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篇日記

小暖慢慢轉過身來,強顏歡笑地說:“哥,我以為我走錯了。”

陳冬寒皺起眉頭,“她是你妹妹?”

夏寧把她拉了進來,說:“鄭重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小暖。怎麽樣,還不錯吧?”

陳冬寒眯眼看着他,似乎猜到了什麽。

小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對夏寧說:“我也鄭重介紹一下,這是我上司,我們雜志社的主編。”

夏寧聽罷,愣在原地,半天才說:“原來你們認識啊,上下級怎麽了?有緣哪,是吧小暖?”

小暖尴尬地笑了,她真想回他一句:是有緣,孽緣!

此時陳冬寒早已徑自走了進去,坐回到沙發上。

裏面被布置的像舞廳一樣,黑洞洞的,只有顯示屏和彩燈的光亮。

“過來呀小暖。”夏寧直沖她使眼色。

小暖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哎哎哎,大家靜一靜,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小暖。”

“你們好。”小暖上去打了個招呼。

他們都很熱情地回應着。

“你好你好。”

“你好,我叫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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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行?”

“對,大家都這麽叫我。”

“寧子,你妹妹真漂亮。”

“怎麽不早介紹給我們認識。”

“就是啊。”

“有私心吧?”

“瞎說什麽呢?”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着,只有陳冬寒冷漠地坐在一邊,像不屬于這個世界一般。

“行了行了,大家玩兒啊,盡情嗨。”

夏寧說完,把小暖拉到一邊,上下打量了一番,說:“今天行啊,夠漂亮,沒給我丢人。”

小暖伸手就想拍他,可在手掌落下的瞬間,卻用餘光瞟見了一邊的陳冬寒,她立馬放慢速度,把手輕輕搭在夏寧肩膀上,咬牙切齒地問:“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哥不是答應給你介紹男朋友麽。”他的眼睛瞟向陳冬寒,“沒想到你們居然認識,不過沒關系,說說,你對他印象怎麽樣?”

“沒關系?你說得可真是輕描淡寫哪,他可是我上司,我連實習期都還沒過呢。”

“你們公司有規定上下級不能談戀愛嗎?”

“好像沒有。”

“這不就得了。過來。”

小暖掙開他的手,“那也不行。我跟你說,我現在就得走,本來就不想過來。”

“寧子,你們倆嘀咕什麽呢?一起玩兒呀。”

“哦沒什麽,我妹妹說今天有空,不嗨到十二點絕不回家。”夏寧扯着大嗓門回應,生怕有人沒聽見。

小暖瞪着夏寧,眼珠都快瞪了出來。

“小暖,夠意思!”那邊又喊道。

“死夏寧!”

等小暖發火,夏寧早已溜走,擠到朋友那裏坐下,招呼道:“小暖,過來喝酒。”

小暖看了看擁擠的沙發,到處都坐滿了人,只有陳冬寒那裏有些地方,可能是他刻意要和別人保持的距離。

“我酒量不行,還是去陽臺站一會兒吧,你們喝。”小暖想要溜走。

夏寧立馬叫住她:“去陽臺幹嘛,那不是有地方麽,冬寒特意給你留的。”

陳冬寒淩厲的目光向他掃來。

二行也勸說道:“小暖,今天高興,就陪我們喝一個吧。”

小暖敵不過衆人的強烈要求,忐忑地落座在陳冬寒身邊。那種坐在冰山的感覺可不太好。

二行給她倒上酒,說:“小暖,初次見面……啥也不說了,我先幹為敬。”

小暖笑着點頭,仰頭喝下杯中的酒。

“二行,你這速度夠快呀。我也得和小暖喝一杯。”那人說着,也來敬酒。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夏寧的這些朋友,好像都是自來熟,特別的能說。沒一會兒,小暖就被他們灌得七葷八素了。

夏寧又提議說:“光喝酒有什麽意思,大家一起來玩兒個游戲。”

“好啊,玩兒什麽?你說。”

“摸人。”

“怎麽個玩兒法?”

“很簡單。猜丁殼,輸了的人要被蒙上眼睛,抓到并摸出那個人。怎麽樣?玩兒不玩兒?”

“玩兒!”

“冬寒,一起來嘛。”

夏寧把他攬了過來,又乘小暖不注意,偷偷向大家示意要出拳頭,衆人心領神會。

已經喝醉的小暖,此時再看陳冬寒已經不那麽害怕了。她自然的加入進去。

“猜丁殼。”

結果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出了拳頭,唯獨小暖出了剪刀。

“不會吧,哥,你肯定和他們串通好了。”小暖有些迷糊地說。

夏寧一臉得意地沖她吐了吐舌頭。

之所以一把就贏,是因為他知道,小暖從小到大,只要玩兒猜丁殼,第一把總會出剪刀。無論他提醒多少次,她都記不住,還說她就是要憑第一感覺出。

“認賭服輸,不許耍賴。”

“誰要耍賴了?主要是我對你們都不熟悉,我怎麽能猜出來誰是誰呢?”

