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舒卉訂的十點的車票,九點的時候她收拾好東西就打算走了。
紀城對她的行為有些不滿,“不是還有半個小時,你去那麽早幹嘛?”
舒卉白了他一眼,“今天周末,萬一路上堵車遲到了怎麽辦?”
玄關口,紀城抱住她親,“下個禮拜再來嗯?”
“好。”她答應了下來,又說,“我知道有人過來照顧你,廚房裏熬的湯我都瞧見了,中藥怎麽煎我都寫下了,你要是不會弄就讓她來,一定要記得喝知道嗎?”
以前她念他的時候他聽着不耐煩,現在就想她時時刻刻在他耳邊唠叨,他解釋說,“是老宅的張阿姨每天過來給我做飯,你別誤會啊。”
“行了,我有說什麽嗎?”他現在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舒卉笑了笑,“溫绮珊的事兒翻篇了,真的。”頓了頓故意逗他說,“其實你不用把那張床換掉的,你們又沒幹什麽,下次別再這麽浪費錢了,浪費多可恥啊。”
紀城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你還敢說?那天不肯聽我解釋還跑掉了,是不是以為我跟她幹了什麽呢?”又在她臉上捏了一下,“你瞧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兒,我要不把那張床換了,你肯定在心裏怄我呢!”
舒卉不以為然,“那要是哪天你回家,看見一個裸男躺在咱們的床上,你不會胡思亂想?”
紀城,“我會先聽你解釋。”
“說得好聽。”她輕嗤,拍開他的手,“總之你現在說什麽都行了,馬後炮!”
那天溫绮珊喝醉了倒在公寓外面,嘔了一身,還被暴雨淋了個透,紀城才把她拎回房間丢進浴室。胃裏吐空,她清醒了點兒後喊餓,暴雨天點不到外賣他就去樓下買,正好被舒卉碰上了她洗完澡的那一幕,就是這麽狗血。
紀城也覺得是命運的捉弄,和她商量着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麽誤會,先聽對方解釋好嗎?”
誤會,呵呵,真夠輕描淡寫的,舒卉在他腰上擰了一下,“是你做得不好才讓我誤會,誤會也不是咱倆問題的根本原因,你這人态度就有問題,要想沒誤會,你自己琢磨吧!”
紀城頭大,“我已經在改了啊,說好的翻篇兒不許反悔。”
“不反悔。”她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別站太久,一會兒腿該疼了,我下禮拜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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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之珩因為和簡思訂婚的事兒,最近一段時間一直留在B市,舒卉前腳剛走他後腳就上門,紀城看見他,悠悠走到沙發上坐下,捶了捶腿,“這一大早你怎麽來了?”
莫之珩往屋子裏亂瞟了一圈,“你媳婦兒、我嫂子呢?”
得,來找舒卉的,紀城斜他一眼,“你找她幹嘛?”
“當然有事兒。”莫之珩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你知道她那幹兒子的媽是誰嗎?”
“誰?”紀城不甚在意問。
“容若。”莫之珩說完,又擺擺手,“算了,跟你說你也不知道,你眼裏除了你媳婦兒哪還有別的女人。”他又逡巡了一圈,失望地說,“她該不會走了吧?”
“真不巧,剛走。”紀城有些幸災樂禍地笑。
莫之珩掏出手機,“那我還是給她打電話吧,本來還想當面跟她說呢。”
紀城,“那個容若什麽人?”
“一個很厲害的女人。”莫之珩邊翻電話簿邊說,“她在國外是金牌經理人,我哥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把她挖到天宜,我也是才知道嫂子和她還有容易那層關系,這不想靠着她走後門兒嗎?”
紀城勾勾唇,“還有天宜挖不到的牆角?”
莫之珩,“她可不是一般的牆角,有個性得很呢。”
紀城皺了皺眉,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舒卉在陽臺上打電話好像提到了這個名字,莫之珩已經和舒卉通上了電話,嘴甜說,“姐,你怎麽走了,來B市也不見弟弟一面,是不是不拿弟弟當自己人啊?”
