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2
“對不起, 姐姐,是阿越太想你了。”蘇越趕緊放開她,生怕再把她弄痛了。
江錦郁伸手把燈打開,看清了面前已經穿上睡袍的蘇越,問:“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因為太想念姐姐了。”蘇越拉過江錦郁的手,道, “姐姐, 讓阿越看看你的傷。”
江錦郁一挑眉, 道:“小徐告訴你的?”
“嗯。”蘇越有點心虛, 姐姐要是知道自己請小徐幫忙“照顧”她,肯定又會生氣的。
江錦郁果然臉色微沉,她道:“我先去洗個澡, 一會兒再說。”然後打開衣櫃,拿出衣物, 進了浴室。
然而本來心中有些忐忑的蘇越, 聽着浴室裏的水聲, 看着磨砂玻璃的浴室門,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尖又紅了起來。
聽見外面傳來的敲門聲,蘇越去開了門。
剛回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下的小徐, 正上來準備給江錦郁擦藥,結果沒想到,一敲門,開門的竟然是蘇越?
小徐微微驚訝地睜大了眼, 道:“呃……蘇先生,我中午才給您打的電話啊,您這麽快就來啦?”
蘇越回答:“那邊飛過來只要一兩個小時,徐助理有什麽事嗎?”但他卻站在門口,沒有請小徐進來的意思,像是不喜歡他人進入自己的領地。
“哦,我就是上來給錦郁擦一下藥,背上那些地方,錦郁自己也夠不到。”小徐探頭往裏面看了一眼,問,“咦,錦郁呢?”
“她在洗澡。”蘇越道,“前兩天麻煩你了,現在我來幫她擦吧。”
聽見洗澡這個答案,小徐有點想歪了,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蘇越道:“蘇先生,錦郁明天還要拍戲,這幾天天天吊威亞,又穿着這麽厚的戲服在大太陽下拍一整天的戲,上午還中暑了,她真的很辛苦的,您可不要……”
“我知道。”越聽小徐說,蘇越的表情越難過,他道,“我會幫她擦藥的,徐助理還有別的事嗎?”
看蘇越臉上那對錦郁用情至深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但是兩個人都同床共枕這麽多次了,現在又是熱戀期,小徐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沒有了,但是蘇先生您一定要讓錦郁好好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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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越點頭:“嗯,再見。”
“再見。”等蘇越關上門,小徐轉過身,才發現旁邊吳沛姍半開着門在看他們,小徐有點疑惑地叫了一聲:“沛珊姐?”
吳沛姍随意道:“哦,我剛剛聽見門口有聲音,就打開門看了一眼,錦郁身上的傷好點兒了嗎?”
說到這個,小徐立刻面露感激道:“您給的藥油真挺有效的,不過天天吊威亞,能保持老樣子不更嚴重就不錯了。還有,今天早上錦郁中暑了,也多虧了您給的藿香正氣水,您想得真周到。”
吳沛姍笑道:“別客氣,這兩天劇組中暑的人不少,我就是去買藥的時候,順便給大家也買了些。”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再互道晚安告別,小徐越發覺得吳沛姍為人熱情,平易近人了。
……
江錦郁擦着頭發從浴室裏出來,看見蘇越從客廳裏進來,剛才她也聽見了些聲音,便問道:“剛才是小徐來了?”
“嗯。”蘇越立刻乖乖去拿江錦郁手裏的毛巾,道,“姐姐我來。”
江錦郁已經習慣了蘇越這樣,也沒拒絕他,任他弄着自己的頭發,她道:“那你怎麽不讓她進來?等會兒還要擦藥。”
“讓阿越給姐姐擦藥,不好嗎?”擦着頭發,蘇越看見了江錦郁肩上的淤青,他心疼地低下頭去,輕輕親吻着那處。
蘇越溫暖的唇貼上江錦郁肩上的肌膚,微帶疼痛的傷處感受到那溫軟的觸感,江錦郁微微一顫,她拿手将蘇越的頭推開,道:“你就是這樣給我擦藥的嗎?”
“姐姐,阿越好心疼……”
“心疼什麽?”江錦郁反問道,“我還沒問你小徐為什麽會有你的電話呢?”
他知道姐姐不喜歡自己幹涉她的事情,所以他雖然想把姐姐保護在手心裏,想時時刻刻都看着姐姐,也只是讓小徐幫忙照顧姐姐,姐姐遇到什麽問題再告訴他而已。
他一點都不喜歡不被姐姐需要的感覺,他太害怕失去姐姐了,至少說被姐姐需要着可以讓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愛着。他極其的希望,兩個人的命運纏繞交錯,死死捆綁在一起,只有彼此,無法分開。
可是現在卻是,姐姐是棵筆直的獨立生長的樹,而他是一根貪戀着樹的藤蔓,他用力地纏繞着樹,而樹卻依舊筆直獨立,沒有了藤蔓,樹依舊可以繼續生長下去。
不管出了什麽事情,姐姐都可以自己解決,甚至連知道都不願意讓自己知道一下,更別說需要他了。他不想要這樣。
“如果徐助理沒有阿越的電話,姐姐就永遠不會說,直到姐姐傷好了,阿越也不會知道,是吧?”蘇越突然堅定地将江錦郁打橫抱起,身材的巨大差距,讓江錦郁掙紮都沒能掙紮一下。
蘇越将江錦郁面朝下輕輕放在床上,道:“姐姐別動,讓阿越看看。”然後伸手輕輕半褪下江錦郁的睡袍。
江錦郁向來冷淡的臉也微微泛紅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聽小徐嘴裏說,又看見江錦郁肩上的淤青已經讓蘇越很心疼了,現在親眼看到江錦郁背上的青青紫紫,更是讓蘇越心裏像針紮了一樣難受,讓他的心絞成了一團。
他俯身輕輕親吻着江錦郁背上的淤青,眼睛微紅:“姐姐磕着碰着一下阿越都舍不得,姐姐怎麽能把自己弄成這樣呢?姐姐知不知道阿越有多心疼?”
