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怕你疼,我會心疼

他去接她?

他還敢說去接她?

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側,沈羨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栗。

脖頸傳來的癢意讓她下意識地想把脖子縮起,但考慮到姿勢不雅她還是忍住,只是抿起唇:“不用,聚會的會所離家不遠,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不麻煩日理萬機的顧總。”

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半夜一個人站在馬路邊,跟只可憐的流浪狗一樣眼巴巴等他來接,結果電話怎麽也打不通,最後只是等到一句不痛不癢的解釋。

“抱歉,臨時出差去了趟美國,忘了和你說。”

像是烘托她有多慘似的,那天恰好下起了不小的雨。

到家之後大病一場,挂了半個月的鹽水身體才恢複正常。

沈羨聲音恢複平淡:“松手。”

扣在她腰上的手愈發用力,因為背對着他的緣故,沈羨沒能看到他眼底有多幽暗濃稠。

半響後,顧衍開口,嗓音淡啞:“不松。”

“松開!”

腰上的力道更緊,沈羨要掙脫,卻被他禁锢的死死的。

“抱歉,以前是我不好,”與他強勢的動作不符,男人的聲音很低,“顧太太,我請求你,給我一個接你回家的機會,嗯?”

請求她?

他這是請求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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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羨抿着唇:“你先把手松開,勒的我喘不過氣。”

扣着她腰的力道松了點,卻沒放開。

他維持着最初的動作,胸膛貼着她的後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餐廳裏很安靜,連根針掉的聲音都能聽到。

隔着後背的衣料,沈羨感受到他心髒跳動的聲音。

下意識低頭,餘光瞥見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從戴上去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摘下來過。

沈羨眼眸動了動,靜了十秒後,淡聲道:“好,大概要九點結束,具體時間我到時候看情況,提前半小時發給你。”

說罷,她又道:“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安靜幾秒,身後的人沒出聲也沒放開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蹿了上來,這混蛋是聾了嗎?

好說不聽歹說也不聽!

油鹽不進的混蛋!

瞄準他的黑色手工皮鞋,沈羨準備用高跟鞋踩一腳——

“啊——”

腳剛擡起,身體突然騰空,一雙有力的手臂将她打橫抱起來,沈羨吓得尖叫了聲,下意識摟着他的脖子。

沈羨的眼睛瞬間瞪大,橫眉豎目地看着他:“你幹什麽?!”

外面都是保镖和司機,大門前還有來往的行人,他是要抱着她游街示衆嗎?

公共場合摟摟抱抱,這混蛋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羞恥心?

他不要臉她還得要!

顧衍抱着她往外走,低緩沉穩道:“你這雙高跟鞋是新的,走路腳會很疼。”

這是什麽沒邏輯的理由?

沈羨不停地掙紮:“我不怕疼,你快放我下來!”

“我怕你疼,我會心疼。”

語氣溫淡低啞,不是說情話時寵溺的語調,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很平淡的調子。

沈羨的心髒猝不及防地悸了下。

明知道顧衍是“打一巴掌給一顆棗”馴服理論的忠實貫徹者,可她還是沒出息地失了神,忘了掙紮,由着他抱着自己。

直到男人将她放到黑色賓利的後座,沈羨才回過神來,心裏有些懊惱,她別過臉看向窗外。

怎麽這麽沒用,輕而易舉就被這混蛋蠱惑。

她似乎總是沒法抵抗,來自顧衍的誘惑。

黑色賓利湧入車流,車內靜谧無聲。

沈羨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不去理會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

初始還能忍受,可那眼神越來越肆無忌憚,像是要把她衣服扒了一樣明目張膽。

沈羨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冷着臉看他:“轉過去,不許盯着我看。”

顧衍微微一笑:“太太,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看車窗外的風景。”

“……”

“你看自己那邊的不行嗎?”

