐子純和李婥開心了許久,作為男人的李煜,對薛遷的要求肯定不止這一點,所以李煜見了信,面上沒有動容。
适逢薛左來安王府,龐子純将此事分享給了他,薛左和龐子純處的久了,對她的性格也摸清了一二分,所以聽了此事高興之下忍不住和龐子純勾肩搭背了起來。
李煜黑着臉橫插到兩人中間,挽着龐子純的手親昵地問龐子純熱不熱。
薛左對“安王妃”沒什麽好印象,當即停了笑,嘴角下垂,什麽也沒說。
薛左轉了話題道:“玄學大會在即,王爺可要去玩一玩?”
龐子純近來無聊,聽薛左提起此事,便道:“怎麽個玩法?”
薛左道:“到時我會在大會上設擂臺,若是王爺要來,薛某奉陪,不過還請王爺手下留情,莫讓薛某輸的太難看。”
話是這麽說,薛左可沒抱着必輸的心态去呢,他既然擔着四大家族的名頭,自不會是個吃白飯的,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龐子純點點頭,道:“若是得空我便去。”
薛左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雖說他和龐子純關系好,可他也實在不喜歡李煜,所以薛左側頭對李煜道:“不知道安王妃可要一同前去?那阮家小姐的棋藝聽說長安城內無人能比,到時要是有人上前較量一番,還是蠻有看頭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李煜恨不得把開的那壺潑在薛左臉上,燙翻他的臭嘴!
李煜下了逐客令,薛左也是個知趣的,自知氣到了“安王妃”,便心滿意足的走了。
阮良音是李煜和龐子純兩人之間最膈應的人,若是兩人都忘了便罷了,這會兒被人提起來,還是很刺人的。
李煜選擇了沉默,龐子純好似沒事人一樣詢問李煜要不要去參加玄學大會。
李煜說聽她的意見,想去便去。
龐子純自然想去。
阮良音近日在家閉門不出,她日日對着棋盤殚精竭力,不為別的,就為了在玄學大會上力挽狂瀾,要知道,一個姑娘家不光要好看,還要有讓人看不膩的閃光點,阮良音自問棋藝難遇敵手,所以她想在這方面扳回一局,當然了,必要的時候,她還會輔以非常手段。她的母親就是用了許多手段才在內宅之中站穩了腳跟,讓外人看起來風光無限的。
龐子純很少計較什麽事,但凡計較起來,那就是認死理。
龐子純現在也知道了阮良音有害她的心思,夾着對阮良音的讨厭之情和賭氣的成分,龐子純開始了對圍棋的深入研究,她要證明她不比阮良音這種人差,她要讓李煜知道,阮良音做的好的事,她也能做好!
龐子純偶爾會碰到困惑,所以便往千流別院跑的勤了,千流時不時指導她一下,指導完了便會問她兩句關于《煙波釣叟歌》的內容,只要不叫龐子純寫字,千流問的東西她也就答了。
兩人這樣相處的倒也和諧。
龐子純連着跑了幾天千流的別院之後,千流便在桃花樹下設了陣法,一個能催魂的陣法。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重生之拆臺》
陸純畢業四年,
進入了工作無進展、家裏總逼婚、生活各種瓶頸的狀态
倒黴之時,一個【真心話系統】帶着她撕開愛情的真相
重生的她,不複仇,無人甜寵,但生活依舊美好
為了長命百歲,
她必須用系統自帶的【真心話】技能讓“虛僞”的人變真誠
從此陸純的日常就是:用情商和技能,洗朋友的腦,拆仇人的臺
新文傳送門:
希望大家收藏呀~
☆、巽下巽上
龐子純隔日果然又去了千流別院, 千流還是在桃花樹下擺了棋盤和茶水。
千流看着滿面笑容的龐子純一步一步地走進他的催魂陣裏。
催魂陣必須要用能與魂魄相連接的法器作為媒介,所以千流用将能夠撞魂、催魂的銅鈴作為陣法的根本法器。千流将院子裏按照八卦圖種植的桃花樹上, 依次綁了七七四十九個銅鈴, 每個銅鈴的內都含着一張黃色的符紙。其中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 四魄為力, 五魄中樞,六魄為精, 七魄為英的符紙有七張;天魂、地魂、命魂的符紙有十四張。
這四十九張符紙被銅鈴銜着,能夠固魂,保證龐子純的魂魄在受到沖擊之後不會魂飛魄散, 而能夠歸回原體。
因着千流在符紙中下了咒,所以銅鈴含着符紙,即使有風吹動,半點鈴聲也聽不見, 龐子純若不擡頭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自己已經入陣了。
千流閱遍古籍,終于發現書中記載了關于靈肉分離的事情,不過那是禁術所致,龐子純這種情況,他尚不知原因為何,但若想讓龐李兩人,各魂歸各位,按照書中所載的辦法,催魂陣或許有效。
催魂陣,顧名思義,是用來催動人體內不和諧的魂魄的。
龐子純這種情況,應該可以用催魂陣解決。
龐子純背着手走到了千流面前,她撩起衣擺坐下,把眼前的棋局重新擺弄了一番,準備向千流請教這一棋局的解法。
千流趁空心中念了口訣,然後将寬袖之內藏着的符紙從背後彈到了南離宮之內。
離宮屬火,符紙一到南離宮便燃燒了起來了,催魂陣也被催發了起來!
