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鄉下妖怪闖貴圈7.0
林嘉茉回過神來，問她的人是一個大眼睛的女生。林嘉茉忘了她叫什麽名字，只記得大家都叫她小雨，她在《誅魔紀》裏飾演女四號——一個跑腿的侍女阿詞，最後會為了琉璃犧牲，戲份不多。
“認識，怎麽了？”
那個聲音嗲嗲的家夥難道到這裏來了？林嘉茉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副導說，我的角色可能會被她替換掉……”小雨說着已經開始抽噎起來。她跑了許多年的龍套，這是她接的第一個比較分量的角色。沒想到副導演卻告訴她，她的角色可能會被白清樂替換掉。糾結之下，她正好聽說林嘉茉和白清樂是一個公司的，所以才會想到來問林嘉茉的。
“啊……”林嘉茉看着哭得可憐兮兮的小雨，皺起眉來，“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她爸爸是白剛。”馮寧凝突然插|進來，她撇撇嘴，“她爸爸因為整頓惠州市的官風，在全國很出名，外界對他的評價很高。不過啊，我看他也就那樣，聽說落馬的都是替罪羊……”
白剛是惠州市的市長，既然白清樂是他的女兒，看來自己是沒有希望來演女三號了。小雨抽抽鼻子，抹了把淚便出去了——她需要趕去另外一個劇組做群衆演員。
見小雨出去了，馮寧凝安慰林嘉茉：“這樣的事很正常啦。不過很奇怪，她為什麽不要個女二號來演演？”說着她翻着手機，突然笑起來，“哈哈哈，難怪，她被貓抓傷了，在住院呢。”
“是嗎？”林嘉茉湊過去，手機上正是白清樂的微博：
我被抓傷了，好委屈……
這次難得的沒有刷自己的臉，配圖是一只黑貓。和墨君時的原型挺像的一只黑貓，這麽說，這果然是墨君時的傑作了。她忍不住看向墨君時。
正好，他也在看她。
她急忙轉過頭來，看着馮寧凝的手機道：“這是什麽？為什麽我的手機上沒有。”
“啊，你是說微博嗎？下一個就好啦，我幫你下，把手機給我……”說着馮寧凝将手攤出。
林嘉茉連忙将自己的老年機拿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在了馮寧凝的手上。
“……”馮寧凝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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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的夏天熱得厲害，所以劇組準備的午飯大多是涼菜，且偏辣。墨君時嫌棄地将盒飯拿開，将自己準備的飯盒拿出來。
三菜一湯。菜統一地都是以魚為主，配以木耳，胡蘿蔔，南瓜等，看起來顏色都很漂亮，不過不知道味道會怎麽樣。湯是鲫魚湯，香氣撲鼻。
“怎麽都是魚……”林嘉茉拿着筷子不知道該怎麽下口了。
墨君時夾起一塊南瓜給她，然後夾起魚肉放進自己碗裏：“魚是我的，這些蔬菜都是你的。”
“……”林嘉茉默默地刨飯，然後将筷子伸進盒飯裏，“啪”地一聲，她被墨君時給截下來。
“不能吃這些涼的，你只能吃我做的。”他霸道地宣布。
林嘉茉一放筷子，瞪着他：“你不是說要好好養我嗎？卻只給我吃這些。”
“南瓜，胡蘿蔔，木耳，都有益補血。”他一本正經地告訴她，手裏還不停地夾着魚，“魚不可以。”
“呸呸呸……我失去的不止是血，還有、還有……”她絞盡腦汁搜刮着詞。
墨君時看着她，細嚼慢咽地吃着魚肉：“還有什麽？”
“還有營養，對，營養。”林嘉茉歪着腦袋，眼睛亮亮的，“我在長身體，你懂嗎？失去血，會讓我生長受到影響。只有營養才能讓我茁壯成長，懂嗎？”
“哦，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施肥嗎？”對方只是長眉一挑，懶懶地看了她一眼。
“……”
打又打不贏，罵也罵不贏，林嘉茉認栽。她翻着白眼，磨着牙，狠狠地吃了三大碗飯。還好，墨君時也給她準備了很多水果，于是林嘉茉靠着這些“營養”将下午的拍攝給撐完了。馮寧凝和祁直要拍夜戲，只能呆在劇組裏，武南便拉了林嘉茉将墨君時甩掉，帶她去吃好的。
桃城是有名的影視城，每時每刻都會有大大小小的劇組在拍着這樣或那樣的戲。有許多抱着明星夢的年輕人都會來這裏碰運氣，俗稱“跑碼頭”，真正能夠闖出一片天地的實在是很少。大部分都只能像小雨那樣，辛苦拿到了角色，也有可能保不住。
“那她就真的不能演了嗎？”林嘉茉忍不住問武南。
