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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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送兩老回了龐子純的小院,龐子純把主屋讓給了兩老住,自己住旁邊的耳房裏。
李煜幫完忙之後對秦家夫婦道:“若是還需要什麽幫助,二位差下人來通知我一聲……”
龐子純立馬搶話道:“讓王爺費心了,剩下的事我都能處理好,不送了,王爺慢走。”
龐子純逐客,李煜也不好多留,秦夫人不知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秦夫人肯定是偏愛自己女兒的,所以她也就沒多話,等到李煜走了之後,秦夫人才問龐子純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記得在洛陽兩人還如膠似漆,怎麽回到長安就變了。
要是說李煜知道了她的身份嫌棄她,那李煜今日就不至于來幫忙了,而且秦夫人看得出來,李煜的眼裏是有龐子純的。
龐子純賭氣道:“王爺心裏有別人,沒有我的位置,現在能與他撇清關系就盡量撇清。”
秦夫人嘆氣道:“傻孩子,他若是心裏沒裏,何苦為你跑前跑後?”
龐子純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李煜花心呗!喜歡阮良音一個不夠,還要來招惹她,那就別怪她給他臉色看!
秦夫人見龐子純鑽牛角尖也就不好說什麽了,但她看得出來,這對小夫妻遲早還要和好的,只是差個契機而已,這兩人的眼神壓根騙不了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兩人關系逐漸緩和了~很快就會好起來。
還有哇,這裏是存稿箱君,當你們看到這裏的時候,可憐的作者已經出去做苦力了,開學才能回來~
☆、JJ首發
月初, 皇帝在西邊的圍場狩獵,由千流主持的祭祀典禮結束後, 秋獵正式開始!
李琮定了幾個彩頭, 設了幾局比賽,年輕的貴公子皆興致滿滿,一個時辰過後, 有三個人得了彩頭, 其中薛遷奪了兩個,他把兩個都送給了李婥。
李琮被這幫人鬧得心癢癢, 已經在帳子裏坐不住了,他看着帳外問千流:“朕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千流拱手道:“回皇上,再過一刻便是吉時, 臣讓官正給皇上占個吉位。”
千流示意龐子純動手,龐子純點點頭,蔔了一卦,然後回李琮道:“回皇上, 西南方是吉位。”
李琮打獵從來不帶女人,因為他嫌女人礙事,忽然聽到女音倒是有些新鮮了,他轉了頭看向龐子純,笑問道:“哪裏來的女官,倒是長的清秀可愛。”
龐子純慌忙低下頭去,不敢多看李琮一眼,“回皇上,微臣是欽天監六品官正,前不久才上任。”
李琮暧昧的眼神流連在龐子純身上,“朕倒是瞧着有些眼熟。”
李煜握着拳頭蹿地站起來,拱手道:“回皇上,她原是安王妃。”
李煜這麽一解釋李琮就明白了,原來是受害者秦畫,他聽說李煜已經與她和離了。
李琮沒再理龐子純,一刻過後,他便帶着人馬出了帳子。
李煜跟着千流出去,他攔住千流道:“國師為何要将她放在皇上跟前?”
千流毫不畏懼地看向李煜,“她是我欽天監的人,我的安排有什麽不對嗎?”
李煜無言以對,千流告誡他:“王爺既然已經與她和離了,何不再尋新歡,她才放下你,何苦又來害她。”
李煜喘着大氣,不會的,龐子純不會這麽輕易就放下他的。
李煜眯着眼逼問千流:“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千流勾起嘴角,“沒有主意,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她是不是屬于你,你說了不算。”
李煜看着千流離開的背影心中發涼,按說他們應算是堂兄弟,可為何他覺得千流屢屢對龐子純出手相救都是有目的的呢?
圍場的男性早賽了幾場,那些換了男裝上馬的女孩子也不甘示弱,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商量着怎麽比賽才好。
以阮良音為首的姑娘将女性小團體都聚集了起來,阮良音定好了和往年一樣的規矩,同大家商量好之後就等着人把獵狗牽來了。
李婥騎着馬從她們身邊經過,阮良音問:“公主,要不要一起來?”
