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暴雨過後,天氣依舊陰雨綿綿,驅散了點夏季的暑熱。

紀城回B市後,舒卉偶爾從陸曉瑜那裏問一下他的恢複情況。

陸曉瑜沒有多說,只安慰她不要擔心。

紀城傷得很重,說不擔心是假的。

舒卉得承認,在聽到紀城車禍消息以及在手術室外等待搶救結果的時候,她最後悔的就是跟紀城說的那句‘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想他,想見到他。

她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麽,但是舒媽卻仿佛看透了似的,“這麽想他就去B市找他啊!”

舒卉仰面靠在沙發上抓了抓卷發,眼底看不出什麽波動,“等易信回來再說。”

舒媽走過去,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不是說對他死心了嗎,非得經歷這麽一場才能看清自己的真心,你就仗着年輕折騰吧!”

“是我沒用行了吧?”舒卉揉揉額角苦笑了一下,側身倒在沙發上悶着聲說,“媽,我上輩子大概是欠了他的。”

舒媽搖搖頭,嘆了口氣轉身進廚房,嘀咕着說,“無緣不聚,無債不來,你要真沒法兒解釋,就歸結為命運吧。”

那頭,讨債鬼紀城在醫院裏快要把醫生護士折磨瘋了。

暴龍一樣病人,讓他們對病房退避三舍。他們萬萬沒想到他傷得那麽重,還有那麽強的殺傷力。

小護士端着被打翻的醫用托盤抹着眼淚從病房裏退出來,遠遠看見紀政委屈地說,“紀醫生,二少爺不肯配合吃藥打針。”

紀政雙手抄在白大褂兜裏,淡淡往病房的方向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淡聲說,“重新拿藥,等會我去。”

小護士感激涕零,連連點頭,“我現在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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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城身上的外傷在逐漸愈合,但是傷口依然猙獰,紀政單手端着托盤推門而入,紀城聽見聲音背對着門吼道,“出去!”

紀政将托盤放在離他較遠的櫃子上,随後雙手抄進兜裏走過去站到他面前,淡着聲說,“不想好了?”

紀城臉上青青紫紫淡了不少,右眉峰上一道縫了針線的傷口也在愈合,他閉着眼睛說,“我要出院。”

紀政站在醫生的角度搖頭,“出院等傷好了才行。”

他不說話。

紀政站了片刻,抽了一張椅子在他病床邊坐下,“外傷損傷神經或者脊髓損傷都會導致下肢感覺喪志肌力減退,這是可以治愈的,只是恢複比較慢。等你傷再好點兒就給你做手術,你右腿不會有問題的。”

車禍後右腿一點感覺也沒有,骨折了也沒有疼痛感,紀城默然,“如果好不了,是不是就殘疾了?”

按理說是這樣的,紀政也知道他這次傷得有點兒重,為了避免他再發瘋,保留說,“這得看你的配合程度。”

紀城被他老哥忽悠着配合治療,易信活動結束回了A市。

舒卉面對他的時候,心裏很歉然,易信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麽,臉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也淡了些。

舒卉想清楚後不是猶豫的人,抿了抿唇她開口,“易信,對不起,我...”

易信打斷她,淡笑着說,“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說過如果不行就退回原來的位置,你不必覺得抱歉。”

舒卉不知道該再說什麽,只能再次對他說,“對不起。”

和易信分手後,舒卉一身輕松地去了B市。

于小光知道她的決定後,倒是沒說什麽,只是在她臉上掐了一把憤聲說,“你上輩子大概是欠了他的!”

真是閨蜜,舒卉笑了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也許吧。”

吃完午餐,她在花店挑了一束水仙,于小光陪她一起去醫院,掃了一眼水仙花,“都想跟他複合了,怎麽不買紅玫瑰?”

