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影患癌

沈毅之不自覺攥緊話筒,聽萌萌說完整個人懵了,臉色煞白煞白,怎麽走出房間的都不知道。

沈哲言還在調侃倆小孩一日不通話如隔三秋,瞅着沈毅之下來,沈總裁張嘴喊:“小二——”

撲通!

小二少一腳踏空,從離地面五個樓梯的地方摔下來,同時打斷沈哲言的話。

客廳裏幾人唰一下站起來,三兩步跑到他跟前,沈哲言伸手想抱他,到他跟前一頓,“毅之,毅之,能不能聽到爸爸說話,哪裏痛?”

“爸爸?”沈毅之瞬間清醒過來,望着家人眼裏的關切,豆大的眼淚刷刷往下掉。

“哪裏痛?告訴媽媽。”範婷也不敢碰他,就怕他摔着腦袋,“管家叫醫生,打電話——”

“媽媽,我沒事。”沈毅之跟保镖練過幾年拳腳功夫,危險來臨那一刻條件反射護住腦袋,“林姨,林姨得了癌症。”

客廳裏一靜,好半晌,範婷找回自己的聲音,“孩子莫不是摔傻了?”

沈毅之沖沈哲言擡擡手,沈總輕輕把兒子抱起來放到沙發上,“真沒事?別騙爸爸,讓爸爸知道你不想上醫院打針故意這樣說,爸爸不會看在你受傷的份上饒了你。”

“沒有。”沈毅之搖搖頭,眼淚汪汪看着父母,“萌萌沒說清楚,就說林姨不行了,媽媽打電話問問。”

“怎麽可能?”範婷不信,兒子高高興興地去跟小青梅煲電話粥,一會兒就聊出個癌症來?可是兒子這樣又像真的。

“打個吧。”沈哲言拿過座機,“再不打小二就變成淚包了。”

範婷拿起電話筒,手哆嗦一下。沈哲言眼神一變,替她撥號,同時按下免提。

聽到電話那端通了,範婷深吸一口氣:“你在哪家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夏明瀚脫口而出,接着一愣,“你,你是——”

“範婷。我們聽萌萌說了,到底怎麽回事,別瞞着我們,前些日子林影還說小二去你們那裏玩幾天,回頭她送萌萌和小二來這邊。”

夏明瀚沒想着告訴沈家的人,聽着範婷的問話忍不住抓頭發,“半個月前林影拍平面雜志時突然暈倒,醫生看過說感冒引起的高燒沒大礙。我不放心,林影感冒特別嚴重的時候也沒昏倒過,就讓醫院給她做全身檢查,結果,結果......”

“別急,慢慢說,有病就治。”沈哲言見老婆嘴角哆嗦,接過話筒,“現在醫學發達,國內不行去米國。”

“醫生,醫生說是乳腺癌......”夏明瀚抹一把臉甩掉手上的淚水,“沈哥,你說這病,這病咋就攤到林影身上,攤我身上也比——”

“你有那功能嗎?”沈哲言滿頭黑線,“是不是早期?”

夏明瀚的哭聲戛然而止,“......中期。”

範婷緊繃的神經一松,“中期做摘除手術。”沖沈毅之無聲地說:“你林姨沒事。”

“摘除?”夏明瀚那邊明顯呼吸一窒。

範婷一挑眉:“摘除不等于切除,還能選擇保乳手術,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有些人手術後身體會變弱,林影昏倒是由高燒引起,醫生還說她身體本來就處于亞健康,建議保守治療。”

保守個屁!

範婷想罵人,真當她什麽都不懂?她對女人四十歲以後的常發病做過詳細了解,乳/腺癌更是重中之重,“明天我和小二回去,到時候再說。”

“不,不用了。”夏明瀚連忙說。

範婷道:“小二的機票已經訂好了,別跟林影講。萌萌有沒有在你跟前,小二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萌萌哭了。”

夏明瀚:“萌萌?在我弟家裏。”

難怪呢。

範婷悟了,一想萌萌可能在電話裏泣不成聲,皺眉道:“這事怎麽能讓孩子知道。”

林影病的突然,夏明瀚一下子慌了神,把萌萌扔在夏明源家裏一心撲在林影的病上,沒想過會傳萌萌耳朵裏。聽着範婷指責,夏明瀚無言以對,挂上電話見林影還在睡驅車到夏明源家把萌萌接回來。

萌萌的雙眼還能看出通紅,見林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白的吓人,小孩兒的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這一哭,夏明瀚也想哭,範婷的話猛地浮現在腦海,夏總伸手給女兒擦幹眼淚,“媽媽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小萌萌不是兩年前什麽都不懂,一句話就能忽悠的不知東南西北的小姑娘。在沈毅之和沈家有意教導下,聽爸爸這樣講,萌萌反而更擔心。

擡起迷蒙的大眼,見夏明瀚眼中閃着淚花,“爸爸.......”趴在他懷裏低聲抽噎。

林影睜開眼就看到父女倆抱頭大哭的一幕,心累:“又不是晚期,你們哭什麽。”

“媽媽?”萌萌驚道:“你,你沒事啦?”

