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篇日記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夏寧掏出一串鑰匙,一個一個的試了很久也沒打開。

小暖不禁調侃道:“你不會來錯地方了吧?這麽高檔的小區我都住不起。”

話音剛落,門鎖就被“啪”的一聲打開。

夏寧一臉得意地看向她,“進吧,大小姐。”

屋內很寬敞,是一間兩室兩廳的房,陳設簡單大氣卻不單調,屋外的視野也十分開闊,半個城市都映入眼簾,整體來說是間難得的好房。

“怎麽樣?我這朋友的眼光不錯吧?”

小暖點了點頭,“是很不錯,比你好多了。”

夏寧白她一眼,開始倒騰行李箱。

“不過你這房租可得不少錢吧,你到底找上什麽工作了?”

“你想知道啊?”

小暖又環視一圈房子,“嗯。”

夏寧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離近點兒。

“故作神秘。”她嘴上這麽說,可腳下卻很誠實。

待小暖蹲在他面前,他才小聲說:“就不告訴你。”

“愛說不說。”

小暖一氣之下站到窗邊,可她終究敵不過好奇心,很快又問道:“那你那個朋友是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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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密。”

“保密?你倆不會一起合夥兒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吧?”小暖質問道。

“什麽呀,你想到哪兒去了?實話告訴你,我朋友和你一樣,雜志社的。”

“雜志社的?”小暖一聽就急了,“憑什麽呀!都是雜志社的,人家住這麽好的地方,我就住那小破屋?”

“淡定。誰讓你現在還處在廉價勞動力的階段呢。”他一攤手。

“只要堅持住,總有一天我也能轉正的。”

“你呀,女孩子嘛,工作好不如嫁的好,怎麽樣?有男朋友沒?”

“什麽意思,你性別歧視啊!”小暖怒道。

“不是,我哪敢歧視你呀。說真的,你都這麽大了,連個初戀都沒談過,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沒談過戀愛怎麽啦?你有意見啊。”小暖說着,轉過身去。

“我是怕你賴在家裏,嫁不出去。”

“你才嫁不出去呢。”

“我是嫁不出去啊,但我能娶一個回來。”他壞笑着,“不如,哥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不用。”

“怎麽了?保證優質啊。”

“你以為買貨呢?這得看緣分。”

“你是老古董嗎?這都什麽年代了,還非要看緣分,看對眼了就在一起呗。”

“我沒你那麽潇灑。”

“你看,就你這樣,什麽時候能有對象啊?就這麽定了,我幫你介紹。”

小暖急了:“什麽就這麽定了?我又沒答應。”

“唉,我朋友多,你要不先看看照片,看上哪個了,我就給你叫出來。”他說着,去翻手機相冊。

“就你這不正經的,能有什麽正經朋友。你再這樣,我可走了。”小暖別扭道。

“你先看看嘛。”他把照片伸到她眼前。

那是一張他和朋友在酒吧一起豎起中指、做着鬼臉的自拍。

“……鄙視我啊?”小暖一臉嫌棄。

好不容易戲弄到她,夏寧在一邊樂個不停。

“我走了,不和你鬧了。”

“唉你等等,那張是開玩笑的。這張才……”夏寧的話還沒說完,她早已推門而去。

只留下夏寧和他手機上那張英俊熟悉的照片。

……

小暖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趕緊洗了個澡,又癱在沙發上。

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她這才想起,她還沒吃晚飯。好在家裏還有些存糧,她把酸奶、餅幹、薯片、蛋糕等,所有能吃都搜羅出來,擺在桌上,盤腿吃了起來。

她一邊吃,一邊算着這個月的開支。發現自己的錢快不夠用了。

“什麽時候才發工資啊?”她生無可戀地趴倒在沙發上,悶悶地說:“我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還找什麽男朋友啊,難道真要靠男人養嗎……”

她忽然擡起頭來,頂着一頭亂發說:“不行,我一定要通過實習期,這大城市太難生存了。我的合租室友呢?你怎麽還不來?”她又把頭埋在沙發裏,“我快撐不下去了……”

公司。

“這新主編可真兇啊,昨天小紅進去交策劃,那被罵的可真叫個慘,結果她都是哭着出來的。”

“就是,我昨天也被罵了。主編那叫個兇啊,我要是個女的,我也哭了。”

“行了吧你。”

衆人都笑他。

小暖抱着三十幾本書,顫顫巍巍的從他們身邊路過。

“唉小暖,主編昨天罵你了嗎?”

“沒有,憑什麽罵我啊。”

“呦,看你這意思,你不怕他呀?”