“說的也對啊。”

“那這樣吧,你就找我,不是你就放開,我你總熟悉吧?”夏寧說道。

“好吧。”

小暖被蒙上了眼睛。在這麽黑的屋子裏蒙住眼睛,當真是一點兒都不透光。

衆人在她數數的時候,找好了自己的藏身之所。原本吵鬧的屋子靜了下來。

她按規則數完十個數後,就摸索着去找夏寧了。可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一個人。

“這些人也太會藏了吧。”

正說着,她好像踩到了什麽,彎腰一探就抓住一個人,她直接摸上了頭。

那人憋着笑,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周圍人也注意着這裏。

從手感上講,他的頭發不長,應該是那個留着短發的人。想到這裏,她當即撒了手,“不是你。”

“咯咯咯。”

她隐約聽到,窗戶那邊有人在笑。于是向那邊尋去。

夏寧一看,立馬跳了出去。

陳冬寒也正想離開,可為時已晚,隔着窗紗就被她一把抱住。他想掙脫,可她的力氣真比想象中大得多。

“別亂動!”

小暖胡亂地摸了摸他的頭發,長度好像差不多,她又想起剛才那熟悉的笑聲,當下斷定:“夏寧,可算抓到你了。”

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看我怎麽找你算……”

在她下一秒摘下眼罩的瞬間她就後悔了,“主……主編?”

“你想說什麽?看我怎麽找你算賬?”他的話像是問句,又像是肯定句。

卧室的燈亮了起來,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哇……”

“在一起,在一起……”

衆人一同起着哄,就連窗邊的鹦鹉都扯着嗓子喊:“在一起。”

小暖的臉“唰”地一下更紅了,她隔着窗紗,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眼睛正往下看着。小暖這才發覺,她還一直緊緊抱着他,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樣。

現在想想,他的身體可比夏寧的結實多了,她要是能再多考慮一下,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場面了。

小暖啊小暖,一喝酒你就幹傻事……

沒有了小暖的束縛,陳冬寒終于從窗邊走了出來,他看了看表,說:“不早了,夏寧。”

夏寧立刻就明白了,他假裝醉醺醺地說:“對對對,今天就這樣吧,大家先回去,哪天再聚。”

衆人有些失望。

“那行,寧子,我們走了啊。”

“走了寧子。”

大家陸續離開。

“走吧,下次再聚啊。”

夏寧一副又想起什麽的樣子,“冬寒,就你喝的少,你幫我送小暖回去吧,送到家。我可信任你啊。”

“信任我什麽?”陳冬寒好像聽出了什麽別的。

夏寧“嘿嘿”一笑,說:“快去吧。”

……

陳冬寒沒有開車,他雖然喝的少,但也喝了。

剛清醒一點兒的小暖被小風一吹,又有些暈暈乎乎的。

他打了輛出租車。

“你家住哪兒?”

“我家住……”說着說着,她就要睡着。

“喂,先別睡。先告訴我你家在哪兒?”陳冬寒把她搖醒。

“我……我家在花果山……”

“什麽?我問的是你家在哪兒?”

“我家……就在水簾洞啊……水簾洞……”

“你是猴子嗎?”

她“嘿嘿”地傻笑着,很快又睡了過去,而且倒在他的肩上。他把她扶起來,她又靠過來。幾次之後,他終于懶得理她了。

他打了個電話給夏寧:“夏寧,你妹妹睡着了,她家住哪裏?”

……

小暖忽然醒了,吵吵着說:“我要下車……”

車子慢慢停了下來。

“下車幹什麽?我的任務是把你送回家。”

“我要吐了。”她說着,跑下車去。

冬寒以為她吐完了就會回來,可他一眨眼沒看的功夫,她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下車卻見她往那邊的燒烤街去。

“你先走吧。”

他給司機付了錢,就追了上去。

雖然很晚了,可燒烤街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這裏的人喝着酒、吃着串,能坐一宿。

再找到她時,她早已坐在燒烤攤兒前,和別人聊起了大天兒,“兄弟我和你說,這人生啊就是這樣,我最近是要多倒黴有多倒黴,遇到那麽個上司,他以為他是誰啊,天王老子麽?”

“……”

衆人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啊。”

陳冬寒立馬把她拉了出來,她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你誰呀?幹嘛拉我?”

“走,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不回家。”

她掙脫他的手,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着。

陳冬寒沒有辦法,只得在後面跟着。不知不覺中,走了很久。每次在她快要摔倒的時候,他就上去扶她一把。

她忽然轉過身來,指着他的鼻子問:“你是誰?幹嘛老跟着我?”

“你喝醉了,走,回家。”

她還是不肯,湊上前來,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質問道:“怎麽是你啊?在我夢裏,你還敢冷着一張臉?”

陳冬寒皺了皺眉:這女人撒起酒瘋來還真是可怕。

小暖說着,就上手來捏他的臉,“快笑一笑,在我的夢裏,你得聽我的……”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忽然死死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要幹什麽?放本王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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