李婥受到圍場氛圍的影響,心裏也有了想法,加之平常幾個大臣家知書達理的女姑娘在一旁勸着,李婥也就依了,她頓了頓道:“我再去喊個人來。”
李婥把龐子純叫來了。
龐子純換了男性常服過來,那些姑娘們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暗暗地期待着今天又會發生什麽事。
龐子純見柳新不在,耳邊清淨了不少,李婥相邀她也就答應了。
挂着紅繡球的獵狗被牽來之後立馬放進了林子裏,阮良音駕着馬先行一步道:“今日的彩頭,我先去搶了。”後面的姑娘不甘示弱,駕着馬緊跟了上去。
李婥見龐子純還不動,便道:“走吧。”
龐子純攔住她道:“不着急。”龐子純結合天時地形指了西南方道:“走,我們往那邊走。”
李婥沖她點點頭,朝着西南方前行了,薛遷掃到李婥入林子的身影,立馬就擔心了起來,他甩了身邊的人,騎馬跟了過去,李煜早注意到這邊的動态了,薛遷一走,他也就跟上去了。
圍場的山很大,樹多且茂密,獵物也多。
龐子純和李婥走到西南方的盡頭時,已經是十幾仗高的懸崖邊了。
龐子純和李婥,圍着懸崖附近轉了幾圈,卻不見脖子上綁着紅繡球的獵狗跑哪裏去了。忽聽到嗚咽幾聲,龐子純才發現獵狗挂在低矮的樹枝上了。
龐子純和李婥駕馬趕過去,阮良音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一箭射斷了樹枝,獵狗拖着樹枝又跑了起來。
阮良音攔在龐子純面前高傲道:“若是今日我得了彩頭,你就離開李煜,再不與他有瓜葛。”
李婥皺眉,阮良音這個條件太過分了。
龐子純沒理無理取鬧的阮良音,但是心裏卻忍不下這口氣,不願把彩頭讓給她。
阮良音見龐子純追着那獵狗去了,就以為龐子純答應了她的要求,阮良音狠狠地抽了馬屁股兩下,快速地追了上去。
李婥調轉馬頭跟在龐子純的身後。
附近響起沉重的馬蹄聲,她們三個卻沒注意到,三人都追着獵狗朝一個方向跑去了。
阮良音要接近獵狗的時候拉起弓,想要把獵狗脖子上的紅繡球射下來,龐子純快她一步先抽出弓箭,直接抛向了獵狗,獵狗受驚換了方向,阮良音那一箭自然射空了。
阮良音剜了龐子純一眼,又追着獵狗的方向跑過去了,龐子純跟在與阮良音隔了些距離追着獵狗,獵狗被兩人夾擊,它看着尖銳刺眼的箭吓得驚叫連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往哪裏跑了,龐子純趁空拿出箭射了過去,阮良音見龐子純就要得逞,一箭射在她的馬腿上,馬受驚揚起前蹄,龐子純狠狠地跌下馬,滾向懸崖。那受驚的馬撞到了阮良音的馬,她的馬也被撞歪了身體,一個不留神也朝懸崖那邊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李煜從李婥的身後竄出來,從馬上飛撲出去,迅速地滾到懸崖邊,及時拉住了龐子純的手臂,他的半個身子都探到了懸崖外。阮良音也被撞下懸崖,只是她反應很快,雙手抓住了懸崖的邊緣。
李煜拉着下墜的龐子純咬緊牙關道:“純兒,千萬不要放!”
一邊的阮良音驚恐地擡起頭看着李煜道:“王爺,救我!”
無暇□□的李煜只顧着把龐子純往上拉,沒有力氣理會阮良音的求救。
阮良音凄慘地哭了起來,龐子純感受着來自李煜手臂的力量,忍痛問:“你救了我,她死了怎麽辦?”
李煜咬緊牙關,滿臉脹地通紅,擠出力氣告訴龐子純:“她死了我可能會因為無力施救自責,若是你死了,我的心也就死了,我恐怕也不想活了。”
龐子純淚流滿面,在阮良音和她之間,李煜選擇了她。可他不是愛阮良音的麽?為什麽又要對她情深至此?
李煜一點一點地把龐子純往上拉,李婥跑過來想要伸手幫忙,阮良音竭盡全力拽住她的手,将李婥拉倒在地,抓住救命稻草的阮良音死都不肯放手。
李煜惡狠狠地看着阮良音,若是說方才他可能會因為不能就阮良音而內疚,那麽現在,他恨不得阮良音掉下去最好!
