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笛

器靈記之笛

她是一支玉笛,可吸收世間魔氣的玉笛。她的笛身随吸收魔氣多少而變色。白色乃至純至淨,爾後綠、紫,直到變為烏黑時,吸收魔氣至頂。

她化為人身的性子,也跟着笛身顏色變化而變化。

白色時單純天真,嬌俏可愛。

綠色時,知書達理,溫柔娴雅。

紫色時,高冷淡漠,超凡脫俗。

黑色時,冷酷妖媚,心狠手辣。

活了幾千年,太平盛世時,她一般被閑置。災難戰亂時,她常被用來救世,吸收世間魔氣怨氣,還世間幹淨太平。只是,在她救世之後,因吸收魔氣太多,性情大變。會四處擾亂塵世甚至滅世,那時,她會被衆正道人士圍攻,再次封印淨化。

這一世,她被封印在季暖山慈音寺,由寺中幾位高僧大德看管。

這一世還算太平,沒有戰亂。只是有天災。

這一年,樓淩東郡災難連連,先是水患,後是瘟疫。

瘟疫起時,朝廷請神醫谷中神醫百裏應離去疫區止疫。

百裏應離臨走時,朝廷令慈音寺高僧将她封印解開,讓百裏應離帶上她一同去疫區幫忙。必要時,可用得上她。

百裏應離為人純善,性情溫和。是位十分有德,常為窮人無償治病的神醫。

她被他帶上後,初始以笛身跟着他。未幾日,她跟他說自己太悶,悶在盒中幾百年,非常難過,希望他能可憐她,可以讓她出來透透氣。

他心地純善,對她很是同情,便将她放了出來。

她出來後,化作人身。那時,她已經被淨化幹淨,化作本色白色玉笛,還未吸收什麽魔氣,是位單純善良的姑娘。

她化作單純天真,嬌俏可愛的姑娘後,比較多話,每日跟在他身邊,沒事就跟他說話。談天說地,東拉西扯,一路上說個不停。她還是個好奇寶寶,一路上還問個不停。又自認是個愛打抱不平的俠女,每到一地,路見不平,一定要拔刀相助。

幸虧他有武功,會在後面給她收拾爛攤子。

他們一路上遇到的魔氣雖然不多,但也有一些。

漸漸的,她的衣裳化作綠色,性子也變得溫柔有禮,和百裏應離在一起,每日都要揖上幾個禮。說話也少,且柔聲細氣,時時笑不露齒地微笑着。

随着時日又漸漸增多,離疫區愈近,她吸收魔氣更多,衣裳又換成紫色,人又變得高冷淡漠,對百裏應離冷淡疏離,很少與他說話。

待她變成紫色後不久,百裏應離要求她化作笛身,讓他以淨化之樂淨化她。

她變作紫色,還有良知,人雖淡漠,但也懂事,便應他之求,化回笛身。

他吹起她的笛身,以淨化之笛樂,慢慢将她淨化。

不久,她又恢複白裳。

她恢複白裳後,他對她似乎比以前熱切許多。她剛出現,還迷蒙時,他便緊緊抱住她,對她道:“笛兒,你終于回來了。我很想你。”

“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嗎?”她有些似懂非懂。那幾個性情不同的女子,是她又不是她。她也一直覺得很困惑。她們出現時,她也有意識,只是不占主導權,控制不了自己身體。只能看着她們和他相處,而心裏莫名不舒服。但是看着他對她們不大熱切,客氣有禮,她又莫名高興。

“她們都不是你。你才是你!笛兒,雖然你們擁有同一個身體,但你們不是一個人。而我,只喜歡你!”

她聽他告白,心情已經十分歡喜。

“我,我也只喜歡你,離哥哥。”她害羞表白回應。

他們彼此明白心意後,每日都甜甜蜜蜜,纏纏綿綿地相處着。

越接近疫區,她和他便似是害怕着什麽,越親密相處,以壓下心中不安。他們越心中不安,越纏綿相處。

只是未甜蜜幾日,他們便來到疫區。

瘟疫之地,到處都籠罩纏繞着如煙霧般的黑魔之氣。

自踏入疫區,洶湧的魔氣往她身上湧來。她很快變了紫色。

她化作紫色,眼看就要化作黑色時,百裏應離将她收起,放入盒中。

此處魔氣太盛,無法以淨化笛樂淨化她,他只能将她放入避開魔氣的避魔匣。

他在充滿瘟疫的疫城之中,一邊嘗試救治疫者,為疫者減少痛苦。一邊努力研制克制瘟疫的防疫治疫之藥。

只是,瘟疫還未解,他亦受感染。他忍着痛苦,加快研制。他研制快要成功,只差一步之時,卻突然倒下,陷入昏迷。

她為救他,從避魔匣中出來,将他體內瘟疫吸出。她吸出他體內瘟疫的同時,周圍的魔氣亦源源不斷進入她的身體。

她很快化作烏黑。那時,他醒來,她卻性情大變,離開了他。

後來,瘟疫被他解除。

她卻以魔人之身在世間游蕩。彼時,她性情冷酷,心情一不好,便四處殺人,危害世間,擾亂塵世。

不久,她被衆高僧道人與驅魔世家高人合攻。

他們久攻不下,她欲全部殺掉他們之時,他突然出現,在她背後,以驅魔劍刺中了她。

他刺她一劍,她魔氣四散,漸漸變回最初的自己。

最終,她倒在他懷中,在他悲痛的眼神中,含笑對他說:“離哥哥,笛兒好久未見你了。笛兒很想你。只是,笛兒要走了,怕是不能再陪伴你走下去了……離哥哥,我,我殺了很多人,不是我自願,離哥哥不要怪我,不要嫌棄我。只是,人總歸是我殺的,我這就下去找他們賠罪……離哥哥一個人,以後要好好的……保重!”

她攥緊他的衣襟,淚緩緩流下,手慢慢松開,滑落。

風過,她的身體也四散而去。

番外:

她的人身飄散消失,只餘一支破裂的雪白玉笛,落于地上。

他顫抖着手拾起,心中悲痛欲絕,悔恨萬分,他的淚一滴滴落下,灑在笛子之上。

笛兒,終其一生,我都要尋找辦法救你,将你複生,不死不休。

死後,我會在奈何橋一直等你。何時等到你,何時與你一起輪回轉世。

若世間還有你的魂魄,你一定記得找我。找我報仇也罷,纏我也罷,只要是你,不論你如何待我,我都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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