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這個世界不喜歡她
“自然，再厲害的人，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有小道消息說，他是被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和紅顏知己聯手下毒坑害的。”郁司岄講到八卦的時候，眼睛瞬間就亮了八度，一點都沒有剛才的傷感氣氛。
“這個世上的氣運之子可不止一個人，和青帝齊名的天才逍遙子，她就是個女人，一開始，她的名氣比青帝還高，她出生南方碧海閣，是碧海閣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可是青帝出名後，她雖然依舊厲害，但光芒被遮蔽，人總是喜歡第一，對第二就沒多大興趣了。你可知，這個世上的氣運，并不公平，但總數卻是有限的，她和青帝的氣運無法相融，只有——争。”
姜彩雲感覺眼前打開了一個前所未見的新世界大門，她雙眼亮晶晶地看着郁司岄，心口砰砰直跳，她緊張地聽着一切，她有預感，這些話，非常重要。
他嘴角微勾，談笑間就将那些隐秘的事宣之于口。
她敢肯定，哪怕是師父，也不會輕易說出來。
“道途之争、氣運之争、勝者只有一人。”郁司岄坐得極為懶散，手裏抓着一只油膩膩的翅膀，毫無形象地啃了兩口，口齒不清地說，“我們無從得知逍遙子是否如傳言中，利用了青帝的信任，勾結了他的屬下，做出了毒害他的事，但是，我們都知道，是逍遙子勝了，她現在就在碧海閣閉關，已經數十年過去，只等她出關，讓我們看一看，大君王之上，到底是什麽。”
郁司岄接過姜彩雲遞來的手帕，擦幹淨手指，笑眯眯地看着姜彩雲，極為認真地說道：“彩雲，倘若有一天，你要與我争奪氣運，我讓你就是了。”
“為什麽只能是一個？”姜彩雲雖然在這裏生活了不短的時間，但是她觸摸不到天花板，在她身邊，離天花板最近的，居然不是師父，而是郁司岄。
師父不會告訴她這些，也許不是因為他不懂，而是因為告訴了也沒用，她還只是個中階幻靈師。
“天道之下，只容許一人。”郁司岄忽然眨眨眼，狡黠地笑了，“不過，也有例外。”
“什麽例外？”
“逍遙子和青帝是因為氣運之争，只存一人，倘若他們不争呢？”
“不争，如何能溯游而上？”姜彩雲覺得這個世界有點病态，甚至是變态的，在星際時代，人們是可以離開本星球，根本沒有氣運、道統的問題。也可能是她原先所在的世界并沒有如此強大的個體吧？
不過，這種過分強化個人實力的地方，十分适合她，她也很喜歡。
“氣運相融啊。”郁司岄那雙眼睛微微挑起，有種攝魂奪魄的窒息感，姜彩雲一巴掌捂住他的眼，“別放電，說人話，什麽是氣運相融？”
“結道侶。”郁司岄吐出三個字，不等姜彩雲說話，他的話如珠如玉地從紅唇中蹦了出來，“逍遙子和青帝若是能結成道侶，氣運共享、經驗共享，還有什麽氣運之争？成道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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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侶？是她想的那樣嗎？姜彩雲微微詫異，但很快就接受了，她問：“什麽是成道之争？”
“你能不能把手從我眼睛上放下來？”
“哦。抱歉。”姜彩雲縮回手。
“道，最簡單的，就是你通過什麽道路走上天梯，所謂的成道，就是與道契合，與天道共存。”
姜彩雲舉一反三，問道：“成道之争，就是道路很窄，只容許一人通過，所以，只能争道。”
“聰明。”郁司岄開始拔草，一根又一根，然後把草圈起來，打算編個草帽，結果卻編成了草環，往彩雲腦袋上一戴，彩雲正了正草環，心中暗道，幸好是晚上喲，不然綠帽子戴得大家都看見了。
“所謂的道，有哪些道呢？”彩雲對此一無所知，其實不光是她，北瑤宮的大多數弟子都是不懂的，畢竟成道之争，并不是她現在能接觸的。而郁司岄能知道這麽多，只能說他确實學識淵博了。
“最簡單的，也是成道之争最激烈的——五行之争，因為大家都有不同的屬性，金木水火土，以自然屬性成道，是最簡單的，但真正做到的——沒有。”
他的話讓姜彩雲瞪大了眼珠：“沒有？”
“嗯，沒有。”郁司岄心說，難怪北瑤宮的峰主們從來不跟弟子們講這些個東西，因為，太殘酷了。弟子們沒長成就知道了這種事，估計大家都要崩。
姜彩雲嚴肅地說：“我覺得這個世界有病。”
“哇哦！”郁司岄吹了個口哨，“你跟我老爹說的一模一樣哦，我爹的口頭禪就是這個世界有病，得治。”
姜彩雲：“那麽，青帝、逍遙子，他們選了什麽道？”
“生死道，逍遙道。”
“和他們名字還挺配。”
“逍遙子是修了逍遙道後才得了這麽個尊號，她真正的名字大家都不提了，也無人敢提，她現在算是遙天大陸的第一人。至于青帝的生死道，合道者不多，但也不少，其中最有名，也是受益最多的，當屬他那位屬下，據說在他失蹤後，改修了生死道，如今也是名震一方的大君王，盤踞在西海。”
姜彩雲開始思索自己的道，但她毫無頭緒，現在想這些真的太早了，于是她問：“司岄，你想過要走什麽道嗎？”
“肯定不能和你一樣咯。”郁司岄撓撓頭，很随意地說，“我這人特別怕苦怕累，學什麽都不專心，得過且過，等到了那個時候再想就行了。”
“給你。”郁司岄摸出一個玉瓶，裏面放了七粒丹藥，“一天一粒，純天然，無副作用。”
姜彩雲服下丹藥，頓感神清氣爽，打鬥過後的疲倦全消：“這是什麽藥？感覺很不錯。”
“沐雲丹，特意為你準備的，很甜的。”
郁司岄照顧她這麽久，對她的體質了解得比她自己還透徹，沒事就幫她煉煉丹，他覺得，一旦肯定了那個猜測，他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比方說，她的靈體總是跟身體不融，雖然每個人的靈魂和肉體都是不完全融合的，她那點違和感是在正常範圍內的，但是，他有了懷疑後，那些違和感就顯得非常明顯了。
他現在再仔細看，他甚至能感覺到她跟這個世界有一點微妙的沖突，用一句非常直白的話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不喜歡她。
世界有意識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