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交心

“清婉并非妄自菲薄”

木婉清笑吟吟地轉過身來。

“竟然是你。”

黑影陰影中走出，楚琰羽嘴角勾着輕蔑的笑。

臉色泛着詭異的酡紅，目光飄忽，似乎是真的有些喝醉了，取出懷中手帕看了一眼。

複又扔給木婉清：“木小姐既已與五弟有婚約，又約我來幹什麽。”

木婉清道：“婚約并非清婉本意，清婉是清婉，木家是木家。”

“哦？”

木婉清繼續道：“既然清婉用盡全力向皇後娘娘示好，自然也不是說說而已。”

楚琰羽輕笑一聲，臉上輕蔑的笑意更濃，“一邊抓着五弟，一邊又向我靠攏，木小姐還真是長袖善舞啊。”

這話說得不客氣，木婉清莫名有些惱意：“太子疑心未免太重了。”

話一出口卻又瞬時後悔了，此事任誰也不可能一下就接受，楚琰羽不信她也正常。

她怎麽就那麽沉不住氣。木婉清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道歉，卻聽楚琰羽發出一聲肆意的大笑，一貫風流俊雅的臉冰裂，挂上了一股自嘲的神情。

“我疑心？木小姐從小金尊玉貴長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自然是不需要疑心的，大可以坦坦蕩蕩做你的才女。”

木婉清有些怔愣，楚琰羽他……似乎是真的醉了。

楚琰羽卻是不管不顧，他現在的狀态他很清楚。

本以為木家清流，會真的擁護正統來幫他，可如今看來，卻完全是在戲耍他麽。他一直将自己的野心，焦慮，不滿，痛苦深埋在一副風流多情的外表下。

如今在酒精的刺激下，一股腦兒的發洩出來。

“呵天照，天照。天所照耀之人，父皇，你為何如此偏心。”

楚琰羽低低說了一會兒，又猛地擡頭看向木婉清，自嘲一笑：“木小姐金貴，在下怕是高攀不起。”

木婉清皺了皺眉，上前想要扶他，卻被他一掌拍開，木婉清卻是不惱，繼續去扶這個搖搖晃晃的醉鬼，盡量溫柔地勸道：“殿下，你醉了，我先扶你回去……”

“我沒醉！”

楚琰羽睜大猩紅的眼睛：“你走，我不需要你扶。”

木婉清被推開，臉色卻是慢慢轉至嚴肅，“殿下，咱們別玩了。”

楚琰羽怔了怔，随即臉色恢複如常，臉色又恢複了那樣風流戲谑的樣貌，“你怎麽看出來的。”

木婉清本來是真的信了楚琰羽醉了，還打算安慰他，可剛剛扶他的時候無意抓到了楚琰羽的手腕，她雖不懂醫，可基本的脈象還是會一點的，脈象如此平和，哪裏像是酒醉之人。

“太子殿下演得确實很像，只是脈象這種東西卻不是可以輕易改變的。”

木婉清冷着臉，楚琰羽應該是想借此來試探她，于情于理都不過分，可她心裏就是感覺不太好受，被算計的滋味，不論何時她都不能接受啊。

“木小姐果然聰慧。”

“不敢，太子殿下不必如此陰陽怪氣，清婉不過是意外握住了殿下脈象而已。”

楚琰羽方才回想起剛剛木婉清扶他時的舉動，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殿下不必再試探了。清婉的心意你應該要狠清楚，若是實在不信，那清婉也沒有辦法。”

木婉清突然覺得自己耐心有些耗盡了，不想再這樣互相試探下去。

皇權之争本就不是件簡單的事，若是互相猜忌以致于最後功虧一篑，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結盟。沒有太子這個靠山，要扳倒楚天照或許很難，可也并非毫無辦法。

楚琰羽也很清楚木婉清的心思，若得木家助力，自然是一大幫助，可木婉清和楚天照的關系……楚琰羽暗暗思索。

眯着眼睛看着木婉清，道：“木小姐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此事甚大，我想再問木小姐最後一個問題。”

“請講。”

“以木小姐的聰慧應該很清楚，如此朝堂上的局勢一面倒向五弟，木小姐又和五弟有婚約，若是你助他贏面自然更大，既如此，那為何……”

“若我助他，他必贏。”

木婉清仰起頭看着楚琰羽，一臉傲然，目光凜凜，清澈透亮。

楚琰羽沒想到木婉清會這麽說，愣了下，嘴角撇起一抹冷笑：“木小姐果真……信心十足啊。”

木婉清不答，她當然信心十足，因為她曾經做過這樣的事，并且真的成功了。

“可是……我不想助他。天下需要明君，他不是。”木婉清道。

“哦？多謝木小姐誇獎。”楚琰羽以為木婉清的言下之意是她認為自己會是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