武南嚼着肉串，吃得兩腮鼓鼓：“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娛樂圈就是這樣。像小雨那樣沒有後臺的，的确很難熬出頭……老板，再來二十串。”
這裏是桃城很有名的烤肉店，牆上挂滿了老板和各個影帝，影後等的合影。在桃城，像這樣的店還有很多，和明星近距離接觸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家常便飯。
“……我說了，我不想去……你特喵地沒有聽清楚老娘說的話嗎？”伴随着說話聲的還有狠狠的拍桌子聲。
鬧哄哄的烤肉店安靜了一瞬，衆人都朝着聲音來源處看去。靠角落的位置，坐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的對面是一個紅衣服的女生。
“啪！”中年男人惱羞成怒，突然抽了女生一耳光。
“別多管……”武南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嘉茉已經邁出了一大步，他趕緊拉住她的手。
林嘉茉皺眉，那個紅衣服的女生分明是李柔水。
李柔水白皙的臉上瞬間起了紅色的印子，她冷笑一聲，拎起一瓶啤酒狠狠地往桌上一拍，頓時酒水混着玻璃渣四濺開來。她拿起瓶酒，一腳踏上桌子，對着男人揚了揚酒瓶：“打老娘是吧？信不信老娘告你猥亵未成年少女！瞧你長成這副樣子，說你是豬都是對豬的侮辱，還想染指老娘！啧，135……是你老婆的電話吧，要我打電話讓她來接你嗎？省的我打120了。”說完她拿着酒瓶就要往男人頭上砸去，卻被一個人一把捉住了手。
李柔水皺着眉側過頭，卻在看清楚來人後露出一個明媚的笑來：“小茉，你別管，看我的。”說完她笑意盈盈地看向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朝，張皇失措地跑了。
盡管見了不少這種制作人調戲女演員的事情，但是像這樣彪悍的女演員，老板表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見男人跑了，他趕緊招呼大家喝酒吃菜，一邊催促着吓壞了的服務生出去接着工作。整個烤肉店恢複了剛才的熱鬧。
“柔水（嘉茉），你沒事兒吧？”卻是武南和林嘉茉異口同聲地道。
林嘉茉對武南翻了個白眼：“我能有什麽事兒啊，我又沒有做什麽。柔水，你的臉是不是很疼啊？”
那男人還真狠，李柔水的臉此刻已經腫了起來，剛才還不覺得，現在她才覺得火辣辣地疼，她咧着嘴：“特喵的那個男人還真狠，還真有點兒痛。”
“算了，我們還是不吃了吧。你看你這臉腫得……”林嘉茉都不敢去摸她的臉，看着都疼。
李柔水一拿筷子：“別呀，這兒的肉那麽好吃，幹嘛不吃，付了錢的呢。”
看着李柔水腫着半邊臉，面不改色地吃着烤肉，甚至還想打開啤酒來喝，武南豎起大拇指：“妹子，我敬你是條漢子。”
李柔水一挺胸，嬉笑着回他：“你見過胸那麽大的漢子嗎？”直嗆得武南滿臉通紅，只好埋頭吃肉串。
調戲完武南，李柔水才笑嘻嘻地告訴林嘉茉，那中年男人是一個制片人。她最近接了一部戲，那制片人色膽包天，竟然打上了她的主意。
“……我跟你說，那家夥已經睡|了好幾個妹子了。我說，那些妹子也是傻，不就是一個女主角嘛？幹嘛非得那麽作踐自己。”說完她咕嚕咕嚕地對着瓶子喝啤酒。
林嘉茉卻有些恍惚。在這烤肉店裏，有好幾個座位都是一兩個女人陪着一個男人喝酒吃肉。女人淺笑盈盈，男人喝得滿面春風。外面的行人匆匆，多數還穿着戲服，他們都是桃園“一漂”，哪裏有場子需要群衆演員，他們便會跑去哪裏。運氣好的話，還能有幾句臺詞，或者演個死人什麽的，可以多得一個紅包。
她突然想起小雨，那個一邊哭着一邊趕往下一個劇場的女生。
“像我這樣的是不是很少？”她喃喃地問武南。
武南愣了愣，随即他點點頭：“是啊，一出道就演女主角，還有金牌經紀人，一大群粉絲。你這樣的很少見啦，不像我，從大學畢業……”
耳邊武南還在唠叨，林嘉茉看着大口灌酒的李柔水，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從山上下來，遇到李卓，然後簽約，接拍第一部戲，她一直把這個當做順理成章的事。就像李卓跟她說的，只要她簽約，很快就能出名，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只為了一個角色，便作踐自己，将青春貌美的身體委身于那些肥胖的軀體下。
“呵，你膽子很大嘛，竟然還敢在這裏吃東西。”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