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燒烤

燒烤攤前,陸然揉了揉自己肚子上的肉,腦海中天人交戰,最終還是毅然決然地抽走了最後一根烤簽。

“喂,這是我的!”賀之斐手眼慢一步,沒看出陸然對這根脆骨串的野心。

陸然眉頭微挑:“你說是你的,有證據嗎?”

“有!”賀之斐神秘一笑,指着脆骨串上明顯的脆骨,“我的……”

“你的脆骨?”陸然深思熟慮,“那你就是——豬?”

賀之斐直接從塑料椅子上跳起來,一腳踩到陸然邊上,袖子一撸:“想打架嗎?”

吃了脆骨串,能量充足的陸然絲毫不懼:“來呀,誰怕誰?”

只聽一陣噼裏啪啦嘀哩咣當,陸然幹脆利落地消滅了賀之斐,一把揪住他腦袋:“老板,這個烤了多少錢?”

老板:“……”

看起來挺氣派的一群人,怎麽腦子不正常呢?

老板不禁把求救的視線看向了蘇綠幾人,孰料,對于隊友被揍這件事,幾人連一點道義上的同情都沒有,蘇綠反而露出了嘲弄的神色:“打了這麽多次,你贏過嗎?”

“外強中幹。”顧漾也不客氣道。

賀之斐:“……呵呵。”

E·F·L的堕落生活,就在附近這家燒烤店開始了。

這事起源于蘇綠一次簡單的提議,誰知道吃過一次之後,E·F·L愈發無法自拔,尤其在糾結創作的時候,吃一頓燒烤,所有煩惱都能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快胖5斤了。”紀書舟皺着眉毛,糾結道。

陸然比了個六的手勢:“胖了6斤的人在這裏,5斤的你可以閉嘴了。”

“如果非要給這副畫面加一個标題的話,退休偶像的理想生活,你們覺得怎麽樣?”

蘇綠笑眯眯沖紀書舟豎起了大拇指。

“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陸然不愧是專業搞創作的,丢下燒烤簽之後,他居然從口袋裏掏出了紙和筆,随意地寫了一段長長的旋律,“這首歌就叫《退休偶像的生活》吧。”

這是一段活潑幽默的旋律,陸然哼出來之後,蘇綠的眼睛都亮了,這段旋律給她的感覺就像一只在做白日夢的小鳥,飛來飛去,停留在生活的每一個場景裏,人如果幻想到那個場景的話,簡直想立刻笑出聲來。

蘇綠忍不住對陸然羨慕嫉妒恨。

賀之斐也是,他的表現更加直接:“陸然你退休之後還能靠給人寫歌賺錢,不像我,我靠臉就夠了。”

陸然:“……老板,麻煩把這個玩意兒烤一烤,七分熟。”

至少現在,E·F·L是不必考慮退休之後的生活的,每一天都很充實,縱然偶爾有些疲憊,但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追逐更好的自己。

“不能再吃了。”賀之斐捏了捏肚子上多出來的肉,“真的胖了。”

總的來說,蘇綠每天的生活就是這樣,平靜且充實。

顧漾始終和她保持着距離,倒是嚴澤似乎意識到了內斂無效,加大了追求攻勢。

但很顯然,這家夥是個紙上談兵的高手,所謂的加大攻勢也只是增加曝光度、制造和蘇綠偶遇的機會罷了。

《雙城》後續的諸多獎項的确給嚴澤創造了很多機會,然而,讓他遺憾的是,蘇綠始終對他不感冒。

……

4月,第一屆潮流音樂獎頒獎典禮在Y市舉行,E·F·L全員出席。

潮流音樂獎雖然才舉辦了一屆,卻是包括GM娛樂在內的音樂公司聯盟組織的音樂獎項,旨在推動華語音樂圈的發展,作為GM娛樂的當家男子團體,E·F·L的出席引發了不小的關注,潮流音樂獎頒獎典禮同樣是E·F·L這半年內出席的為數不多的大型頒獎典禮。

4月的Y市已經熱了,躺在涼椅上吹着海風,看着四位帥男在泳池裏撲騰撲騰,蘇綠的心情非常愉快。

《重生》這首歌蘇綠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吹着風,蘇綠感覺腦子更清醒了,便把思路徹底投入到了創作裏。

“嘩啦啦啦——”一陣水聲打亂了蘇綠的思緒,她一睜眼,就見賀之斐笑嘻嘻地沖她揮着手:“大驢,下來游泳啊!”

“我拒絕。”

“你是不是……”賀之斐沖她擠眉弄眼,“身材不行啊~看我——”

蘇綠默默看過去,賀之斐得意洋洋地舉起雙臂作健美先生狀,但在蘇綠的審美裏,他手臂上的肌肉約等于不存在不說,皮膚也和白斬雞沒有任何區別。

又白又幹又柴,作為一個口味正常的女人,她沒有下嘴的**。

試問有誰會喜歡比自己還白的男人呢?

“太小了。”蘇綠假笑道。

賀之斐:“????”

足足過了半分鐘,賀之斐才搞明白了蘇綠想表達的意思,他整張臉漲得通紅:“卧槽,蘇驢驢,老子很猛的!”