“媽媽只是感冒了。”林影說着就看到小萌萌臉色大變,夏明瀚擡擡手制止她胡編下去:“她從二弟那裏知道你得了乳/腺癌。”說着話又嘆口氣,“沈家也知道了。”

“你——”看到他懷裏的小孩兒,一頓,“萌萌說的?”林影眉頭緊皺:“這小孩兒,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往外說怎麽啦?像你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什麽都憋在心裏!?”盧海霞踩着恨天高啪嗒啪嗒走進來,“是不是我今天不過來,你死了才跟我說?”

“盧海霞——”

“你閉嘴!”盧海霞一甩她那頭大波浪,狠狠瞪夏明瀚一眼,“你的賬老娘先給你記下!什麽時候手術?”這句問林影。

“醫生說化療。”林影想一下才說。

盧海霞蹙眉:“我怎麽聽說這病最好手術。”

“暫時不需要。”林影在醫院裏住半個月,也知道動手術康複得快,可她想到要切除乳/房一萬個不願意。

盧海霞以為林影還有藥可醫,懸着一路的心放下,拉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夏明瀚,回你家睡去,你女兒和你老婆交給我。”

夏明瀚賣個耳朵給她。

林影虛弱的笑笑:“我沒事,明瀚,這些天沒去公司別人還以為咱們怎麽了呢。”

“是呀,夏總。”趙雅雅開口:“你再不去公司的話,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你和師姐跑路了呢。”

夏明瀚想說下面那麽多人他一個月不去也沒事。可是對上林影眼底的擔憂,把萌萌遞給盧海霞,“我回去換身衣服就回來。”

“今晚這裏沒你的地兒,明晚再來。”盧海霞擺手示意他趕緊滾,再不滾她可忍不住發火了。一看到林影躺在病床上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她七年前差點流/産,恨鐵不成鋼,“你說說,什麽工作比命重要,上一次還不經心!”

“上次那是沒法,再說,萌萌現在也好好的。”林影道:“這次真不怪明瀚,他也勸我休息。我想着頭疼發熱不是什麽大病,誰能想到一查就查出事了。”

“聽你的意思後悔做檢查了?”盧海霞被她的語氣氣樂了。

林影自知說不過她,幹脆閉上嘴巴。

盧海霞好煩她這一點,咬咬牙,看在她生病的份上,“趙雅雅,看着你師姐,我帶萌萌出去吃點東西。”

“哦,好!”趙雅雅無意識的應一聲,等她走出去突然想到:“這大半夜的,盧姐沒吃飯?”

“沒聞到她一身酒氣啊。”林影皺着眉頭說:“也不知道又喝多少。你告訴她幹麽,萬一路上出點事怎麽辦?”

趙雅雅恍然大悟:“難怪好好的怎麽讓我開車接她。“林影不說她真沒注意,只顧得聽盧海霞花式罵夏老板了。

林影忍不住搖頭,“今晚還回去麽?”

趙雅雅本來想着把盧海霞送來她就走,如今可不敢把這一病一小交給她,搖搖頭,“我去喊護士再加張床。”

夏明瀚這些天閉上眼就做噩夢,今天可能是範婷的話奏效,又或者林影有盧海霞守着,他回到家洗漱好往床上一躺,再睜開眼上午十點多了。

匆忙趕到公司處理要緊的事,擡起頭,十二點了,又忙不疊給相熟的餐廳打電話訂飯菜。

七月份的帝都像個大烤箱,沈毅之下車就拉着媽媽往醫院大樓跑,“林姨在幾樓?”

“她是大明星,一問就知道。”範婷身上的白色短袖襯衫塞在寶藍色及膝a字裙裏,腳上的黑色細高跟尖頭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噠噠聲,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兒子站在導醫面前,“請問護士,林影哪個病房?”

護士率先看到趴在她臉上的□□鏡,瞟一眼她頭上棕色漁夫帽和衣服,誤以為是位大明星,“我帶您去吧。”

“麻煩啦。”範婷沖她微微颔首。

導醫連連擺手,“不客氣,不客氣。您是剛下飛機吧?”