“太太那邊的景色更養眼呢。”

“……”

沈羨被噎得一時沒話說,好半天才冷笑道:“喜歡看我這邊的風景,我們換位置,你看個夠。”

“可是這裏是高速,不好随便停車,”邊說顧衍邊嘆了口氣,“太太,做人要有公德心,我們還是不要給安城的交通路況添麻煩。”

沈羨:“……”

她沒公德心?

這混蛋是不是搞錯主謂賓了?

她就沒見比他還缺德的人!

沒等她想好回擊的措辭,顧衍忽然開口:“不過換位置而已,不停車也不是沒有辦法。”

沈羨擡頭看他,那句“怎麽換”還沒說出口,就這麽噎進喉嚨裏。

手腕突然被一股強勢的力道攥住,沈羨還沒反應過來,身體被男人抱起來放到腿上,她的兩條腿分開跨坐在他的身上,膝蓋跪在他腿側。

很·女上位的姿勢。

沈羨滿眼詫異地看着他:“你幹什麽......唔。”

男人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按,柔軟的身軀貼着堅硬的胸膛,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後腦勺,俯首吻了下去。

徹底将她的唇堵住,不留一絲縫隙。

前面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裏默默看了一眼,恰好對上男人又沉又涼的黑眸,心裏一驚,立刻收回視線,認真開車。

他刻意親出聲音,水漬聲充斥整個車廂,沈羨一張臉爆紅,白皙的臉頰紅的能滴出血。

這混蛋還要不要臉?

親的這麽色情,他當自己是在拍小黃片?

一想到前面的司機能看到這一幕,沈羨就想沖上去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男女體力上的差距,不管她怎麽掙紮,都被他圈在懷裏禁锢得死死的沒法動彈,沈羨氣的張口就要咬他。

察覺到她的意圖後,顧衍退了出去,但并沒有分開,額頭抵着她的,舔了舔她的唇瓣:“早安吻。”

“……”

沈羨咬着唇,別過臉不去看他。

臉頰紅紅的,嘴唇上都是濕潤的水漬。

顧衍眼神晦暗,輕笑一聲:“太太,別板着這張死人臉了,你笑起來更好看。”

沈羨想也不想地反駁:“你才是死人臉!”

她只是嫌他煩不想搭理他,哪有死人臉?

死人臉這三個字,和她有半毛錢關系嗎?

顧衍壓低聲音,語氣帶着低低的哄慰:“太太,別生氣了,好不好?”

沈羨怔了下,随即笑着問:“我有說過我在生氣?”

“嗯,說了,”顧衍從善如流地道,“可能是剛剛接吻你太熱情,導致大腦缺氧,不小心忘記了。”

“……”

她哪有很熱情?

她也沒說過這話!

颠倒是非!

這混蛋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大!

沈羨不冷不熱地道:“顧衍,你怎麽這麽煩人?”

顧衍挑着眉:“煩人你也得受着。”

“憑什麽?”

“你是我的顧太太,你不受着誰受着?”

沈羨:“……”

她咬唇看着他,無語到了極點。

無賴是不講道理的,只會用強盜邏輯強行壓迫。

顧衍摸着她柔軟的黑色長發,壓低聲音蠱惑她:“不生氣了,中午帶你去吃你愛吃的螃蟹,好不好?”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近在咫尺,瞳仁漆黑,帶着薄薄的笑意,刻意的引誘。

沈羨怔然擡眼,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的目光。

等反應過來,心裏湧出一股不悅——

他總是誘惑她,而她總是沒出息的上鈎。

憑什麽主動權都在他手上?

沈羨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伸出手指,順着扣子的位置往上爬,隔着薄薄的襯衫布料,在他硬邦邦的肌肉上戳了戳。

“可是我昨天剛做的手膜,不想剝螃蟹呢。”嗓音懶洋洋的,慵懶的調調。

顧衍忍不住低頭親了她一口。

他挑高眉梢,深深地笑出聲:“老公給你剝,嗯?”

沈羨捏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學着他挑高眉梢:“你的手這麽金貴,用來伺候我,會不會很浪費?”

顧衍舌尖頂了頂下颚,湊到她耳畔:“我用手伺候你伺候的還少麽?”

