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花公子

香味。

熟悉而甜蜜。

和記憶中的味道很相似,也許改了一點點配方,但依然是香的不行,是那種……純純的食材的味道。

麥子、堅果、蜜糖、雞蛋、牛奶……再加上一點點漿果幹。

是她曾經聞到、并嘗到過的味道,她還記得那種酥脆的顆粒在舌尖炸開那一瞬間的幸福感。

——阿福的手藝。

……但那真的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段記憶是她關于這個世界少有的、沒有被組織冰冷的機械感取代的一部分,它一直被她嚴嚴實實鎖在記憶宮殿的最深處,用閃閃發光的華麗盒子裝着,卻從不打開,幾乎要積灰。

現在這種“終于再見”的熟悉,終于把她遲鈍的大腦喚醒。

——她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封印了好久,久到拿手搖晃兩下都可以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

——who am i ?(我是誰?)

——我是維多利亞·奧利凡德。

她一點點擡起頭,十分柔和的暖光燈也讓眼球一陣刺痛。

——where am i ?(我在哪裏?)

一只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盒子飄出宮殿大門,把一幅幅畫卷展現給她看。

——啓動冷凍艙的按鍵被瘋狂晃動的什麽東西碰到,鋪天蓋地的寒氣從四肢百骸竄上來……她當然沒辦法躲過去。

奧利凡德下意識動了動腰腹,攬在她身上的金屬臂存在感十足。

——what time is it ?(什麽時候了?)

她身下壓着的男人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相貼之處可以感受到對方沉穩跳動的心髒,她都要懷疑他們已經睡過整整一個世紀了。

體內充盈而強勁的魔力告訴她,這具身體的魔力在冰凍沉眠的時間段內發生了質的改變,而這絕對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

巫師的魔力和許多東西挂鈎,比如年紀、血統、還有靈魂。

空氣裏的香味越來越明顯,而這種熟悉感也讓姑娘沒辦法繼續思考處境。

她費力的将臉轉過去,冬日戰士棕色的頭發拂過她,她的鼻尖實實在在的蹭過他的臉頰。

——真神奇,男人身材健碩,再加上他的臉型也不是瘦長款,所以臉頰還是有點肉軟軟的。

連習慣了冰凍和解凍生涯的冬兵都沒有醒來,他們總不至于直接睡到了公元幾千年吧?

想到這裏,她伸手摸索,順着男人的金屬臂摸到他冷冰冰的手掌。

伸出手指,在他掌心撓了撓——金屬臂似乎跟着動了一下。

他并沒有清醒。

然後她扣住他掌心,往旁邊一推。

奧利凡德這才從他身上翻下來。

……

松開遮光的手,長久不見光線的眼球終于适應。

耳畔是悉悉簌簌雜亂的聲音:電視機的響動、廚房裏叮叮哐哐的碰撞、風吹過草地、踩過松軟地毯的足音、兩個人平緩的交談……

這些聲音離她很遠,她能估算距離精确到米,這些聲音又離她很近,很多不必要的小細節都聽得一清二楚,在耳邊胡亂打轉。

她的聽力就像她體內的魔力一樣,被增強,被細化,産生了質變。

不,不止是聽力的。

當每一個細胞都蛻變,身體的爆發力簡直不像屬于自己。

骨骼和肌肉在行動間發出遲到的“咯噠”聲,奧利凡德懷疑自己可以徒手擰斷一只匈牙利樹蜂(一種龍類,魔法生物)的脖子。

——但與之相對的是肉體上的虛弱,看來強勁的細胞力量并不是無償的,超級戰士的血清可以造出不穩定但力量強大的戰士,自然也可能在賦予她力量的同時帶走她的健康。

——也就是說,她可能可以扛下一輛火車的撞擊,卻也可能死于一場簡單的感冒。

這就類似于,“物抗滿點,魔抗為負”。

——多公平。

……

“他們還沒有醒嗎?”剛剛踩過地毯的腳步聲的主人這樣問。

從他懶洋洋又有點輕佻的磁性聲音聽起來,這個人是個英俊潇灑但性格“開放”的男人。

“是的,少爺,之前并沒有聽見動靜。”大約是管家的老人這樣回答。

奧利凡德半坐着,終于确定他們身處的地方真的是某處豪宅……的某個客房。

這裏的裝修看起來還挺正常的,至少讓她覺得自己沒有睡到未來世紀去。

姑娘沒有去思考她和冬日戰士為什麽此刻不在冷凍艙裏,也不打算問他們究竟是被誰、是如何被弄到這兒的……因為她隐隐約約有個有點離奇的猜測。

在烤箱被打開的聲音之後,那濃郁到爆炸的香味讓她的猜測更可信了一點。

“給我來塊小甜餅配黑咖啡,阿福。”

……梅林在上,居然是真的。

黑發姑娘低頭看着自己的白大褂無措了一瞬。

……

阿福?阿爾弗雷德?