薛遷終于趕來了,他慌忙把李婥和阮良音先救了下來,又幫忙把龐子純也拉了上來。
幾人癱坐在地上,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龐子純力氣恢複過來之後站起身狠狠地甩了阮良音兩個耳光,她恨恨道:“第一個耳光是我為自己打的,第二個耳光是為婥兒打的,若是今日我和她命喪黃泉,謀害朝廷命官和公主,你滿門都要抄斬!”
從死亡邊緣回來的阮良音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方才若不是沖動和本能,正常情況下她是不會拿人姓名開玩笑的。
李煜和薛遷看着挨打的阮良音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薛遷扶着李婥上馬,打了招呼便先帶着受驚的李婥回去了。
李煜也架着龐子純上了他的馬,警告雙腿發軟的阮良音道:“若是你再敢害我愛妻和我皇妹,我會讓整個阮家付出代價!”阮良音心中一寒,李煜既然說出口了,就必定會做到。
她愛了李煜這麽多年,她為李煜做了這麽多事,她已經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了,為什麽得到的卻是這個結果?阮良音不服!
李煜慢慢地駕着馬,龐子純軟着身子依靠在他懷裏,李煜緊緊地圈着她,生怕她又掉下馬,龐子純握着李煜的手背道:“你不愛她。”
李煜的下巴摩擦着她的頭發,深情道:“我從未說我愛她,我說過,我的心裏至始至終只有你。”
龐子純過了會兒才問:“那你與她定情的玉佩為何又送還給她,為何她贈給你的琴你那樣珍惜,比我過之而無不及。”
李煜急忙解釋說:“玉佩是她拿你的身份一事要挾我,我才給她的,至于那張琴……只是出于對她的愧疚罷了,她以前也是個好姑娘。不過現在,那張琴劈了也無所謂,她已經不值得我愧疚了,她也配不上好姑娘這三個字。”
龐子純忍着淚,原來是這樣,原來都是她想多了,李煜從未抛棄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存稿箱君~
☆、JJ首發
從圍場回來之後, 龐子純和李煜的關系親近了起來,不過由于之前的誤會, 龐子純不太敢立馬恢複到之前的狀态, 每每遇見李煜,總覺心裏怪怪的,李煜知道龐子純有些難為情, 還不敢敞開心扉面對他, 所以也沒步步緊逼,只是常和龐子純“偶遇”, 聊聊兩句無關痛癢的話拉近距離。
千流暗中注意着兩人動态,見到兩人關系逐漸恢複他開始有些着急了。
千流支開了官正府的人,獨自去找了龐子純。
龐子純正鑽研着千流給她的古籍, 忽然面前的光暗了下來,她擡頭一瞧,是千流給遮住了,她咧嘴一笑道:“國師, 你怎麽來了。”
千流面無表情道:“書看得怎麽樣了。”
龐子純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尚未找到破解之法,或有關于推算國運的法子卻也不能用在龍脈上。”
千流點點頭,什麽都沒說。龐子純說的這些他早就知道了,方法他早就知道了,龐子純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龐子純請他坐下,千流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随口問:“近日你和安王倒是又親近了一些。”
千流提起李煜,龐子純臉一紅,低下頭說:“國師也關注這等小事。”
千流把玩着手裏的扳指道:“你是我見過玄學天分最高的人,我私心裏希望你能更上一層樓。”言外之意是少把心思放在兒女情長上,可龐子純沒有太大的野心,她置之一笑,沒有正面回答千流,千流見自己這樣暗示,龐子純都不為所動,幹脆坐了下來。
龐子純基于禮貌,送了杯熱茶前去。
千流趁着喝茶的功夫想了想,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好了,控魂術雖說對施術之人有大影響,以他的修為來說,還不至于短期內不得好死,不過就是報應再多一些罷了。
龐家施術的時候秦畫尚在半清醒狀态,無法反抗,因此控制起來方便許多,若是千流要動手,必先讓龐子純放下警惕。
千流淡淡掃了龐子純一眼,修玄之人哪有不對精益玄學沒有野心的,他誘惑道:“讀心術你可聽說過?”
