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連環追魂

話說秦蕊和貞玉公主回到了晉王府，卻和殘月住在一起，白日間殘月便教秦蕊練劍，晚間卻和俏梅、飛雪等人撕鬧。那飛雪和俏梅等便也時常來指點秦蕊些武藝，追風更是将自己的馬上功夫教授給秦蕊。秦蕊本自聰明，又急待學得些本領，好叫自己能夠保護自己，不成為別人的累贅，便把衆人所教授的武藝都記在心裏，每日勤加練習，兩三日間便有了些起色。

殘月見秦蕊練習武藝很是拼命，便笑着安慰秦蕊道：“蕊姐姐也不必心急，這武藝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的，姐姐雖然天資卓越，但欲速則不達，如能在實戰中鍛煉自己，必能迅速提高自己的武藝修為”。

追風卻突然走了來道：“殘月說得對，練功百日，不如實戰一回。真正的武藝，都是在實戰中不斷積累而來的，平時的練習只是打基礎而已，所以你每次練習，必須假想敵人。不論什麽樣的武藝，只要能克敵制勝便是好武藝。臨陣對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能随機應變，利用有利的地形和環境”。

秦蕊聽着，便連忙向追風道謝。此時飛雪和俏梅也走了來，追風見狀，便道：“公主有令，明日早間，我等便開拔前往高句麗國，随公主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蕊姑娘是否一同前往，還由你自己決定”。

秦蕊便拱手道：“我早把自己當成落花，也是姊妹中的一份子，大家生死與共，豈有不去之理”。

追風便道：“此去路途遙遠，天氣逐漸寒冷，府內準備了此行所需的衣物和裝備，大家去李管家處領來，各自準備，明早卯時出發”。

衆人便轉身朝內務房走去。追風卻道：“蕊姑娘等一下”。

秦蕊便又回來。追風從衣內拿出一架精巧的弓弩來，遞給秦蕊道：“這種弓弩本是千牛衛的秘密武器，只有五品以上的千牛衛才有資格使用。公主特意叫我拿來給你，希望你善加利用，也能為大唐的江山社稷出一份力”。

秦蕊接過弓弩，連忙拱手道謝。只見此弓弩小巧玲珑，甚至可以藏在衣袖之內，卻有四根上下錯落排列的弓弦，每根弦上都連着一件機括，可以擊發前面的機囊；弩身又有四個刻槽。

秦蕊正自細看得出神，貞玉公主卻拿着一件貂裘大氅走了來，對追風揮揮手，追風便退了下去。

秦蕊一時失神卻沒有看見。貞玉公主便走來把大氅披在秦蕊身上。秦回過神來，連忙欠身拱手。貞玉公主拉住道：“不必如此，咱們一同出生入死，姐妹一般”。

秦蕊忙道：“謝公主擡愛，屬下豈敢”。

貞玉公主卻道：“這叫連環追魂弩，你莫看它小巧，但威力無比。有四根弦，每根弦都有四個擋，所以能夠連發數十枚弩釘，更難得的是這弩釘的裝填十分方便，都是做好了裝填在弩夾內，每柄弩夾十六枚弩釘，射完之後連同弩夾一起換下即可。所以在面對面的和群敵接觸時，能迅速射殺敵人，而且也可以單發，主要靠握弩的擊發手指來控制”。

貞玉公主說着，便打開提着的一個皮囊，從裏面拿出一柄弩夾來。秦蕊便連忙把連環追魂弩遞給貞玉公主。

貞玉公主道：“你看好”。

說着，便把弩身的機盒打開，裝填上一柄弩夾，蓋上機盒蓋子，把那四根弦向後拉緊卡在弦扣上，對着院裏的一棵大柏樹便扣動了一下扳機，只聽得一聲響，一枚八九寸長的弩釘便直沒進樹身裏。接着貞玉公主連續扣動扳機，那弩釘便如雨點般射了出去，沒入樹身，竟把那棵柏樹震得落葉嗖嗖。秦蕊大驚，便不由得一陣歡喜，心想有了這件防身利器，起碼在今後的行動中可以自保，不再拖累別人。

貞玉公主見秦蕊歡喜，便把連環追魂弩遞給秦蕊道：“你來試下。擊發的時候要心神合一，弩的前後瞄準缺口要對準目标，有意瞄準，無意擊發。這弩看着容易，但要用好了，達到随心所欲，一擊便中的境界，還是需要天分和努力練習的。只是這弩釘制作不易，都是配備給千牛衛的，需要從內務府領出來，領出每一盒弩釘都有登記。昨天我去內務府要了幾盒弩釘，算是我們此行新增的裝備，那內務府的劉大人才同意了。這架連環追魂弩以前落花用過，但她的劍法一成，便嫌此物累贅，便擱下了。如今給了你，希望你善加使用，不僅将來能為落花報得血仇，更希望你能為大唐的江山社稷有所作為”。

秦蕊連忙拱手致謝，道了聲“是”，便拿過連環追魂弩來，按照貞玉公主剛才所教的要領，對着那柏樹扣動了一下扳機，只聽得弩釘破空而出，嗖的一聲便釘進了樹裏。

貞玉公主點點頭。殘月卻領完衣物和裝備剛好回來，看見秦蕊一擊便中，便高興的笑道：“蕊姐姐竟有如此天分，他日必将是我們中的翹楚”。

秦蕊便笑道：“都是公主教得好”。

貞玉公主笑道：“我教得好，也要你有天分。追風、飛雪、殘月都曾經練習過，卻都放棄了”。

秦蕊道：“必定是她們的武藝漸長，用不着這個”。

殘月笑道：“姐姐錯了，練這連環追魂弩，最講究心神合一，以靜制動。我和飛雪、追風都是靜不下心來的，所以練來練去，沒多大長進，便不練了。追風便專攻馬上功夫，飛雪卻練飛雪奪命镖，我呢，機緣巧合，得了殘月彎刀。咱們幾個啊，都各有所長”。