韋恩家的?蝙蝠俠?

雖然已經見過年輕版本的超人,她還是覺得,“漫威和dc的英雄出現在同一個世界”這一點,也太……難以用語言描述了。

她出生之後不久,奧斯頓和戴安娜就帶着她去拜訪過他們的朋友,但小嬰兒的身體需要充足的睡眠,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醒了之後到了哪裏,父母也不會刻意告訴她地名——一個整天吃吃睡睡的小嬰兒怎麽可能認識哪兒是哪兒呢?

所以她不是很清楚自己是在紐約還是哥譚。

至于韋恩夫婦,她父母一直叫的他們名字,奧利凡德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姓什麽,只知道他們家很能幹的管家叫“阿福”,她還一直念不準,一般叫成“阿糊”。

至于那家的小主人的名字是布魯斯……

得了吧,美國十個男性裏有好幾個可能叫布魯斯的。

那次他們沒在韋恩家呆多久,成天吃吃睡睡逗爸爸的小維多利亞,小腦袋裏唯一在意的就是那勾人的小甜餅味道了。

——只是她這輩子都沒想到還有再見的一天。

多諷刺啊,當年那個一本正經裝大人的小男孩原來是超級英雄,而當初整天逗爸爸的小姑娘卻成了九頭蛇。

英雄和反派的對照如此鮮明。

她有一種,再也吃不到阿福的小甜餅的感覺。

這個念頭才剛剛從腦海略過,奧利凡德突然感覺手上一燙。

——一塊小甜餅憑空出現在她手上,熱乎乎香噴噴,帶着剛出爐的新鮮。

奧利凡德:???

外頭端盤子的阿爾弗雷德:???

布魯斯·剛剛伸手想吃小甜餅·韋恩:???

……

“20……11年?”

眉目曼妙的白大褂姑娘略有點束手束腳的坐在沙發上,對着面前一大盤小甜餅大眼瞪小眼。

長長的黑發披散,她看起來又年輕又嬌小,帶着點亞洲人的柔和與精致。

而且很顯然,她很抗拒他們提出“為什麽剛剛那個小甜餅消失了”……類似的問題。

“是的,小姐。”布魯斯·韋恩閑适的靠在另一邊,又風流又英俊,西裝革履、發絲齊整,簡直可以直接上韋恩大廈召開會議。

“你為什麽會問這個?恕我冒昧,也許你們遇到了什麽意外?所以暈倒在巷子裏?你是……忘記了一些事情?”

這簡直是“失憶了”的美化版說法。

奧利凡德在心裏沉默了一下。

暈倒在巷子裏?一定沒有監控,真是難以查證的說辭。

看來這是不願暴露身份的暗夜騎士給自己撇清關系的說法了。

“……也許是的。”姑娘看起來松了口氣,她清冷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看起來對很多現代科技類的東西都不适應。

然後她又自顧自轉移了話題,“這裏是……哪裏?你們……”

“在這之前,美麗的小姐,也許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孔雀藍眼睛的姑娘擡起頭,猶豫着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說:“叫我維多利亞就好。”

維多利亞……

布魯斯·韋恩端着黑咖啡的手頓了頓。

老管家在一旁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他不着痕跡的看了姑娘的眼眸一眼,垂眸覆手,沒有說話。

得到再次确認的布魯斯也不知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一個本不該比自己小幾歲的青梅竹馬,如今卻看起來像他的女兒。

……

“先生,我該如何稱呼您……”

“韋恩集團著名的花花公子又一次出手獵豔!布魯斯·韋恩疑搶走鋼鐵俠女友?托尼·斯塔克又将對此做出什麽回應?敬請期待今晚八點的《娛樂周新聞》!……”

布魯斯·韋恩:……

正準備跟着他裝傻的奧利凡德:……???

阿爾弗雷德:……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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