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叫程星野

他說話時,下巴正好在她頭頂。喉結的棱角尤其分明,随着說話的動作上下滾動。

陸清越盯着他的喉結看了幾秒,目光才轉移到了他的臉上。

見小姑娘看着沒什麽大礙,陸壹揮了揮手,讓大家都散去,只留下自己和造成飛來橫球的兩個始作俑者。

“幹嘛?被砸傻了?”

程星野擡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眼前一晃而過,另一手的掌心依然握着她的手臂。觸感溫熱,帶着一種屬于男人的微糙感。

陸清越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被球砸中之後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哇…真的會變傻嗎?”

她今年才16歲!要是傻掉了以後還怎麽找男朋友?!

陸壹搶在她裝模作樣掉下金豆豆之前打斷了她,

“想什麽呢?之前還不夠傻的嗎?別什麽鍋都往別人身上甩啊!”

陸清越:“…”不會說話麻煩閉嘴好嗎!

她本來就被球砸得不輕,額頭還一陣一陣地疼痛着,這會兒又接二連三收到來自親哥的言語暴擊,簡直身心都受盡重傷,滿臉都是說不盡的憋屈。

程星野盯着她委屈巴巴的小臉,心底莫名浮起薄薄的一層焦灼。

他沒有妹妹,平時身邊接觸到的,都是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女生。也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要怎麽哄。仟韆仦哾

他試探着碰了碰她的額頭,聲音放輕,抱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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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剛剛沒注意到這兒有人。要不去醫院看看?放心,我肯定會對你負責的。”

诶???

你為什麽要上趕着對我負責?

陸清越倏爾擡起頭,水靈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她敏銳地從他這句話裏頭,獲得了什麽不得了的信息,思考不到半秒鐘,忽然瞪大了眼睛,

“剛剛那球是你砸的?!”

“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你居然要用球來砸我!”

她好氣哦!

上回他告密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他算賬,這人居然還敢再次送上門來?!

程星野還沒來得及解釋,陸清越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立刻羞惱地捂住了額頭,做出痛苦難受的表情,

“嗚嗚…我頭好暈,難受得要死,不去醫院可能就不行了…”

陸壹習慣了她過于誇張的演技,冷冷地在旁邊拆臺子,

“得了吧。就這點小傷,但凡去晚兩分鐘,傷口都要愈合了。”

說着,他目光一瞥,淡淡落在旁邊一聲不吭的某個人身上,沒什麽好聲氣地說,

“還有,那球不能完全怪他啊!要不是陸鳴擡手擋了那一下,肯定也砸不到你腦袋上。”

他這話有意在替程星野開脫。畢竟球場上什麽意外都可能會發生,大家都不是故意的。所以他想着把程星野摘出去,幹脆就讓陸鳴頂了這個鍋。

陸鳴本來在旁邊幹站着,沒想到這兒還有自己的事,茫茫然地啊了一聲,

“我也沒看到那兒有人啊!陸點點你也是,看見我們在打球不知道避着走?”

陸清越見親哥和堂哥都袒護自己的仇人,不爽地哼了一聲。心裏惦念着上回程星野告密的事情,不依不饒揪着他不放,

“我好端端走在路上,誰知道你們球技那麽差,離這麽遠也能砸到我!雖然我現在看着是還活得好好的,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內傷呢?!萬一我的腦子真的被砸壞了怎麽辦?”

陸壹挑眉,盯着胡攪蠻纏的小姑娘,知道她又在憋壞,于是語氣戲谑地說,

“你說得出這話,确實有可能腦子壞掉了。”

陸清越:“…”

她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要跟這種人當兄妹!

陸壹覺得挨這一下砸沒多大事,他也不是沒被球砸過,頂多睡一覺就會好。

可是程星野卻有些緊張。

畢竟這也不是自己的親妹妹,萬一真的砸出什麽問題來,他總是要對人家小姑娘負責的吧。

于是低頭盯着她泛紅的額頭看了幾秒,擡手松松地攬着她的肩頭往前推了推,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肩膀上,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男人掌心的溫度。不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這溫熱的觸感便稍縱即逝。

程星野垂下手,轉身朝場邊走去,彎腰撿起自己的手機。

陸壹心想也好,查一下也放心。于是三人帶着倒黴蛋,一起開車去了附近的江大附醫。

“核磁共振?!至于嗎?”

陸清越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醫生稍微檢查了一下,覺得沒什麽大礙,于是建議他們如果不放心,就做個mr看看具體有沒有損傷到顱腦。

陸清越眼看着陸壹熟練地在自助繳費機上掃了碼,交了費,一下子都懵住了。

“等等,我這情況有這麽嚴重的嗎?住院觀察一下應該就會好的吧?!”

陸壹拿着醫生開的檢查單子,無語地捏了捏鼻梁,有些頭疼地說,

“不是你說頭疼頭暈的嗎?要排查頭顱有沒有受傷只能做個mr看看結果。”

陸清越本來只是想吓唬一下程星野,沒想到被球砸一下,居然要做這麽複雜的檢查,瞬間就有些慫了下來。

“我現在覺得,好像也沒那麽暈了诶。”

陸壹卻不為所動,單手拿着檢查單,另一手不容置疑地将人推着往檢查室的方向走,

“球都砸了,錢都交了,人都來了。”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輕笑着俯身,揚了揚下巴,朝斜前方一點,

“況且,你不是想讓他對你負責嗎?”

陸清越一愣。目光順着他下巴所指的方向,看見程星野懶洋洋地靠着牆,姿态散漫,低頭在跟什麽人發着信息。

陸清越心想,這點兒小傷用他負責個屁啊。

可是陸壹已經交了錢,估計不把她送上檢查機器是不會罷休了。她掙紮不能,想了想,忽然問,

“對了,哥,他叫什麽名字啊?”

陸壹眯着眼睛,對自己滿腦子都是心機的親妹警惕性十足,戒備地問,

“問這個幹嘛?你要逼他娶你啊?不至于吧。就這點兒傷…你能不能放過人家?”

陸清越不爽地蹙了蹙眉,嘆了一口氣,

“說什麽呢!我萬一真的有點兒什麽事,總不能連施暴者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陸壹又盯着她看了幾秒,似乎想看她到底有沒有在耍什麽小心機,于是不放心地确認了一遍,

“你确定沒有在打他的主意?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人又海又狗,你可別玩脫了把自己給搭進去。”

陸清越心想他既然又海又狗,為什麽不直接改名叫海狗。

她對親哥的話不以為意,心想自己也就是假裝頭暈吓唬吓唬他而已,能怎麽把自己搭進去啊!

于是随口應道,

“我能打什麽主意啊?再說了我都這麽大個人,難道不懂得怎麽保護自己?”

陸壹盯着她看了幾秒,若有所思。

十六歲的女孩子,說她什麽也不懂,倒也不見得。

但是陸清越這個女孩子,從小被家人保護着長大,卻活得比誰都更通透直爽。

他忽然覺得,她或許真沒對程星野有那個意思。畢竟跟自己生活了十六年,耳濡目染,審美疲勞,也許早就對帥哥麻木了。

陸壹這麽一想,覺得自己剛剛的疑心起得有點兒多餘,于是拍拍她的頭,說,

“他叫程星野。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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