千流用鴛鴦壺給龐子純倒了杯用符紙化過的茶水,然後放在龐子純的面前。
龐子純一路滴水未沾,靜坐下來也有幾分口渴,便自然而然的拿起茶杯将水一口飲盡。
喝完水後,龐子純道:“今日這茶不好,有股糊味。”龐子純舔了舔嘴唇,咧了咧嘴角,問千流眼前棋局的破解之法。
千流看着專心致志盯着棋局的龐子純,然後擡頭看了看樹上顫動的銅鈴,道:“看看棋子所在之位是屬于陰幹還是陽幹,陰陽布局方法正好相反,找到開門、休門、生門便可尋得出路了。”
龐子純掐着指腹又推算了一番,方殺出了一條出路。
破局之後龐子純欣喜若狂的告辭了,千流看着桃花樹上顫抖的銅鈴,胸口起伏變大,這催魂陣竟沒有用麽?
千流閉眼吐納着,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叫他們各回各體?
龐子純解了一個難局之後又開始鑽研另一個棋局。
李煜看着一頭紮進圍棋的龐子純,心裏生出幾分欣賞的意味來。
平心而論,龐子純雖然情商不高,但是着實聰明,好似只要她肯鑽研,什麽都能學會似的。
李煜覺得阮良音已經夠聰明了,但現在他覺得龐子純的聰明已經碾壓了阮良音。
這些時日看着龐子純沉浸在圍棋之中,李煜倒也有些期待,若是龐子純和阮良音有機會對局的話,到底誰更勝一籌呢?
龐子純按着千流的點撥,連破了兩個難局,滿滿的成就感帶給她無限歡樂,想要和阮良音一決高下的心好似還淡了下去。
略有些悶熱的夜晚,龐子純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想象着棋盤的樣子,然後将棋盤和浩瀚宇宙聯系在一起,将二十八星宿分成九野,給每顆星宿都找準了位置。
李煜撐着腦袋看着龐子純閉着眼睛,兩只手懸空胡亂畫着,猶如撥弄琴弦一樣動人。
龐子純自娛自樂完了之後便覺得口渴了,李煜早知她的習慣,便在她睜眼之後起身給她倒了杯水,龐子純喝完水,抹了抹嘴巴後咧嘴一笑。
李煜看着龐子純癡傻的笑,心裏又是憐惜又是歡喜。
李煜放好了茶杯,吹滅蠟燭上了框床後,兩人便并肩躺下,李煜握着龐子純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龐子純一只腳擡起壓在李煜的身上,李煜便知她的小心思了。
李煜吻了吻龐子純手,龐子純借着夜色壯膽,給了李煜一個熱烈而長久的甜吻。
李煜不滿足于這個香吻,他霸道的奪過主動權,将龐子純壓在身下深吻了起來。
不知吻了多久,龐子純嘗到淡淡的血腥味,李煜這才停了吻,開始脫去龐子純的衣衫。
只嘆春宵短,兩人雲雨之歡後,便疲憊的睡去了。
千流在榻上打坐,冥想着白日催魂陣是否出了偏差。
忽然,別院內的桃花樹上冒出青藍色的火焰。
千流聽見“哔啵”的聲音,好似院內有什麽燃燒了起來。
千流起身拉門而出,只見院內盛開的桃花伴着樹梢上的火焰紛紛落了下來,青藍色的亮光夾雜着粉嫩的花瓣,整個別院內五光十色映照上空,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花香。
千流幾不可聞地輕嘆了一聲,道:“總算換回來了。”
雖然兩人換回來了,但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無影再過不久就該回來了,那個時候,他就該得到一份完整的答案了吧。
晨光熹微,涼風送香氣。
龐子純昨夜翻雲覆雨之後是睡在裏面的,今早她一個翻身以為會壓在李煜身上的,誰曉得竟然不小心滾到地上。
偏偏李煜睡的太死,聽到動靜眉頭動了動之後,再沒反應了。
龐子純不知是昨夜太累,還是魂魄歸體太傷神,滾到地上之後她竟未疼醒。
李煜睡到日上三竿方有醒意。
李煜隐約夢見龐子純要離開他,于是李煜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枕邊,空蕩蕩的床一下子将他驚醒了。
李煜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撩開帳子道:“純兒,純兒!”
