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郁大夫的手好摸嗎
是的，姜彩雲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
黃沙城裏掩埋着枯骨，那是墓地，是埋葬了百啓城先祖的墓地，而姜家是守墓人。
神明回應了他的祈求，他的妹妹回來了，可她卻永遠地昏睡着，他盼望着有一天，她能醒過來。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明白了青銅門的重要，雖然他不知道黃沙掩埋下的秘密。
“哥！哥哥！”
急促的聲音傳來，終于灌進了姜甫雲的耳朵裏。
姜甫雲深吸口氣，猛地彈了起來，而妹妹那張焦急的臉映入眼簾，她不是毫無生氣的，不是血肉模糊的，她還活得好好的，他把她抱進懷裏：“妹妹！你沒事就好。”
“做噩夢了？我聽到你在喊着什麽，求求你把我妹妹還給我？我不是在這裏嗎？”
姜甫雲：“是啊，你在這裏，真好。”
彩雲問他：“你剛剛在夢裏夢到了誰？”
姜甫雲揉揉她的發：“夢到了你。”
“夢裏的都是假的，我和你才是真的。”姜彩雲似乎是在對他說，又是在對自己講。
姜甫雲鄭重點頭，他居然還要妹妹來安慰自己，真是不稱職啊，彩雲說：“我看你臉色不大好，不如找個大夫看看吧？郁司岄住的客棧我認識的。”
她可沒忘記宋青霞給他施了術，必須要确認無恙她才能安心，姜甫雲擺擺手：“不了，我和吳子河打過招呼了，要帶你去測試天賦，錯過了今天，你就要等下個月了，咱們得趕緊過去呢。”
“下午不還有時間嗎？郁司岄雖然看起來沒個正經的，但醫術很好，再說了，我的小馬駒都不吃早飯了，也不知是不是病了，讓他來看看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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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吃過早飯，就出發了，還沒到天涯客棧，遠遠地就看到大街上排起了長隊。
“這是怎麽了？”買菜大媽問。
賣菜大嬸說：“你還不知道吧？天涯客棧來了個神醫，不管什麽疑難雜症，到了他的手裏，都能藥到病除，你看到郁神醫旁邊挂着的那個幡了嗎？懸壺濟世、妙手回春，就是人家大才子唐青元親自書寫的！”
“真這麽神啊？”
“那當然，你知道那個賣豆腐的石娘子嗎？昨晚生孩子難産，請了五個大夫都說沒救了，郁神醫一去，只片刻功夫，孩子就落了地，母子均安。”
“那可真是神了！難怪這麽多人排隊。我也去看看！”
“你有病嗎？”
“沒病！沒病就不能看病嗎？”
姜彩雲二人看到這麽多人，心裏頭十分詫異。
當聽到路人說郁司岄忙了一晚上，現在還在給人看病，姜彩雲又覺得這人是真的敬業啊。
她敬重的職業，一是軍人，二是醫生，三是教師。她自己就是軍人，不知有多少次徘徊在生死邊緣，都是被醫生救回來了，她現在對郁司岄又有了新的認識。
姜甫雲很自覺地站到後面排隊，他雖然看不慣那個家夥對妹妹有企圖，但他承認他是個好大夫。
郁司岄眨眨眼，說：“這位姐姐，您沒病啊？”
紅衣女子攥住郁司岄把脈的手，柔情蜜意地道：“我怎麽沒病？我渾身都痛，你再給奴家把把脈嘛！”
郁司岄汗顏，為什麽又是沒病找病的人？他今天已經遇到三個了！他艱難地撥開她的手，“姐姐，你沒病，下一個！”
女子不情不願地起身，邁着袅娜的步子走開了。
隊伍裏面有幾個女子沖着她問道。
“哎喲，郁大夫的手好摸嗎？”
“郁大夫說你沒病，沒病就回你的窯子去。”
“就是！不要浪費我們跟郁大夫相處的時間。”
大媽說：“原來是個窯姐啊？”
一名青年站了出來，對女子們怒聲罵道：“真正病了的人看不上病，沒病的人倒是排着隊。還有沒有天理了？”
常年在風塵裏摸爬滾打的女人豈是他可以随意欺辱的？原本還不對付的五個女子立馬就湊了上來，開起了罵戰。
“我們有沒有病你沒試過怎麽知道？”
“哼，姐姐你可別擡舉他了，看他那樣子，恐怕就是個沒錢上青樓的窩囊廢吧？”
“呵呵呵呵……”
“我們排着隊，又沒插隊，憑什麽不讓我們看病？青樓女怎麽了？青樓女就活該病死嗎？”
青年勢單力薄，本來有理的也變得沒理了，他臉色漲得通紅，有幾個被青樓女禍害的家不成家的婦人站了出來，幫那青年跟窯姐兒們對罵。
一時間，聲勢浩大，好好一個好心治病救人的攤子，俨然就變成鬧劇了。
郁司岄給一位病人開完藥，就叫下一個，他看似沒有看見，可是心裏門清。
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把這些人的病看完，除了在對罵的那數十人外，剩下的大部分人是真的生病了。
“你們生病也是因為自己不幹淨！怪不得旁人！”
“呵！說的好像自己就很幹淨似的，要不是你們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怎麽會讓他們來我們怡紅院？”
“喲？原來你們是怡紅院的？鄉親們你們都來看看，怡紅院的窯姐們都得了病了，還滿大街的宣揚，你們還敢不敢去做她們的生意了？”
“我認識你，你就是花魁妙音施琅，我今天就要刮花你的臉，讓我那相公再也不會看你一眼！”
眼看着兩撥人扭打在了一起，姜甫雲詫異地看到，彩雲居然快步瞬移至兩撥人中間，她揚起手來，就是一劍，“刷！”寒光爆閃，劈開空氣。
這一劍，劃得極為巧妙，看似氣勢十足，實則就是個空架子，而且角度精準，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只是有意無意地把每個人的衣服布料劃下了小半截，瞬間，被變故震懾得衆人鴉雀無聲。
他們，都在後怕地拍着自己胸脯，幸好那道劍光劃開的不是自己身體，而是衣服！
這樣的實力，必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她一定是名幻靈師了，而幻靈師，在無雙城，是令人尊重的職業，他們大多出自身份高貴的家族或者門派。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去，他們看姜彩雲的目光完全不同了，有探究、好奇、敬重、畏懼等。
妙音施琅最先反應過來，她來到姜彩雲面前，“姑娘好身手，是我們失禮了，在下董施琅，敢問姑娘芳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