小暖挺了挺胸脯,硬撐道:“有什麽可怕的?我就不怕他。”

一個人影陰森森的出現在她背後,同事們立刻收起笑容,各回各位。

小暖有種不祥的預感,眼珠一轉,索性沒有回頭,照直向前走去。

“等等。”

終于……

小暖轉過身子,勉強笑着說:“主編好。”

“限你今晚下班之前,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送到我辦公室。”

陳冬寒說着,把手上那一摞厚厚的資料懲罰般的壓在她原本就快抱不動的書上。

小暖腿上一顫,可還要笑着說:“是,主編。”

望着他高傲的背影,小暖在心裏狠狠地對他拳打腳踢了一番。

他給的那些資料雜亂無章,她花了大半天時間,才終于整理好。

她伸出自己的四肢,在座位上大大地展了個懶腰。随後看向主編的辦公室。

那個屋子,在所有同事眼裏,都是個可怕的地方。在小暖眼裏……也是。

她抱着整理好的資料,輕輕敲響了門。

“進來。”

裏面傳來陳冬寒的聲音,他正低頭看着什麽。

小暖走了進去,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主編,您要的資料我整理好了。”

他伸手接過,看了起來。

小暖再次觸碰到那雙女人般的玉手,她不禁想起咖啡館的那一幕。

站了很久,久到好像已經被他忘記。她試問道:“主編,要不……我先出去?”

他沒有回答,又看了一陣,才開口說:“你這怎麽分類的?亂七八糟的,和你人一樣。這樣的資料也能算整理好的?”

小暖一驚,說沒整理好就算了,怎麽還牽扯到人上面了。她只是性格馬虎了些,還不至于整個人都是亂七八糟的吧!

“回去重新整理,下班前交給我。”

他把資料扔在她眼前,繼續做着工作。

小暖拿着資料,默默走了出去。

“小暖,也挨罵了吧?”鄰桌的女孩兒問她。

“嗯。”

小暖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她似乎找到了某種規律,這次的用時比上次少了兩倍都不止。

她深呼一口氣,拿出赴死般的勇氣,再次走進他的辦公室。

半晌,她拖着步子,垂頭喪氣地從裏面出來。

鄰桌的女孩兒一臉詫異,“你又挨罵了?”

小暖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

她終于知道他為什麽不開除她了。不是因為廉價勞動力,不要白不要,而是想故意整她!

鄰桌的女孩兒似乎看不下去了,“小暖,要不我幫你吧。”

她叫孟姿琪,和小暖的年紀差不多大,也是剛剛通過實習的新人。不過她和小暖的性格大不相同,平時俏皮可愛的,很受大家喜歡。

“可以嗎?”

這是她到公司以來,第一個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怎麽不可以?我教你方法。”她說着,把座椅滑到小暖那裏。

小暖一聽就懂了,原來公司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确實省時省力還清楚。

“小暖,你不知道這套方法嗎?”

“不知道啊。”

“你師父是誰?他沒教你嗎?”

“師父?我沒有師父,劉姐沒告訴我誰帶我啊。”

孟姿琪一聽就明白了,“咱們這裏的負責人是不會專門找人帶新人的,都是靠新人自己找師父,跟誰聊的來就跟誰學,你敬對方一杯茶,他喝了,就代表同意做你師父了。”

小暖撓了撓頭,“是這樣啊,怪不得總聽別人叫師父。”

“行了,快下班了,你快去交差吧。祝你順利。”她沖小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小暖笑着點了點頭,自信滿滿地走了進去。

陳冬寒還沒看文件,瞥她一眼後,漫不經心地問:“挺有信心啊?”

“沒有信心,怎麽留下來。”

他低頭看了看她整理的資料,随後放到一邊。

“我……可以了嗎?”

陳冬寒沒有回答,只是說:“出去吧。”

不過看他的反應,應該是通過了,他只是不願意在嘴上認可她。小暖在心裏暗自偷笑。

今天下班後,小暖異常高興。她想着,她也要找個師父來學習。否則,就沖這主編的脾氣,她一定渡不過實習期。

……

“你們都走!都走……你算什麽東西,真以為你有多好啊?啊?”

小暖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一個穿着時髦、畫着大濃妝的醉酒女人坐在樓梯上,抱着鐵欄杆,對着空氣指手畫腳。

小暖知道她喝醉了,于是不理她,想要繞過她。可她往左邊走,她就往左邊倒;她往右邊走,她又往右邊躺。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你擋住樓梯了。”小暖指了指地。

“你來了,你個負心漢!我那麽愛你……你就這樣對我嗎?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指着小暖說。

“你認錯人了,我能過一下嗎?我家在那裏。”她指向中間的那扇門。

“你住這兒?”她問道。

“對啊。”

“那快開門吧,等你……等你好長時間了。”她拿起酒瓶,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又喝了口酒。

“等我?你想幹什麽?”

小暖縮了縮身子,莫名的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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