龐子純拿開踩在她臉上的腳道:“滾,麻溜的。”
李煜這才松了口氣,将龐子純拉了起來。
龐子純□□一輕,李煜胸前一輕,今早是不是有什麽不同啊!
李煜看着噘嘴俏皮可愛的龐子純,難以置信道:“純兒,我們換回來了……”
龐子純一手捂在□□,大兄弟不見了!
李煜歡喜地抱着龐子純吻個不停。
沒辦法,他的欣喜實在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
李煜看着懷裏的小可人,壞笑道:“昨夜是誰說要給我好看的?”
龐子純想起自己啃李煜肩頭時說了這麽句話,李煜報複性地咬了咬龐子純的粉唇,道:“往後我倒要看看是誰叫誰好看!”
龐子純捂住眼睛不敢看李煜那戲谑的臉,不約,王爺我們不約!
李煜今日的心情簡直好透了!
兩人梳洗好了之後便一同去木蓮公主府了。
李煜好久都沒用“皇兄”的身份和李婥講話了,雖說龐子純一直在照顧李婥,但是李煜……還是很想念自己的妹妹。
李煜和龐子純到公主府的時候,薛左也在。
薛左見了李煜和龐子純有一絲驚慌,他急急起身解釋道:“薛遷只是路過公主府,順道來拜訪。”
李煜知道是因武舉事宜才出門的,所以也并未有責怪之意。
薛左很會察言觀色,他發覺今日的李煜和以往大不同,因為今日的李煜雖說神情和往常一樣松快,但皮膚緊繃,不怒自威,叫他有種看到讓他必要得武狀元的“安王妃”的感覺,反觀安王妃,好似清秀的面容上多了幾分調皮可愛,倒不像那日氣勢逼人。
他們四人在公主府內閑坐半晌,吃了午飯過後便散了。
龐子純和李煜回府之後,薛左來了。
薛左每次來都是滿面喜色,這次來卻是愁容滿面。
薛左在心裏把龐子純當兄弟了,所以這會兒對着真李煜,也沒啥避諱的,他和李煜肩挨肩就開始傾訴了起來。
李煜還不等他說兩句,就開始叫停了,薛左偏不聽,李煜挑眉和他拉開了距離,道:“薛老板莫不是想和我套近乎,然後公私混淆……”
薛左近日本就過的不順心,結果好不容易遇到李煜得空傾訴了兩句,李煜竟然這麽刺他,他哪裏受的了?
于是薛左拿了寶貝就走了,龐子純看着說生氣就生氣的薛左,道:“奇了怪了……薛左以前走的時候不是這個表情啊。”
李煜往門外睨了一眼,道:“他就該這麽個表情走!”
人與人的相處就是這麽微妙,有時一句話就能叫人不爽快,破壞兩人的私交。
不過李煜和薛左都是有眼界識大體的人,即使私下裏會相互刺兩句,也不至于發展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薛左走後,安王府內又來了位稀客。
李煜倒是沒想到他會來,現在他和龐子純已經換回來了,所以應付他還得龐子純上。
李煜衣冠端正的接見了稀客,這正是個讓他和龐子純用來熟悉現在身份的好機會。
☆、兌下兌上
賀博來了。
李煜以前和長安四大家族都是沒交集的, 所以賀博今日來訪,李煜覺得該叫他一聲稀客。
李煜帶着龐子純在大廳接見了賀博。
賀博此人性格上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是個喜怒哀樂都會的人, 不過大事他還是很拎得清的,所以但凡和朝堂之争有關的事,他是半點不沾的。
賀博來意明顯, 他就是沖着玄學大會的事來的。
賀博問李煜去不去參加玄學大會。
李煜道:“長安城中三年一度的盛事, 本王自然要去湊熱鬧的。”
賀博直接道:“草民的意思是,王爺是否要去打擂臺?”