紀城扶額,不想看他谄媚狗腿的樣子,舒卉正在出租車上,笑着說,“時間倉促,等下次去B市,請你和簡思吃飯。”
他繼續狗腿,“這怎麽行,要請也是該弟弟請。”頓了頓,他猶豫着說,“那個...姐...弟弟有件事兒想求你幫忙。”
舒卉無奈地揉了揉額角,笑了一下說,“我能幫你什麽?”
莫之珩,“就是我哥啊,他讓我把容若挖到咱家的公司,我試了好幾次都不成,簡思說你是她兒子的幹媽,這不弟弟想從你這兒走後門兒嗎?”
舒卉覺得他真是高估她了,無奈說,“我雖然是容易幹媽,但是和他媽媽的交情也就一般,沒什麽後門兒可以給你走啊。”
莫之珩松垮地靠到沙發上,“姐,你都參加人家庭聚會了,這交情肯定不一樣,容若這人高冷得很,弟弟是真沒辦法了,你一定要幫幫我。”
紀城冷眼旁觀,見他就差打滾兒,忍不住踹了一腳,“她要覺得為難,你自己想辦法去。”
莫之珩痛心疾首地指着他,“你變了,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我真是看錯人了,你忘了誰是你倆的大媒人了?你讓我給你辦的事兒我立馬就辦了,到我你就冷眼旁觀,太不仗義了!”
聽到這裏,舒卉擰了擰眉,“他讓你辦什麽事兒了?”
她可還記得紀城以前讓他教訓過肖嘉毅,現在倆人又出什麽幺蛾子呢?
“沒,沒什麽。”莫之珩看了一眼紀城的警告,委屈地說,“姐,你一定要幫幫我,我都誇下海口了,要是辦不成這事兒,我這天宜小老板在公司就擡不起頭了。”
舒卉扶額,“我只能說幫你問問,別的我不敢保證。”
挂了電話,她搖搖頭,這都叫什麽事兒,也不知道易信那邊是什麽情況。
紀城一直琢磨着舒卉昨晚在陽臺上的電話,她好像讓誰把容若挖過去,他問莫之珩,“容若哪個學校畢業的?”
莫之珩故意惹他,“她和你媳婦兒的前男友一個學校。”他說完,自己倒是愣了一下,“我聽說易信在準備開工作室的事兒,他倆校友,該不會一拍即合吧?”
紀城睨他一眼,“她剛才有沒有說要幫你?”
莫之珩點頭,“說幫了。”
紀城嘴角挂了點兒笑意。
晚上他和舒卉打電話,故意說,“容若那事兒你要是覺得為難,就算了,讓莫之珩那丫自己想辦法。”
舒卉開着揚聲,往臉上拍爽膚水,“你不是欠他人情嗎,他都開口了,總要還的不是?”
紀城心裏快要美得冒泡兒,“這麽說你是為了我才幫他?”
“可以這麽說。”她擦着乳液不甚在意。
她要是在他身邊,紀城都想摁住她狠狠親一口,他正美着,舒卉問他,“你又讓他給你辦什麽事兒了?”
她心裏還記着這事兒呢,紀城說,“沒什麽,我向你保證除了肖嘉毅那事兒,沒有別的出格的事兒了。”
“這還差不多。”舒卉捏着手機躺到床上,抱着枕頭輕聲問,“藥喝了沒?”
“嗯。”他輕應了一聲。
以前兩人打電話,很少有這樣溫情細語的時刻,總是動不動就劍拔弩張,很難靜下心傾聽對方的聲音。
現在夜很靜,隔着電話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他們身體隔着很遠,可紀城覺得比任何時候靠得都近,是以前他們最親密的時刻都沒有的感覺。
紀城又開始想她,電話通着卻沒人說話,舒卉打了個哈欠,“困了,你也早點兒睡。”
“喂...”他拖長了聲音,“你為什麽老愛破壞氣氛。”
舒卉撓撓頭,“我什麽時候破壞氣氛了,沒話聊了不是就該睡覺了嗎?”
“呵...”他冷笑一下,“你有沒有想我?”
舒卉,“沒有。”
明顯感覺電話那頭他呼吸都重了起來,舒卉在腦海裏勾勒着他生氣的樣子,在心裏樂了半天說,“想你了,成嗎?”