龐子純搖搖頭,“玄學縱使再厲害,讀心卻是難的。”
千流輕笑,“那有什麽難的,你若想學,我便教你,學會了,你便看得清世人的心了。”說到這裏,千流的笑容淡了下來,世人的心他早看透了。
龐子純合上書好好地收了起來,走到千流面前道:“國師,你若會讀心之術,你現在沒讀出我不想學這門邪術嗎?”
千流不語。
龐子純話鋒一轉,狡黠笑道:“讀心之術我也是會的,國師要不看我演一演?”
千流默許點頭。
他倒不信龐子純還真會這不存在的讀心之術。
龐子純提出和千流玩一個小游戲,她眉眼彎彎道:“我能猜出國師心中所想的數”
千流自是不信她,龐子純接着道:“一到四之間你猜個數字,我拿筆寫在掌心之上,等你告訴我你心中所想的數字,我便把掌心示于你看,且看我猜的對不對。”
千流依言,心中默默猜了數字“三”以後,龐子純也走到桌前背着千流,把答案寫在了掌心上,因為她拿不好毛筆,所以她只在掌心之中畫了三條豎杠。
龐子純将手背起來後道:“好了嗎?”
千流點頭,龐子純笑眯眯地看着他問:“你告訴我你心中猜的是幾?”
千流啓唇道:“三。”
龐子純得意地伸出自己髒兮兮的手掌,上面赫然三條扭曲的豎杠。
龐子純說她還能再猜更難的東西,但她道:“我左手掌已經寫滿了,左手又不會寫字,所以我要寫在你的衣服上。”
千流自然是答應了,轉過身去任龐子純在他衣服上亂畫,他覺得龐子純方才猜中只是巧合,若她會讀心之術,也不至于看不清人心了。
龐子純先問道:“你現在心中想的可是人?”
千流背對她面無表情:“是。”
“你心中想的可是女人?”
千流答案依舊。
“你心中想的可是漂亮的女人?”龐子純最後問。
千流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
龐子純在千流背後畫好了以後便踮起腳尖偷偷跑了,千流喊了幾聲沒人應,他索性回頭看了看,結果龐子純那丫頭早不見了蹤影。
千流脫掉外衣抖開看,無奈淺笑道:“竟把自己畫成了王八。”
千流把衣裳搭在臂彎裏,朝着官正府外看去,藍天白雲浮在頭頂,他這半生都在關懷天下蒼生,誰又關心他呢?殊不知他在無力的時候也會覺得無助和軟弱。
龐子純回家之後秦氏早做好了飯菜等她,多年不下廚的她開始還有些生疏,但為了補償女兒,即使被燙了手指她也忍了下來,龐子純看着秦氏發紅的手指,心裏頭什麽都明白,她雖說從來沒感受過父母親的關愛,但秦氏的愛,她能明白,既然秦畫已經走了,那麽她留下來的債和愛,她就都收了吧。
龐子純換上笑臉,擺了碗筷讓秦氏坐下,秦氏才一坐下,李煜便來了,手上還提着一些糕點,他進門先同秦氏問了好,又對龐子純道:“都是你愛吃的幾樣。”
他們兩人的變化秦氏都看在眼裏,她知道龐子純有話說不出口,她也成心去摻和,只是客氣地請李煜坐下,一道吃飯。
吃完飯後,秦氏和龐子純在院子裏的大樹底下乘涼,龐子純替她打着扇子,聽秦氏說她小時候的事。
李煜不知何時站在她們身後,等到秦氏講得有趣時,他比龐子純還先笑了起來。
秦氏看着汗流滿面的龐子純道:“等你爹回來了,我們便換大一點的院子,再添一些下人,瞧你熱的,我來吧。”說着,秦氏就要拿龐子純手裏的扇子。
龐子純緊緊捏着扇子道:“娘,又累不死我,就讓我扇吧。”
李煜見她們娘倆為扇子争了起來,從龐子純手裏搶過扇子道:“還是我來吧。”龐子純頓時感覺到了大風刮過,舒服的很!