李煜不知道龐子純是不是想去玩一玩, 所以他沒急着回答。
賀博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道:“若是王爺要去,便派人知會草民一聲,若王爺不去, 草民便可得幾日清閑了。”
賀博的意思很明确了。“李煜”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若要得天下人承認,李煜肯定是要在玄學大會上露出鋒芒的,作為四大家族之一, 賀博肯定是要和李煜正面交鋒的,所以賀博才親自上門來問一問,李煜要不要去玄學大會上打擂臺。
若是李煜去,他便好好準備一番,積極應戰,若是不去,他便圖得幾日清閑,只需坐鎮看熱鬧便是,因為他知道,這長安城內,除了突然開悟的李煜,應該沒人能夠動搖他們四大家族的地位了。
可李煜沒給他個準信,賀博有點着急。
若李煜真要去,他應對起來還是很棘手的,敗是很可能的,但是可能敗到什麽程度,是否能夠挽回尊嚴,這又是一回事。
李煜搖着扇子,頓了頓,方道:“本王只去看熱鬧,不會參與其中,至少在玄學一事上,本王不會參與。”
哦,這就好了。
賀博覺得自己已經護住了顏面,所以他心滿意足的走了。
李煜是不會參與其中,畢竟他也不會啊,但是龐子純可說不準了,有一技之長的人難免會技癢呢。
龐子純一心修玄,玄學之外的事物她倒是不太關心,所以這次玄學大會鬥易的擂臺,龐子純并不願意參與其中。
龐子純雖然對于鬥易出風頭是沒什麽興趣,但是觀戰看熱鬧她還是喜歡的,而且她還想帶上李婥去,鬥易本身就很有趣,即使門外漢也能看得懂,龐子純和李煜這段時日為了不打擾李婥和薛遷相處,也沒怎麽邀她過門來玩,是時候該喊她出來透透氣了,玄學大會不正是個好機會麽!
龐子純纏着李煜給她好好講了講玄學大會的規矩。
長安城內玄學大會由千流主持,第一日由賀家設擂臺,但凡玄學愛好者,都能與之一較高下。
比賽的形式不拘泥,只要你有能力,用任何公開、公平、公正的方式贏得比賽都可以。
賀家能穩坐四大家族的之一的位置,自然是有絕學傍身的,賀家嫡長子能測字斷人運!
至于測試結果準不準,有群衆觀戰還有國師鑒定,幾乎是不可能作假。
若是戰到申時末,還未有人能夠打敗賀博,那麽賀家就算是保住顏面,贏了。
若有人和賀家連戰三局,贏兩局,則算攻擂成功。
所以作為玄學大會第一擂主,賀博壓力還是蠻大的。
第二日則由薛左設擂臺。別看薛左老耗費心思在生意上,但是他一得空便沉浸在玄學裏,或是看書修身養性,或是研究自家絕學——看手相。
薛左雖愛錢,但是情色兩字,他十分忌諱,甚少沾染其中,這也算得他的一個優點吧。
單贏一家算攻擂成功,但這不代表就有稱世家的資格了,要想在長安城內立新族,須得打敗賀、薛兩家由國師同意才行。
龐子純聽的帶勁,她猜想玄學大會上一定很熱鬧,不過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參與的動力。
李煜後面的話讓她蠢蠢欲動了。
李煜道:“每年玄學大會攻擂成功的人,還能得一件世無雙的法器,聽說那法器有辟邪轉運甚至是改命的作用!”
改命!竟能逆天改命!
龐子純真想一見了!
李煜又道:“這些年來從未有人攻擂成功,那寶貝也無人見過,只有國師一人知曉而已。想來可能只是個噱頭而已,若真能逆天改命……”若真能如此,他還真想早些見到這寶貝,然後給他死去的母妃改改這紅顏薄命。
龐子純修玄多年,法器也見過不少,能逆天改命的倒是沒聽說過。因為這類東西太過陰煞,所以她師傅在傳授她玄學知識的時候,基本上是很少提及,所以薛遷祖墳家的陰鸷符紙她才看不出玄機來。
龐子純作為修玄者,和薛左賀博一樣,都對法器有着向往之情的,所以龐子純內心躁動起來了,她決定先去私下找千流一次,問問那法器的緣由,再決定要不要在玄學大會上露一手。
李煜道:“國師油鹽不進的人,你去問他也未必會給你個準信,要我說,還不如問薛左。”
呵呵,問薛左?
薛左讨厭“龐子純”,李煜又把薛左氣走了,薛左這會兒還願意跟他們夫妻倆說話?
龐子純喪氣地撐着腦袋道:“早知道就問賀博的,不該叫他這麽容易就走了。”
李煜合上扇子敲了敲她的腦袋,道:“走吧,去國師別院,我同你一塊兒去問。”
龐子純歡喜的跳起來,鼓着掌就和李煜一道出去了。
到了別院之後,千流在內廳接見了他們倆。
千流不動聲色地看着兩人,然後喝了杯茶,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