“...”舒卉撥了一下水仙花,“複合的事兒再說吧,我現在只是想見見他。”

二人來到醫院,打聽好紀城的病房,到的時候他吃了藥正在睡覺。

于小光放下果籃陪她等了一會兒,随後看了一下時間壓低聲說,“一會兒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于小光走後,舒卉坐在沙發上看了他一會兒,随後也犯了困眯着眼睛睡着了。

靠在沙發上睡得并不舒服,可是她卻睡得很踏實,沉沉的。

窗外暗淡的光影輕移,屋內滿室靜然,陸曉瑜推開病房,就見床上沙發上各躺着一個人,都睡得很沉。

她給舒卉身上搭了一條毯子,悄悄走出病房去找她老公。

紀政坐在辦公桌後靠着椅背眯着眼睛午休,睡得淺,聽見聲音掀了掀眼皮,複又合上。

陸曉瑜撇撇嘴,走到他身後替他揉了揉太陽穴,“這麽累?是不是年紀大了的原因?”

這樣的挑釁完全激不到紀政,他閉着眼睛不理她,陸曉瑜覺得無趣,趴到他肩上悶着聲問,“紀城腿能好嗎?”

“不知道。”他閉着眼睛這麽說。

“啥?”陸曉瑜歪着腦袋看他,“你不是向他保證沒問題嗎?”

紀政開口,淡淡說,“哄他的。”

見他說得如此雲淡風輕,陸曉瑜托住他的臉微微扭向她,“你哄他?那萬一好不了他豈不是得跟你拼命?”

紀政捏了捏眉心,“等手術後再看看情況吧。”

紀城醒的時候,舒卉還在睡着。

他急着去洗手間,情緒複雜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稍顯緩慢地從床坐起來,伸手去拿靠在床頭的拐杖。

着急的時候幹什麽都不順,拿過一只拐的時候帶倒了另一只拐,‘啪’的一聲,拐杖倒在地上,舒卉被驚醒。

她揉了揉眼睛從沙發上下來,替他把拐杖撿起來,“你要做什麽?”

他不理她,從她手裏拿過拐杖慢悠悠撐着站了起來,舒卉想去扶他還被他躲開。

舒卉撇撇嘴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然後靠在洗漱間門邊等他出來,打第二個哈氣的時候,他出來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哼了一聲,然後慢吞吞地在她躺過的沙發上坐下,拐杖随手扔到一邊,抱臂問她,“你怎麽來了?”

舒卉拿過放在床頭的水仙花輕嗅了一下,彎着腰舉到他面前,問,“喜歡嗎?”

他眸中含怒地看她,舒卉抓了抓卷發,又問,“還是你喜歡玫瑰花?”

他笑,冷冷的,“你給我送玫瑰花合适嗎?”

“你要不喜歡就算了。”她撥了撥水仙,重新插回花瓶,然後拿過放在沙發上的包,“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吧。”

紀城擡起那只好腿擋了她一下,抿着唇怒問,“你就是來給我送花的?”

舒卉心裏也有氣了,皺着眉問,“你憑什麽生氣,我給你送花你有什麽可氣的?”

她說完,在他那只好腿上踢了一腳就走了。手剛扶上門把手,就聽他‘哎呦’叫喚了一聲。

她又走回去,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你怎麽了?”

“疼。”他捂住胸口的位置,表情有些痛苦地說,“傷口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裂開了。”

舒卉的第一反應是去扯他的病號服,胸口的位置根本沒有傷,她瞪他,“騙我!”

紀城趁機抓住她抱進懷裏吻了過去,極其野蠻地吻了她一記後淺淺吻着她的唇瓣說,“沒騙你,真的快要為你心裂了。”

舒卉嗓子眼有些發堵,親了親他臉上的傷,“對不起,我不該說不想再見到你那種話。”

作者有話要說:

出差,工地跑了兩天。哇哈哈哈,蹲牆角抽空碼的,将就着看吧【捂臉】

還有個坑,再去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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