“噫……”

紀書舟果斷定義:“一般來說,人只有在強調自己沒有的東西的時候,才會用以上語氣。”

賀之斐:“……卧槽,事關男人尊嚴,我是不會被你們羞辱的!”

趁着蘇綠不注意,他一把扯過蘇綠雙腳,把她拽到了游泳池裏:“咱們比比看!”

蘇綠:“……???”

她大腦不過死機了片刻,就被賀之斐抓住了機會,這家夥一把攬住蘇綠的肩膀,揪住她來和她比大小。

眼看就要倒黴,蘇綠連忙舉了白旗:“你大,你大!”

然而,賀之斐似乎咬準了要維護自己的男兒尊嚴,蘇綠投降之後,他依然不肯放過她,誓要和蘇綠分出個高低。

蘇綠:“……”

蘇綠心裏開始慌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賀之斐原本浮在水面上的腦袋突然栽了進去,他在水面上撲騰了好幾下,才發現了攻擊自己的罪魁禍首:“顧漾,你要幹嘛?”

顧漾盯了他一眼,眼神看似毫無威懾力,卻叫賀之斐莫名激靈了一下。

蘇綠趁機逃脫他的魔掌,跑到地面上去了。

“……他說我小。”賀之斐一字一頓道,“大家都是男人,我要是說你小,你肯認嗎?”

“為什麽不呢?”顧漾平靜地看着他,“用上這個,你就大了。”

在賀之斐“……”的視線下,顧漾遞給他一個……放大鏡。

賀之斐:“……”

陸然:“……”

紀書舟:“……”

蘇綠:“……”

在這一刻,E·F·L其他幾位成員心中都湧上了同樣的念頭——顧漾是魔鬼。

真的是魔鬼,不能得罪,不能嘲笑,放大鏡什麽的,佛系就好,要是這哥們改天帶來一個高倍顯微鏡,誰能受得了?

賀之斐結巴道:“你、你……這放大鏡哪來的?”

“酒店員工拿的,你知道,這裏癖好特殊的顧客不少。”顧漾指了指不遠處的監控錄像,“也許再過幾天,知名組合員用放大鏡觀察第三條腿的消息還能上新聞呢。”

好毒!

賀之斐小心翼翼地往後游了游,不想直面顧漾的臉。

陸然和紀書舟都不約而同地收斂起嚣張的氣息。

這一刻,他們深深明白,他們就算嚣張,也是嚣張不過面前這個男人的。

他是魔鬼的爺爺。

賀之斐老老實實地在游泳池裏玩了一圈,蘇綠甚至能看出來,這家夥寧願在隔壁的兒童區玩耍,都不願意和顧漾靠得太近。

她回酒店換了一身衣服,也不去泳池邊上了,就在房間裏琢磨起了新歌。

經過這麽長的一段時間,蘇綠心裏已經有了很多對《重生》這首歌的想法,歌詞在她腦海中轉來轉去,旋律也開始有了輪廓,但蘇綠更清楚的是,她心中所想的東西和《重生》的最終版本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它必須不是一首簡單的歌,不是口水歌,必須是經典。

蘇綠靜靜地撥着吉他弦,任由清脆的樂聲在房間裏回蕩,遠處是一片澄澈的海,一眼望不到盡頭。

風帶着海水的濕潤,充斥在蘇綠鼻尖。

一剎那間,蘇綠腦海中忽然浮現無數念頭。

她的過去和将來,死亡和重生,通通被海浪裹着,湧進她的思維裏。

“在火海中醒來。”

“遭受謾罵和背叛。”

“死的大門已打開。”

“用力掙紮和呼喊。”

“無用。”“無用。”

“……”

蘇綠的筆記本上寫了很多毫無意義的句子,但慢慢地,這些句子串成了一條清晰的線,蘇綠心中的譜子也有了模糊的一段。

季筠和秦楓的身影慢慢閃現,吉他聲中表達的情緒也越低沉。

蘇綠只覺得情緒很悶,胸口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堵着,不似《初戀》那首歌裏的情緒,如果說《初戀》裏的悶是一種悵惘與失落的話,《重生》裏的悶就是徹頭徹尾的絕望。

蘇綠卻沒有因為這一刻的情緒而停下動作,事實上,她等的就是這一刻,情緒到達巅峰,心中的絕望、恐懼、憤怒……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構成了死亡。

這是死亡的前一刻,死過之後,才是《重生》。

這是她對《重生》這首歌的定義。

終于,最後一個音符落了下來。

蘇綠從未想過,惹得她心神不寧許久的《重生》居然在這麽一種狀态下被完成了,當它被完整寫出來的這一剎那,蘇綠發現,它根本沒有被修改的必要。

它的每一個旋律都是那樣的渾然天成恰到好處,多加修飾是累贅,減少一些內容則顯空蕩。

毫無疑問,它就是蘇綠理想中的歌謠。

當她從漫天火光中醒來的那一刻,這首歌所表達的情緒一直緊緊纏繞着她。

這首歌既可以叫《重生》,也可以叫《蘇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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