秦氏難為情道:“王爺,怎麽能叫你扇呢。”
李煜笑說:“以前在王府,便是我給她打扇子,如今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胖子次想起他們在床笫之間的種種,紅了臉沒去看他。
夜色降臨,龐子純将李煜送至門口,李煜依依不舍地看着龐子純,龐子純推着他出去道:“趕緊走吧,再晚了路都看不見了。”
龐子純見李煜那副模樣又心生不忍,嘟着嘴添了句道:“明日再來就是,又不是天亮了就見不着了。”
李煜笑了笑,這才離開。
***
玄學大會上的預言仿佛都在一一的印證,洛陽人都在期待着後續。
十月初,木蓮公主和新科狀元大婚,同月,皇帝柳婕妤又懷了孩子,整個洛陽城都透着一股喜氣。
天黑透了之後,龐子純和李煜一齊從公主府出來,兩人都微醺,李煜送龐子純回家一路沉默,腦子暈乎乎的龐子純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臨到快到龐子純的新家了,李煜借着酒勁将龐子純摟在懷裏吻了一回,他低聲下氣地請求道:“純兒,跟我回家好不好?”
龐子純撫摸着他的背,那突起的背脊讓她莫名心疼起來,在她的印象裏,李煜尚未這樣子求過任何一個人。
龐子純含着哭腔道:“好。”
李煜抱緊了龐子純,緊閉的眼眶落了熱淚下來,和龐子純分離的日子裏,他幾乎沒有一夜好夢,那些索命的鬼魂又鋪天蓋地的回到他的夢裏,兒時深宮裏死去的人也來找他,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龐子純,即使抱着能追回龐子純希望,可他還是怕。
龐子純任性道:“我要你明媒正娶,且在衆人面前發誓,若是再有二心,下一世就投成個太監,叫你斷子絕孫!”
“我答應,我都答應。”他從未有過二心。
秦氏早和龐子純溝通過這件事,她說男人也有情深義重的,只是不叫他多下些苦心,總有怠慢的一天,所以女人要甜的苦的都喂着男人些,龐子純這才提出這番要求,她可不想再被人休了。
洛陽災情在李駒的管理下得到了控制,皇帝下旨要他穩定了災情,年前到洛陽來述職,李駒早和李煜聯系上了,李煜幫他安排好一切,便專心籌備他與龐子純的婚事了。
龐子純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官正府的日子也過得順心,雖說總不能幫上千流什麽忙,但她一直在盡她所能,只要無愧于心就行了。
十月過後天氣轉涼,秦氏給龐子純添了厚衣裳,龐子純本想給李煜也添兩件,誰知他竟挺會照顧自己的,厚衣服都穿上身了,龐子純備好的厚衣服便無用了,恰好在宮裏遇見了千流,龐子純見他還只穿着一件單衣,手都凍得發白,便跑上前打招呼:“國師今日怎麽來了?”
千流聞聲回頭道:“來給柳妃占蔔一卦。”
龐子純笑說:“又占蔔男女麽?”
“不,只是看看平安。”太醫把了平安脈,李琮還是不放心,非讓千流還來占蔔一道。
寒風吹過,龐子純搓了搓肩膀問道:“國師就穿一件衣裳,不冷麽?”
千流這才握了握自己的手,感到了一絲涼意。
作者有話要說: 萌萌的蠢純,國師也心疼她捏~
☆、JJ首發
龐子純想着千流和李煜身量差不多, 在告訴過李煜這件事之後,便把給李煜準備的衣裳送給千流了, 他們好歹也是親戚, 李煜雖說有些吃醋,但聽龐子純說衣裳是買來的,不值錢便作罷了, 龐子純還哄他說要親手給他做一件, 李煜笑了半天,龐子純可不想會針線活兒的人。
千流收到龐子純衣裳後心中一暖, 天下多少人将他當神一樣供着,卻沒人知他也怕冷想暖。
千流看着龐子純蹦跶出去的背影,不知覺的心就軟了, 但他不能心軟。
冬月時候,李琮在宮中擺宴,龐子純還沒和李煜和好,所以不能以安王妃的身份入宮, 但千流卻将她帶在了身邊,于是龐子純便也在冬月宴上出現了。
李婥自新婚後便不曾出過門了,因為她有身孕了,龐子純親自去瞧過她幾次,見她成日裏不大舒服,便沒有叫她費心招待她。
薛遷正式入朝為官之後應酬也多了起來,不過愛妻懷有身孕,他自然不會冷落,像龐子純這等“外人”,也有許久沒見了。
薛遷和李婥算宴上來的早的,他們先見了李琮之後便到舉行宴會的大殿裏來了,李婥眼尖,老遠就看見龐子純了,龐子純見她還未顯身子,但也擔憂她出個差錯,李婥才往她這兒走來,她便迎了上去。
李婥将她拉到人少的地方低聲道:“嫂子,皇兄待會兒就來。”
龐子純撅撅嘴,“我才沒想他呢,我做個夜裏才見的他。”
李婥捂住笑道:“夜裏?夜裏你見他做什麽?”