“看出來了?”範婷詫異。

年輕的導醫道:“瞧着您這身打扮就知道不可能坐火車或者大巴。”說着話指着電梯,“影後在五樓,您上去就能看到。”

“謝謝。”範婷點點頭邁進電梯,小二少抓過背後的雙肩包,迅速的從裏面拽出一袋巧克力,“謝謝姐姐。”

導醫下意識接過來,低頭一看頓時愣住,再擡起頭,電梯已經關上,望着全是外文的包裝袋,搖頭失笑。

随着“叮”一聲,母子二人走出電梯就聽到萌萌的聲音,“媽媽,我好餓啊,爸爸什麽時候來啊?”

“你爸爸把你忘了。”陌生的女聲響起,母子二人走到病房門口。

範婷透過窗戶看去,林影靠在床頭,病床旁邊坐着一中年女子,而萌萌倚在對方腿上,稍稍一想,範婷便知道她就是當初給林影支招的盧海霞。

林影跟範婷提過兩次盧海霞,見裏面沒玩人,直接推門進去。

“夏——”盧海霞一回頭:“你誰呀,進來不知——”

“小哥哥?”萌萌睜大眼,見沈毅之沒消失,“啊啊啊!小哥啥時候來的?咋不跟萌萌講,我讓爸爸開車去接你。”

“剛到。”沈毅之拉着萌萌的手,“今天有沒有哭?”

萌萌知道害羞了,聽他這麽一說挺不意思的,“才沒有哭。”

“我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沈毅之知道媽媽有話要跟林影說,“走,去外面,剛才聽見你說餓了。”其實他背包裏全是管家給他準備飛機上吃的零食,小二少擔心萌萌,十來個小時就吃一頓飛機餐喝半杯果汁。

對萌萌來說有沈毅之的地方看不到別人,跟着他走到門外走廊上,兩小孩兒蹲在地下分零食。

範婷拿下墨鏡挂在襯衫上,“為什麽不讓醫生做摘除手術?”

“婷,婷姐?”林影反應不過來,“你,你咋在?”

“昨晚的飛機。”範婷繼續問,“都到中期了還耽擱,怎麽想的?”

盧海霞咽口口水,剛才氣焰嚣張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位沈夫人瞧着穿得清新自然,乍一看跟鄰家女孩似得青春的不要不要,一開腔居然是女王!

林影第一次見她這樣,跟以前言笑晏晏的沈夫人簡直判若兩人,不禁往被子裏縮一下,“婷姐,是,是醫生說的。”

“哪個醫生讓你保守治療?我找他去!”範婷不假辭色:“你這是乳/腺癌,不是闌尾炎!他那說你就信!?”轉身就往外走。

林影吓一跳,“等一下,婷姐,是,我,也不想做手術。”

哼!

範婷白她一眼。昨天跟夏明瀚打電話時他被“摘除手術”四個字吓得不敢吭聲,她後來想想總覺得醫生不可能不建議她做手術。

果然,兩口子都被切除乳/房吓到了,“收拾收拾出院。”

“去,去哪兒?”盧海霞弱弱地問一句。

“米國。”範婷道,“檢查好就做手術,這病宜早不宜遲。”

“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要不等幾天看看?”林影不動彈。

範婷拉過椅子坐下,給她詳細講述手術不一定是切除乳/房。

“萬一必須切除呢?”林影是位職業演員,同時也是很多人的偶像,一想想自己身上有殘缺,林影的眼眶紅了。

“那也是命。”生死面前一切都是浮雲,範婷态度堅決,容不得她磨磨唧唧浪費生命:“如果你擔心從手術臺上下不來,萌萌我給你養。”

“醫生說手術沒多大風險。”林影過不了心裏那關。

“所以你是要胸前二兩肉不要命?”範婷目光灼灼盯着她,見她耷拉着頭裝死,“行!既然你打定主意不去,我也不勸你。世人都知道手術是首選,不手術活着的幾率微乎其微。”

見她渾身一顫,範婷眼神一暗,再接再厲,“夏明瀚如今四十歲,哪天你走了他不過四十出頭,你就甘心将來有個女人花你的錢,住你的房,睡你的老公?我可告訴你,到時候我再把萌萌帶去法國,初一十五連個給你上墳的人都沒有。”

“範姐,別說了。”夏明瀚拎着餐盒走進來,“我這就去辦出院手續。”

範婷見林影趴在被子上,嘆口氣:“別哭了,剛才吓唬你,吃點飯咱們去機場,我給小二的小嬸打電話,等到地方她就安排好了。”

“婷姐!”林影一把抱住她的胳膊,。

“哭吧,哭吧,哭好了咱就去治病。”範婷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沒看到她兒子懷裏也抱着一個,低聲說:“沒騙你吧,萌萌,你媽媽過幾天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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