沈羨:“……”

饒是夫妻三年,一聽他說葷話,沈羨還是不自覺的羞恥。

“太太,你在害羞。”顧衍調侃道。

沈羨:“我沒有!”

他在說什麽鬼話,她只是覺得難為情。

顧衍不輕不重地點了點頭:“哦,你沒有。”

“……”

沈羨放棄了要跟這混蛋掰頭的念頭,心裏暗暗發誓,中午要點很多螃蟹,累死他!

經過顧衍這一鬧,沒點燃的火.藥桶沒了再燃的可能性,沈羨大度地決定不跟他一般計較。

顧氏集團總部位于安城金融中心,占據最高的那棟寫字樓,高高聳立,氣勢恢宏。

上午八點四十五,黑色賓利停在寫字樓下,黑衣保镖彎腰,恭敬地打開車門。

陽光正刺眼,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踩着黑色皮鞋落地。

男人一身黑色熨燙妥帖的高定西裝,身形筆挺,氣質矜貴疏離。

順手關了車門,顧衍從車尾繞過去,拉開另一側後座的車門。

車門一開,沈羨立刻從車上下來。

她是真的怕這混蛋發瘋,大庭廣衆之下抱她進去。

她可沒興致成為下屬飯後茶餘的談資。

看着她迫不及待的動作,顧衍無聲地哂笑,很自然地牽着她的手,邁開長腿往寫字樓走。

沈羨一襲黑色襯衫裙,與平時清冷幹練的氣場不同,慵懶随意,多了幾分女人味。

不同于往日同款精致高雅的精英style,兩人今天的風格看上去截然不同,男人氣質矜貴冷然,女人休閑慵懶,可站在一起卻有種異常的協調,養眼般配。

一路上,不停有員工恭敬點頭問好。

兩人走到總裁專用電梯前,有人連忙幫着按了樓層。

電梯門緩緩合上,那股子莫名的壓迫感慢慢消散,前臺小姐們竊竊私語。

有人托着腮幫犯花癡:“真羨慕沈總,能嫁給顧總這麽完美的男人。”

一旁的小夥伴白了她一眼:“我更羨慕顧總,能娶到沈總這麽完美的女人。”

“別的不說,沈總和顧總,真是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寫着天作之合,沒有一丁點兒的不般配。”

新來的小夥伴八卦道:“詳細saysay。”

“都出生名門,男帥女美,兩人都畢業于斯坦福,都是工商管理加法律雙學位,完全不存在誰高攀誰,誰跟誰在一起是将就。”

“可是,我更喜歡灰姑娘嫁入豪門的故事,太般配的夫妻跟模板一樣,很沒意思的哦。”

小夥伴翻了個更大的白眼:“以後少看點瑪麗蘇傑克蘇小說,現實中——只有勢均力敵的愛情才能走到白頭。”

……

沈羨的辦公室在八十七樓,顧衍的辦公室在八十八樓。

電梯到達她的樓層,沈羨看着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眼眸微動,頓了幾秒,用力抽出來。

沒抽動,毫不意外。

沈羨仰着臉,笑眯眯的:“嗯哼?”

顧衍低眸看她,挑了挑眉:“親一口再走。”

意料之中。

沈羨踮起腳,輕輕地在他的嘴角啄了一口,剛要移開,後腦勺被狠狠扣住,男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點正是上班的高峰,這一幕恰好被影視部的員工看的清清楚楚——

總裁和總裁夫人在電梯裏激吻!

嗷嗷嗷!這他媽的是要磕死誰?!

直到沈羨羞恥的要咬他時,顧衍提前一秒松開了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仰着下巴看向愣怔的員工,低低地笑。

“太太,該去上班了。”

沈羨瞪了他一眼,強作鎮定,頂着下屬暧昧的目光走出電梯。

顧衍臉上始終蓄着淡淡的笑意,目送着她的背影。

背影消失在目光盡頭的那刻,電梯門恰好關上,笑容瞬間消失,沒人看到男人眼底流過的深沉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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