龐子純驚覺自己說錯話,慌忙眨眼睛結結巴巴地掩飾着,李婥拍着她的手背道:“皇兄早告訴我了,你們年前成親,三家人好一起過個年。”
龐子純知道李煜将此事放在心上,心裏頭偷着樂呢。
李駒十日前便出發,連夜趕來洛陽,李煜一得了信便暗中迎接他去了。若是等到李駒正大光明的進京了,早有人會盯上他,那時行事不便,所以兩人才約在今日見面。
兩人在一座寺廟裏見了面,李駒告訴李煜,他已經把洛陽災情穩定了下來,但那只是暫時的,因為洛陽天災仍然沒有停止,若是朝廷再不想辦法,他縱使有金山萬座,也救不了那些災民。李煜則把答應李駒的事辦妥了,他幫李駒把千流入欽天監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整理了出來,李駒一定要準确地确定,千流就是他的兒子!
李駒本不想讓李煜插手幫忙,畢竟千流失蹤都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李駒自己的人派出去找不到半點痕跡,這他才找李煜幫忙,李煜倒也有些能耐,幾十年前到了往事查的比他還清楚,要不是李煜拿出了過硬的證據,李駒也不會幫他管洛陽的災情,并且從貪官污吏的牙齒縫裏拔出贓款來。
李駒和李煜說完往後的打算之後便放李煜走了,李煜趕緊往宮裏趕,生怕去遲了引人懷疑。
等到李煜到的時候衆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不久之後便開席了。
席間,李煜的目光時不時地龐子純那邊看,龐子純坐在千流身邊不敢亂動,畢竟她現在是六品女官,代表着欽天監的形象呢,她可是嚴肅公正的人!
難得李煜和阮家人又聚在一塊,李琮開頭同衆人聊了兩句,氣氛便松下來了,好事者借着酒勁竊竊私語,玄學大會上的預言衆人可是都聽着呢,現在薛遷折了財,龐子純和李煜和離了,李婥成親了,新郎是新科狀元,與她乳膠漆似,算是良配。還剩下阮良音和柳新的事沒兌現,衆人都期待着呢。
可巧了,柳家人舉杯歡慶的時候有人聽出苗頭來了,柳家人将把柳新嫁入阮家!
衆人可記得這阮策是被斷言不會成親的人,難不成柳新要嫁阮玄甲了?只是不知道阮玄甲這個心高氣傲的是否看得上柳新。
一個時辰後宮宴便結束了,因為柳妃身子不适,李琮立馬就親自送她回去了,現在柳妃可是李琮心尖尖上的人呢。
李琮走後,其他人便陸陸續續散了,因着柳家和阮家動靜太大,大家都往他們看去了,并且以開玩笑的口吻恭喜阮、柳兩家要結成親家。
李煜聽了一兩句,但并未往心裏去,他是不參與黨争的,如今龐家倒臺,除去千流,阮家可以說是一家獨大,但柳家經歷過這麽多事後難免不會有二心,再加之柳家的庶女正得皇上寵愛,柳家有自立門戶的心也未可知,阮家此時不拉攏他們還等到什麽時候?
阮良音的餘光似有似無地掃到李煜身上,所有的事好像都在玄學大會上被大家預言了,那麽她的好運什麽時候來呢?她什麽時候才能得到李煜、踩在龐子純頭上去呢!
阮良音聽着李煜正在籌備婚事的消息強自鎮定了下來,反正薛遷說了,不過一年而已,她等就是!