貞玉公主見兩人聊得投緣，便悄悄轉身離去。

那殘月便把一件絨裘大氅和幾件錦緞衣服遞給秦蕊道：“此次外出所需的衣物鞋襪我都幫你領回來了”。

秦蕊連忙接着，卻看殘月的是男裝，便笑道：“妹妹怎麽領了男裝回來，是不是要當護花使者了。那我可得改口叫弟弟了”。

殘月笑道：“這回可被你猜對了呢，從明天起，你卻要叫我弟弟了呢”。

秦蕊道：“這卻是為何？”。

殘月笑道：“因為我有男子漢的氣概和風範呗”。

秦蕊笑道：“你個小屁孩，也學着裝神弄鬼”。

飛雪走來道：“這是公主的主意，可不是裝神弄鬼”。

秦蕊、殘月二人忙回頭看，只見飛雪已經換上男裝走了來，頭戴方巾，腰紮錦緞腰帶，挂着的玉佩叮當，手拿長劍，俨然一位偏偏公子模樣。

秦蕊笑道：“好一位捏花惹草的俊男”。

殘月和飛雪都笑了起來。

秦蕊道：“為何你等都作男扮女裝，我卻是本來面目”。

殘月便笑道：“沒有美人，我到哪裏去護花，飛雪卻怎麽捏花惹草”。

秦蕊嗔道：“你個小蹄子，也來捉弄本姑娘”。說着便來撓殘月。殘月卻反來撓秦蕊。二人便嬉笑起來。

這時俏梅也來，便也穿着女裝，笑道：“因為咱兩呀，有女人味，不像她兩，一臉色相”。

衆人都大笑起來。飛雪道：“咱們這樣的分配和打扮，是為了方便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秦蕊道：“先前聽追風說咱們明早卯時便要開拔，卻不知是去哪裏？執行什麽秘密任務？”。

俏梅道：“這個啊，咱們都還不知道呢，反正到時候就自然知道了。咱們不該問的別問，這會子咱們卻還到摘星閣高樂去。那裏李管家早擺好了酒席，等着咱們一幹風流倜傥的俊男美女賞心樂事呢”。

殘月道：“都說酒是色媒人，小心喝高了，對面那位亂性，占了你便宜”。

衆人一陣大笑。俏梅便要來擰殘月的嘴。殘月便急忙躲到飛雪身後道：“飛雪還不快管管你家小娘子，你老婆要倒貼，來吃我豆腐呢”。

秦蕊和衆人都笑了個前仰後合。良久，飛雪便拉着殘月道：“你人小，卻鬼大得緊。等這趟差事一完，哥哥我便給你找個和俏梅一般俊俏的大媳婦如何”。

一行人笑了個要不得，直捂着肚子。

且說第二日清晨，貞玉公主辭別晉王，領着追風等衆人便整裝待發。剛出得晉王府，那老公公便領着兩位小太監到來。貞玉公主等人見狀，便連忙下馬。

那老公公道：“貞玉公主接旨”。

貞玉公主和衆人便連忙跪了下去。

老公公便道：“聖皇口谕。擢貞玉公主為正三品左千牛衛神機将軍，執梅花令銀牌，暫行神機營事。追風、落花、飛雪、殘月為千牛備身，俏梅為錄事參軍，随貞玉公主前往高句麗探查軍情。爾等即日出發，于正月十五日前返回，不得有誤”。

貞玉公主等人便道了聲“臣領旨”。那老公公連忙把貞玉公主扶起，笑道：“聖皇下旨，足見對公主的器重與關愛，萬望公主此去鵬程萬裏，凱旋而歸，不負聖皇所托。老奴也得跟着歡喜一場”。

老公公說着，便從随行小太監托着的錦盒裏拿出一塊令牌交給貞玉公主道：“此梅花令牌有四等，分別為金、銀、銅、木，此銀牌為二等，可調動除長安城內其餘天下所有神機營的兵力，也是梅花密探的信物，不論天涯海角，見此令牌的梅花密探無不聽命，任由長官驅使，公主可善加利用，見機行事”。

貞玉公主接過令牌，小心謹慎的藏進衣裏，便拱手對老公公道：“謝聖皇隆恩，謝公公提醒，公公辛苦”。

老公公便挨近身來，悄悄從衣袖裏拿出一封密函來遞給貞玉公主道：“此密函十分重要，乃是千牛衛府特意為公主此行準備的，公主可一人适時打開”。

貞玉公主會意，便笑着點點頭。老公公拂塵一甩，躬身道：“老奴公事已了，這便回去交差。祝公主一路順風，旗開得勝，早日凱旋歸來”。

貞玉公主便拱手道：“謝老公公吉言”。

老公公轉身回去。貞玉公主等人便縱身上馬，向那長安城外奔來。只見一行六騎快馬，踏塵揚威，馬上四位男扮女裝的公子和兩位美人，貂裘披風，長劍在腰，英姿飒爽，一路穿街過巷，正午時分便出得長安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