夠敷衍的,紀城拎着她的枕頭揉了好幾下,“挂了,我也睡了。”
以前上班,覺得日子一天一天過,倒也挺快。現在心裏有了挂念,日子反而變得緩慢了起來。
那天從于小光家出來,舒卉就有預感于小光跟陸淵一起,早晚得出事兒。
果然,還不到一個禮拜她的預感就得到了證實。
紀城給她打電話,說于小光被警察局拘留了。
吸毒,尿檢呈陽性。
拘留了幾天,于小光被放出來後,對着天空艹了好幾句,然後對着舒卉發誓說,“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吸毒,不知道是哪個孫子往我酒裏放藥陷害我的!”
舒卉只擔心她的身體,望着紀城,“這樣會不會有瘾啊?”
他哪兒知道,紀城問于小光,“這幾天你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沒有。”于小光擺擺手,“就那天喝酒之後眩過一次難受了兩天,之後就沒什麽感覺了。”
舒卉警告她,“不許再去那種魚龍混雜的酒吧。”
于小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放心吧,不會再去了。”
舒卉沉着臉,“是不是陸淵帶你去的?”
“不是。”于小光擺手,“他最近不在B市,我跟學校的同事一起去的。”
“你這什麽同事?”舒卉擰着眉,“男的還是女的?吸不吸毒?這事兒和ta有沒有關系?”
于小光,“女的,她和男朋友吵架讓我陪她喝酒,後來她被男朋友接走了,應該跟她沒關系。”
舒卉,“那你學校那邊會受影響嗎?”
“不知道。”于小光撇撇嘴,“酒吧監控壞了,沒有證據證明我是被陷害的,不知道領導會不會信我的話。”
舒卉想了想說,“要不趁這次機會辭職回A市吧,這次的事兒讓我覺得你在這裏不安全。”
于小光開始考慮這件事兒,回去後她給陸淵打了個電話,商量着說,“那個...我打算回A市,咱倆協議作廢,欠你的錢想辦法還給你成嗎?”
陸淵,“還得起嗎,還是想讓我到A市往你家門上潑油漆?”
于小光在心裏艹了一句,“我也是進過局子的人了,你別恐吓我,你以為我是吓大的啊,總之我要回去了,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我這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見,拜拜!”
挂了電話,她吐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膽子肥了。
不過相比待在這裏被人整成瘾君子,她還是覺得得罪陸淵比較好。
回了碧海苑,紀城就發現舒卉一臉的不高興,“你這生誰氣呢?”
“沒生誰氣。”她悶悶不樂地撇撇嘴,“只是不懂現在有些人為什麽那麽壞,幹嘛要害別人?”
她說完就覺得這話有點兒蠢,果然紀城還嘲笑了她一下。
舒卉聽見他笑,在他胸前捶了一下,“讨厭!”
晚上睡覺的時候,舒卉斜着眼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紀城挑了挑眉,“你那什麽眼神?”
她歪了歪嘴角,收回視線,悠悠說,“我只是想起來你以前老愛在外面玩兒,不知道是不是也幹過什麽壞事。”
紀城側了個身,撩了撩嘴角,“比如呢,說說看,我比照比照。”
舒卉也側了個身,和他面對着面,“這麽說你有幹過壞事了?”
紀城在她臉蛋兒上擰了一下,笑了笑問,“你對壞的定義是什麽?”
“沒意思。”她翻了身躺平,“算了,你還是別說了,我早知道咱倆三觀不合。”
這話紀城不愛聽了,拉住她的耳朵擰了一下,“是不是老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呢,不是說了除了肖嘉毅的事兒,沒有別的出格的事兒了嗎?”
“你敢打我?”她撲過去咬他,“上學那會兒你帶我出去玩兒的時候,我親眼見過你那幫朋友有人仗着家世欺負人,我跟你說的時候你還不耐煩的樣子,要不就是你已經司空見慣,要不就是你曾經同流合污,我說的對不對?”
“成語用的不錯。”紀城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咬,“你是不是有健忘症,你不喜歡,我後來不是不跟他們一起玩兒了嗎?”
舒卉哼了哼,“其實你心裏是不是很想跟他們一起玩兒呢?”
紀城回憶了一下,“以前你惹我心煩的時候,我确實很想出去玩兒,玩兒了後就覺得沒意思,反而更煩,漸漸地就不想再出去了。”
舒卉翻了個白眼,“自己貪玩兒還賴我頭上,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