李煜本想和龐子純一道出宮去,誰知道他才同李婥說了兩句話,囑咐她好生注意身子,龐子純人就沒影了。
龐子純此時已經出了大殿,同千流一道往欽天監去了,千流告訴她說還有重要的東西沒呈給皇上,現在必須得去趟欽天監拿,龐子純一向信任千流,又見他說的急,便直接跟着來了。
千流從屋裏找了東西來之後交到龐子純手上,叮囑道:“後宮之內不得外男出入,待會兒還得你送去,記得,親自交到皇上手裏。”
龐子純聞着手中散發着淡淡異香的卷宗,傻傻點頭說:“哦,好,國師送我去吧,我不認識路,等到了內宮,再叫太監帶我去就是。”
千流正有此意,便将龐子純送到了內宮外,他站在宮牆外道:“從這裏直走進去左拐後宮了,再往前順着宮牆走,往右便是皇上的寝宮了,若是皇上不在,你便多等等,一定要親自交到皇上手裏。”
龐子純将東西緊緊地護在懷裏,生怕大風刮走了,沖千流點了頭之後便徑直去了。
千流看着月光下龐子純身影有些愧疚,他短短的指甲沒進掌心的肉裏,他這麽做到底對不對呢!
千流的心跳越來越快,三十年了,他的情緒從未如此波動過,他的心到底怎麽了?怎麽不受他控制了呢?
千流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他想差點都想高聲将龐子純叫回來了,直到龐子純拐進後宮消失在他眼前,他才覺得竟然有些不能吸氣了!千流快步跑着追上前去,任誰也想不到,谪仙一般的國師竟然有這樣失态的時候。
千流拐進後宮那裏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匆匆忙忙過去的太監和宮女,見到身穿玄色長袍的他之後行了一禮便快步走了,千流的內心正掙紮着,龐子純不知道何時從門裏鑽了出來,懷抱着卷宗道:“國師,我……迷路了。”
千流見她完好無缺,掩下心慌皺眉問:“可見着皇上了?”
龐子純委屈地搖搖頭,“沒見着,怎麽辦?我再跑一次?可這兒太大了,一走深了我就認不得東南西北了。”
千流松了口氣道:“給我吧,明日交也不遲。”
龐子純內疚地把東西遞給他,跟着他一道出了宮門。
龐子純見千流一路上不說話,只道是他氣她沒辦成事,于是扯着他袖子噘嘴道:“國師,這次是我沒做好。”
千流停下來道:“不妨事,天已經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龐子純見千流沒有計較,才逐漸放下心來,千流天天接觸的都是國家大事,龐子純生怕自己一點不注意禍害了黎民百姓。
兩人到了宮外,李煜和安王府的馬車還在外候着,見着龐子純的身影後他健步如飛地沖過去,擔憂地問東問西,直到檢查完龐子純全身,确認她完好無損之後才放下心問:“去了哪裏?”
龐子純如實到了,李煜蠻含敵意地看着千流道:“國師有什麽事,非得現在告訴皇上不可?方才宮宴上為何不說?”
千流沒做解釋,只看着龐子純道:“有王爺送你,我便放心了。”龐子純沖他點點頭,千流便離開了。
龐子純見李煜神經兮兮的,追着他問到底怎麽一回事。
李煜沒敢多說,只叮囑道:“以後離國師遠一些,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還有,離皇上也遠些。”
李煜眉頭深凝,竭盡腦汁推測千流的種種舉動背後的目的,開始他便有意無意地幫助變成安王的龐子純,龐子純也是在去了千流別院之後才與他換回來的,并且那之後千流一直對龐子純施以援手,直到現在他和龐子純和離了,千流還将龐子純安排在了欽天監內,并且頻頻安排龐子純在李琮面前出現,他到底想幹什麽?把龐子純送到李琮面前有什麽好處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最後一章存稿,做苦力的我會盡量碼完後面的章節,如果你們遲遲沒有看到更新,那我可能已經累死了。我會盡量更新的……把這本書圓滿的完結。
☆、JJ首發
李煜知道千流不是那種争權奪利的人, 所以他都沒有往黨政上面想,按着千流的性子, 若非是有利于天下蒼生的事, 他是絕不會插手的,而且龍脈一事他遲遲不動手,只把心思放在龐子純身上又是為何?
難道龐子純和龍脈有着什麽聯系嗎?
想到這裏, 李煜一身冷汗, 若真是如此,千流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呢!
李煜忽然握起龐子純的手問:“我們早日成親好不好?”
龐子純替他搓着發涼的手, 心疼說:“好。”
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