江錦郁氣還沒消呢,她有些惱怒地說:“我都不難受你還難受上了?”但微微偏過頭看見蘇越的表情,她的氣又消了一半。她想,以後生蘇越的氣的時候,一定要不看也不聽。
阿越當然很很難受,阿越恨不得自己來受。不過姐姐态度讓他很難過,他咬了咬唇,只道:“來,姐姐,阿越給你擦藥吧。阿越請醫生給姐姐開了一瓶藥膏,姐姐試試會不會好一點。”
看蘇越一臉難過的樣子,說話也氣鼓鼓的,江錦郁語氣微微放軟了一點,道:“沒事的,阿越。拍戲而已,大家都是一樣的,再拍幾場就沒有吊威亞的戲了,這些過兩天就消了。”
雖然這幾天吊威亞确實被折騰得渾身是淤青,但就是身上疼疼罷了,過兩天不就好了。況且男女主兩位還有幾位男演員可比她辛苦多了,人家也沒叫過一聲苦。早就習慣了把什麽事也扛在肩上的江錦郁,是真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也不想跟蘇越說,這也太矯情了。而要是被他知道了,結果也就會像今天這樣。
蘇越沒說話。
江錦郁繼續安撫道:“阿越,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具随時随地都有生命危險的身體了;現在這具身體很健康,不過是一點淤青,很快就會好的。”
“不管是蘇瑜還是江錦郁,不管是哪具身體,阿越都會心疼,只是因為你是姐姐。”蘇越忽地打斷她,道,“而別的女人,就算是死在阿越面前,阿越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氣氛一霎沉默,蘇越跪坐在床上,低着頭将藥膏輕輕抹在那幾處淤青上,然後再細細地抹開。小徐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現在蘇越心裏除了心疼根本升不起什麽旖旎的心思,更何況蘇越對于江錦郁的愛,已經到了一種虔誠的地步,出于對她的極致的愛意與尊重,不到步入婚姻殿堂聽見姐姐說我願意,他根本不可能允許自己碰她。
藥膏剛剛抹上去的冰冰涼涼的,江錦郁還覺得挺舒服,但是在淤青揉開了就覺得很痛了。
蘇越輕聲問:“姐姐,疼不疼?”
江錦郁緊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蘇越嘆息了一聲,道:“要到什麽時候,姐姐才肯在阿越懷裏叫疼呢?”
“姐姐總是這樣,什麽都不告訴阿越。可是阿越也想要疼愛姐姐,想要寵着姐姐。姐姐從來不給阿越這樣的機會,這不公平。”
聽完蘇越的話,江錦郁沉默了一下,她思考了一會兒,最後卻忽然起身,把蘇越一推,欺身而上,吻住了蘇越的唇,這個吻堅定又強硬,比第一次還要強勢,幾乎把蘇越吻懵了。
片刻之後她放開蘇越,盯着蘇越的眼睛,道:“記住,阿越,我給你的愛是這樣的。而不是,依賴你、在你懷裏撒嬌,這永遠不可能。”
蘇越微微緩過神,他看着江錦郁,卻眼神一黯耳尖微紅,他聲音沙啞道:“姐姐,衣服。”
江錦郁眉頭一跳,立刻翻身趴下,道:“繼續擦藥。”
得到江錦郁這樣的回應,蘇越道:“阿越不是讓姐姐依賴阿越,但是姐姐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以告訴阿越嗎?從小時候就是這樣,阿越什麽都不知道,現在阿越是姐姐的男朋友了,想要知道姐姐的狀況。”
江錦郁有點心軟,勉強口頭上答應了他:“好吧。”
等蘇越乖乖給她擦完藥,江錦郁就趕人了,她系好睡袍,道:“這裏只有一張床,阿越你自己去開間房睡吧。”就算只有一張床,她也不可能讓蘇越和她躺一起上睡覺,有兩次就算了,但可沒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
“嗯,但是姐姐頭發還沒幹,阿越幫你把頭發吹了,就出去睡沙發好嗎?”江錦郁都在這裏,他寧願睡沙發也不願意離開江錦郁的房間。
蘇越把吹風機拿過來,道:“這房間也太小了,明天阿越去開個大一點的套房吧,這樣我和姐姐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別,住什麽房間也代表着演員的身份等級,我可不想再弄出一堆事兒來。”江錦郁任蘇越吹着自己的頭發,道,“還有明天?你準備在這兒待多久啊?”
蘇越回答:“等姐姐身上的淤青散掉阿越就走,阿越把工作都帶來了。”
“這麽久?”江錦郁挑眉,語氣有些調笑,“我看你因為我受傷來看我只是借口吧,你就是沒辦法離了我一個人待着,我們這分開才幾天?”
蘇越卻十分認真地說:“嗯,阿越就是沒辦法離開姐姐。離開姐姐,就像是魚沒了水,會活不下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乖乖阿越,你猜呀,要到“什麽時候”,姐姐才肯在你懷裏叫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